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C93 文獻標識碼:A
0 引言
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成為我國經濟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途徑。根據世界環境與發展委員會(WCED)提出的可持續發展理念,企業發展應遵循可持續發展經營原則,注重提升自身可持續發展能力,平衡自身經濟增長、環境保護和社會責任的關系[1-2]。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推動制造業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發展”。可見,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已成為現代化治理和國家戰略的核心要素。在環境規制日益嚴格和高質量發展需求不斷增長的時代背景下,數字化轉型可為企業實現可持續發展提供重要解決方案[3]
已有相關文獻基于資源基礎觀[3]、動態能力理論[4]、信息處理理論[5],發現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夠促進可持續發展。也有學者對實際效果質疑,認為企業大部分數字化轉型項目并未得到預期回報,加上數字化轉型衍生的區別定價、碳排放、信息泄露等問題會導致數字責任風險,進而對企業可持續發展產生負向影響[]。為厘清這一問題,學者們從微觀視角探究企業數字化轉型對經濟、環境、社會維度以及各個子維度的影響。但受限于現有研究對可持續發展維度劃分的不一致8,或研究樣本在行業、企業層面特征上的差異[9-10],導致研究結論缺乏穩健性。總體來看,企業數字化轉型和可持續發展關開放科學(資源服務)標識碼(OSID):文章編號:1001-7348(2025)11-0129-10系研究存在正向、負向和不確定的結論。因此,有必要對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關系理論體系進行歸納,進一步將引致效果差異的因素整合至組織情境要素層面。
受研究視角、研究樣本、研究方法限制,基于單一維度的實證研究無法全面揭示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間的復雜邏輯關系,且特定情境下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激勵效果不明,這不利于對兩者關系的深入探討。作為匯總性研究方法,元分析能夠通過整合大樣本和跨情境樣本數據,得出更具嚴謹性和客觀性的結論。
本文基于143篇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關系研究文獻,運用元分析方法檢驗企業數字化轉型對可持續發展及其經濟、環境、社會維度的影響強度,并考察行業要素(行業類型、行業污染程度、行業科技強度)、企業要素(企業規模)對兩者關系的調節作用和測量方式差異的影響。本文的研究貢獻如下:第一,采用元分析方法進一步驗證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的內在關聯;第二,通過細分維度與調節效應分析,探討現有研究矛盾性結論成因,為理解兩者關系提供新視角;第三,探討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間的內在作用機制,進一步厘清兩者邏輯關系,以期為組織數字可持續實踐提供啟示。
1 文獻回顧與假設
1.1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
依托數字技術集合,數字化轉型有助于企業在研發生產、業務流程、商業模式等方面實現顛覆性創新,對原有組織慣例進行數字化重塑,進而引發個人、組織、產業層面變革[11]。現代公司治理理論和利益相關者理論強調,企業不再單一追求經濟價值最大化目標,而是將環境效益和社會責任納人自身戰略規劃中[1],并與員工、供應商、顧客、社區以及政府等利益相關者協作,實現價值共創共享。為此,學界對企業可持續發展內涵進行探討,將經濟要素、環境要素和社會要素三要素協同發展作為可持續發展的核心內容[1-2]
進入工業4.0時代,數字化轉型成為企業必行之舉,實現經濟、環境、社會協調發展被視為企業存續與發展的重要條件。Georgeamp;Schillebeeckx等[12]提出“數字可持續\"概念,旨在倡導企業將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作為行動指南。數字化轉型可為企業可持續發展提供技術解決方案和關鍵驅動力。一方面,數字技術嵌入能夠重塑組織需求收集、產品研發、產品試制與制造過程,進而影響企業環境可持續實踐效率與效果。另一方面,數字化轉型能夠提升企業信息披露水平,幫助企業滿足內外部利益相關者可持續發展訴求,將共創與協作經營理念融人自身文化體系中[5]。從資源獲取角度看,數字化轉型能夠拓寬企業資源獲取渠道、降低資源獲取成本,通過持續引進數字新技術、新知識推動數字資源與傳統生產要素融合,為企業識別與開發可持續創業機會提供資源保障[3]。由此,數字化轉型可為企業推進具有三重底線(經濟、環境、社會)特征的可持續發展實踐創造內在條件。為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1 :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夠促進可持續發展。
1.2企業數字化轉型與經濟價值
