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F24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176X(2025)06-0085-1
一、問題的提出
當前,全球勞動力市場面臨著高度不平衡和不確定性。國際勞工組織發布的《世界就業和社會展望:2024年趨勢》顯示,2023年,全球就業缺口和勞動力市場參與率有所改善,但仍然面臨多重危機。中國政府堅持把就業作為民生之本,始終將擴大就業、創造更多就業崗位擺在突出位置。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強化就業優先政策,健全就業促進機制,促進高質量充分就業。”同時,在積極落實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和2024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推動科技創新和產業融合發展的戰略部署下,智慧城市建設已成為推動中國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引擎。隨著“大眾創業、萬眾創新”(以下簡稱“雙創”)的推進,智慧城市建設極大激發了市場活力和社會創造力,中國市場主體持續快速增長。國務院新聞辦“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成效”系列新聞發布會公布的數據顯示,截至2024年11月底,中國實有登記注冊經營主體1.89億戶、企業6086.71萬戶,分別同比增長 3.1% 、 5.4% 。億萬市場主體承載了中國7億多人的就業基本盤。面對復雜多變的國際環境,中國立足新發展階段,不斷推動“雙創”邁向新臺階,創業帶動就業的倍增效應日益凸顯,為實現高質量充分就業提供了有力支撐。
在數字經濟時代,城市作為經濟活動的匯聚地和創新創業的前沿陣地,其發展模式正經歷著前所未有的變革,迫切需要其進行數字化轉型。城市數字化轉型不僅能提升城市管理效率和服務水平,還能夠推動城市實現社會治理現代化。智慧城市建設已成為各級政府推動城市數字化轉型的核心舉措,重塑了城市的面貌。智慧城市建設通過匯集物聯網、大數據、云計算等先進技術,促進了信息流通和資源共享,實現了城市管理的精準高效和公共服務的個性化供給,推動市場主體的增加和就業崗位的涌現,為城市創業活動提供了根基。因此,探討智慧城市建設對城市創業水平的影響,不僅是把握城市數字化轉型深化進程的重要抓手,更是把握未來城市競爭與合作新態勢的關鍵。
國家工業信息安全發展研究中心發布的《智慧城市標準化白皮書(2022)》顯示,從2008年開始,中國智慧城市建設發展經歷了探索期、調整期、突破期、融合期等,其核心主線是利用“新IT技術”提升城市服務質量。其中,2008—2013年是智慧城市建設的探索期。智慧城市建設處于分散發展階段,試點城市名單分別于2012年、2013年分批次公布。2014—2015年是智慧城市建設的調整期。國家成立部際協調工作組,各方開展協同布局,并于2014年公布了一批新增智慧城市建設試點城市名單,使得試點范圍逐步擴大。2016一2019年是智慧城市建設的突破期。2016年國家提出新型智慧城市理念,隨后將這一理念上升為國家戰略,智慧城市建設成為國家新型城鎮化建設的重要抓手。2020年至今是智慧城市建設的融合期。在“城市是生命體、有機體”理念的指引下,智慧城市建設進入數字賦能、制度重塑、智慧運行的高質量發展新階段。智慧城市建設致力于實現治理高效、產業發展、服務便民、生態和諧的目標,從而為“雙創”提供新空間和新機會,不斷激發地區創業活力和創業熱情。在數字經濟時代,智慧城市建設將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推動社會生產力和管理模式的本質革新,使得智慧、創業、創新成為智慧城市的典型代名詞。隨著物聯網的發展,大量具有傳感能力、執行能力和計算能力的數字設備與互聯網連接,為智慧城市提供了多種新服務[1l。圖1為智慧城市建設新增注冊企業變化趨勢圖。由圖1可知,2012年以來,與非試點城市相比,智慧城市建設試點城市新增注冊企業上升趨勢明顯。

當前,與智慧城市建設相關的研究主要包括智慧城市的構成、智慧城市的影響和作用等。智慧城市構成的內涵及外延隨著智慧城市建設發展不斷變化和豐富。其中,能源、交通、醫療、教育基礎設施及各種城市系統是智慧城市的重要構成部分,智慧城市建設的各個部分不是孤立運行的,而是需要構成一個共同支撐的有機整體。日益凸顯的經濟和社會問題使得智慧城市建設面臨挑戰,構建創新型生態系統變得越來越重要[2]。從教育方面來看,智慧城市建設是高等教育成果和熟練勞動力組合的結果,且勞動力的受教育水平越高,智慧城市建設發
展速度越快[3]。此外,辜勝阻和王敏[4]認為,智慧城市是繼數字城市和智能城市后的城市信息化高級形態,是信息化、工業化與城鎮化的深度融合。夏昊翔和王眾托[5]認為,智慧城市是城市信息化、城市智慧成長與可持續發展、知識與創造力城市三方面發展的綜合。張德鋼和唐瑜梳[認為,智慧城市建設的本質是城市發展模式的轉變和治理理念的革新,具有全面感知、萬物互聯、可持續發展的鮮明特征。
