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原來,溫根山下面有著豐富的地下煤層,為山火提供了不竭的燃燒能源。那么,深藏在地底下的、封存的煤,沒有空氣,也沒人傳遞火種,怎么就自個兒燃起來了呢?
說起“火焰山”,我們的第一反應是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吐魯番市的火焰山,其赤色的山體在夏季烈日的照射下,熱浪金光,猶如熊熊烈火躍動,連接天地。又經《西游記》的渲染,火焰山更是深入人心。
但這畢竟還是徘徊在“猶如”“仿佛”的層面上,而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州的溫根山是現實中的“火焰山”。
山火何以綿綿不絕數
溫根山又名“燃燒山”。因為在這座山地下30米左右處,一場大火已經燃燒了6000年,現在正以每年1米左右的速度向南移動。這是地球上已知最古老的,也是一直燃燒的火焰山。當然,當你親臨溫根山時,并不能看到熊熊火焰,但隨處能感受到燃燒,因為火焰一直在地下升騰,那些剛剛燒過的地方會覆蓋一層白色的灰燼,毫無生機,有的山體被黃色的硫酸鹽和紅色的鐵氧化物染成了橘紅色,空氣中到處飄蕩著煙霧和硫黃的氣味,地面熱熱的。
雖說燃燒山的火燒了幾千年,但對它的第一次記錄是在1828年。當地一個農場工人在這里發現了一座火山,由此吸引來了地質學家進行考察。1829年,地質學家利弗蘭德·威爾頓發現,這里的“火焰”其實就是煤層火。進一步的測算結果顯示,這場火已經移動了6000多米,如果按目前每年1米左右的移動速度推算,這里的火已經燃燒了至少6000年。那么當初的火種究竟從何而來?

科學家對此研究了很長時間,認為這里的煤層火最有可能是自燃的,或許是閃電引發的野火點燃了某處外露的煤層。當煤層處于較淺的位置甚至顯露在外時,是可以接觸到足夠的氧氣的,如果恰好遇到高溫天氣,陽光充足,表層的煤就會迅速吸熱升溫,從而引發自熱點火。科學家進一步研究后發現,煤層自燃的難易與煤的變質程度有關。煤的變質程度越高,密度就越大,燃點也越高,故不易自燃;而變質程度低的煤有著相反的特征,易于自燃。根據煤的變質程度不同,自燃所需的溫度也不同。但地下的煤層火燒起來后,溫度可能達到 1000°C ,倘借裂縫滲出,高溫雖有降低,但也足以令山石成灰,山體涂炭。我國新疆的火焰山,夏季地表最高溫度達80°C ,與溫根山相比,又豈正是小巫見大巫呢?
有關煤層火,全球多達幾千處,其中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的森特勒利亞鎮的煤層火比較出名,是游戲《寂靜嶺》的場景原型。但它的燃燒歷史遠不及溫根山。
有人質疑煤層火:“即使‘自燃’了,也不會燒向地下深層達數千年而不滅呀,那畢竟是悶在地底下,能有氧氣嗎?”英國帝國理工大學教授吉列爾莫·賴恩于2014年來到溫根山,考察、研究后解釋說:“在沒有人為干擾的情況下,這里能燒幾千年。火焰的高溫會使地表膨脹、開裂,更多的氧氣會順著裂縫進入地下,供給煤層火的燃燒。”然而,當被問到這里的火還會燒多久時,賴恩只是聳肩搖頭,說道:“我們既不知道這里的煤層延伸了多遠,也不知道它延伸向何處,從目前情況看,這里的火還不會消停。”按說火在燒,山應是光禿禿的。可是令游客甚至連當地居民都覺得蹊蹺的是,春天來了,溫根山并不“寂靜”,依舊有桉樹林奮力生長著。賴恩說:“大火燒過之后,再過二三十年,森林就又長回來了。但森林的植物類群已經變了一大火塑造了這里的植被。”
山還會歸來,雖然已不再是曾經的模樣。 ⊕
(摘自《知識窗》2025年第1期,田曉麗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