現有數字化轉型與經濟價值關系研究發現,數字化轉型的系統性、靈活性、聯通性能夠促進經濟價值提升。從數字賦能視角看[13],數字化轉型有助于企業利用大數據、云計算、區塊鏈等數字技術集合優化既有算法與信息系統,抽取隱含于顧客行為中的數據要素,并采用可視化工具獲取決策支持,以適應環境變化和市場需求,從而推動產品、服務創新以及商業模式創新[14]。同時,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虛擬現實技術、人工智能技術能夠幫助企業通過模擬試驗降低試錯成本,從而提升創新成功率[15]。此外,借助數字技術,企業能夠重塑組織運營流程與管理機制,提高運營效率并釋放冗余資源,從而實現循環加速。
學者們基于資源基礎觀對企業數字化轉型與經濟績效關系進行探討[3,16],結果發現,資源是企業持續發展的源泉,數字技術有助于企業搜尋與整合可持續發展相關資源,通過跨界搜索和環境掃描活動應對環境不確定性風險,從而提升組織韌性。作為資源基礎觀的延伸,組織能力理論認為,企業需要獲取特定資源以培育自身能力,而數字化轉型過程是動態能力構建過程,有助于企業主動感知環境變化并快速響應市場需求,進而制定多樣化解決方案。
部分學者基于供應鏈和生態系統視角研究發現,數字技術應用能夠拓展組織交流渠道,將原有線性結構轉變為網絡結構。企業數字化轉型可為多主體經濟生產活動奠定基礎,進而為開放性技術共建、共享平臺搭建、智能化場景交互以及價值動態匹配提供載體[17],促進數字生態系統建設、跨邊界合作生產與創新活動開展。
部分學者認為,企業數字化轉型與經濟績效可能存在負相關或倒U 型關系[8]。一方面,數字技術不當引入會導致企業資源浪費,不利于企業短期經濟表現。另一方面,過高的數字技術敏感度可能造成組織在尚未做好數字化準備的情況下對組織慣例進行調整,從而破壞戰略定力。
盡管企業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面臨經濟風險,但數字化轉型仍被業界和學界視為企業實現戰略更新與變革的驅動力。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企業會對經濟目標進行優化,從而確保經濟價值不受損害[18]。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2 :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夠提升經濟價值。
1.3企業數字化轉型與環境價值
自然資源基礎觀認為,企業需要通過調整資源和行為緩解經營活動對自然環境的負面影響,進而獲取環境可持續競爭優勢[19]。數字技術被認為是解決諸多環境問題的重要手段,在空氣污染、廢物治理、能量消耗等方面發揮重要作用。例如,在綠色農業生產方面,借助北斗導航、衛星遙感等數字技術可以實現精準灌肥與實時檢測;借助物聯網技術,企業能夠實現生產流程和末端污染排放全過程智能綠色監管,提升生產運作環節透明度,優化粗放、高耗能結構[20]。此外,數字技術的去中心化優勢有助于企業釋放冗余資源,并將其投入到投資回報周期長的綠色項目中,進而為綠色行動提供資源保障。由此可見,數字技術能夠減少環境事故發生,從而提升企業環境績效。
在綠色創新方面,云計算、互聯網、區塊鏈等數字技術能夠促進綠色信息精準交互,加快綠色信息資源流通,有助于企業以低成本獲取大量異質性信息,實現資源獲取與資源編排,進而促進綠色創新行動。同時,數字化轉型有助于企業通過模擬實驗、虛擬研發環境、自動化測試工具提前試錯,進一步規避風險,降低綠色創新風險,從而提高綠色創新成功率[21]
借助數字技術,企業能夠實現生產與經營智能化和節能化發展,但運營排放與廢物處理可能會帶來新的環境問題。此外,有學者認為,相較于環境績效,企業數字化轉型可能優先服務于經濟績效提升,且環境績效提升過程相對緩慢[22]。整體來看,數字化轉型可為企業綠色監管和綠色轉型提供技術支撐,進而促進環境績效提升。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3 :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夠提升環境價值。
1.4企業數字化轉型與社會價值
利益相關者理論指出,要考慮每個利益相關者的社會責任問題[23]。數字化轉型的及時性、開放性、交互性能夠強化企業與利益相關者間的聯結,實現對接智能化、問題實時響應、社會價值可視化,并驅動社會創業指數增長[24],進而優化社會問題解決方式。同時,企業可以借助數字技術為社會價值創造提供多樣化方案[17]。例如,災難預警、疾病控制、定向扶貧、智能顧問等程序被廣泛應用于解決應急管理、貧困幫扶等問題。
從企業內部體系看,數字化轉型促使企業原有“技術一經濟\"單一增長導向轉變為“技術—社會”多重價值導向,加快企業社會創新與創業,加速負責任的創新成果擴散,從而提升績效[24]。部分研究表明,數字化轉型能夠提升企業價值創造效率和價值占有效率,強化企業薪酬支付能力,實現企業內部共同富裕。同時,AI等數字技術引人能夠強化員工對組織公民身份的認同感,抑制員工對外部群體(不同種族、宗教、移民、性取向)的排外傾向,進而緩解群體間的沖突[25]
從外部交互視角看,數字技術能夠提升企業與外部主體間的協同性,借助數字交互網絡為多主體協同提供可能[26],有助于企業與關聯企業保持良好的競合關系。數字技術應用能夠強化信息披露和外部監管,使企業生產經營信息更加公開、透明。此外,競爭者的模仿壓力與利益相關者監管會促使企業積極關注社會問題解決。同時,數字化轉型有助于企業塑造履行社會責任的良好形象,進而獲取社會責任履行的正向反饋,并促使利益相關者形成對企業可持續發展的認知。