關于智慧城市建設的影響和作用的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經濟發展、科技創新、綠色發展、就業創業四個方面。在經濟發展方面,智慧城市建設充分利用公共信息平臺推動高新技術企業發展,提升企業的產出效率,不斷促進城市經濟增長[7]。智慧城市建設的總體目標是借助技術提升發展的可持續性[8],通過有效促進創新供給和需求擴張,不斷優化資源配置和集聚經濟要素,以拉動經濟增長。在科技創新方面,智慧城市建設能夠優化資源配置、帶動產業升級并促進科學技術創新。何凌云和馬青山[認為,智慧城市建設提升了城市創新水平,與大城市相比,智慧城市建設對科教水平較低的中小城市創新效應更為顯著。同時,智慧城市建設通過增強企業技術創新能力,不斷提升企業全要素生產率[10]。在綠色發展方面,智慧城市建設通過創新驅動產生的技術效應、配置效應和結構效應顯著降低了城市環境污染[1]。Yigitcanlar和Kamruzzaman[12]認為,智慧城市建設與城市二氧化碳排放水平呈非線性關系,且這一關系并未隨時間的推移而發生改變。儲震和程名望[13]認為,智慧城市建設能夠顯著降低企業二氧化硫的排放強度,并且這一效應能夠通過能源結構效應和技術進步效應進行傳導。在就業創業方面,湛泳和李珊[14]認為,智慧城市建設能夠有效拉動創業增長,尤其是對中東部地區的影響更為顯著。謝文棟[15]認為,國家電子商務示范城市建設顯著提升了城市第二產業和三產業的發展水平,以及高互聯網發展水平城市的創業水平和就業水平。智慧城市建設不斷提升要素資源配置效率,借助高效的智能管理模式,降低企業交易成本,從而提升企業的運營效率和創業者的創業成功率[16]。此外,智能技術應用和電子商務的發展會通過技術替代效應擠出大量低技能勞動力,增加地區結構性失業風險,從而對就業產生一定的替代效應[17]。劉誠和夏杰長[18]認為,創業者的創業選擇需要考慮事前成本和事后收益兩個方面,智慧城市建設管理系統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事前成本,有效激發創業者創業意識,從而促進創業活動的開展。
綜上所述,已有研究對智慧城市建設對創業之間的關系有所探討,但多使用首批智慧城市建設試點數據和采用傳統雙重差分方法,在城市數字化轉型背景下,本文基于2004—2019年中國城市面板數據,采用多時點雙重差分模型實證檢驗,探討智慧城市建設對城市創業水平的影響及作用機制,并提出針對性政策建議。
與已有研究相比,本文的邊際貢獻可能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一是在理論層面,本文從科學技術創新、勞動力要素流動、社會分工深化出發,系統闡釋并厘清了城市數字化轉型過程中智慧城市建設對城市創業水平的作用機制及邏輯,揭示了城市數字化轉型與激發城市創業活力之間的內在聯系。二是在實證層面,本文采用智慧城市建設三批試點數據,并選取2004—2019年作為實施政策窗口,基于多時點雙重差分模型檢驗智慧城市建設對城市創業水平的影響,并進行了一系列穩健性檢驗,進一步探討了智慧城市建設對不同產業、資源密集型行業創業水平的分維度檢驗,豐富拓展了已有研究。三是本文考察了智慧城市建設在不同互聯網發展水平、不同城市行政級別和不同區域對城市創業水平的影響差異,分析了智慧城市建設對就業結構、勞動收入、勞動保護的影響。本文的研究為深人推進城市數字化轉型、激發城市創業活力、推動勞動力市場穩健發展提出合理化建議。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智慧城市建設通過集成5G、物聯網、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先進數字技術,實現了城市基礎設施、公共服務、社會治理等領域的智能化改造,促進了城市全域的高效、可持續發展,這一過程與城市數字化轉型的核心理念高度契合。智慧城市建設不僅提升了城市管理的效率和精細化水平,還推動了城市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和公共服務模式的創新[19],這些變化正是城市數字化轉型所追求的目標和結果。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等四部門聯合發布的《關于深化智慧城市發展推進城市全域數字化轉型的指導意見》指出,以數據融通、開發利用貫穿城市全域數字化轉型建設始終,更好服務城市高質量發展、高效能治理、高品質生活,支撐發展新質生產力,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智慧城市建設通過深度融合信息技術與城市基礎設施,構建高效協同的城市管理系統,促進數據資源的優化配置、服務創新及新就業形態的不斷涌現。
與其他地區相比,經濟增長水平越高、技術越先進、經濟越活躍的地區創業水平,尤其是機會所驅動的(而非由需求驅動的)創業傾向越高[20]。Praharaj等[21]認為,智慧城市建設目標與城市發展愿景相一致,從而更好地支持城市轉型和地方創新。在數字經濟時代,智慧城市建設試點在各地區逐步實行和推廣,促使城市數據共享和業務協同,城市信息模型平臺和運行管理服務平臺不斷完善,推動信息技術與各產業發展的關系更為緊密,從而使創新創業環境得以優化并衍生出眾多創業機會,創業規模不斷擴大,有效提升了城市創業水平。需要注意的是,數字技術創新對創業產生了積極影響,但也可能加劇不平等現象[22]。智慧城市建設與互聯網發展水平、地理位置息息相關,不同地區間數字化轉型和數字化滲透率存在差異,可能對創業水平產生差異影響。據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1:在城市數字化轉型過程中,智慧城市建設能夠提升城市創業水平。
