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項目“鄉村振興責任制下駐村干部履責困境與突破路徑研究”(23BSH018)。
中圖分類號:D422.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5103(2025)06-0050-05
農村作為基本的社會治理單元,是全面深化改革、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基礎。隨著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以及法治社會建設的深入推進,農民個體的自主性不斷增強,制度化的剛性治理模式逐漸失靈1,柔性治理的價值愈發凸顯。作為柔性治理的重要形式,情感治理以獨特的人文關懷與情感聯結方式,彌補了剛性治理的不足,讓規則與溫度在鄉土社會達成平衡。黨的二十大指出:“建設人人有責、人人盡責、人人享有的社會治理共同體。\"為提升社會治理效能提供了理論指引。農村是新時代建設社會治理共同體的重要實踐場域,建設“人人有責、人人盡責、人人享有”的農村社區共同體,既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在鄉村的新探索,也是健全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制度的實踐運用。農村社區共同體建設的核心在于將各類治理主體凝聚起來,共同參與解決各類治理事務,為社區居民提供更加全面優質的公共服務。情感治理作為一種基于軟權力的新型公共治理范式,為農村社區共同體建設提供了新的動力。
一、情感治理的時代內涵及其促進農村社區共同體建設的內在邏輯
(一)情感治理的時代內涵
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語境下的情感治理更多討論的是治理本身,而非傳統情感治理下治理的情感性。學術界對情感治理的時代內涵展開了深入探討。有學者認為,情感治理的核心是通過制度化或非制度化的情感回應,達到情感安撫與心靈慰藉4。也有學者認為,情感治理在基層治理中發揮著重要作用,通過“以情治情”和“以規治情”相結合的方式,影響居民對社區的情感,從而塑造“合法、合理、合情\"的社區氛圍。還有學者認為,情感治理不僅體現為情感手段的調節,還包括意見整合、利益協調、矛盾化解、服務供給等治理過程,有助于社會關系的協調與互動。結合學術界已有觀點,筆者認為,情感治理的“情感”既是治理的手段,也是治理的對象。作為治理手段,情感治理通過增強村民的情感認同和歸屬感,彼此建立信任、達成共識,促進社會關系和諧與人際合作,從而推動社區共同體建設。在這一過程中,村民的情感需求被視為治理的重要資源,政策和措施通過對居民情感的回應與引導,增強集體的凝聚力和社會穩定性。同時,情感本身也是治理的對象,社區共同體建設不僅要回應居民的個體情感,還要通過合理的情感管理和調節,塑造積極向上的社區氛圍,從而化解矛盾、預防沖突,確保社區的長期和諧與可持續發展。憑借這種“手段一對象”的雙重作用機制,情感治理成為農村社區共同體建設不可或缺的重要維度。
(二)情感治理促進農村社區共同體建設的內在邏輯
情感治理作為農村社區共同體建設的關鍵維度,其合理性與必要性源于鄉土社會本質上是熟人或半熟人社會,無論是日常人際交往,還是利益糾紛調解,都需要兼顧人情關系。農村治理無法脫離情感因素,尤其是與制度權威主導的剛性治理方式相比,情感治理以其非強制性的柔性特質,更加契合農村社會在情感與人際關系方面的獨特屬性,不僅回應了農村社區共同體建設的內在需求,還有效地拓展了其應用的廣度與深度。隨著治理實踐的發展,相比傳統的治理模式,情感治理在理念、方式、主體、目標方面具有獨特性,因而可以促進農村社區共同體建設。
