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楚漢繡文化基因傳承研究

中圖分類號：J523.6;TS935.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2-0768（2025）03-0012-06

文化在傳承的過程中呈現出生物學上基因進化的特點，保持其某一部分的原真性進行傳承。近年來文化基因的研究受到學界廣泛關注，主要用于揭示文化變遷的規律。英國生物學家道金斯[1認為“meme\"（文化基因）是能夠描述“模仿\"的一個行為單位，蘇珊·布萊克爾[2進一步深化認為“meme\"是存儲于大腦之中，并通過模仿而被傳遞的、執行的各種行為的指令。國內學者徐杰舜[3]認為文化基因就是民族存儲特定遺傳信息的功能單位，柏貴喜[4認為民族工藝文化基因與表型的關系是表型 基因型 + 環境 + 文化（符號） + 傳遞史 + 工藝形態學，從而得出文化基因表型由多種因素構成。王丹[5認為文化基因昭示人類文化的整體意義和普遍價值。

漢繡受荊楚文化、長江文化和漢水文化的影響呈現出獨特的地方特色，其于2008年成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目前，學界對湖北漢繡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歷史源流、圖案特色、工藝技法以及當代轉化等方面，較少有文獻從文化基因的角度對其進行研究，因此從文化基因的角度來研究荊楚漢繡就顯得十分重要了。在非遺保護語境下，荊楚漢繡保持自身的原真性，不至于斷流或者變異，關鍵在于重視對其文化基因的保護，如何保護好本民族的優秀文化基因，是目前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的一個重大課題。基于此，本研究在識別荊楚漢繡文化基因的基礎上，析出相關要素并分析其內在聯系，期以證明保護傳統工藝文化基因的重要性。

一、荊楚漢繡的傳承生境與傳承內容

（一）荊楚漢繡的傳承生境

非物質文化遺產系統性保護注重對外環境的開放性，主要在于意識到其需要以特定的文化生態為依托，從自然環境和人文環境的層面來進行綜合保護[6]。漢繡的產生有著其特定的自然生境和人文生境，其主要受長江文化、漢水文化和荊楚文化的影響。漢繡主要分布在武漢市、荊州市和洪湖市，以江漢、漢陽、武昌、沙市、新堤等城區為主，而明清以來漢口鎮的戲劇文化和西洋文化對漢繡發展產生了較大影響。這些是筆者分析荊楚漢繡文化基因的重點。

1.獨特的自然生境

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生境貫穿于其產生、存活與發展始終，荊楚漢繡從產生、發展到活態傳承也離不開具體的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自然生境既是具體文化的生存依托，又是該種文化的加工對象，同時也是具體民族文化的制約因素[7]。因此，自然生境是文化依托的內部空間。

由于自然環境和地域文化的差異，荊楚漢繡在武漢、荊州和洪湖表現出了不同的藝術風格，武漢市地區受到三國文化以及青銅文化的影響，表現圖案出現青銅紋飾和三國人物；荊州市與湖南省接壤，受到了湘繡的影響，表現鳳凰羽毛的針法具有靈動性；洪湖市因紅色文化的底蘊，在圖案上設色典雅、底色樸素且針腳細密（表1）。

2.多元包容的人文生境

人文生境具有多樣性、兼容性和互補性，與族群關系相互制衡，直接作用于地方文化[8]。人文生境的影響更具有綜合性與全方位。目前學界認為漢繡起源于戰國時期的楚繡，清末時期漢口鎮的興起引發漢劇的傳播，給漢繡的發展提供了有利條件，日軍占領武漢后漢繡轉人農村，新中國成立后通過武漢戲劇服裝廣得到復興，入選非遺后得到全社會的重視[9]。筆者在漢繡田野調查中發現荊楚地區民眾對漢繡的認知并不多，可見其傳播與市場化有待提升。此外，漢繡作為城市非遺雖見證了城市變遷，但也因過度城市化導致變異，那么梳理其文化基因對保持其本真性具有重要意義。

