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渡赤水戰役是中共中央和中央紅軍在“遵義會議”后進行的一場偉大戰役。這場戰役朱德稱他為“四渡赤水一盤棋”,毛澤東稱他為“得意之筆”。他為我們黨的偉大轉折和長征的勝利作出了偉大的貢獻。
四渡赤水完成了領導權指揮權的順利交接
1935年1月15日至17日的遵義會議批判了王明的“左”傾機會主義路線和錯誤的軍事路線,選舉毛澤東同志進入中央政治局常委,恢復朱德、周恩來為最高軍事指揮首長的權力,并決定重新分工中央政治局常委的工作。
遵義會議雖然結束了“左”傾機會主義的統治,但黨中央負總責的領導權還未進行交接。事隔半月后,中央紅軍一渡赤水到了四川的古葡、敘永,中央縱隊進駐敘永的石廂子。在這里召開了著名的“雞鳴三省”的石廂子會議(也有資料說2月5日在云南威信的水田寨、貴州畢節七星關的林口召開的“雞鳴三省”會議)。
石廂子位于川南門戶敘永縣城南79公里處(為今石壩彝族鄉政府所在地),瀕臨馳名中外的赤水河畔,南與貴州七星關區林口鎮毗鄰,西與云南威信縣水田寨花房子接壤。因而四川的石廂子、貴州的林口鎮、云南的水田寨,雄雞報曉,三省可聞,因此,被稱為川、滇、黔三省交界的“雞鳴三省”的地方。
1935年1月29日,毛澤東、朱德、周恩來、張聞天等率領中央紅軍在川黔交界土城、元厚場一帶西渡赤水,進入四川瀘州的古、敘永地區。2月3日下午5時許,毛澤東、朱德、周恩來、張聞天等率領中央縱隊抵達“雞鳴三省”石廂子,適逢農歷的大年三十。這也是中央紅軍長征以來的第一個春節。一向保持革命樂觀主義的毛澤東、朱德一邊安排紅軍戰士把收繳的地主財物分發給群眾,殺豬宰羊和群眾共度春節,一邊參加中央政治局會議。
一渡赤水到達石廂子的中央和中革軍委領導,相對有時間對遵義會議決議的落實和土城戰斗失利后的軍事行動方向進行研究決策。2月3日到達石廂子的當晚,朱德總司令就致電各軍團首長明確:軍委縱隊暫駐石廂子不動。2月4日、2月5日,朱德總司令分別都有電報簽出。根據現有資料研究表明,在這兩夜近三天的時間里,政治局召開的“雞鳴三省”會議主要決定了三件事情:一是張聞天接替博古在黨內負總責;二是關于蘇區中央分局今后的行動方針和成立中革軍委中央蘇區分會;三是調整并確定中央紅軍新的進軍方向。“雞鳴三省”會議是遵義會議后的一個重要會議,更換了黨內負總責的領導,完成了黨中央新的分工,接下來的扎西會議順利通過了遵義會議的決議,為紅軍二渡赤水再戰遵義創造了良好的條件。
二渡赤水是向敵人薄弱地區桐梓、遵義殺了一個“回馬槍”,在毛澤東、朱德、周恩來的指揮下,在婁山關、遵義兩地,一舉殲滅敵軍兩個師又八個團,取得了長征以來最大的一次勝利。
為了進一步加強對部隊的統一領導,中央軍委3月4日在遵義特設前敵司令部,委托朱德為前敵司令員,毛澤東為前敵政治委員。至此,自1932年寧都會議被取消量遭受極大損失,紅軍被迫進行戰略轉移。在紅軍轉移的初期,蔣介石就重兵部署封鎖線,特別是在紅軍突破第四道封鎖線的湘江戰役,蔣介石就妄圖殲滅紅軍于湘江之東。湘江戰役紅軍雖然突破了第四道封鎖線,但犧牲慘烈、損失慘重,由8.6萬人銳減到3萬余人,紅軍將士們也開始對王明的軍事路線產生懷疑和極大不滿。