基于熊彼特的創新理論,創新是創新主體在一定范圍內重新組合生產要素,并努力實現收益最大化的生產過程。隨著互聯網日益普及,各行業對互聯網的使用顯著影響企業平均生產率[23]。智慧城市建設注重信息科技基礎設施建設,吸引大量優秀人才不斷涌人,不僅能夠營造良好的企業技術創新環境,還能有效提升科研院所、高校和企業的技術研發能力,從而顛覆傳統創新方式方法,孵化扶持高新技術企業,并形成高質量的產學研合作[24]。智慧城市建設對注冊地企業創新水平有顯著提升作用,市場競爭程度越高、制造業企業的創新溢出效應越強。其中,政府補助、稅收優惠等財政支持起到一定的調節作用[25]。智慧城市建設能夠有效推進產業結構的高級化和合理化,并不斷促進經濟增長和提升經濟效率。技術創新是創業行為付諸實際的關鍵因素,在智慧城市建設推動之下,科技創新能力日益提升,不斷降低創新要素供求雙方的匹配成本,并為創業者打通獲取企業創業關鍵要素的可靠渠道,有利于企業獲取包括技術溢出在內的正外部性成長優勢,從而進一步提升創業回報率和當地創業水平。需要注意的是,智慧城市的創新發展也需要在其發展和實施過程中及時采用新的配置形式、利用新的驅動因素和資源稟賦[26]。據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2a :智慧城市建設通過促進科技創新提升城市創業水平。
借助城市數字化賦能,智慧城市利用5G、物聯網、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先進數字技術,優化了勞動力要素的配置方式,提升了勞動力市場的透明度和效率。同時,基于實時數據也可以監測智慧城市發展現狀[27]。數字經濟發展有效降低了勞動力流動成本,通過降低就業轉移成本、增加部門就業需求、擴大就業規模等機制,促進了勞動力的有效流動,降低了區域勞動力配置的均衡偏離程度[28]。同時,智慧城市建設推動了經濟新業態與就業新模式的發展,催生了共享經濟和平臺經濟等新就業形態。這些新業態為不同技能水平和教育觀念的靈活就業者提供了更多就業機會,拓寬了就業渠道,吸引了大量勞動力向智慧城市集聚。這種集聚效應不僅增強了城市的創業活力,還通過知識和技術的外溢效應促進了創業活動。此外,智慧城市通過改善城市的營商環境、提升投資水平間接提升了城市創業水平[29],從而吸引大量高素質科技人才與高技能勞動者流入。這些人才為城市帶來了先進的創新理念和創業思維,進一步提升了城市創業水平。智慧城市建設還通過促進數據要素集聚和優化資源配置為創業者提供了更加豐富的創業資源和更加廣闊的創業空間。綜上,智慧城市建設通過促進勞動力要素流動,不僅提升了勞動力市場的效率和透明度,還推動了經濟新業態與就業新模式的發展,吸引了大量高素質人才的流入,從而有效提升城市創業水平。據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2b:智慧城市建設通過促進勞動力要素流動提升城市創業水平。
數字經濟發展可以激發勞動力市場創業熱情,無論是生存型創業還是機會型創業均具有顯著的增長效應[30]。在城市數字化轉型過程中,智慧城市建設通過智能和協調的方式利用現有的技術和資源,不斷推動平臺企業間的分工及協作日益深化,而日益深化的社會分工模式有利于實現信息資源的多元、流通與共享,幫助企業全面掌握市場信息和動態,不斷豐富個體創業決策的信息資源獲取方式,降低創業成本,從而激勵企業的創業行為。隨著智慧城市建設運行和社會分工體系的日益深化,去中心化、去樞紐化的流通環節逐漸被打通,交易成本大幅度降低。5G、物聯網、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先進數字技術的使用帶動創新產業、軟件與信息服務業等新興產業發展,有助于建立以企業為主體、以市場為導向的技術研發創新機制,加快傳統企業轉型和產業結構優化,并不斷催生互聯網商業模式,助力提升城市創業水平。在此趨勢下,日益深化的社會分工衍生出各種新就業形態,促進了數字技術、數字人才、數字產品、數字企業的專業化發展,進一步提升了市場活力,有利于營造創新創業的市場環境,進而創造各種創業機會并推動創業活動[31]。據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2c:智慧城市建設通過促進社會分工深化提升城市創業水平。
三、研究設計
(一)變量定義
1.被解釋變量
本文的被解釋變量是城市創業水平(NewCorp),利用天眼查企業信息數據庫對各地級市新注冊企業數目進行統計,用城市年新注冊企業數的自然對數來衡量城市創業水平。
2.解釋變量
本文的解釋變量是智慧城市建設(Policy),根據中國住房和城鄉建設部公布的2012年、2013年和2014年三批智慧城市建設試點城市名單,將其設定為虛擬變量,即將智慧城市建設當年及以后年份的Policy取值為1,否則取值為0。由于某些地級市在建設智慧城市時,只將其地級市內的某個縣或區作為試點城市(如山西省朔州市平魯區和黑龍江省大慶市肇源縣作為試點城市),本文在基準回歸中將該地級市設置為0。考慮到這種做法對政策效應估計會產生一定程度的影響,本文在穩健性檢驗中將該地級市數據從樣本中剔除。
3.機制變量
本文的機制變量如下:科學技術創新(Patents),用地級市申請發明專利數量的自然對數來衡量;勞動力要素流動(Labor_mobility),用剔除因自然增長因素帶來的人口變動后地區年末人口數變動率的自然對數來衡量;社會分工深化(Consumer_sales),用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的自然對數來衡量,并使用居民消費價格指數進行平減。
4.控制變量
本文的控制變量如下:經濟發展水平(PGDP),用人均地區生產總值的自然對數來衡量,并使用2004年的生產總值指數進行平減;產業結構(Second_ind),用第二產業增加值占比來衡量;對外開放水平(Fdi_ratio),用當年實際使用外資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來衡量;人力資本水平(Human_capital),用地區每萬人中的普通高等學校在校學生數量的自然對數來衡量;政府干預程度(Gou_ratio),用地方財政一般預算內支出占地區生產總值比重的自然對數來衡量;公共服務水平(Public_seruice),用地區醫院床位數占總人口比重的自然對數來衡量;人口密度(Population_density),用地區每平方公里人口數的自然對數來衡量。