漢繡根據針法可以劃分為平針類、亂針類、傳統針法類和創新針法類，其中比較有特色的是傳統針法和創新針法，比如盤金、打籽和蹦龍針（圖1），其中盤金的技藝按其所組成的形狀來分，可分為弧形、直角形和牛角形[10]；打籽針具有立體性、肌理感和裝飾性特點[11]171-172；蹦龍針的金線呈直線走勢、繡制過程中增加金線數量從而節省時間[11]166-167。從紋樣上來看，，荊楚漢繡題材來源于生活，比如花卉紋、植物紋和動物紋都是對來自荊楚地區動植物的藝術加工；三國人物、佛像人物和英雄人物這類較為陽剛的表現題材反映出漢繡男繡工居多的歷史。

（二）荊楚漢繡的傳承內容

漢繡的傳承內容主要包括藝術特征、工藝程序和傳承方式，漢繡的藝術特征主要是“花無正果，熱鬧為先\"和\"大俗即大雅”，工藝程序含畫樣、勾稿上繃、配線、刺繡、落繃、成裝等，傳承方式目前主要是血緣、業緣和教育傳承。

1.具有荊楚特色的藝術特征

荊楚漢繡屬于民間刺繡的一種，多用于日常生活、戲劇表演和宗教祭祀，因此具有裝飾與實用融合的功能。漢繡代表性傳承人張先松指出，漢繡的藝術特征是“花無正果，熱鬧為先”并提出滿、俗、粗、拙、樸、板的審美特點（1。已故傳承人任本榮先生認為，漢繡通過“俗”的設計表現出“雅”的美學特點（圖2）。

2.完整的工藝流程

漢繡代表性傳承人張先松總結漢繡工藝程序是一畫、二繡、三修飾，“一畫\"是指首先需要創作繪制適合各類繡品的彩色、黑白畫稿，“二繡\"是指由繡工依樣繡制繡品，“三修飾”是由繡工進行裝飾修改[12]。工藝是其核心內容，較少提及輔助的工作。筆者在參與漢繡實踐中發現，其程序可總結為：畫樣、選色配線、選繡面、勾稿、編線、上繃、刺繡、落繃、評價、裝裱或應用其他，這一程序將漢繡的準備工作、收尾工作和藝術批評放在了其中，程序較為靈活。

3.多樣的傳承方式

目前漢繡傳承主要是血緣、業緣和教育傳承，其中血緣傳承發展出任本榮系和吳壽康系，業緣傳承目前是黃圣輝系、姜成國系和黃春萍系，教育傳承主要是針對校園傳承、社區傳承以及研學傳承等新時代的傳承方式。筆者在田野調查中了解到，目前武漢大學、武漢紡織大學、湖北美術學院、江漢大學、武漢商學院、武漢財政職業學校、武漢育才美術高中、武漢關小學以及武漢第一聾啞學校等院校開設了漢繡相關課程，江欣苑社區、沙市松濤公園和揚子社區等居民區開設了漢繡培訓活動，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二、荊楚漢繡的文化基因表達與識別

（一）荊楚漢繡文化基因的表達

民族工藝和民眾的生產生活緊密相連，是活的文化及其傳統中最脆弱的部分[13]。民族工藝文化基因的結構要素相對穩定，主要表現為六基因元組，學者柏貴喜將此定義為“六元論”[4]。民族工藝的外顯基因與環境、文化、傳遞和工藝形態互為表征，形塑其獨特的方法。筆者在此嘗試以“六元論\"來分析荊楚漢繡的文化基因表現。

1.材——漢繡材料

中國傳統手工藝取材豐富，多來自大自然。《禮記》載：“天子之工六，曰土工、金工、石工、木工、獸工、革工、草工。\"[14]漢繡的材料中含\"金\"和“獸”，也就是金銀線和蠶絲線，他們是制作荊楚漢繡的必備原材料。金銀線是外裹一層金箔或銀箔的繡線；蠶絲線由蠶吐絲后經植物顏料染色而成，現在也有仿絲線。漢繡的底料是綢緞、棉布或外來布（如歐根紗），不同底料根據題材表現不同的質感。

