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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縣名重復現象及其分析

2025-07-31 00:00:00董曦琰
史志學刊 2025年2期
關鍵詞:行政

引論

地域重名是中國古代的一個常見現象。在人們的一般觀念中,會因為人名重復現象的存在而慣性認為地域重名無甚稀奇之處,但相較于人名而言,地域名稱除了承載著一方土地悠久歷史與區域特性的人文屬性外,還是特定地域在國家行政管理網絡中的一個代稱,直接影響著國家具體行政制度的實際運行。中國古代帝制王朝中央政府管理地方主要依靠文書制度,通過文書的定向傳遞,實現中央至地方政令的上傳下達。在不同地域之間,因為人員流動,地方官府不但有相互間程序化文書的流轉活動,還有出具、審查相關行政文書等實際工作內容。地名的重復會造成中央下達至地方的政令出現傳達錯誤,或在傳達政令的同時需要對地名所指代的對象進行特別說明,在地方官府文書工作中也會造成審查錯誤等問題,并不利于中國帝制王朝的整體行政管理,甚至是會極大地阻礙相關制度的既定治理效果[1]

有學者曾對中國帝制時代的地方重名現象進行過系統研究,認為中國古代帝制王朝中央政府針對地名重復情況,曾有過6次大規模更改,分別在秦及西漢初年、西晉太康元年(280)東晉南北朝、隋開皇十八年(598)、唐天寶元年(742)和民國三年(1914)[2](P39-60,190-191)。抑制地名重復現象的治理行動多次出現,一方面可以說明地名重復確實存在阻礙帝制王朝國家行政管理的不利影響,另一方面也表現出中國古代地名重復現象處于一種歷史循環狀態,即因為新地域名稱的出現,或原地域名稱的更改,造成重名情況;隨后重名情況不斷累積,直至重名現象過于普遍,帝制王朝不得不對此進行整頓;最終重名現象獲得調整,并又成為新一輪歷史循環的起始狀態。而從歷史上6次大規模更改地名情況的時間間隔來看,除了首尾間隔的時間異常外,自西晉太康元年至唐天寶元年的大規模地名更正治理結果,均僅維持了兩百年左右的時間。

從法律制度的角度來看,若我們將地域命名視為國家對于地方所享有的一項行政管理權力,那么中國古代帝制國家中央政府對于其政權治下的地域,實際上采用了一種默認許可與積極管轄并行的名稱管理模式。默認許可,即帝制王朝政權基于尊重地方歷史文化、土地風貌等客觀現實,對于先于本朝統治政權存在的地域名稱予以默示確認。這種默認的主要表現之一,就是沿用前代舊名指代特定區域。而積極管轄則體現在帝制政權因避諱皇帝姓名、重名不利于行政管理等原因,對其治下特定區域予以更名的行政管理活動,以及在新增地方行政單位時的直接命名活動。在默認許可與積極管轄兩種模式的交織下,中國古代帝制王朝政權維系著中央政權對于地方區域名稱的管理行為。在唐代及以前,這種管理行為一直維持著周期性積極管轄的狀態。這種狀態的持續,說明了抑制地名重復情況,對于帝制王朝國家與地方的行政管理而言具有現實必要性。但唐代以后的元明清“大一統”帝制王朝,都沒有進行過針對地方地名重復情況的大規模更正活動。并且,根據民國三年(1914)中央政府對于全國地名的整理與更正情況,以及古今學者對于元明清時期地名重復的統計數據,可以確定在元明清時期帝制王朝的疆域內部重復地名數量處于持續增長狀態,明清兩代官僚士人對此也有清晰認識。那么在區域重名現象確實不利于國家中央對地方行政管理制度運行的情況下,元明清時期帝制王朝國家卻對此不再單獨調整的原因何在?

本文將清代地名重復情況作為一種歷史發展結果,通過梳理清代重名縣的建置沿革史,追溯清代重名現象的存續時期、出現原因與分布區域等情況,厘清元明清時期地名重復現象的形成過程,分析重名現象在這一時期持續存在的原因。

一、清代的地名重復現象

中國古代的地名重復問題在明清時期就已經被一些官僚士人所覺察,他們還曾對此進行過統計,例如《日知錄》《午窗隨筆》《冷廬雜識》《癸巳存稿》《讀書偶記》等書,其中均有以“府州縣同名”為名的條目,詳細列舉了各作者在史料中所見的,或其所處時代的地名重復情況。不過,由于元明清時期重復地名數量并不恒定,明清士人所整理的重復地名統計均不能作為唯一參照材料。本文選擇以《清史稿》“地理志”中有關清朝地方行政建置的內容為基本材料,以明清時期其他相關史料以及學界現有研究中的統計內容為參考,進行了系統整理,并據此展開進一步分析。

