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障涉糧流通企業韌性提升的效能研究

摘要：政府補助是企業獲取直接和間接資源的重要手段。本文利用2015—2021年滬深A股糧食流通企業數據，探究政府補助對糧食流通企業韌性的影響機理及邊界條件。研究發現，政府補助正向驅動涉糧流通企業韌性，且在考察不同企業類型條件下，其驅動效果具有明顯的差異性。因此，在當前經濟發展的新階段，應重點落實政府補助對糧食企業助力效能，并推進民營企業與國有企業合作，增強糧食流通企業風險抵御能力。

關鍵詞：糧食流通企業；企業韌性；企業所有權

引言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我國發展進入戰略機遇和風險挑戰并存、不確定難預料因素增多的時期。我們必須增強憂患意識，將著力提升產業鏈供應鏈韌性和安全水平作為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核心任務。糧食安全問題是關乎國家穩定的根本，不僅需要在生產端保證糧食供給，還需要注重提升糧食流通環節的效率，充分利用資源，保障糧食能在消費端及時“供得上”。糧食流通企業在糧食產業高質量發展中承擔著重要責任。一方面，糧食作為消費品受到公眾的密切關注。另一方面，糧食價格的平穩對社會穩定有潛在促進作用。涉糧流通企業在應對風險時競爭力和穩定性不足，制約企業長期穩定發展格局的構建。

與其他行業不同，糧食系統需要向更有韌性的系統轉變，以增強應對突發事件的恢復能力和應對危機的處理能力。韌性表示系統或個體在受到外來沖擊或擾動后是否能夠恢復回彈的能力。后來，韌性逐步被應用到了多個領域，與生態學、物理學、工程學、經濟學等理論融合。因此，在新發展格局下的糧食流通企業不僅要關注自身內部經營績效，更加關注企業外部環境和企業間產業鏈供應鏈穩定，創新理念與思維，提高企業市場競爭力，確保在多重風險的壓力下成為國家糧食產業的“脊柱”。韌性與企業管理的融合，給企業發展方向開拓了一個系統性、綜合性和戰略性的角度。因此，企業發展尤其是糧食流通企業的發展要堅持全面系統性的觀點、動態變化性的視角和前瞻善后性的思維。

企業韌性的進一步提升是對企業管理者的巨大考驗。政府為穩定糧食供給、激活企業主體，為糧食流通企業提供了多種補助，旨在幫助糧食企業在市場上“站穩腳跟”，保障糧食等物資流通穩定。資料顯示，政府每年向糧食流通企業發放了一批研發補助、技術獎勵、綠色生產補助和稅款補貼等，提升企業韌性。但是，政府的這種補助方式真的能夠提升企業韌性嗎？政府補助的資金可能產生道德風險，以致降低企業的績效水平。所以，政府補助的效果、政府補助如何規范從而促進企業韌性的提升是一個亟須解決的問題。

一、文獻綜述

目前關于企業韌性的研究主要包括企業韌性的指標構建，影響企業韌性的因素和企業韌性的作用研究[1]。當前，對于企業韌性指標的構建，還沒有統一的標準。主流測度思路是將企業營業收入、資產收益率等財務指標作為基礎指標。有學者運用市場指標如企業股價、股價波動率、股價下跌率等衡量企業的抵抗力。已有研究從風險管理的視角理解企業韌性，包含適應能力、恢復能力與情景能力。

關于企業韌性的影響因素研究，目前已有在技術創新、商業模式創新、數字化轉型等方面[2]。有學者認為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數字化轉型、企業社會責任、管理者積極領導力能夠顯著提高企業組織韌性[3]。有關資源對于企業韌性的研究發現，非沉淀性和沉淀性冗余資源對組織韌性產生不同的非線性影響。綜上可知，目前在企業韌性的影響因素方面，還尚未關注到政府補助對于企業韌性的影響。

關于政府補助對于企業的影響研究，研究結論并不一致。有觀點認為，政府的研發補助和非研發補助能夠增加企業研發支出。也有學者研究表明，政府研發補助對策略性綠色創新績效有正向影響[4]。另一種觀點認為，政府補貼對于企業的經營績效具有消極的影響。綜上，政府補助對于企業的影響方向不同，而且研究大多集中在企業創新和企業績效方面，沒有涉及全面系統性的企業韌性的研究。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說

政府補助發揮“資源功能”促進企業韌性。企業得到更多政府和社會的資源，緩解融資約束。政府通過發放政府補助，給予企業資金的同時也釋放一種“鼓勵”的信號，促進企業在市場上獲得更多的機會并且得到更多公眾的關注。政府補助發揮“關系功能”來培育涉糧企業韌性。相關企業通過政府補貼形成一定的關系網絡，這有利于糧食企業與上下游企業之間花費較少的時間和精力在維系關系上，進而增強企業韌性。政府補助發揮“保障功能”。糧食產業作為民生基石，糧食企業也承擔起重要的社會責任。這就給糧食企業在技術創新過程中增加了負擔。糧食企業一方面要求穩，另一方面也要求新。政府補助通過直接和間接的方式保障糧食企業在創新過程中不用過于擔心市場風險問題。

據此提出如下假說1：

H1：政府補助與企業韌性之間存在正向關系，促進糧食流通企業韌性的提升。

三、研究設計

（一）研究樣本與數據來源

本文采用2015—2021年我國滬深A股涉糧上市流通企業數據展開研究。并按照研究慣例做以下處理：（1）剔除了上市未滿兩年以及退市的樣本；（2）剔除了主營業務與實際發生不一致的樣本；（3）剔除了所需主變量缺失的樣本；（4）剔除了ST、ST*等異常的樣本。本文數據來自CSMAR數據庫。