2.紋——傳統圖案

根據漢繡繡品中圖案的使用頻次、受眾喜愛程度和必不可少性進行統計分析，目前漢繡圖案主要是動植物圖案、人物圖案、文字圖案和風俗圖案。動植物圖案主要是龍鳳、鴛鴦、麒麟、九頭鳥、梅蘭竹菊和蓮花等，人物圖案是花木蘭、李闖王、采蓮女和古代官職人員，文字圖案是福、祿、壽、喜、財等文字和文字與花卉、草木組成的“花體字”（圖3），風俗圖案是黃鶴樓、三棒鼓、肉連響和漁船蓮歌。

3.型——傳統繡品

學者柏貴喜將染織類工藝品歸為二維器物型，具體到漢繡主要是繡品。目前傳統繡品主要是服飾類、裝飾類、日用品類以及宗教類，包括漢劇服飾、佛教毗羅帽、婚禮花轎和裝飾屏風與臺擺，改革開放以后，漢繡主要運用在服飾、家居、裝飾畫、文創產品以及小擺件上，同質化現象較為嚴重，市場占有率和轉化率也較為低，大眾對其認知較少。

4.技——工具與技藝

技，即從某事之技藝；道，即技中所體現出來的規律。僅僅掌握技術，只是匠人；技通乎道，方為大方之家[15]。民間工藝的技不僅傳達出技的特色，還承載了藝人的思想和發展規律。筆者將漢繡的\"技\"分為工具和技藝，工具主要是繡繃、繡架、剪刀和針，技藝主要是“一畫二繡三修飾”

5.意—符號與匠思

法國語言學家索緒爾提出符號是“能指\"和“所指\"的結合。漢繡作為荊楚文化符號表現了荊楚人民的精神風貌，鳳鳥文化傳達荊楚文化中浴火重生的精神，九頭鳥體現了荊楚民眾精明的特點，花木蘭、李闖王和三國人物等襯托出荊楚民眾勇敢創新的精神。不同的圖案體現出不同的寓意，如漢繡蓮花圖案在佛教用品中指的是往生極樂和佛本清凈，在文房用品中寓意著清正廉潔和職位高升。據漢繡省級傳承人RW講述：“漢繡圖案基本屬于吉祥寓意，龍鳳紋飾代表望子成龍或望女成鳳的期許，不過漢繡中花卉圖案更多，主要是花團錦簇的熱鬧氛圍和湖北文化很像。

6.制——匠作與傳承

漢繡制作技藝原本是家傳且傳男不傳女，呈現出一定的封閉性。后隨著時代發展出現女繡娘。最開始漢繡是家族血緣傳承，然后出現業緣傳承，再因非遺進校園的提出發展了教育傳承，傳承人身份由師傅轉為教師，進人高校或社區招收學員，形成師生關系，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傳承問題。

（二）荊楚漢繡文化基因的識別

手工藝基本因型與表型只是手工藝基因的內在結構與外在性狀表達，尚不是基因本身，但它為基因識別提供了切入的角度[4]。識別漢繡的文化基因，不但需要從外顯表現的角度了解，還需要了解包括歷史、生態、民俗等要素。

1.唯一性原則——鳳凰與九頭鳥圖案

鳳凰圖案并非荊楚地區獨有，江蘇、嶺南、湖湘、京津冀等地都有。不過鳳凰圖案隱含著荊楚民眾的鳳圖騰崇拜，是其唯一性。《荊楚歲時記》中記載了該地區楚國先民崇尚鳳凰習俗的情況，此后，李翠[16]指出楚國崇鳳的習俗來源于先祖圖騰崇拜和巫術儀式，具有較強的地域性風格。鳳凰作為湖北地區文化符號之一，與其相關的鄖陽鳳凰燈舞、洪湖鳳舟競渡、九頭鳥崇拜等民俗活動也較為豐富，劉守華[7認為荊楚方言“天上九頭鳥，地上湖北佬\"中的“九頭鳥\"是從鳳凰演變而來，“大荒之中，有山，名日北極天柜，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鳥身，名曰九鳳。”[18]由此可以看出，鳳凰圖案在漢繡中較為常見，反映荊楚崇尚鳳凰的文化基因。