(一)清代地名重復的基本情況及其分布

清代府、直隸廳、散州、縣等地方行政單位均存在不同程度的同級重名情況,其中又以縣級行政單位的重名現象最為突出。府(直隸廳)一級共有3組成對同名,分別是太平府(安徽省、廣西省)、鳳凰直隸廳(湖南省、奉天省)、乾州直隸州(廳)(陜西省、湖南省)。散州共有2組同名:寧州(云南臨安府、甘肅慶陽府下轄散州)、永寧州(山西省汾州府、廣西省桂林府,以及貴州省安順府下轄散州)。

縣名重復數量較多,可分為三縣及以上重名和成對重名兩種類型。縣級行政單位的三地及以上重名共有14組。其中,四縣重名4組,分別為安平、新城、太平和長寧。三縣重名共10組,分別是西寧、定遠、懷遠、龍泉、新安、東安、長樂、安化、寧遠、新寧。

成對重名不僅是清代地名重復中最常見的現象,也廣泛存在于中國古代其他帝制王朝時期。清代的成對重復地名數量僅次于漢代,多達42組[]。除江西省永豐縣為同省成對重名以外,其他成對重復的縣名均分布在不同省份,并且以廣東、江西兩省的縣域重名情況最為突出。以上重復地名的具體分布情況,均詳見下文表1。

(二)清代重復縣名的分布特點

清代重復地名的分布看似雜亂無序,但卻基本遵循省內不重名這一基本規律。唯一異常的是江西省內廣信府、吉安府均有永豐縣。然而細究兩地永豐縣的由來,又可發現兩地永豐縣在元明時期也曾有遵循省內不重名這一基本規律的時段。

江西省廣信府的永豐縣唐初為永豐鎮,永豐之名來自于該縣境內的永豐山。唐乾元初年,由鎮升縣,后被并人上饒,直到宋熙寧七年(1074)被復置,后無裁并記錄。廣信府永豐縣地處浙江與江西交界處,在元代歸浙江行中書省統轄,明洪武四年(1371),因改屬而成為江西布政使司所統轄的縣[1]。吉安府永豐縣則初設于宋至和二年(1055),是割吉水縣轄地分置而成,在宋代有過三次縣域范圍的調整,元明清皆因宋制,沒有更改[2]。因此,盡管永豐縣重名自宋代而起,但在元代開始實施行省制時,廣信府永豐縣原屬浙江行中書省管轄,吉安府永豐縣則處于江西境內,這一重復縣名在元代也符合省內不同名規律。明洪武四年(1371),廣信府永豐縣因改屬調整,成為了江西布政使司所統轄的縣,因而形成了省內重名情況。然而由于行政管理需要,這兩個縣在明清時期具有不同的行政代稱,一個稱為廣永豐(后被簡稱為廣豐),一個稱為吉永豐[3](P149)。

由此可見,盡管元明清時期中央政府未能對全國范圍內大量存在的縣名重復情況予以整頓,卻因實際管理需要形成了一套針對重復地名的獨特行政代稱規則。“乾隆五十一年(1786)十一月,禮部以府州縣同名者六十五處,奏請換印時冠以省名鑄給”[4](P148),將省名作為國家行政管理網絡中地名識別的一層保障,通過疊加省(當省名相同時,則疊加府名)一級行政單位名稱,實現對于府、州、縣級重復地名的區分。

而除了“省內不同名”這一基本規律外,若再進一步結合清代乾隆二十五年(1760)后地方督撫的設置情況來看,又可發現清代各督撫的轄區內部也基本不存在縣名重復情況(除安定縣和上文提及的永豐縣)。清代重復縣名的這一分布特點值得進一步討論分析。

表1清代重名縣所屬督撫轄區情況表[5]
[1]管景攀,修.(嘉靖)永豐縣志(卷一):沿革表[M].明嘉靖二十三年(1544)刻本;夏顯煜,等.(康熙)廣永豐縣志(卷二):沿革表[M].增刻本,1702(清康熙四十一年).[2]王建中,等.(同治)永豐縣志(卷二):地理志·沿革表[M].刻本,1874(清同治十三年).[3]“同一省則江西吉安、廣信二府,皆有永豐縣,稱吉永豐、廣永豐,今廣永豐改廣豐。”「俞正燮.癸巳存稿(卷五):府州縣同名[M].商務印書館,1957.][4]俞正燮.癸巳存稿(卷五):府州縣同名[M].商務印書館,1957.[5]據趙爾巽等撰《清史稿》第8、9冊,中華書局,1977年版整理。
續表1清代重名縣所屬督撫轄區情況表
續表1清代重名縣所屬督撫轄區情況表
續表1清代重名縣所屬督撫轄區情況表
續表1清代重名縣所屬督撫轄區情況表