（二）變量定義與測度

1.被解釋變量：企業韌性（Res）。對企業韌性的測度，本文基于數據的可得性并從長期績效增長和財務波動兩方面進行衡量[5]。

2.解釋變量：政府補貼。（Sub）選取企業年報財務部分“營業外收入”項目中“政府補助”會計科目金額來衡量，為了計量的可讀性，以十億元為單位。

3.控制變量。本文參照已有研究，選擇如下控制變量：存貨占比INV、機構投資者持股比例INST和月均超額換手率Dturn。

（三）模型設定

為檢驗政府補貼與涉糧企業韌性之間的關系，本文設定如下計量模型：

Resit=α0+α1Subit+α3Controlsit+∑Year+∑Ind+εit（1）

式（1）中，Resit是被解釋變量，用以衡量樣本企業的韌性；Subit為解釋變量，用來表示企業所獲得的政府補助。Controlsit包括選擇的控制變量。∑Year和∑Ind分別為行業固定效應和年份固定效應，εit為隨機誤差項。

四、實證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

本文對各變量進行了描述性統計。結果顯示，樣本企業的企業韌性平均值為0.898，最小值為0.597，最大值為0.989，標準差為0.07，說明A股糧食企業韌性差異較小。樣本企業的政府補助Sub均值為0.046，最小值為0，最大值為0.359，標準差為0.066，說明中國糧食企業間的政府補助金額差異較小。在控制變量中，存貨占比INV平均值為0.184，標準差為0.102；機構投資者持股比例INST平均值為0.442，標準差為0.204；月均超額換手率Dturn平均值為0.043，標準差為0.462，說明樣本糧食企業月均超額換手率存在較大差異。變量的統計結果基本與現有文獻一致。

（二）基礎回歸

表1報告了政府補助對涉糧流通企業韌性的基準回歸結果。其中，第（1）列為僅加入了年份固定效應與行業固定效應的回歸結果，政府補助（Sub）對企業韌性（Res）的系數為0.105，在1%統計水平上顯著為正。第（2）列加入企業財務指標相關控制變量，第（3）列加入投資者相關控制變量，第（4）列進一步控制了流動性相關變量。結果發現，政府補助（Sub）的系數在1%的水平上均通過了顯著性檢驗，顯著為正，因此，H1得以驗證。由此可知，政府補助與企業韌性之間存在正向促進關系。這一結果意味著，當政府補助由低水平向高水平擴張時，企業韌性呈現增長趨勢。

（三）穩健性分析

為增強本文基準回歸結果的可信性，本文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一系列穩健性檢驗：①改變控制變量。②更換被解釋變量，將企業韌性的指標由熵權法處理改為平均化處理。③刪除政府補助為0的變量。以上檢驗結果顯示在表2，政府補助的系數仍然顯著為正，表明政府補助與企業韌性之間存在的正向關系的基本結論是穩健的。

五、異質性分析

國有企業和非國有企業在經營方式和市場地位上都有顯著的差異。本文按照產權性質將上市糧食公司分成民營企業、地方國有企業和中央企業，以考察產權性質是否會影響政府補貼與企業韌性之間的關系，結果見表3所列。表格中政府補貼的系數均為正，且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產權差異不會改變政府補貼與企業之間的正向促進關系。另外，結果政府補貼對民營企業韌性的影響最小，對中央企業韌性的影響程度相對較大。國有企業在獲取政府補貼的同時，也獲取了更多的隱性資源，且這種資源隨著地方與中央政府的不同而產生不同的影響程度[6]。

六、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在本文的研究中，以A股上市公司中糧食企業作為研究對象，運用固定效應模型，得出如下結論：第一，政府補貼對糧食流通企業具有正向促進作用。第二，相較于民營企業，政府補貼對于地方國企和中央企業韌性提升程度更大。基于研究結論，本文提出如下建議：首先，企業應該積極獲取政府補助，關注政府及市場動向，獲取政策支持。第二，政府應強化對企業的引導。政府在提供資金的同時，應鼓勵企業運用資源進行技術創新和業務規劃，進而促進企業可持續增長。

參考文獻：

[1]王維，張萌萌，郭韜.商業模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影響機制研究[J/OL].科技進步與對策：1-11[2023-09-11].

[2]陳勝利，王東.數字化轉型與企業韌性：效應與機制[J].西安財經大學學報，2023，36（04）：65-77.

[3]朱丹陽，李緒紅.企業社會責任投入對制造企業組織韌性的影響研究[J].管理學報，2023，20（07）：1023-1033.

[4]任廣乾，趙夢潔，李俊超.逆向混改何以影響民營企業韌性——基于董事關系網絡的視角[J].財經科學，2023（05）：92-110.

[5]馮挺，祝志勇.探索式創新與企業韌性——來自新三板上市公司的證據[J].山西財經大學學報，2023，45（02）：116-126.

[6]趙思嘉，易凌峰，連燕玲.創業型領導、組織韌性與新創企業績效[J].外國經濟與管理，2021，43（03）：42-56.

〔基金項目：江蘇省研究生科研與實踐創新計劃（NO：KYCX23_1855）〕

（作者簡介：朱昱潼，南京財經大學博士研究生；郭文旌，南京財經大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