一是理念上對傳統治理模式的創新突破。情感治理注重通過情感動員、情感認同、情感融通、情緒安撫等手段,有效滿足群眾的情感需要。一方面,這種治理理念突破了傳統治理模式注重剛性制度約束的局限,更加關注人的內心世界和情感體驗,是對剛性治理方式的有效補充。另一方面,這種治理模式也突破了傳統治理模式中“送溫暖”的情感慰藉方式,強調通過情感共鳴與心靈溝通來達成共識,增強集體行動的凝聚力。新時代的情感治理不局限于情感調節,還通過規范化的情感管理與制度化的情感激勵相結合,形成有效的情感引導機制,解決情感缺失與沖突,營造共同促進社區建設的良好氛圍。
二是方式上注重\"規治\"與\"情治\"相結合。傳統的情感治理,“情感”僅僅作為對象或手段,新時代的情感治理將“情感”既看作手段也看作對象,不僅通過“以情治情”的手段,還重視“以規治情”的方式,推動形成“合法、合理、合情\"的農村社區氛圍。“以規治情\"指的是在農村社區情感治理中,通過明確的制度如村規民約、村民行為準則來管理和調節居民的情感,在制度層面為情感治理提供基礎。“以情治情”是通過情感的力量來影響和調節居民的情感狀態和行為,強調情感作為手段在治理中的柔性作用和人文關懷,彌補“以規治情”的情感空缺。“以規治情”和“以情治情”本質上是兩種治理手段在不同層面的運用,“規治”能夠為“情治\"積累情感資源,“情治”通過情感的引導與凝聚,彌補“規治”的不足。
三是主體上強調多元參與。傳統的鄉村情感治理側重于道德教化,通過強化個體的道德自覺來實現社會秩序的穩定。新時代的情感治理更加注重通過情感的持續積累,消解現代農村社區的隔閡,促進多元主體之間的有序互動和利益主體之間的妥協與整合。這一變化不僅體現為治理主體增多,還涉及個體與集體精神的有機融合。傳統治理模式下,鄉村治理主體往往局限于村級組織、政府部門和社會團體,一定程度上忽視了“人”的因素。隨著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新時代的農民主體意識覺醒,更加注重情感聯結和文化認同,治理主體呈現多元化趨勢,不僅包括政府、村干部、社會組織以及市場力量,還涉及農民個體。多元主體之間通過共同體意識的形成和集體價值的凝聚,增強了相互信任和彼此支持,激發出更強的社區歸屬感和自我治理能力。
四是目標上致力于增強社區共同體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在治理目標上,情感治理不僅關注社會秩序的穩定和發展績效的提升,更重視通過情感治理來教化人民、涵養民風,從而增強社區凝聚力和向心力。一方面,通過舉辦文化活動、開展道德教育等方式,引導居民形成正確的價值觀念和行為規范,提升文化素養和道德水平。這種持續的文化浸潤不僅有助于增強成員之間的情感聯系,還能為農村社區的穩定發展奠定堅實的文化基礎。另一方面,通過加強村民之間的情感溝通和交流,建立共同的情感紐帶和認同基礎,消除現代社區隔閡導致的功利化和冷漠化傾向,促進村民之間的團結和協作,共同應對各種挑戰,這種凝聚力和向心力是社會穩定發展的重要保障。
二、農村社區共同體建設中的情感治理困境
從農村社區共同體建設實踐來看,在價值導向、組織架構、行為實踐等維度,仍存在諸多制約情感治理效能發揮的問題,影響共同體建設目標的實現。
(一)情感治理在“熟人”社會中面臨異化
在“熟人\"社會的農村社區,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主要依賴個體之間的熟悉程度、親緣關系和朋友關系,這為情感治理提供了社會資本和情感支持。然而,人們在“熟人\"社會中過于重視人情,情感支持超出一定的邊界,就會發生情感異化問題。一是情感功利化。農村社區的人情被部分人用來交換資源,如部分基層干部開展情感治理時存在功利化傾向,將情感治理異化為個人獲取高回報、高支持的工具,而非真正以服務群眾需求為出發點。二是情感治理私人化。部分基層干部出于滿足個人需要的目的進行情感治理,在矛盾調解、資源分配等工作中奉行“幫情不幫理”的處事原則,破壞了基層治理的公平性與公信力。三是情感工具化。部分村民通過“打感情牌”“攀人情關系”影響決策,謀求個人利益,部分村干部也利用情感來獲取群眾支持,提升自身政績,違背了情感治理的本質[12]。
(二)情感治理的社會基礎弱化