(二)模型設定
在城市數字化轉型中,智慧城市建設采用“由點及面”的分批次制度設計,中國住房和城鄉建設部分別于2012年、2013年、2014年發布了三批全國智慧城市建設試點城市名單。本文依據各智慧城市建設的批復時間,將批復設立的智慧城市看作一項準自然實驗,利用多時點雙重差分模型研究政策沖擊前后試點城市和非試點城市的創業水平變化,以此評估智慧城市建設對城市創業水平的影響。模型設定如式(1)所示:
NewCorpit=α0+α1Policyit+γXit+λi+μt+εit
其中, i 是城市, χt 是年份, NewCorpit 是城市 i 在第 Φt 年的創業水平, Policyit 是智慧城市建設,Xit 是影響城市創業水平的一系列控制變量, λi 是城市固定效應, μt 是年份固定效應, εit 是隨機誤差項。估計系數 α1 反映了城市創業水平在智慧城市建設試點政策沖擊前后的平均差異。
(三)數據來源與處理
本文選取2004—2019年中國279個地級市的面板數據。其中,城市創業水平數據來源于天眼查創業數據庫,智慧城市建設試點城市名單來源于中國住房和城鄉建設部網站,控制變量數據來源于歷年《中國城市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研究數據服務平臺、EPS數據庫。為處理部分城市存在少量缺失值的問題,采用3年移動平均差值法進行填補。本文剔除部分數據缺失嚴重或智慧城市建設政策期內行政級別發生過變更的城市樣本①。本文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1所示。

四、實證結果與分析
(一)基準回歸結果與分析
本文基準回歸結果如表2所示。表2列(1)未納入控制變量,只控制城市固定效應和年份固定效應,列(2)至列(4)在列(1)的基礎上逐步納入控制變量。由表2列(1)至列(4)可知,智慧城市建設的估計系數均為正,且在 1% 水平上顯著,表明智慧城市建設顯著提升了城市創業水平,H1得到驗證。由表2列(4)可知,智慧城市建設的估計系數為0.142,且在 1% 水平上顯著,表明智慧城市建設顯著提升了城市創業水平。隨著數字經濟的發展,借助數字技術和海量數據賦能,智慧城市建設不僅提升了城市管理的科學化、精細化和智能化水平,還對集聚經濟發展新動能、提升城市創業水平起到明顯的帶動作用。

(二)穩健性檢驗①
1.平行趨勢檢驗
為了檢驗智慧城市建設試點政策的效果,本文采用事件研究法,對試點前后處理組和控制組的平行趨勢假設進行檢驗,模型如式(2)所示:

其中,Policyiu是以智慧城市建設試點政策首次實施年份為參考生成的一系列虛擬變量。為了避免多重共線性,本文設定政策試點實施前一年作為事件研究法的基期,平行趨勢檢驗結果顯示,試點前的 Policyitj 系數均不顯著,滿足平行趨勢假設。在試點政策實施后,其對城市創業水平的提升效果開始顯現,并在考察期內一直維持著顯著的政策影響。
2.安慰劑檢驗
本文構造虛假政策沖擊進行安慰劑檢驗。通過隨機抽樣500次構建“虛假政策虛擬變量”,結果顯示,“虛假政策虛擬變量”估計系數的均值接近于0,且估計系數的分布與正態分布較為接近,而基準回歸中的系數明顯落于該系數分布之外,P值絕大部分大于0.100。可見,前文的基準回歸結果是穩健的。
3.異質性處理效應檢驗
本文參考Goodman-Bacon[32]的做法,進行雙重差分估計量分解,以考察雙向固定效應下多時點DID估計的偏誤程度。Bacon分解將基準回歸的系數分解為三個部分:其一,以早入選智慧城市建設試點作為處理組、晚人選智慧城市建設試點作為控制組;其二,以晚入選智慧城市建設試點作為處理組、早入選智慧城市建設試點作為控制組;其三,以試點城市作為處理組,以非試點城市作為控制組。Bacon分解結果如表3所示。

由表3可知,晚人選智慧城市建設試點作為處理組與早人選智慧城市建設試點作為控制組之間的DID估計系數為0.249,權重為0.012,該組估計系數均為正且權重較小,可以認為,不合適組別的處理效應不會對本文估計造成嚴重偏誤。
4.工具變量回歸
為了緩解反向因果導致的內生性問題,本文參考Goldsmith-Pinkham等[33的做法,將1984年中國人均固定電話數與歷年各地級市所在省份電信業務總量的結果作為工具變量! (IV) 。這是因為歷史上固定電話較多的地區,其城市數字化發展水平往往也會相對較高,滿足相關性要求。同時,歷史上的固定電話數并不會對當前地區創業水平產生直接影響,滿足外生性要求。第一階段結果顯示,工具變量的估計系數顯著為正,表明工具變量滿足相關性條件。同時,Cragg-DonaldWaldF值均遠大于臨界值16.380,剔除了弱工具變量的可能。在考慮內生性問題后,智慧城市建設仍然能夠顯著提升城市創業水平,進一步證實了本文基準回歸結果的穩健性。工具變量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

5.其他穩健性檢驗
在上述檢驗的基礎上,本文還進行了多項穩健性檢驗,包括替換被解釋變量的衡量方式、剔除直轄市和省會城市樣本、剔除區縣試點樣本、使用CSDID估計法。本文參考白俊紅等[34的做法,用地級市常住人口作為標準化基數,用城市每百人中新創企業數來衡量人均創業水平,作為被解釋變量進行穩健性檢驗。由表5列(1)可知,智慧城市建設的估計系數為0.140,且在 1% 水平上顯著,表明智慧城市建設仍然顯著提升了人均創業水平,可見,本文基準回歸結果具有穩健性。同時,本文剔除直轄市和省會城市樣本,以排除經濟發展差異和政治因素所導致的政策效果評估偏差。由表5列(2)可知,智慧城市建設的估計系數為0.162,且在 1% 水平上顯著,表明在剔除直轄市和省會城市后,智慧城市建設對非重點城市創業水平依然具有提升作用。考慮到某些地級市在設立智慧城市試點時,只將其地級市內的某個縣或區作為試點城市,因而為得到更干凈的政策處理效應估計,將屬于上述情況的地級市從樣本中剔除。由表5列(3)和列(4)可知,智慧城市建設的估計系數分別為0.127和0.113,且均在 1% 水平上顯著,表明本文基準回歸結果具有穩健性。