在紅軍中領導職務的毛澤東,被正式賦予了對中央紅軍的公開和直接的領導權。不久,又成立了由毛澤東為首,周恩來、王稼祥參加的三人軍事指揮小組,徹底剝奪了“左”傾機會主義的指揮權。
四渡赤水完善了高度的運動戰戰略戰術
在井岡山時期,“朱毛紅軍”就根據當時敵強我弱的現狀,創造性地提出了游擊戰、運動戰的戰略戰術。在反對蔣介石的“進剿”“會剿”和“圍剿”中,運用靈活機動的戰略戰術都取得了勝利。但是在第五次反中,王明“左”傾機會主義和錯誤軍事路線領導在紅軍中占了統治地位,蔣介石在前四次“圍剿”失敗后,再次調集百萬重兵,采取“堡壘主義”新戰略對中央革命根據地進行大規模的“圍剿”,企圖達到消滅紅軍和摧毀中央根據地之目的。而“左”傾領導拒不接受毛澤東、朱德等領導采取游擊戰、運動戰到外線作戰的正確主張和建議,用“堡壘”對“堡壘”的硬碰硬方法抗擊敵人,用所謂正規戰爭代替人民戰爭,使紅軍完全陷于被動。
在廣昌戰役中,“左”傾錯誤軍事路線又采取處處設防、節節抵御的戰法,硬是以較弱小的力量同優勢的國民黨軍在固定的陣地上拼消耗,犧牲了大量紅軍戰士,在敵人東、北、西三面重兵包圍的情況下,被迫撤出廣昌城,向西南轉移,這又是紅軍歷史上一次最典型的陣地戰、消耗戰。
經過近一年的第五次反“圍剿”,紅軍和根據地的力
遵義會議結束了王明“左”傾機會主義錯誤的軍事路線,朱毛紅軍又開始恢復活力,特別是在四渡赤水戰役中,靈活機動的戰略戰術,又回到了紅軍的作戰方針。
土城戰斗失利時,“左”傾領導譏諷毛澤東的指揮為“看來靠老經驗主義打仗也不行”。但毛澤東、朱德、周恩來并不死打硬拼,放棄原定由赤水北上北渡長江的計劃,輕裝從土城撤出戰斗,渡過赤水河,擺脫敵人的“一網打盡”。毛澤東后來精辟地說:“土城這一仗,由于及時渡過了赤水,擺脫了尾敵,改變了被動局面。部隊果斷地變為輕裝,甩掉了包袱(笨重物資),行動更自由了,更能打運動、游擊戰了。”
當敵人判斷紅軍要北渡長江時,紅軍又出其不意、揮師東進二渡赤水,以運動戰主動消滅敵人。為了調動敵人,紅軍又三渡赤水,再入川南,蔣介石再次誤判,下令各部向瀘州古葡追擊,紅軍再次調頭向東,四渡赤水,直指貴陽,蔣介石又急忙調動滇軍保駕,紅軍又乘虛進軍云南。四渡赤水之役,“朱毛紅軍”在運動中調整計劃,又在運動中調動敵人,更在運動中消滅敵人、保存自己。毛澤東后來總結說:紅軍的游擊性、根據地的流動性,決定了我們不是陣地戰,而是“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的運動戰。
四渡赤水完結了國民黨蔣介石的圍追堵截
“朱毛紅軍”從誕生之初,就一直受到數倍于自己敵人的“進剿”“會剿”“圍剿”。第一次“圍剿”敵我兵力是2.5比1,第二次“圍剿”敵我兵力是6比1,第三次“圍剿”敵我兵力是10比1,第四次“圍剿”敵我兵力是8比1,第五次“圍剿”敵軍更是充分準備、規模空前,僅直接用于進攻紅一方面軍和中央根據地的軍隊就近50萬人。由于“左”傾錯誤軍事路線的領導,采取“堡壘”對“堡壘”的硬碰硬的戰法,第五次反“圍剿”失敗。蔣介石沒有想到紅軍會置經營7年之久的蘇區于不顧、貿然突圍,他認為由他親自計劃、組織、指揮的江西第五次“圍剿”的大勢業已完成,認定中央蘇區的紅軍已是窮途末路了,躊躇滿志地嚴令各路將領于12月中旬召開國民黨四屆五中全會前肅清江西紅軍。