企業數字化導致的泛在性問題會導致角色邊界模糊,進而增加員工心理壓力,使其產生焦慮、倦怠等負面情緒[27]。除組織內部問題外,數字技術快速變革可能導致用戶或供應商隱私信息泄露,進而引發電信詐騙、價格歧視等潛在風險。盡管數字化轉型對企業社會價值的影響具有兩面性,但整體來看,數字化轉型能夠加強企業與利益相關者間的連接,在政府規制、內部監管下數字責任風險仍處于可控范圍。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4 :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夠提升社會價值。
1.5 調節因素的影響
基于既有文獻,本文選取行業類型、行業污染程度、行業科技強度以及企業規模,以檢驗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的邊界條件,并考察不同測量方式對研究結論的影響。
1.5.1 行業層面調節作用
(1)行業類型的調節作用。不同行業在生產流程、服務策略和價值創造方式具有顯著差異。制造企業是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和雙碳發展目標的關鍵主體,其數字化轉型目標是進一步優化生產制造流程,從而提升生產運營效率[28]。非制造企業是指服務業企業,其數字化轉型目標是滿足消費者個性化需求、提升用戶體驗等。制造企業與非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訴求差異較大,兩者數字化轉型路徑與效果差異有待檢驗。因此,本文將企業樣本劃分為制造企業和非制造企業,進一步檢驗行業類型的調節作用,并提出以下假設:
H5 :行業類型在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之間發揮調節作用。
(2)行業污染強度的調節作用。重污染行業企業普遍具有三廢排放量大、污染擴散幅度廣、資源依賴性強等特征。重污染行業企業能夠借助數字技術規避非正常損耗,從而提升廢品與殘次品回收利用效率[29]因此,重污染行業企業對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的關系具有較強的敏感性。此外,重污染行業企業是環保部門重點監管對象,受到公共媒體、社會公眾關注。外部壓力下,重污染行業企業需要快速適應制度要求,開展綠色化、可持續性變革,并利用數字化轉型實現綠色創新提質增量。因此,本文將企業樣本劃分為重污染企業和非重污染企業,探究行業污染程度的調節作用,并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H6 :與非重污染行業企業相比,重污染行業企業數字化轉型對可持續發展的影響更顯著。
(3)行業科技強度的調節作用。數字化轉型能夠促進企業創新資源富集,為企業創新提供數字技術與異質性資源,加快生產要素流向企業。關于行業科技強度對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關系的影響存在兩種觀點:一種觀點認為,非高科技行業企業大多為勞動密集型行業,能夠通過數字化轉型替代部分重復勞動,釋放冗余資源,從而促進企業可持續發展[30]。勞動密集型行業涉及技術領域相對集中,數字化轉型帶來的邊際收益更為可觀。另一種觀點認為,非高科技行業企業創新敏感度較低,開展顛覆式創新的可能性較小,進而導致數字創新變革對非高科技行業企業的影響有限。據此,本文將企業樣本劃分為高新科技行業企業和非高新科技行業企業,探討行業科技強度的調節作用,并提出以下假設:
H7 :行業科技強度在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之間發揮調節作用。
1.5.2 企業規模調節作用
數字化轉型需要組織資源支撐,企業規模能夠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企業可調動資源以及應對內外部環境變化的能力。學者們基于兩種視角分析企業規模的調節作用:部分學者認為,數字化轉型對企業資金要求較高,需要數字基礎設施和數字平臺支撐。大企業組織結構完整、人才儲備充足,具備強大的社會網絡,能夠獲取更多內外部資源,形成規模經濟,進而提升創新能力與創新績效。部分學者認為,中小企業是最活躍、占比最高的企業群體[31],因組織結構精簡、成員結構簡單,能夠靈活地應對環境變化,激發數字化轉型動力。因此,本文企業樣本劃分為中小企業和大企業,探討企業規模的調節作用并提出以下假設:
H8 :企業規模在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之間發揮調節作用。
1.5.3測量方式差異的影響
不同測量方式會對研究結果產生影響,本文利用元分析模型對測量方式引致的結果差異進行探討,可增進對差異性結論的理解,深化對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關系的認識。現有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研究測量方法有客觀測量方法和主觀測量方法。客觀測量方法大多利用Python軟件抓取上市公司年報與其它公開信息,該方法透明度較高且不受主觀因素影響,但代理變量無法完整刻畫數字化轉型程度。主觀測量方法即邀請受訪者根據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現狀填寫問卷,具有針對性強、標準化程度高的優勢,但會受到受試者主觀偏見的影響[32],可能導致測量結果出現偏差。由此可知,客觀測量方式和主觀測量方式均可能導致測量結果出現偏差。因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設:
H9 :與客觀測量方式相比,主觀測量方式下數字化轉型對可持續發展的作用更顯著。
綜上所述,本文構建理論分析框架如圖1所示。

2 研究設計