6.變更樣本窗口期
為了進一步檢驗基準回歸結果的穩健性,本文采用擴展樣本窗口期的方法進行穩健性檢驗,將時間范圍擴展至2004—2020年,表6列(1)和列(2)分別是不納入控制變量、納入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同時,本文進一步采用縮短樣本窗口期的方式進行穩健性檢驗,具體方法是將樣本保留至智慧城市建設的前后各1年,即2011—2015年,表6列(3)和列(4)分別是不納入控制變量、納入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由表6可知,智慧城市建設的估計系數均為正,且在 1% 水平上顯著,表明智慧城市建設具有顯著的城市創業水平提升效應,因而再次驗證了本文基準回歸結果的穩健性。

(三)異質性分析
1.互聯網發展水平異質性
考慮到智慧城市建設與地區互聯網發展密切相關,為考察不同互聯網發展水平地區智慧城市建設的創業水平效應,本文以2004年為基期,利用地區互聯網用戶數的中位數將樣本劃分為高互聯網發展水平和低互聯網發展水平,并進行分組回歸。互聯網發展水平異質性分析結果如表7列(1)和列(2)所示。由表7列(1)和列(2)可知,智慧城市建設顯著提升了高互聯網發展水平地區的創業水平,但并沒有通過費舍爾組間系數差異檢驗。其中可能的原因是,雖然數字經濟時代互聯網已經成為創業的重要平臺和工具,使得智慧城市建設對高互聯網發展水平地區的創業水平有更大提升作用,但樣本差異、測量誤差或未控制變量等因素可能導致統計上不顯著。智慧城市建設的效果可能因地區發展差異、政策環境等因素而異,影響組間差異檢驗的結果。
2.城市行政級別異質性
本文根據不同城市行政級別和職能定位把樣本劃分為省會城市和非省會城市,并進行分組回歸。城市行政級別異質性分析結果如表7列(3)和列(4)所示。由表7列(3)和列(4)可知,與省會城市相比,智慧城市建設會顯著提升非省會城市的創業水平,這一結果通過了費舍爾組間系數差異檢驗。這可能是由于相較于省會城市,非省會城市在智慧城市建設初期或許擁有更大的提升空間。智慧城市建設的推進能更快速地提升非省會城市的信息化水平、公共服務能力和城市管理效率,為創業者提供更便捷、高效的創業環境。同時,非省會城市往往面臨更激烈的區域競爭,智慧城市建設成為其吸引資源、提升競爭力的重要途徑,從而顯著提升了城市創業水平。
3.區域異質性
地理位置差異是導致中國區域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重要影響因素,這表現為中國經濟發展總體呈現自東向西、自南向北減弱趨勢。為了進一步考察區域異質性,本文按照各城市所屬地理位置將樣本分別劃分為東部、中部、西部地區,以及北部、南部地區,并進行分組回歸,區域異質性回歸分析結果如表7列(5)至列(9)所示。由表7列(5)至列(9)可知,智慧城市建設對中部地區的創業水平提升效應最大,對東部的創業水平影響次之,對西部地區的創業水平影響不顯著,且三組系數均通過了費舍爾組間差異檢驗。可能的原因是,中部地區因智慧城市建設帶來的資源匯聚和政策傾斜,加速了產業升級和創新發展,從而顯著提升了創業水平;東部地區本身經濟基礎好,創業提升空間相對有限;西部地區受限于基礎設施、人才等因素,智慧城市的創業帶動作用在短期內相對較弱。同時,與北部地區相比,智慧城市建設對南部地區的創業水平有更大的提升效應,且通過了費舍爾組間系數差異檢驗。可見,智慧城市建設對于城市創業水平的影響存在區域異質性。

4.行業異質性分析
由于不同行業創業的條件及數字化滲透率存在差異性,為了檢驗智慧城市建設是否對不同行業的創業水平產生影響差異,本文進一步從行業層面進行考察。具體而言,本文將行業按照三次產業和勞動密集型、技術密集型、資本密集型進行劃分,將不同行業類別下創業數量作為被解釋變量進行分維度回歸分析,行業異質性分析結果如表8所示。
由表8列(1)至列(3)可知,與第一產業相比,智慧城市建設顯著提升了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的創業水平,且對第三產業的影響略大于第二產業。這一結果也與現實相吻合,目前,中國的數字化滲透率總體呈現“第三產業大于第二產業,第二產業大于第一產業”的逆向滲透趨勢,智慧城市建設通過數字化提升產業效率,對第一產業影響有限或因其傳統模式較難快速轉型。第二產業、第三產業則因信息技術應用廣泛,并且依托人工智能等前沿數字化技術不斷迭代升級,能更快響應智慧城市建設帶來的機遇,尤其是在互聯網賦能下淘寶、抖音、快手等各類電子商務平臺發展更為迅猛,因而第三產業的創業水平提升更明顯。由表8列(4)至列(6)可知,智慧城市建設能夠顯著促進勞動密集型、技術密集型、資本密集型行業的創業水平,且與勞動密集型行業和資本密集型行業相比,對技術密集型行業的創業水平提升作用更大。這一發現表明智慧城市建設依托數字技術為各行業提供了廣闊發展空間的同時,也存在一定程度的行業差異。技術密集型行業因其高度依賴技術創新和研發投人,能夠迅速融合智慧城市帶來的5G、物聯網、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先進技術,推動產品、服務和商業模式的創新,從而顯著提升創業水平。相比之下,勞動密集型行業和資本密集型行業雖然能通過數智化手段提升效率,但轉型速度和技術融合深度可能稍遜,因而受影響程度相對較小。

五、機制檢驗
結合前文機制檢驗的理論分析,本文從科學技術創新、勞動力要素流動和社會分工深化角度實證檢驗智慧城市建設對城市創業水平的作用機制。為了避免內生性問題并得到更穩健的回歸結果,本文在進行機制檢驗時控制變量與基準回歸結果一致。機制檢驗結果如表9所示。