遵義會議恢復了毛澤東的領導地位和朱德、周恩來的最高軍事指揮權,使紅軍能夠在極度的艱難困苦中再次樹立起勝利的信念,擺脫敵人、消滅敵人、保存自己。
當紅軍突破一道道封鎖線后,蔣介石急令何健為追剿軍總司令,薛岳為前敵總指揮,指揮湘軍與中央軍16個師、77個團追剿中央紅軍,務須殲滅紅軍于湘漓水以東地區,此外,令白崇禧的兩個軍列陣于桂北紅軍前方作正面堵截,陳濟棠粵軍兩個軍列陣于湘粵邊境的紅軍側后防止紅軍回頭。湘、桂、粵軍與中央軍近40萬人兵力參加這個大追剿行動,形成大軍前堵后追、左右側擊的總態勢,妄圖消滅紅軍于湘江東岸。紅軍硬是以自己的極大犧牲,血戰湘江,突破了敵人的第四道封鎖線。
在湖南通道,紅軍突然轉兵入黔北,雖然一下子把十幾方追堵的國民黨軍甩在了烏江以東、以南地區,但蔣介石又立即重新制定了對紅軍的“圍剿”方針和戰略部署,急調中央軍和川、黔、滇的劉湘、王家烈、龍云及湘、粵、桂軍閥部隊,妄圖將紅軍阻止于長江以南、橫江以東、烏江以北或以西地區。蔣介石為消滅中央紅軍于川南、黔北而精心策劃的這一“圍剿”計劃,還調動了川、黔、滇等地方軍事武裝,投入的總兵力為150個團,近40萬人,而這時的中央紅軍僅僅3萬余人。根據蔣介石的部署,川軍劉湘還成立了川南剿總司令部,妄圖對紅軍進行兩面夾擊“會剿而聚殲之”。紅軍被迫戰略轉移以來,國民黨蔣介石不甘心沒能在第五次“圍剿”中殲滅紅軍,而以幾十萬的圍追堵截之兵力,要把紅軍殲滅于轉移途中。
一渡赤水為北渡長江擺脫敵人,敵變我變,二渡赤水在運動中主動消滅敵人。接下來紅軍是要繼續赤化貴州?還是要赤化四川?還是要再次轉頭與湘西的賀龍、任弼時的二、六軍團匯合?這時的國民黨蔣介石就已經摸不清楚紅軍的戰略動向了。三渡赤水后,蔣介石又再次誤判:紅軍可能要化整為零,再次分散游擊,并電令各路追剿大軍實施江西“圍剿”時之碉堡戰術和先求穩定、次求變化的方針,分路截堵,逐次縮小,加以包圍。并聲稱:“如許大兵,包圍共軍于狹小地區,如不消滅紅軍,何顏再立于斯世。”
緊急關頭,毛澤東、朱德、周恩來當機立斷,又指揮紅軍四渡赤水,跳出了包圍圈,追剿敵軍找不著紅軍主力了,使蔣介石以古葡地區為核心,用碉堡戰術圍死紅軍的設想破滅。緊接著紅軍又出其不意搶渡烏江,將蔣介石幾十萬追兵和一大群碉堡封鎖線都甩在了身后,紅軍勝利完成了四渡赤水,開始擺脫國民黨蔣介石的圍追堵截。
四渡赤水戰役勝利后,黨中央和紅軍將士們繼而又巧渡金沙江、強渡大渡河、飛奪瀘定橋,實現三個方面軍的勝利會師,實現了紅軍北上抗日的方針。國
(作者劉建系朱德外孫、中國延安精神研究會副會長、解放軍少將;管嚴系朱德思想生平研究會常務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