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1992年設立“世界記憶項目”(也稱“世界記憶工程”),旨在促進全球范圍內文獻遺產的保護、利用和傳播,并提升全世界的文獻遺產保護意識。檔案作為一種原始記錄,與記憶關系密切,將記憶與檔案相結合逐漸成為檔案領域研究與實踐的新視角,包括文化記憶、社會記憶、數字記憶、城市記憶等。其中,“數字記憶”是數字環境下記憶的一種新形態,關于其概念,國內研究者有不同視角的界定,有學者將其定義為一種以數字方式采集、組織、存儲和展示特定對象的歷史文化信息的記憶形態[1;也有學者將其界定為由人類數字化生存之“數據化”印痕構成[2]。隨著國內外各類檔案數字記憶項目的推進實施,檔案視域下的數字記憶理論研究也逐漸增多。本文通過對相關的研究文獻進行文獻計量學分析和知識圖譜呈現,梳理檔案學視域下的數字記憶理論研究現狀。本研究以中國知網作為檢索源,選擇“主題”為檢索字段,以“檔案”“數字記憶”為檢索詞,檢索獲得期刊論文共222篇,通過閱讀剔除主題不相關文獻,最后共獲得相關研究文獻150篇。
文獻計量學分析
發文年代分布
文獻的發文年代分布情況能夠揭示所涉及主題的研究發展基本脈絡。通過對研究文獻的發文年代進行統計發現,檔案領域有關數字記憶的研究于2009年左右開始,早期研究較多將數字檔案建設與城市記憶、社會記憶、中國記憶相關聯;2016年開始,檔案領域有關數字記憶的文獻量明顯增多,主要圍繞檔案領域數字記憶的價值探討、建設經驗、檔案管理工作、開發路徑、平臺建設等主題展開。
作者及合作情況
本文利用金字塔(Data-Information-KnowledgeWisdom,DIKW)[3]軟件對150篇文獻的作者進行了頻次統計。通過對文獻作者進行統計,共有242位作者進行了檔案數字記憶的相關研究,其中發文量1篇的作者有201位,占比 8 3 % ;發文量2篇的作者有30位,占比 1 3 % ;發文量3篇的作者有8位,占比 3 % ,分別為周耀林、馮惠玲、倪代川、華林、加小雙、趙雪芹、張斌、劉晗;發文量4篇及以上的作者僅3位,占比1%,分別為牛力、龍家慶、王玉玨。
作者的共現網絡能夠反映該領域的合作情況,在完成作者頻次統計的基礎上,利用DIKW軟件對作者進行共現分析,并通過Gephi軟件完成作者共現知識圖譜,如圖1所示。從圖中可以看出,有關檔案數字記憶的研究,國內已形成一批研究團隊。其中,牛力、劉力超、高晨翔、劉慧琳等研究人員為一個研究團隊,主要對數字記憶視角下的名人檔案、數字文檔資源描述框架、元數據標準、異構資源整合進行了相應研究。周文泓、張玉潔、陳怡、代林序等人為一個研究團隊,該團隊主要對面向數字記憶的網絡信息存檔、數字遺產保護、數字記憶社會化構建等主題進行了研究。趙雪芹、彭鄧盈政、李天娥、雷春蓉等人的研究團隊,研究對象為數字敘事服務模型以及萬里茶道茶商檔案資源知識聚合等。張富秋、胡瑩、白沂鑫、厲靜等人的研究團隊,主要研究對象為少數民族非遺檔案的線上展覽開發。
理論研究內容分析
通過統計發現,涉及檔案數字記憶相關研究的機構共113家,其中發文數量排序前10的機構分別為中國人民大學信息資源管理學院、山東大學歷史文化學院、上海大學圖書情報檔案系、武漢大學信息管理學院、中國人民大學人文北京研究中心、黑龍江大學信息管理學院、中國人民大學數字人文研究中心、云南大學歷史與檔案學院、四川大學公共管理學院、西北大學公共管理學院。
關于檔案數字記憶的研究,各機構之間存在一定的合作。綜合利用DIKW和Gephi軟件繪制出的機構合作知識圖譜如圖2所示。從圖中可以看出,中國人民大學信息資源管理學院與很多機構對檔案數字記憶進行了合作研究,合作對象既包括校內其他單位,又有校外機構。其中,校內其他單位有電子文件管理研究中心、人文北京研究中心、文獻書畫保護與鑒定研究中心、數字人文研究中心、數據工程與知識工程教育部重點實驗室、檔案事業發展研究中心、CI0研究中心等;校外單位有上海圖書館、南昌大學歷史系、杭州市檔案館、山東大學歷史學院等。除中國人民大學外,國內還有其他研究機構也進行了相關合作,如南京大學信息管理學院與河北大學信息管理學院、中國科學技術信息研究所、南京市規劃和自然資源局不動產登記中心、四川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形成了一定的合作關聯。武漢大學信息管理學院與山東大學歷史學院、武漢大學文化遺產智能計算實驗室、柏林洪堡大學、湖北大學新聞傳播學院、鄭州航空工業管理學院等也存在一定的合作聯系。
江大學中國人民大學人文北京研究中心中心@E人大,心、中國人大 中p@ge 中國人民大學教學人文研究中心04200 民心 上海m@x 大 上北京大 中國人民大學政工程識工程教育里實監室中國人民大學信息資源管理學院 1市京大學信管理學院中國人民大中心中國人民大學業展中心大 Rssos 中中大B 武漢大學文通 rAEn大 武漢大學國中心四中武漢大學信管理學院