二、清代重復地名的形成過程與分布格局成因

在有關清代地名重復現象的研究中,通過明確列舉自唐至清歷代重復地名具體數量,展示帝制時代中晚期地名重復情況的增長趨勢,是諸多研究中國古代重復地名現象的學術作品所慣常采用的一種說明方式[。這種簡要的歷史現象闡述方式,容易讓人形成錯誤的歷史印象,認為自唐以后,因為歷代王朝全面繼承了前代出現的重復地名,同時又在命名新地域時造就新的重名情況,所以在清代才會存在如此普遍的地名重復現象。然而,我們只需要通過比對唐代與清代的縣名重復情況,就可以發現這種簡化的線性歷史描述的不足之處。

根據史料記載,距離清代最近一次的大規模地名管理活動發生在唐天寶元年(742)。在此次地名整頓活動后,剩有19組[重復地名。其中,三地重名1組,為太平;成對重名18組,分別是新城、龍泉、陽城、武寧、長興、長樂、龍門、永清、壽昌、石泉、安居、臨川、大同、正平、南昌、新昌、樂平、梁山[2](P262)。

如果將唐天寶元年(742)視為地名重復現象歷史變遷的起點,通過對照唐代與清末的重復地名數據,可以觀察到唐代的19個重復地名中,僅有8個在清代仍被沿用。進一步觀察分析唐、宋、元、明四朝的重名地情況后,可以發現在這8個名稱中,只有新城、龍泉、長樂三個地名從唐代至清代始終保持著重復狀態。而太平、樂平、石泉、新昌這四個名稱,在宋元時期經歷了不同時長的非重復狀態,直至明代才再次出現重名現象。至于龍門這一地名,則是在清代才再次出現了重復情況[3](P262-264)。這一歷史變遷表明,清末的地名重復現象并非是自唐代以來簡單累積疊加的線性發展結果,其具體形成過程需要我們重新討論。

另外,結合上一節對重復縣名的統計結果來看,清代重復縣名的分布格局與清代地方督撫的設置具有一定關聯性,這樣分布格局的形成應當不是歷史的巧合,而是意味著隨著行省制與督撫制度的出現,元明清“大一統”帝制王朝在地方基層行政單位名稱的管理上,形成了一套新的規則模式。

按照重復地名的出現及存續時期,清代的重復地名可以先被簡單分為與前代相同的重復地名(共計37個)和本朝新增重復地名(共計19個)兩類。本小節將通過分類討論與沿革梳理,重新審視清代重復地名的形成過程,分析其特殊分布格局的成因。

(一)帝制王朝地域名稱的承繼規則

本小節的論述將基于清代與前代相同的重復地名而展開。首先,僅以縣名為主要觀察對象,暫且擱置縣名與特定地域的對應情況,清代與前代相同的37個重復地名中,符合累積疊加式承襲規律的有27個:自唐持續存在的有3個(新城、龍泉、長樂),自宋以后持續存在的有5個(永寧、昌化、永豐、華亭、建德),自元以后持續存在的有5個(定遠、懷遠、清河、石城、咸寧),自明以后持續存在的有14個(分別為東安、廣昌、三水、會同、海豐、興安、東鄉、桃源、山陽、安定、大寧、太和、長寧、新安)。剩余的10個重復地名,自初次成立重復情況后,均有著時長不等的不重復狀態(留待第二小節詳述)。

在特定名稱與區域的對應性上,首先討論符合累積疊加式承襲規律的27個地名概況,其次再詳細梳理斷代出現的重復地名的對應性情況。

1.符合累積疊加式承襲規律的重復地名

新城、龍泉、長樂三個名稱在唐代原本均是成對重名,而至清代,新城之名被用于直隸、山東、浙江、江西四省下轄縣的命名,龍泉與長樂之名則分別對應三個不同省份所統領的縣[1]。根據上述地域的清代縣志中沿革志內容,在唐代就已被命名為新城、龍泉、長樂的縣級行政單位,直至清代仍沿用舊稱,未有更改,只是在宋、元時期又出現了新的同名縣,所以才造成了其對應數量的變化。從地名的特殊性來說,新城、龍泉和長樂可以被視為中國古代縣名中的常用名稱。