由表9列(1)可知,智慧城市建設的估計系數為0.082,且在 1% 水平上顯著,表明智慧城市建設能夠有效促進科學技術創新水平,進而提升城市創業水平, H2a 得到驗證。技術產業化往往需要來自互補產品與互補技術協同演進的支撐[35]。在智慧城市建設過程中,人工智能技術與各行業滲透融合,不斷推動傳統產業向高技術、高集約化方向發展,產業結構加速朝數字化、智能化方向轉型升級,新興產業持續涌現。智慧城市建設通過技術驅動和數據驅動推進科學技術研究,并通過構建創業孵化器和跨學科合作平臺等,為科學技術研究提供了平臺和機會,促進了科學技術的創新和發展。在這些因素的驅動之下,科學技術創新突破了傳統限制,建立了創新生態系統,并具有快速迭代和市場響應的能力,為創業提供了新的商業機會,從而提升了城市創業水平。
由表9列(2)可知,從勞動力要素流動層面看,智慧城市建設的估計系數為0.334,且在5% 水平上顯著,表明智慧城市建設能夠有效促進勞動力要素流動,進而提升城市創業水平,H2b得到驗證。智慧城市建設通過提升城市信息化水平、優化資源配置和服務效率,為勞動力提供了更廣闊、更高效的流動平臺。勞動力要素的加速流動不僅促進了人才資源的優化配置,還激發了城市的創業活力,實現城市經濟發展與勞動力流動的雙贏局面。因此,政府應出臺相關政策,引導勞動力向智慧城市的有序流動,如提供技能培訓、創業扶持等,以充分發揮智慧城市建設在促進就業和創業方面的潛力。
由表9列(3)可知,從社會分工深化層面看,智慧城市建設的估計系數為0.016,且在 5% 水平上顯著,表明智慧城市建設能夠推動社會分工程度日益深化,進而提升城市創業水平,H2c得到驗證。現階段,隨著數字經濟發展,智慧城市建設作為數字化技術的深度拓展和集成應用,不僅有利于培養形成新產業、新業態和新商業模式,而且能夠通過優化資源配置、提升生產效率和優化服務體驗等方式,極大地拓展社會分工的領域和層次。智慧城市建設推動社會分工的持續深化,吸引了更多的創業者參與其中,也促進了科技金融的發展,從而為創業者創新創業提供更加廣闊的發展空間[36],將會引領“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浪潮。本文機制檢驗結果如表9所示。

六、拓展性分析
通過前文分析可知,在城市數字化轉型中,智慧城市建設能夠有效提升城市創業水平。同時,本文進一步探討智慧城市建設是否會對就業結構、勞動收人和勞動保護產生影響,以期更深入地考察智慧城市建設對勞動力市場產生的影響。就業結構用第三產業從業人員比重的自然對數來衡量,勞動收入用城鎮職工平均工資的自然對數來衡量,勞動保護用勞動者工會參與率的自然對數來衡量。本文拓展性分析結果如表10所示。

由表10列(1)可知,智慧城市建設顯著優化了就業結構,有效提升了第三產業從業人員比重,進一步佐證了智慧城市建設對第三產業從業者及高技能人才的需求增加,也預示著未來就業市場將會更加注重技術與服務的融合。智慧城市的深人推進為城市經濟的可持續發展注人新的創業活力,同時為勞動者提供了多元化的第三產業就業機會。由表10列(2)可知,智慧城市建設顯著提升了城鎮職工平均工資,表明智慧城市建設對勞動收人有積極影響。隨著智慧城市的推進,技術的革新和產業的升級為城鎮職工提供了更多創業機會,并創造了更多高技能、高附加值的就業崗位。這些崗位不僅要求職工具備更高的專業素養和技能水平,也相應地提供了更為優厚的薪酬待遇,體現了智慧城市對城市創業水平的推動作用,也反映了智慧城市建設在改善民生、提升居民生活質量方面具有重要意義。
由表10列(3)可知,在城市數字化轉型過程中,智慧城市建設顯著提升了工會參與率,從而形成了對勞動者更好的保護。這主要表現為,智慧城市建設通過數字化手段提高了工會的服務能力和管理水平,使工會能夠更便捷、更高效地觸達會員并向其提供服務,提高了工會的服務能力和效率,從而增強了工會的吸引力和凝聚力。換言之,智慧城市建設利用智能技術監測工作環境,及時發現并處理潛在的勞動風險,有效保障了勞動者的權益和促進勞動關系和諧,提升了勞動保護強度。
綜上所述,智慧城市建設不僅提升了城市創業水平,還能夠有效優化就業結構、增強勞動收入、形成對勞動者的保護,深層次激發市場創新創業活力、全方位促進勞動力市場穩健發展。
七、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一)研究結論
城市是推進數字中國建設的綜合載體,加快推進城市數字化轉型、智慧化發展,是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構筑未來城市競爭新優勢的關鍵之舉。本文將智慧城市建設作為一項準自然實驗,從理論層面梳理了智慧城市建設對城市創業水平影響的內在機理,并基于2004—2019年中國城市面板數據,采用多時點雙重差分模型實證檢驗了智慧城市建設對城市創業水平的影響及作用機制。
研究發現,智慧城市建設顯著提升了城市創業水平,該結論通過了平行趨勢檢驗、安慰劑檢驗、異質性處理效應檢驗、工具變量、變更樣本窗口期等一系列穩健性檢驗。異質性分析表明,智慧城市建設顯著提升了不同互聯網發展水平地區的城市創業水平,且費舍爾組間系數差異檢驗不顯著。與省會城市相比,智慧城市建設顯著提升非省會城市的創業水平;智慧城市建設對中部地區的創業水平提升效應最大,對東部地區的創業水平影響次之,對西部地區的創業水平影響不顯著;與北部地區相比,智慧城市建設對南部地區的城市創業水平提升效應更大,且以上均通過了費舍爾組間系數差異檢驗。分維度研究結果表明,與第一產業相比,智慧城市建設顯著提升了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的創業水平,且對第三產業的影響略大于第二產業。與勞動密集型行業和資本密集型行業相比,智慧城市建設對技術密集型行業的創業水平提升作用更大。機制檢驗結果表明,智慧城市建設主要通過促進科學技術創新、促進勞動力要素流動和促進社會分工深化,進一步提升城市創業水平。拓展性分析表明,智慧城市建設能優化就業結構、提高勞動收入和形成對勞動者的保護,有利于促進勞動力市場高質量發展。