2.1 方法選擇
元分析方法能夠通過匯總既往研究成果得出結論,因其較強的客觀性、嚴謹性與歸納性被廣泛應用于戰略管理、人力資源管理、創業管理等研究領域。本文運用元分析方法對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關系研究進行匯總,并明確影響兩者關系的相關要素,深化對“企業數字化轉型—可持續發展\"關系的認識。
2.2文獻搜集與編碼
本文文獻搜索與篩選過程如圖2所示。
(1)在CNKI、維普等中文文獻庫中搜索“可持續發展”“企業成長”“經濟”“社會”“環境”“綠色”“數字化”“數字化轉型\"等關鍵詞,并在WebofScience、EBSCO、Scoups、Elsevier等英文數據庫中搜索“digitaltransfor-mation”“ sustainabledevelopment”“ESG”“CSR”‘growth”\"environmental performance”“ green innova-tion\"\"social\"等關鍵詞。為確保研究文獻質量,本文收集經過同行嚴謹審議的期刊論文與會議論文,文獻檢索截止日期為2024年8月31日。
(2)逐篇閱讀文獻標題與摘要,篩選符合本文研究主旨的文獻,并剔除非企業層面研究、無關研究文獻、采用相同獨立樣本的研究、非實證類研究。
(3)剔除未匯報元分析所需關鍵指標(相關系數與樣本量等)的文獻。依據元分析研究的基本原理,本文收錄143篇文獻的177個效應值,篩選流程如圖2所示。
為確保編碼的準確性,本文制定編碼手冊,由兩位作者獨立編碼,差異部分邀請另一位作者進行確定,并采用Cohen'sKappa系數作為一致性檢驗指標。檢驗結果顯示,編碼一致性系數達到0.970。由此表明,編碼結果具有較高的一致性和可靠性。

3 數據結果分析
3.1 出版偏倚檢驗
在元分析數據處理過程中,剔除不符合標準的文獻可能導致部分重要研究基礎數據被篩掉。出版偏倚檢驗能夠驗證剔除文獻能否對研究結論帶來影響,本文采用失安全系數法和漏斗圖法進行出版偏倚檢驗,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及各維度的失安全系數值如表1所示。由表1可知,失安全系數值均遠大于5K+10 的安全系數標準,表明本文不存在嚴重出版偏倚。
漏斗圖顯示,絕大部分原始研究位于效應值兩側且基本對稱,表明本文不存在嚴重出版偏差。由此,本文元分析識別的效應值較少受出版偏倚影響,研究結果可信(漏斗圖因篇幅限制未展示)。
3.2 異質性檢驗與主效應檢驗
本文利用CMA3.0軟件對編碼數據進行處理,得出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及經濟、環境、社會價值異質性檢驗及主效應檢驗結果。為了盡可能詳細地反映可持續發展內涵,本文基于三重底線理論和現有研究成果對經濟價值、環境價值作進一步劃分,結果如表1所示。結果顯示,異質性檢驗p值小于0.01,I-squared值均大于 85% ,表明變量間存在顯著異質性。由此可知,本研究獨立樣本存在較大的組間差異,故選擇隨機效應模型進行元分析。參考Lipsevamp;Wilson[33]的研究成果,本文變量間關系強度如下:相關系數
0.1為弱相關關系, 0.10.4 為高度正相關關系。

表示 plt;0.1 ,下同實證結果表明,企業數字化轉型對可持續發展績效具有顯著正向影響 (r=0.215,plt;0.01) ,假設 H1 成立。就各維度而言,數字化轉型與經濟價值、環境價值、社會價值為中度正相關關系,假設 H2、H3、H4 成立。其中,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企業經濟價值的影響最顯著,效應值為 0.331(plt;0.01) ,其次為數字化轉型與環境價值的關系,效應值為 0.295(plt;0.01) ,數字化轉型與社會價值的關系最為薄弱,效應值為 0.184(plt;
0.01)。由此可見,目前,企業數字化轉型發展目標依舊是以經濟發展為主。
本文選取反映經濟價值和環境價值內涵且受學界和業界廣泛關注的細分維度,進一步探討數字化轉型對各維度的影響。經濟價值涉及企業成長、技術創新、產品創新、供應鏈、能力與組織韌性等方面,研究表明,企業數字化轉型與供應鏈管理 (r=0.523,plt;0.01) 、組織韌性( r=0.455 .plt;0.01 高度正相關;企業數字化轉型與新產品開發績效(r=0.359,plt;0.01) 、企業能力 (r=0.338,plt;0.01) 、企業成長 (r=0.309,plt;0.01) 、創新績效 (r=0.309,plt;0.01) 中度正相關。由此可見,企業數字化轉型對經濟價值的促進效果穩健,且促進作用全面。
環境價值主要體現為涵蓋污染治理、避免環境事故、降低碳排放等維度的環境績效,以及企業產品與流程綠色創新。研究發現,企業數字化轉型與綠色創新(r=0.320,plt;0.01) 、環境績效 (r=0.262,plt;0.01) 中度正相關,表明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夠促進環境價值提升。
3.3 調節效應檢驗
由上文分析可知,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各細分維度的關系強度差異較大,可能是所處行業、企業情況以及測量方式不同所致。針對這一問題,本文采用亞組分析探討行業類別、行業污染程度、行業科技強度、企業規模對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關系的調節作用,以及不同測量方式對兩者關系強度測量結果的影響。