2.主導性原則- 一分層破色

主導性指基因要素為眾多文化現象所共有，但對某一手工藝必不可少，若基因要素抽離，這一手工藝的性質、結構、功能均發生改變[4]。筆者認為漢繡識別主導因素是“分層破色\"的工藝，即跨度式階梯形分層破色法，使繡品形體色彩呈塊面狀[9]，脫離這一因素會帶來性質上的改變，所以可以將其作為識別漢繡的主導基因要素。

3.突出性原則 -漢繡題材

根據柏貴喜教授提出的突出性原則，文化屬性在漢繡發展中起到決定性作用。漢繡傳統戲服、宗教用品和裝飾用品，它們的題材與湖北地區民間故事、舞蹈或戲劇相關，如楚鳳、福祿壽喜、肉連響、三棒鼓、花木蘭、李闖王等，這些構成了荊楚地區文化基因，通過漢繡作品代代相傳，并共同構成了湖北人民的集體記憶。

4.可持續復制性原則

手工藝要素均具有可復制性，可持續復制性的原則為所有基因要素所必備[4]。這一原則主要體現在漢繡的圖案與工藝上，在圖案方面，鳳紋、龍紋、植物紋和人物紋等具有一定的復制性，通過傳承多次被復制；在技藝方面，血緣、業緣和教育傳承，不斷地復制相關技藝達到更好地傳承，從而使漢繡呈現出活態化的狀態。

三、荊楚漢繡繡品文化基因解讀與意義

漢繡的傳統繡品主要用于家居裝飾、宗教和民俗活動，最具有特點的是戲劇用品、家居桌帷和宗教毗羅帽。現代漢繡制品多用于文化創意產品，用途范圍雖廣但仍保留了漢繡的本真性。荊楚漢繡具有地域性的文化基因，對比不同時代不同類別的漢繡繡品，發現其“分層破色\"的工藝沒有改變。

（一）漢繡繡品文化基因解讀

1.戲服上的文化記憶

荊楚地區民間戲劇眾多，近代以來的漢口開埠，各地戲劇表演藝術家相繼來定制戲劇服飾，帶動了漢繡的發展。荊楚地區漢繡戲劇服飾較為有代表性，不僅承載戲劇文化底蘊，而且制作工藝復雜、耗費時間長且裝飾性強。戲劇服裝見證了荊楚戲劇的歷史發展情況，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蘊（圖4）。漢繡省級傳承人JCG說：“漢繡戲劇服裝原來是在武漢戲劇用品廠生產，輝煌時候訂單源源不斷還需要外包制作。現在戲劇用品廠倒閉了，我接下手藝開了姜成國手工工作坊，收徒傳藝，即使現在時代改變了，漢繡戲服的做法還是沒有變。”

2.帷帳上的祈福心理

由于民間吉祥納福心理的強化和廣泛普及，許多象征符號的古老生命內涵逐漸淡化，而趨向單純表現吉祥寓意[20]。荊楚漢繡帷帳上承載了較多的民眾吉祥信息，直觀反映了湖北民眾求吉避邪的心理。帷帳主要用在女性閨閣或婚禮場所，圖案多以牡丹、如意紋和三叉戟組合成天作之合、吉祥如意和連升三級的吉祥寓意，傳達出民眾樸素的美好愿望。

3.僧帽的信仰力量

宗教用品是荊楚漢繡中較為常見的表現形式，僧帽也是較為莊重的帽子，一般多為佛教主持或高僧使用。帽身較高、塊狀尖角帽幫，以牡丹、雙龍捧日的圖案為主，紅色底部的繡布為典型的外部特征。據漢繡省級代表性傳承人RW說，“漢繡毗羅帽由于是宗教用品，父親在世時繡這類用品都會進行齋戒以示尊重。在繡制前都會焚香和清洗身體，繡制過程中不沾鶯腥、不喝酒以及吸煙，聽佛經聞檀香，保持對宗教的虔誠。繡完后進行二次加工，過程中與寺廟高僧進行交流改進，保障工藝的質量符合相關要求。”由此來看，宗教用品在荊楚漢繡中占有較為重要的地位，其繡制要求較為嚴格。