自宋以后持續存在的5個重復地名中,“永寧”一名在清代所對應的縣級行政區域發生了改變。宋代永寧縣地處隴西鞏州與河南靜江府,而清代永寧縣分別位于江西吉安府與河南河南府,此外清代四川省境內還設有永寧直隸州,云南省境內設有永寧土府,廣西省桂林府、貴州省安順府、山西省汾州府下均有永寧州(散州)。

根據清康熙年間河南府《永寧縣志》所載“后周置縣曰熊耳,隋因之,隸河南郡。恭帝義寧二年始更今名曰永寧,隸宜陽郡。唐、宋并隸河南府,金隸嵩州,元、明仍隸河南府,本朝因之”,可見宋代河南靜江府下的永寧縣與清代河南府永寧縣具有一定的歷史關聯性。宋代隴西鞏州地區在清代甘肅省境內,這意味著宋代鞏州的永寧縣與清代所有稱為“永寧”的行政單位均沒有歷史關聯。

“永寧”一名在清代的地方行政單位名稱中如此常見,是因為該名稱具有特殊含義——“永寧縣,長寧之義也”[2],因而被用于時有叛亂紛爭區域的命名,如江西省吉安府永寧縣是江西省內少數民族的聚居區域,由永新縣析地而置[3]。

自元代出現的定遠、懷遠、清河、石城、咸寧五組重復縣名,在明清兩代均無對應性變化。

自明代持續存在的14個重復地名中,廣昌、長寧所對應的縣均發生了改變,“而謝疏之與今異者…廣昌縣,直隸易州與江西建昌府同疏,乃無直隸而有山西長寧縣,江西贛州府與四川敘州府、廣東惠州府同疏,乃又有奉天”[4](P1160)。

2.斷代重復縣名與特定區域的對應性

10個斷代重復地名中,共有7個地名是在明代再次發生重名,又在清代延續重名情況的:樂平、石泉、新昌,在唐宋兩代均為重復的地名,元代無重復情況;太平,雖然是唐代的重復地名,但在宋元時期不重復;安化、興寧、德化,是宋代新出現的重復地名,在元代不存在重名情況。除上述7個地名外,寧遠、龍門、安仁這三個名稱,是在清代才又一次出現重復情況的地名。其中,龍門,僅在唐代是重復地名;寧遠,在宋、元兩代均為重復地名;安仁,在元代首次成為重復地名。

若以這10個重復地名在清代的使用情況進行分類,則樂平、石泉、新昌、興寧、德化、龍門可以分為一類,因為這6個地名始終保持著成對重名的情況;剩下的太平、安化、安仁、寧遠4個名稱,在清代則對應著三縣及以上的地域。為便于展示重復地名的變化情況,本文將以各地名在清代對應的區域數量為依據展開分類討論,先梳理成對重復地名的對應情況,而后論及三地及以上重復地名的對應情況。

(1)成對斷代重復縣名的區域對應性

通過清人所纂修的縣志沿革史內容,追溯上列各個斷代成對重名縣自唐至清代的建置變化過程,樂平、石泉、興寧、德化4個名稱的區域對應性沒有較大變化,而新昌與龍門兩組縣名在清代所對應的具體區域已不同于唐宋時期。

表2清代成對斷代重復縣名的區域對應情況表[1

對比這6組成對重復縣名歷史變化情況,可以發現區域對應性未發生變化的成對重名縣,發生重復時段不連續情況的原因有三:

其一,重名縣曾因人口數量、經濟情況、行政管理便利等因素,發生過地方行政單位級別的調整。

比如清代江西饒州府樂平縣在元元貞元年(1295)因朝廷詔令被升為州,“成宗元貞元年,詔江南諸縣戶四萬以上者,升州”[,直至明洪武年間才又降為縣[2]。行政級別調整后,就不再存在同級重名情況。

其二,重名縣所處地理位置特殊,具有軍事戰略地位,歷代王朝政權對該地域的建置調整活動均較為頻繁。比如清代陜西興安府與四川龍安府的石泉縣,前者在元代被降為巡檢司,在明代雖然復置為縣,但在上級行政歸屬上卻有多次調整;后者在宋政和七年(1117)成為石泉軍軍治所在,自此后直至明代洪武時期,四川石泉縣地域長期處于軍事管轄狀態,或作為軍治所在,或是成為軍升為州后的管轄屬地[3]。