在行業類型層面,本文將研究樣本劃分為制造企業和非制造企業,制造企業包括電子信息產品制造業、機械制造業、醫藥制造業等行業企業;非制造企業包括金融行業、服務行業及信息服務業等行業企業,行業類型調節效應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結果顯示,行業類型對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關系 (QB=3.706,plt; 0.1)、數字化轉型與經濟價值關系( QB=4. 695,plt; 0.1)、數字化轉型與環境價值關系 °QB=56.851,plt; 0.01)、數字化轉型與社會價值關系( ?QB=5.067,p plt; 0.1)的調節效應均顯著,假設 H5 得到驗證。相較于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對非制造企業可持續發展的正向影響更顯著,原因在于:不同數字化轉型訴求會導致差異化績效反饋結果,非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側重對組織運營流程以及人力資源結構進行優化,轉型門檻較低且初期邊際收益較高。
在行業污染程度層面,本文根據《上市公司環境信息披露指南》將研究樣本劃分為重污染行業企業和非重污染行業企業,行業污染程度的調節效應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結果顯示,行業污染程度對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關系 ΔQB=4.662,plt;0.1) 、數字化轉型與經濟價值關系 ?QB=17.116,plt;0.01? 、數字化轉型與環境價值關系 ΔQB=9.975,plt;0.01 )、數字化轉型與社會價值關系( ?QB=10.644,plt;0.01? 的調節效應顯著,與假設 H6 相反。相較于重污染企業,數字化轉型對非重污染企業可持續發展的正向影響更顯著,原因在于:重污染企業大多是水泥、水電、石材等資源型行業企業,處于“數字孤島\"困境[34],缺乏數字化人才,難以實施數字化轉型。


在行業科技強度層面,本文采用OECD標準將航空航天制造業、計算機與辦公設備制造業、電子與通訊設備制造業、醫藥品制造業確定為高新技術行業,并將研究樣本劃分為高新技術行業企業和非高新技術行業企業,行業科技強度的調節效應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結果顯示,行業科技強度對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關系 QB=2.167,pgt;0.1) 、數字化轉型與經濟價值關系 (QB=0.578,pgt;0.1) 、數字化轉型與環境價值關系 ?QB=0.493,pgt;0.1? 、數字化轉型與社會價值關系 (QB=0.384,pgt;0.1) 的調節效應均不顯著。由此表明,行業科技強度不是影響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關系的調節變量,假設 H7 未得到驗證。原因在于:行業科技強度主要反映行業整體創新生態,無法全面揭示企業數字化與可持續發展的關系。同時,數字化轉型能夠降低技術與知識獲取成本[35],使非高科技行業企業共享高科技研究成果,進而弱化行業科技強度對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關系的影響。

在企業層面,本文根據我國工業和信息化部發布的《關于印發中小企業劃型標準規定的通知》將樣本企業劃分為大型企業和中小企業,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5所示。結果顯示,企業規模對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關系 (QB=19.051,plt;0.01) 、數字化轉型與經濟價值關系 ΔQB=56.511,plt;0.01 、數字化轉型與環境價值關系 °QB=8.540,plt;0.05. 、數字化轉型與社會價值關系 ?QB=15.700,plt;0.01) 的調節效應顯著,假設 ΔH8 得到驗證。相較于大型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中小企業可持續發展的正向影響更顯著,原因在于:相較大型企業,中小企業具有敏捷性,能夠快速響應內外部環境變化,進而開展數字化轉型。此外,由于受到資源約束,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更具有針對性,對自身可持續發展的促進效應更顯著。

本文采用主觀測量方法和客觀測量方法對研究樣本進行測量(主觀測量是采用問卷方式進行數據搜集,客觀測量是采用年報數據、二手數據等方式進行數據搜集),分組檢驗結果如表6所示。結果發現,與客觀測量方式相比,主觀測量方式下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間的效應值更高,假設 H9 得到驗證。原因在于:受訪者在填寫問卷時對數字化轉型效果較為樂觀,加上受訪者傾向于向外界傳遞有利信息以維護企業聲譽,由此導致采用主觀測量方式得出的數字化轉型效果更好。
4結語
4.1結論
(1)數字化轉型能夠促進企業可持續發展,這與Ardito[36]、王海花等[3]的研究結論一致。具體而言,數字化轉型對經濟價值的影響更為顯著,隨后依次是環境價值和社會價值。
(2)企業數字化轉型影響顯著的細分維度依次為供應鏈管理、組織韌性和新產品開發績效,由此驗證了
Yang等[37]、He等[38]、Dabic等[39]的研究結論。由此說明,數字化轉型既能提升供應鏈運轉效率,塑造柔性供應鏈,又能為危機情境下組織能力躍升提供路徑,幫助企業重塑商業模式和運營場景,進而利用先進技術加快產品和商業模式創新。