傳統的農村社區依賴強大的鄉土文化、鄰里互助和社會信任來維系情感聯系。隨著城市化進程的加快,情感治理的社會基礎逐漸弱化。一是人口流動加劇,使鄉村社會出現“空心化”。青年作為鄉村情治的中堅力量大量流失,從根本上動搖了鄉村“熟人\"社會的基礎,村民對土地的依賴程度以及對村莊公共事務的關注度持續降低,鄉村從守望相助的共同體變為“互不相關的鄰里\"3],鄉村難以持續提供情感資源的再生土壤,基于集體情感的社會基礎逐步松動,社會關系網絡松散、村民間信任與合作關系弱化,使得鄉村治理工作難以開展[4]。二是情感治理所依賴的鄉土文化淡化。村民自發組織的傳統文化活動,例如祭祀拜祖等,常被簡單歸類為“落后習俗”,而\"現代文化”又難以契合村民的價值認知與情感需求,導致村民缺乏情感溝通的公共空間和載體,其精神文化需求得不到滿足,從而影響共同體意識的形成。
(三)情感治理中的社會孤立與疏離
信息化時代,數字技術對農業農村現代化轉型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但也導致農村情感的疏離與社區凝聚力的削弱。一方面,數字技術的普及使得信息獲取和社會互動方式發生巨大變化,這一變化對部分農村居民尤其是老年群體形成了“數字鴻溝”,使其難以有效參與數字治理和現代社會生活,從而陷人了新的信息孤立和情感疏離。同時,數字技術雖然提高了溝通效率和便利性,但也加劇了社區成員間的非面對面互動,減少了情感交流的機會,導致社區凝聚力和共同體意識受到削弱。另一方面,隨著農村勞動力大規模外流,“空巢家庭”現象日益凸顯,老年群體缺乏與外界的有效互動和情感交流,在生活中往往陷入適應困境,與外界的隔閡逐漸加深,導致農村社區情感疏離、活力匱乏。這種普遍存在的隔離感與疏遠感,成為情感治理實踐中亟待破解的難題。
三、農村社區共同體建設中情感治理的路徑選擇
情感治理的路徑選擇,需從情感規制、情感培育、情感激勵、情感歸屬等維度系統施策,形成多元協同的治理體系,賦能鄉村共同體建設。
(一)情感規制:建立治理機制
情感規制不僅是對情感行為的約束,更是通過制度化手段對情感表達與情感互動進行合理引導,確保其在符合社會倫理與規范的基礎上服務于鄉村治理目標。針對鄉村治理實踐中出現的情感異化問題,需引入理性的規則治理,這不僅能保障社會公平正義,還能提高治理效率。一是加強情感規制與鄉村社區共同體建設的融合,建立情感“組織-強化”的有效規制及運行機制,強化鄉村治理主體的道德意識,尤其是對村民和村干部行為的道德約束。例如,通過加強村規民約建設增強村民的情感認同,使鄉村治理不僅僅依靠制度化規則,還能夠通過情感共鳴與互動促進集體行動。二是加強非正式制度對社區共同體內各種關系的調節。非正式制度是共同體在長期的生產生活中形成的約定俗成的規則,例如風俗習慣、村規民約等。在情感規制背景下,非正式制度能夠借助村民之間的默契和信任來調節社區中的各種關系,尤其是在干群關系和鄰里關系處理中,非正式的倫理、風俗和人情往往能更好地達到治理效果[5]。因此,除了制度干預外,還應強化非正式制度的作用,這是推動農村社區共同體健康發展的必要路徑。三是情感規制要在動態變化的鄉村社會中靈活調整。隨著社會變遷和政策環境的變化,情感規制機制必須具備足夠的適應性和彈性,以應對多元文化沖突、代際差異以及城鄉發展不平衡等問題。例如,面對老齡化社會帶來的挑戰,情感規制機制可以通過加強年輕一代與老年群體之間的情感聯結,促進代際之間的理解與包容,從而減少社區內部的矛盾摩擦和情感異化,確保情感治理的穩定性與有效性。
(二)情感培育:強化資源再生
在農村情感治理中,不僅要關注情感的傳遞與表達,更應注重情感的塑造與培育,在鄉村社會內部構建更加穩固的情感紐帶,通過系統化的方式強化情感資源的再生與持續發展。情感資源的可持續能力對農村社區情感治理非常重要。針對自前農村社區情感資源較為匱乏的問題,需加強情感培育,增強村民之間的信任及協作意識,為情感治理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一是吸引鄉村人才持續回流。回到家鄉的年輕人通常對鄉村社會有著深厚的情感和高度的價值認同,能夠在構建鄉村共同體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人才回流讓原本“空心化”的農村社區又燃起“煙火氣”,有助于團結、凝聚村民,構建鄉村共同體。