(二)政策建議
針對上述研究結論,本文提出以下三點政策建議:
第一,積極推進智慧城市建設,加快推進城市數字化轉型的步伐。其一,加大對智慧城市建設的經濟投入,增強對5G、物聯網、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先進數字技術的研發資金投入和研發成果的推廣應用力度,推進城市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為智慧城市建設提供強大的物質基礎和技術保障。推動數字技術融合創新,促進城市管理系統智能化升級。其二,深化城市政府部門政務的服務數字化轉型,通過數據共享和業務流程再造,以行政職能和社會需求為導向,實現政務服務跨部門、跨區域的協同辦理,推動政務服務事項實現“一網通辦”,打造數聯、物聯、智聯“三位一體”的、便捷高效的數字化政務服務平臺,提升城市政務服務效率和質量。其三,借助先進的數字技術推進城市治理、公共服務、生態環境保護等領域的數字化管理,鼓勵各行業積極探索數字技術落地,并搭建智慧城市應用場景,如智能交通、智慧醫療、智慧教育、智慧文旅等。通過智慧城市建設大力提升城市的發展韌性,建設城市數字產業集群,助力城市數字化轉型全面加速發展。
第二,建立不同區域、不同行業、不同產業間的協作機制,推動智慧城市建設與城市創業水平均衡協同發展。其一,建立智慧城市區域間的協作機制,通過城市之間的合作與溝通,確保各城市資源、技術、經驗共享與交流渠道的通暢。積極構建智慧城市區域間的聯盟或合作平臺,促進智慧城市建設合作項目的開展,為發展相對落后的地區提供資金支持和技術引導,實現區域間的均衡發展。其二,推動不同行業、不同產業之間的協同創新,促進智慧城市建設交叉融合與合作。政府可以設立創新創業基金,加大對與智慧城市建設相關的科技創新項目的支持力度,鼓勵開展跨行業研發項目建設,鼓勵不同產業間的科技創新和資源共享。此外,政府應建立公私合作的發展平臺,制定相關政策提供資源協調和合作機會,引導并鼓勵高校及其他科研機構加人產學研聯合的研究機構,參與智慧城市建設,促進不同行業間、產業間、科研機構間的協同互動和數字人才培養。其三,加強不同區域、不同行業、不同產業間的創業創新公共服務資源開放共享,建立城市數字化創業服務平臺,加強創業活動指導,出臺刺激創業的扶持政策,包括稅收減免、金融支持、人才補貼等,促使不同區域、不同行業、不同產業間的創新創業體制機制更加健全,全面提升城市創業活力。
第三,著力提升科技創新能力、促進勞動力要素流動和深化社會分工,切實促進城市創業水平的提升。其一,建立城市科技創新中心和創業孵化器,促進智能化新技術的研發和創新新產品的應用,推動更多優質資源投入到科技創新領域。加強不同城市間的科技交流合作,促進城市間科技成果共享,實現智慧城市創業效應的空間溢出。其二,制定城市吸引和留住人才的相關優惠政策,減少對戶籍的限制并優化社會公共服務,以吸引人才跨地域流人,加強勞動者專業技能培訓,尤其是針對新興數字技術的培訓,提升勞動者滿足智慧城市建設對人才能力的需求。完善創業扶持政策,鼓勵并支持智慧城市建設過程中的創新創業活動,通過設立創業基金、提供創業指導等服務,幫助初創企業度過早期難關,最終順利走向成熟期,不斷提升城市創業水平,實現智慧城市建設與勞動力市場的協同發展。其三,加快推動城市商圈升級改造,營造現代數字化消費場景。城市商圈是促進消費升級和深化社會分工的重要平臺,通過加強規劃引領、優化供給結構、培育特色消費,進一步形成城市商業聚集效應,推動社會分工不斷深化,切實促進城市創業水平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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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ban Digital Transformation and Urban Entrepreneurship Level: A Quasi-Natural Experiment Based on the Smart City Construction
LIUCuihua',DINGShulei 2
(1.School of Economics,Capital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Business,Beijing 1Ooo7o, China; 2.School ofLabor Economics,Capital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Business,Beijing 1oo7o,China
Summary:Thedigital transformationofcities isanimportant initiative topromote theconstructionofDigital China. However,existing literatureonthetheoretical mechanismsoftheimpactsofurbandigitaltransformationon entrepreneurship growth is still scarce.