(③)不同情境要素對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關系具有差異化影響。在行業類型方面,數字化轉型對非制造企業可持續發展的促進效果優于制造企業。在行業污染程度方面,相較于重污染企業,數字化轉型對非重污染企業可持續發展的正向影響更顯著。行業科技強度對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關系不發揮調節作用,高新技術行業、非高新技術行業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呈顯著正相關關系。在企業規模方面,相較于大企業,數字化轉型與中小企業可持續發展關系更為緊密[40]。在測量方式方面,相較于客觀測量方式,主觀測量方式下數字化轉型對可持續發展的影響更顯著。

4.2 理論貢獻
(1)本文基于大樣本和跨情境樣本探討了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的關系,回答了“數字化轉型為何能促進企業可持續發展”這一核心問題,彌補了以往研究的不足,為該領域研究提供了階段性結論,豐富了數字可持續理論。
(2)進一步探討了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細分維度間的關系,驗證了數字化轉型在經濟、環境和社會價值方面的相對有效性及效果差異,支持部分學者關于利用數字化推動企業經濟、環境和社會價值創造的觀點[12],并為數字化轉型在可持續發展領域的比較研究提供了經驗證據。
(3)系統地闡明了企業數字化轉型對可持續發展影響的邊界條件,證實了不同行業要素、企業特征及測量工具情境下,數字化轉型對可持續發展的促進效果存在差異,為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關系研究提供了新視角,拓展了數字化賦能可持續發展理論。
4.3 管理啟示
(1)數字化能夠推動企業可持續發展并提升經濟、環境和社會價值。在應對外部環境規制和社會問題時,企業應重點關注數字化解決方案的作用和貢獻。
(2)在加強供應鏈管理以及促進組織韌性和新產品創新績效提升方面,數字化轉型能夠發揮顯著激勵作用。企業應加強對數字化解決方案的關注,以應對特定挑戰;相關部門應制定數字化轉型相關政策,構建有助于企業可持續發展的長效機制。
(3)數字化轉型對可持續發展的影響與企業、行業特征密切相關。相關部門應針對不同企業和行業特征,制定相關轉型政策。例如,非制造企業、非重污染企業及中小企業應積極開展數字化轉型,促進可持續發展。其它企業需要謹慎制定數字化轉型策略,避免
4.4 不足與展望
本文存在以下不足:第一,在文獻搜集過程中,因無法獲取變量間相關系數,部分參考文獻在前期處理階段被剔除,可能導致數據偏差。第二,受限于研究樣本數量,反映經濟、環境、社會價值細分維度的研究樣本較少( K=2 或 K=3 ),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研究結論的準確性。未來可將數字化轉型劃分為具體維度,如數字技術應用、數字化管理、數據要素等維度,進而深入探究其各維度對可持續發展的影響機制。此外,未來可以考慮引人更多調節變量,如文化差異(中西方文化差異、組織文化等)、企業情景因素(企業年齡、人才結構等)、研究樣本體量等,并基于不同視角剖析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可持續發展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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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悅)
A Meta-Analysi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nterpris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Zhang Jinshan1,Sun Tingshu1,Xu Guangping2 (1. School of Business and Management, Jilin University,Changchun l300l2,China; 2.School of Economicsand Management,Changchun University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Changchun 130ol3,China
Abstract:Digitaltransformation reliesontheapplicationof digital technolgy toachieve disruptiveinovation in enterprise factor reorganization,Ramp;Dproduction,operation and sales,andcan trigger multi-level changes in individuals,organizations,and industries.Inthecontextofenvironmentalregulationconstraintsandhigh-qualitydevelopmentdemands,digitaltransformationis