二是弘揚鄉村文化。各種文化活動的開展和鄉村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有助于增強村民的文化認同感。鄉村文化的深度挖掘與廣泛傳播,不僅促進了情感認同的形成,也為農村共同體建設提供了堅實的文化基礎。三是建設村民活動室、文化活動中心等公共設施,為村民提供更多的情感交流互動機會,尤其是為私人情感和公共交往搭建橋梁。總之,通過情感培育的多層次和多維度介入,鄉村社會能夠在發揮情感治理作用的同時,逐步實現情感資源的現代化轉型,最終促進鄉村社會的良性發展。
(三)情感激勵:提升內生動力
在鄉村社會的情感治理過程中,情感激勵不僅是個體行為的驅動力,更是提升社區凝聚力、加強社會資本積累的關鍵力量。在農村社會中,人口流動、代際差異及信息閉塞容易導致社區成員間的情感疏離和社會孤立感,通過情感激勵,尤其是通過加強社區成員之間的情感聯系,能夠有效緩解這些問題。一方面,情感治理不可脫離經濟支持。若缺乏利益驅動,情感治理則難以持續發揮作用。利益激勵不僅是鄉村情感治理技術的核心要素,也是多元主體形成緊密的鄉村社會關系網絡的強化劑。另一方面,需要構建與地方特色相契合的情感激勵機制。這要求基層黨組織要對農村社區的歷史、文化、價值觀及社會關系進行深入分析和把握,進而制定符合鄉村實際的情感激勵策略。農村社區的情感激勵不僅要靠外部環境推動,更需要社區成員認同感與歸屬感的逐步培養和強化,因此,農村社區的情感激勵機制應注重內生動力的培養。隨著村民自發參與集體行動的增多,情感聯結不斷積累,情感激勵從外部推動逐步轉向內生激發,這種自發的情感聯結不僅能推動資源的合理配置,還能使社區內的協作與信任關系更加穩固,最終促進鄉村共同體的可持續發展。
(四)情感歸屬:增強集體認同
通常來說,個體對自身特定身份的認同程度,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甚至決定該身份所衍生的特定社會關系能否穩定持久。在民族和國家層面,當個體高度認同自己作為民族一員或國家公民的身份時,內心深處便會油然而生對民族和國家強烈的責任感與歸屬感,這種情感力量會反哺于民族和國家,成為維護民族穩定、保障國家存續的重要支撐。對于構建農村社區共同體而言,需要增強村民對鄉村的歸屬感,強化個體與集體之間的情感聯系,進而為鄉村社會的和諧與可持續發展提供動力。一方面,個體通過與群體內他人的互動、合作以及資源共享,逐步建立對群體的情感依賴與歸屬感。這一過程通過共同的文化傳統、歷史記憶、社會互動等方式得以實現。例如,鄉村的傳統節慶、家族聚會、集體勞動等,能夠加深個體與集體之間的情感聯系,使村民在這些互動中找到情感歸宿,進一步增強對集體價值與共同目標的認同。另一方面,家庭成員間的親情紐帶、宗族內的歷史傳承、鄰里關系的互幫互助,都是增強情感歸屬的動因,村民通過在這些群體互動中找到自己的角色定位,獲得認同感與歸屬感。此外,情感歸屬的提升不僅局限于個體的內部認同,還需要通過外部治理機制的引導與支持加以強化,如通過政策鼓勵、社區建設、公共服務等手段,能夠有效增強村民的集體認同感,引導其自覺履行社會責任,促進個體情感向集體情感轉化
綜上所述,情感治理作為農村社區共同體建設的創新維度,深刻契合了農村社區建設的核心理念,不僅有助于增強社區成員的凝聚力,還能夠促進社區內部的和諧與穩定。未來,農村社區情感治理的發展,應注重理論與實踐的結合,加強情感教育和社會支持網絡建設,尤其是在農村社區治理中推動情感認同的深化。同時,要提升基層治理的能力與水平,使情感治理能夠在治理實踐中更好發揮作用,從而推動農村社區共同體建設穩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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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趙春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