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是具有關鍵節點的,現在看來關稅戰是一個重要的節點。特朗普正在顛覆現有的國際秩序,特別是二戰以后建立的國際經濟秩序、金融秩序、貿易秩序,全世界正陷入多領域失序的不確定風險中。對于中國來講,這正是建立國際新秩序的千載難逢的機會。
要重視美國制造業回歸趨勢
美國最近抓住了人工智能發展的機遇,它要求制造業回歸,并非回歸傳統的制造業模式及生產方式,實際上是建立在人工智能基礎上,跟傳統的勞動密集型的制造業有根本的不同。盡管現在國際上有各種輿論認為由于美國的勞動力問題,很難讓制造業重返美國,這是傳統理念?,F在智能化自動化工廠正在全世界各地興起,美國依靠它的人工智能技術、智能化制造這樣的優勢,很有可能快速建立起現代的制造業和未來的高端制造業,這一點我們不能不加以重視和關注,圍繞著制造業開展的各類制造服務業也會在根本上進行顛覆。
人工智能作為美國現在最關注最重要的命題,同時作為對中國打壓最強烈的一個領域,很可能在這一輪的新科技革命當中,美國希望再次占據領先地位,我們應真正知己知彼,全面深入判斷問題,不能人云亦云,單純地認為制造業發展是勞動力問題。如果我們忽視了這個問題,可能會貽誤發展時機,犯下重大的戰略錯誤。
貿易戰背后是科技戰

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世界經貿體系、世界秩序的大變革已經來臨了,我們和美國的博弈,貿易戰也好,關稅戰也好,實際上背后都是科技戰。而美國之所以對中國有巨大的貿易逆差,是因為美國對我國一直進行出口管制。美國一直不允許對我們放開中高端的、我們需要的技術和高端設備出口。我們現在在一些領域確實還需要人家的高科技,需要人家的高端產品。我們減少一些低端的商品進口之后,他反而放開貿易平衡了。在加入WTO后,中國迅速融入全球化

貿易結構中,服務貿易是美國的強項,服務貿易方面美國處于巨大的順差,其中知識產權比例更大,我們現在每年知識產權的逆差350多億美元,其中美國占了1/3數額。改革開放以后,我們有4次重大機遇把中美科技差距縮小。第一次是中美建交以后,中國實行改革開放,里根政府時期也進行大規模的開放,可以說那是美國歷史上最大程度、最大范圍對中國的科技開放。當然,我們在那個階段引進了美國的一些軍工技術和民用的技術,我們也抓緊建立了自己的一些包括國家自然科學基金的科技管理體系。第二次是蘇聯解體,我們利用這個機會大量引進了前蘇聯、中亞一些國家的技術,這也是一個重大的機遇。第三次就是21世紀初,我國加入WTO之后,同美國克林頓政府進行較廣泛合作,被人們譽為黃金10年。這時我國通過改革開放也建立良好的基礎,我們抓住融入全球化的機遇,全方位地學習、引進先進技術。第四次就是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我們抓住了這次機遇,加快在全球深化投資貿易格局的步伐,我們的企業大規模地“走出去”并“引進來”。
把握科技發展方向,加強系統集成的能力
在抓住重大的機遇中,我們實現了科技的飛躍?,F在我國的科技發展已經具有了一個良好的基礎,但是我們現在還有兩點不足。在美國發起的關稅戰中,我們將通過努力很好地解決這個問題。
第一,我們把握科技發展方向的能力相對薄弱。無論是人工智能也好,大模型也好,都是別的國家先搞出來了,我們才一擁而上。這表明我們把握方向的能力,或者說系統集成的能力還比較薄弱。我們已經具備各類技術,有了多層次的科技人才,怎么把這些人才、這些技術融合起來,這是我們的一個薄弱環節。
第二,底層技術、基座技術、根基技術、顛覆性的技術、突破性的技術等,這些都是我們需要加強的弱項。美國企圖以關稅戰限制我們發展,反而讓我們更加堅定,集中精力搞科研創新,科研企業和部門需要踏踏實實地搞技術,不要再陷入低價競爭、不要再搞偷工減料傾銷產品、打價格戰那一套低質量發展模式。只要產品好價格就會高。價格高才能有資金投入進行研發,國內也可以提高消費水平。因此,我們要走高質量發展道路,提高產品的質量,就要加大自主研發力度,踏踏實實搞科研技術,就像當年我們搞“兩彈一星”,那時候為什么能搞好?錢學森領導的我國科研機構天天加班加點,自己琢磨試錯,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一萬次;袁隆平的雜交水稻、屠呦呦的青蒿素,這些都是在那個年代我們研究出來的。因此,我認為這是一個好事,逼迫我們能沉下心來鉆研技術,加強底層的基礎研究能力,這反而對我們是一個機遇。
加大四個方面工作
第一,要加大對外開放引進人才力度。我們要為特別海外人才開通綠色通道,利用現在美國削減科研經費的契機,我們要快速引進國外的科技人才?,F在我們的規定比較死板、人才綠卡發放太少。按照我們現有的規定,比如60歲以上、70歲以上就不給發了,而這個年紀的人才中有大量專家學者都是水平很高的,吸引他們可以立即發揮重大作用。因此,我們需按實際情況放寬尺度,可以大幅度地開放人才綠卡、開放居住權。

第二,我們要開放市場和應用場景。我們現在的市場和應用場景大部分沒有吸納民營企業進入,民營企業應被平等對待。例如投標,建樓修路,民企也可以做到效率高、投入低。除了向民企開放之外,我們還要向外企開放。外企在中國注冊,在法律上就應把它視作中國的企業;外國人只要在中國工作生活,就應把他作為中國人看待,鼓勵他們雇中國人、買中國貨。
第三,廣泛開展科技外交。我們要同“全球南方”國家、“一帶一路”國家,以及歐洲各國、日本、韓國這些國家建立密切的聯系。同時,和這些國家共同成立國際組織、建立國際論壇、制定國際規則。
第四,要大力投資于人才培養。我們要重視和構建各級各類人才培養機制。首先,要推動各類人才的就業,政府和市場要結合起來,通過各種方式解決。最近幾年,我們也在利用全球創新中心、國際科技合作平臺,把世界500強公司亞太區的首席科學家和一些技術人員引到中國來,在需要資金支持的時候,政府盡快投入風險投資。我們應發揮有為政府和有效市場的功能,大力推動高校擴招,增加教職崗位、學生數量,著力培養更多人才。其次,發揮政府和企業的優勢,大力擴大科研院所研發崗位數量,企業大力建設研發中心。我們從中能夠大量地吸納科技人才,增加我們的技術儲備、人才儲備。
(編輯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