regardedasanimportantsolutiontoachiev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thatbalances corporate economic development,environmental protection,and social responsibility.Digitalizationand sustainabledevelopment have become hottopics in academia and industry.Scholars have analyze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esource-based view,dynamic capabilitytheoryand information processing theory,found that digital transformation can haveapositive impactonsustainable development.However,somescholars have questioned the actual efect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believing that most digital transformation projects havefailed toachievetheexpectedeffectofimprovingcorporateeconomicreturns.Inaddition, negative behaviorssuch as diferential pricing,carbon emisions,and information leakage derived from digital transformation will gneratedigital liabilityrisks,whichwillhaveanegativeimpactoncorporateenvironmentalandsocialbenefits.
This study employs meta-analysis, a rigorous research methodology known for synthesizing findings from existing studies,to explore therelationship between enterpris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Byleveraging datafrom a broad and varied range of samples,the study enhances the objectivityand robustnessof its analysis.It uses the funnel plottechniqueandafail-safe numberapproach toassesspublication bias within the dataset.Utilizing the software of CMA3.O,the study processs encoded datatoinvestigateheterogeneityandthe principal efectsofdigital transformationonsustainabledevelopment.Aligning withthetriple bottomline principleofsustainabledevelopment,the study categorizes sustainabledevelopment intoeconomic,environmental,and social dimensions.On the basis of177 effect values froml43 samples,it scrutinizesthe impact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nsustainable development and its sub-dimensions,as wellas the moderating effcts of organizational context factors and measurement methods on this relationship.
The study reveals that,first,digital transformation effectively promotes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enterprises, andthe promotion intensityof thethree connotations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is economic value,environmental value, and social value.Second,interms ofsubdivision,digital transformation has thebestincentive efectonsuplychain management,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and new product development performance.Third,the impact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onenterprises with differentcharacteristics isasymmetric.