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編者按 近日,由新華報業傳 媒 集 團 與南 京 師 范 大學 共 同 創 排的《勝利之歌——歌聲里的新四軍》音樂黨課正在展演之中。那些今天聽了依舊令人振奮的抗戰歌曲,幾乎都是新四軍戰地服務團的團員們創作的。新四軍戰地服務團是什么樣的組織?發揮了什么樣的作用?讓我們從《新華日報》的歷史報道中走近他們、了解他們、傳承他們。
1938 年 1 月,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后的第二年,一支特殊的隊伍在華中敵后悄然崛起。他們不扛槍炮,卻以筆桿、舞臺和歌聲為武器;他們不直接沖鋒陷陣,卻用思想與情感凝聚起萬千民心。
這便是新四軍戰地服務團——一支由知識分子、青年學生和普通百姓組成的“非武裝戰斗隊伍”。《新華日報》作為歷史記錄者,不僅展現了其歷史軌跡,更凸顯了其在政治動員與軍民融合中的獨特價值。
戰火中誕生的“文藝輕騎兵”
1938年2月22日,《新華日報》首次報道了這支隊伍的誕生:“新四軍戰地服務團團長朱克靖已于昨日就職,該團將以簡單靈活之組織方式進行贛、浙、蘇、閩、粵、豫、鄂、皖等戰區之抗日救亡工作。”在物資匱乏、敵情復雜的背景下,服務團摒棄繁冗的官僚架構,以“政治工作干部人才”的定位迅速扎根前線。他們的任務明確:通過文藝宣傳、群眾動員和瓦解敵軍,為新四軍的軍事行動構筑思想堡壘。服務團成員既是宣傳員又是戰斗員,他們的武器是思想,他們的目標是民心。
翻開 1938年 8月 3日的《新華日報》,一幅鮮活的人物群像躍然紙上:留學生、大學教授、中學生、產業工人、九歲兒童,乃至沖破家庭桎梏的大家閨秀。這些跨越年齡、性別、階層的“特殊士兵”,因有著“將個人生命與幸福獻給中華民族解放事業”的共同信仰而集結。大學教授用戲劇喚醒民眾,女學生用歌聲傳遞希望,童子軍以畫筆繪制反戰壁畫。這種跨越階級與年齡的融合,讓服務團成為一面凝聚社會各階層的旗幟,真正踐行了“全民抗戰”的理念。
文藝與戰爭的交響
在戰地服務團的詞典里,“宣傳”絕非空洞的口號,他們堅信,“不放松一處地方的群眾工作,不放過一塊空白的墻壁”。每到一處宿營地,團員們便化身“多面手”,戲劇組在街頭搭起簡易舞臺,演出《人才兩失》等劇目。劇中,地主因自私逃避抗日,最終家破人亡,幡然醒悟后捐出全部財產支援前線。這種貼近農民生活的劇情極具感染力,在前方演出的時候,一個地主觀看演出后當場捐出80擔谷子,并加入自衛軍。
女團員們則以“家庭訪問”打開民眾心扉。她們走進農家,一邊幫主婦紡線織布,一邊講述日軍暴行和中國軍民抗戰故事。淳樸的關懷讓許多婦女淚流滿面,稱她們為“花將軍”,既有巾幗英氣,又不失溫情。此外,服務團創作的壁畫和標語遍布鄉野,哪怕是一面殘墻,也會被寫上“打倒日本軍閥”“軍民合作保家鄉”的鏗鏘字句。這些“無聲的炮彈”在潛移默化中點燃了百姓的抗敵決心。
戰地生活的另一面
服務團的紀律之嚴,絲毫不遜于作戰部隊。每日清晨,值日隊長的哨聲如軍令般劃破寂靜,“同志們從軍毯中跳起,十分鐘內完成武裝整備”。行軍時,團員與士兵一樣背負行李槍支,甚至輪流擔米;宿營后,他們嚴格執行“八項注意”,上門板、掃凈房屋、說話和氣、買賣公平……嚴格的自我要求贏得了百姓的信任。許多老鄉主動騰出屋子,臨別時依依不舍,稱他們是“自己人的隊伍”。
艱苦環境中亦有鮮活的人情味。學習會上,副軍長項英蹲在樹蔭下講授革命理論;月光下的座談會,同志們圍燭爭論戰術策略;炊事班的稀粥雖寡淡,但眾人“圍住鉛罐齊進攻”的場面卻充滿斗志。更令人動容的是對日軍俘虜的感化。1939 年 2 月,《新華日報》一篇名為《新四軍的一個歡迎晚會上》講述了被俘士兵漕福和三谷在歡迎晚會上高唱《義勇軍進行曲》,并痛斥日本軍閥的欺騙,“只有打倒他們,東亞才有真和平”。這種“以德化敵”的策略,成為瓦解日軍士氣的利器。
新四軍戰地服務團的貢獻遠不止于戰時。他們用文藝打破階級隔閡,讓農民、士兵、知識分子乃至俘虜站在同一戰線;他們以紀律和真誠重塑軍民關系,展現了真正的戰斗力;他們用行動證明:思想與文化的滲透,有時比子彈更具摧毀力。正如《新華日報》所評價,這群“非武裝戰斗人員將學習與工作打成一片”,在艱苦環境中踐行“為新中國奮斗”的誓言。
(責任編輯 孫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