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梭羅寫在《瓦爾登湖》中寫道:“行走的目的,不是運動,而是捎上靈魂,尋找生命的第二個春天。”芒種剛過,我們就背上行囊,走出校園,來品天地大美,感生命之詩意。
遠離了城市喧囂,溧水的青山田野漸入眼簾,它們喚起了我們心靈深處與自然的共鳴,滋養了我們久居鋼筋叢林中的疲憊而蒼白的靈魂,這可能就是天地自然最本真的妙處。
“時雨及芒種,四野皆插秧。”邁入田間,蔥郁的秧苗漫入眼簾,那是一壟又一壟的生命之綠。阡陌縱橫的田埂間,泥土散發出特有的芬芳,水田漠漠,農民們正彎腰插秧,每一個動作都是對自然與生命最誠懇的致敬。微熱的山風輕輕拂過,每一株秧苗都在草木和溪流的掌聲中昂首挺胸。它們向面前的莊稼人深鞠躬,向扎根的水田深鞠躬,也向遠山近水深鞠躬。
秧苗輕輕搖曳之際,我忽而想起那位“喜看稻菽千重浪”的老人,那位不是在試驗田就是在趕去試驗田路上的農學家,他說:“與大地貼得更近,看天空才會更遠。”在這里,我也看到了自己的來處,追溯到了糧食與生命的本源。植物在這土天地上生長,我們的生命亦是如此。在這片土地上,我們愿成為身體、精神、情感都健康的好種子。
告別田野,轉身向山間邁去。沿途,野生草木相伴,單瓣梔子不僅點綴了群山,還為夏夜送來陣陣清香。溪水潺潺,夏日蟬鳴鳥叫交織成一片,遙遙望去,碧綠山野直鋪天邊,和幾里外的蜿蜒盤山路連成一片。楊萬里的“半路蛙聲迎步止,一熒松火隔籬明”此時浮上了心頭。這“半路蛙聲”與“一熒松火”,步履匆忙的人,是不會看到的,而我們且行且看,且停且思,才能如此親密地與自然對語。
而后行至水庫,在堤上漫步,晚霞余韻,零星綣,夜空下,水面波光粼鄰,世界在此時仿佛都平靜下來,聆聽夏夜的呼吸。詩人黃銳寫道:“我們讀了很多書,同時也被書寫著/竟然就是我們,定義了當下的生活啊。”在這個夏夜,有人充盈,有人疲累,有人哭泣,有人歡笑。曾經被功名利祿幽囚,為未來成就發愁的我們,在這一晚,都被自然的詩意深深觸動,生活本就應該是曠野,為何要將自己的心囿于方寸之間?
荷爾德林曾說:“人充滿勞績,但詩意地棲居在這片大地上。”回程時,我終于明白,什么叫作“天地有大美,生命有詩意”。我們也是天地間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只要心中有詩,無論身處何方,都能與詩意生活共舞。
青春正當時,正當跋山涉水,步履不停,自由在風里,答案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