利用DIKW軟件對檢索獲得的150篇文獻進行關鍵詞詞頻統計和關鍵詞共現分析,可以看出“數字記憶”“社會記憶”“數字人文”“檔案記憶”“數字檔案”等是理論研究的核心。數字記憶與社會記憶關系密切,數字記憶的本質就是將數字技術與社會記憶相結合,以數字化的形式記錄、保存以及重現社會記憶。數字記憶與數字人文屬于有著較多交集的兩個主題,在研究對象和研究方法上有共同之處,但又存在一定差異。通過對150篇文獻進行內容分析,可以將國內檔案學界有關數字記憶的研究分為數字記憶的理論研究、不同類型檔案資源的數字記憶構建、檔案領域數字記憶構建的技術支持研究三個方面。
數字記憶的理論研究
檔案學界有關數字記憶的理論研究,主要包括數字記憶的緣起、價值、歷史脈絡、相關理論、檔案記憶觀以及檔案數字記憶的相關研究等。在概念界定上,馮惠玲將數字記憶定義為文化記憶的數字宮殿,歸納了數字記憶具有多資源互補、多媒體連通、迭代式生長以及開放式構建等特征[4]。在價值方面,徐朝欽將檔案館數字記憶的價值歸納為拓展檔案館理論研究空間、推動檔案資源構建、促進檔案館現代技術應用、提高檔案館記憶載體能力以及推動檔案利用手段創新五個方面[5]。周耀林和劉晗提出數字記憶的構建理路包括面向數字遺產、面向數字知識和面向數字人文三個方向[6]。恩斯特、吳穎詩等人提出在數字時代的記憶中,檔案實現了由空間到時間的演化[]。除此之外,還有部分學者對數字記憶的理論研究進行了內容梳理,如王丹、張斌等人對檔案學界數字記憶的歷史脈絡、發展與研究主題進行了綜合論述[8-9]。
不同類型檔案資源的數字記憶構建
該方向是檔案領域有關數字記憶研究的重點領域,涵蓋的檔案類型多樣,包括紅色檔案、鄉村檔案、古村落檔案、重大突發事件檔案、名人檔案、特大災難檔案、口述檔案、社群檔案等,不同類型的檔案資源在數字記憶的構建上存在一定差異。關于紅色檔案資源的數字記憶,鄭慧等人提出可以通過提升紅色檔案記憶聚合度、提煉紅色檔案的民族特征、構建紅色記憶數字資源庫、創建數字記憶平臺實現數字記憶視角下的民族地區紅色檔案開發[10];范桂紅針對高校紅色檔案資源,提出運用社交媒介和建設紅色數字檔案資源庫的數字記憶視域下檔案資源整合路徑[11]。在鄉村檔案資源的數字記憶方面,夏美翠等人提出基于鄉村數字記憶資源庫和數字記憶平臺構建鄉村檔案數字記憶發展模式[12];周林興等人提出從協作與融合、數字項自驅動、構建“記憶場”三個方面探討數字人文視角下鄉村檔案記憶資源的開發路徑[13]。對于古村落檔案資源的數字記憶構建,馬林青提出將傳統村落的文化資源檔案化,對其進行數字詮釋,并基于此進行數字保管與利用[14];馮惠玲等人提出可以采用“前站后臺”的結構搭建古村落數字記憶,“前站”為數字傳播平臺,“后臺”為數字資源庫[15]。對于重大突發事件檔案,楚艷娜等人提出通過多方協同合作、采用即時收集和數字化收集以及提高公眾參與度的方式來進行數字記憶構建[16]。
檔案領域數字記憶構建的技術支持研究
檔案領域數字記憶構建的技術研究主要圍繞資源和服務應用兩個方面展開。在資源方面,趙生輝等人構建了基于檔案館、圖書館和博物館三個機構的跨機構聚合戰略框架模型[17];牛力等人針對異構數據資源的整合,提出基于資源外部屬性繪制資源地圖和基于資源內部語義構建資源關聯的解決辦法[18];倪代川等人則對數字記憶視域下的長期保存、風險防控以及生態安全等檔案數據治理問題進行了探索[19]。在服務應用方面,趙雪芹等人構建了數字記憶視角下的檔案數字敘事服務模型[20];舒忠梅等人開發了數字記憶視角下的重大社會事件檔案知識圖譜[21];牛力等人則提出數字記憶視角下的檔案創新開發利用PDU模型,即數字化保存、知識化開發以及可視化利用[22]。
檔案學領域與其他學科領域在數字記憶研究方面的顯著區別在于,其項目實踐已開展較多,如中國人民大學數字人文研究院與人文北京研究中心構建的“北京記憶”、臺州市檔案局與中國人民大學聯合構建的“臺州古村落數字記憶”、湖南省衡陽市南岳區檔案館的“南岳數字記憶”、安徽大學檔案館建設的“安徽大學數字記憶網”等。與實踐項目相比,檔案學視域下有關數字記憶構建的理論研究相對較少。檔案的原始記錄屬性使得檔案學科對數字記憶的建設進程有著重要的推動作用,雖然檔案學界對數字記憶的研究起步并不算早,但從研究文獻上看,已獲得一批研究成果。深入挖掘、分析與總結現有檔案數字記憶實踐項目,能夠全方位、系統化拓展數字記憶研究維度,深化數字記憶研究內容。
本文系2023年度江蘇省檔案科技項目“‘新時代新成就江蘇記憶工程’區縣檔案館實施路徑研究——以江寧區秦淮新河記憶工作實踐為例”(2023-6)研究成果。
(作者單位:朱玉紅:南京市江寧區檔案館;劉丹:金陵科技學院人文學院;邱智琦:金陵科技學院人文學院;沈雨萱:金陵科技學院人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