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of non-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non-heavy pollution industries,and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has a stronger role in promoting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performance,and the industrial technological intensity is nota moderating factor affect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the two.Fourth,when assss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wo variables,subjective measurement methods tend to yield stronger correlations compared to objective measurement methods.
In theory,the study uses large sample and cross-context sample data to test thecorrelation between digitaltransformation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and obtains a morestable efect value. It also provides a new basis for explaining the contradictoryconclusions through subdivision dimensions and moderating efectanalysis,which furtherdeepens thelogical framework and internal mechanismbetween digital transformation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Thishas practical significanceforclarifying thecomplex logical relationship betweendigitaltransformationand sustainabledevelopment,and also has certain implications forthefuture directionofrelatedresearch.Inpractice,when enterprises specificallysolveconflicts suchas external environment regulation and social problemsolving,they ned to focus onthe significanceof digital solutions.The formulation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strategies should becloselycentered around keyvariables such as enterprisescale,industrytype,andindustrycharacteristics.Inadition,the government should formulateadigital transformation policysystembased on incentive goals and enterpriseconditions to maximizethepositiveeffects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Future studies could dissect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nto detailed dimensions like technology aplications and managementto understand its mechanisms on sustainable development,incorporate moderating variables likeculturalandorganizational diffrences,and expand analysis toemployee and industry levels to asesspractical impacts on achieving sustainability goals and addressing social issues.
KeyWords: Digital Transformation;Sustainable Development;Meta-analysis;Economic Value;Environmental Value; Social Val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