（二）荊楚漢繡文化基因的意義

漢繡是荊楚地區代表性手工藝，也是人類刺繡藝術的寶貴財富。但實際情況是，漢繡因受到其他繡種影響較多、市場上產品質量參差不齊、傳承人風格龐雜，導致大眾對漢繡難以辨認的問題尤為突出。筆者在做調查問卷時統計發現，多數人認為漢繡的圖案和內容與其他繡種差異較小，購買正宗漢繡產品的渠道較少，現有漢繡文創產品在當代審美與傳統藝術交融中失衡，造成大量劣質產品充斥荊楚繡品市場，損害漢繡名聲。對此筆者認為，梳理和保護漢繡核心的文化基因是當務之急，這對漢繡的活態化傳承有著重要的意義。文化基因對于漢繡來說，主要包括歷史價值、審美價值和生態價值這三個方面。

1.歷史價值

漢繡作為地域性繡種，承載了荊楚地區的文化信息，具有較強的歷史價值。漢繡文化基因對于研究荊楚紡織史有著非常重要的證史價值。繡娘用繡花機進行電腦繡花看似提高了生產效率和降低了成本，實際上是破壞了漢繡的本真性。此外，漢繡發源于楚國刺繡，明清時期隨著漢口開埠得到興盛，見證了近代以來的歷史過程，蘊藏著深厚的歷史信息。人們通過鑒賞漢繡傳世作品，能深度理解中國近代歷史，探尋中華文明之源，增強文化自信。

2.審美價值

漢繡直觀體現了荊楚紡織的審美價值。繡娘用針法、設色和圖案將“分層破色”與“熱鬧為先”融入作品中，便體現出漢繡的特色。人們通過觀賞圖案追溯荊楚文化的審美理念，鑒賞其針法可感知紡織文化的審美情感，分析其色彩可明晰荊楚民眾性格。梳理漢繡的核心藝術特點，不僅能解決當前繡品的同質化問題，還賦能其活態傳承。

3.生態價值

漢繡材料與題材體現了荊楚社會與生態的和諧價值。漢繡的傳統材料取自天然的蠶絲、棉和木，圖案多來自動植物、自然界以及良善歷史人物，尊重自然并從中獲取靈感，最后通過作品傳達出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理念。荊楚地區流傳著“男會駕船、女會繡花\"的民間諺語，意在說明荊楚傳統女性通過漢繡體現其賢良淑德，并與男性分工的和諧家庭關系。此外，漢繡在明清和近代以來的興盛使得女性生活水平不斷得到提高，對提升女性話語權起到了重要作用。

四、結語

從文化基因的角度分析和解讀漢繡，不僅能解決當前漢繡真假難辨、同質化嚴重的問題，還能為傳承漢繡核心技藝提供參考。漢繡作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該繡種具有獨特的地域特色，挖掘其核心特色并進行梳理，有利于加深大眾對荊楚漢繡的理解，也能為設計師和藝術工作者等人員的創新提供參考。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開發應當保留其核心特色，在當代應用中不能失去其本真性。

確保原有基因不變的前提下，讓非遺走進當下生活，是學界從未間斷的話題[21]。筆者通過對荊楚漢繡傳統作品的分析與對傳承人的訪談，梳理出漢繡的文化基因以便進行識別，從而為漢繡的活態傳承、創意開發提供有效的路徑。對于漢繡資源的整理，從搶救性保護到系統性保護，其本真性是核心的部分。當前漢繡手藝人較多，師承派系不同呈現出風格化和個性化的特點。筆者認為，無論如何演變，能夠傳承下來的是保持了共性、擁有獨特風格和樣式并在質量上有要求的繡品，從中提取出荊楚漢繡的文化基因，能為漢繡的高質量發展提供保障。

注釋：

（1）根據筆者在傳承人研培班訪談張先松的材料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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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