This paper conducts empirical tests based on the paneldata of China’s cities.It finds thatsmart city construction playsanimportantrole inenhancing urban entrepreneuriallevel,and significantly increases urban entrepreneuriallevel relativetonon-pilotcities,afinding thatpases aseries ofrobustnesstests.Heterogeneityanalysissuggests thatsmartcity constructionsignificantlyincreasesentrepreneurialactivityindiferent Internet developmentregions.Comparedwith provincialcapitals,smartcityconstructionsignificantlyincreases entrepreneurialactivityinnon-provincialcapitals;smart cityconstructionhasthegreatesteffectonicreasingentrepreneurialactivityinthecentralregion,followedbythesecond largest effect inthe eastern region,and the smallst effct in the westernregion;and smart cityconstructionincreases entrepreneurialactivityin thesouthernregionmore significantlycompared with thenorthern region.Aditionall,this paperfinds thatcomparedwiththeprimaryindustry,smartcityconstructionincreases entrepreneurialactivityinthetertiary andsecondaryindustriesmoresignificantly;comparedwithlabor-intensiveindustriesandcapital-intensiveindustries, smart cityconstructionhasagreatereffectonentrepreneurialactivity intechnology-intensive industries.Mechanismtests showthatsmart cityconstruction further promotes urban entrepreneurial growth byenhancing urbanscience andtechnology innovation,facilitatinglaborfactor mobility,anddeepeningthechannelsofsocialdivisionofabor.Furtheranalysis shows thatthe smart city construction canoptimize the employment structure,improve labor income,and enhance labor protection,which is conducive to promoting the sound development of the labor market in allaspects.
This paper expands on previous literature in the following aspects.First,it systematically explains and clarifies he mechanismand logicof the impactof smart cityconstructiononentrepreneurial activityinurban digital transformation, andreveals theintrinsicconnectionbetween thecontinuous stimulationofentrepreneurial vitalityfueledbyurbandigital development.Second,basedon the DIDwith multipletime periods,theroleof smart cityconstructiononentrepreneurial activityissseed,ndtesbeioaltestfartityoruiooepeealiityinintstri andresource-intensiveindustries is furtherexplored.Third,thispaper examinesthediferencesintheimpactof entrepreneurialactivitiesatdiffrentlevelsof Internetdevelopmentandcitylocations,tests threepossible transmission mechanisms,andanalyzes the impact of smart city constructiononemployment structure,labor income,and labor protection,respectively.
Key Words:urbandigital transformation;smart city construction;urban entrepreneurship level;digitaleconomy
(責任編輯:李明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