其三,重名縣曾被其他地方割據政權占領,發生地方行政建置變化,被正統王朝收復后復原舊制。比如清代福建省永春直隸州的德化縣,在唐宋政權交替之際屬于泉州統轄。宋建隆三年(962),泉州被張漢思占領,至太平興國三年(978)才歸屬于宋政權統治版圖內。之后在元明政權交替之際,福建泉州地區于元至正十二年(1352)又被陳友諒割據,至明洪武九年(1376)才重被明政權收復[4。清代山西平定州樂平縣在五代時期,處于北漢政權的統轄范圍,直至宋太平興國四年(979)才又被收歸為宋中央政權的轄地,改由同下州平定軍統轄。在金、元統治期間曾被廢并人平定州,直至元代至元七年(1270)被復置,此后存續至清末,再無建置改動[5]。清代廣東嘉應直隸州的興寧縣,元末土渠謝以文占據循州(興寧縣當時處于循州地域范圍),其后何真殺謝以文,又成為循州地區的統領者,明洪武二年(1369)重又歸屬明政權統領[6]。

除上述4組成對斷代重復縣名外,剩余的新昌、龍門兩組縣名,在清代所對應的具體區域已不同于唐宋時期。

新昌,在唐代是涿、峰兩州轄縣的名稱,宋代為越、筠兩州轄縣的名稱[7](P262),清代為江西瑞州府與浙江紹興府轄縣的名稱。“涿州,本幽州之范陽縣。大歷四年(769),幽州節度使朱希彩,奏請于范陽縣置涿州,仍割幽州之范陽、歸義、固安三縣以隸涿,屬幽州都督”8](PI517)。唐代涿州地處清代直隸保定府境內;峰州為唐代安南都護府轄地,“峰州下,隋交趾郡之嘉寧縣,武德四年,置峰州,領嘉寧、新昌、安仁、竹輅、石堤、封溪六縣”[9]P1757),兩地顯然與清代江西省、浙江省地域相去甚遠。江西瑞州府與浙江紹興府兩個新昌縣的縣志,都將當地的行政建置史追溯至宋代。可見新昌之名與特定區域的對應性,在唐宋交替之際就已經發生了變化。在宋朝發生的重名與唐代建置無關,而是一輪新的歷史變化結果。根據兩地清代縣志記載,清代江西瑞州府新昌縣對應的是宋代筠州新昌,浙江紹興府新昌縣則對應宋代越州新昌[1],而兩個新昌縣之所以在元代不同名,是因為江西瑞州府的新昌縣在元代因人口繁盛、經濟發達而被升為州制,直至明洪武年間才又降為縣。

龍門,在唐代為河中、新州兩地的轄縣名稱[2I(P262),清代分別為直隸省宣化府和廣東省廣州府下轄縣的縣名。唐代河中龍門在宋初為河中府絳州龍門縣,屬陜西永興軍路[3](P146。宋宣和絳州龍門縣即被改稱為河津縣,不再使用龍門之名[4]。唐代新州是唐末才有的建置,后唐同光二年(924),新州被升為威勝軍節度,龍門縣為其所領的四縣之一[5](P209)。清代直隸省宣化府的龍門縣縣志中提及該地區“龍門”之名始于唐穆宗長慶二年(822):“穆宗長慶二年,改涿鹿為新州,領縣四,其一曰龍門,俱置刺史,屬盧龍道,尋改屬河東(龍門之名始此)。”由此來看,清代直隸省宣化府的龍門縣所處的地理位置與唐代新州龍門縣相近。而廣東省廣州府的龍門縣在明以前無縣制,在地理位置上靠近增城縣,是明代析出增城、博羅兩縣部分土地新增而成[7]。因此,清代的龍門縣的重復并非是簡單地延續了唐代龍門縣的建置與地域命名結果,而是明清時期因歷史環境變化所重新造就的。

(2)三縣及以上的斷代重復地名的區域對應性

三縣及以上的斷代重復地名中,除“寧遠”一名沒有發生對應性變動,太平、安仁、安化均發生了對應數量和具體區域變化。

太平,在唐代即同時作為絳州、宣州與安南三地轄縣的名稱使用,在清代共有四府下轄縣的縣名為太平,分別是山西平陽府、浙江臺州府、四川綏定府、安徽寧國府。從上一級行政單位的歷史關聯性來看,唐代絳州地區與清代山西平陽府具有一定對應性,“絳州,本晉故絳與新田之都,唐復為絳州,置總管府,屬河東道。宋仍舊,置防御。金置絳陽軍節度,后改晉安府,又置宣撫司。元復為絳州”8。唐代宣州則與清代安徽寧國府有一定歷史關聯:“開皇九年(589),宜城等三郡悉廢,諸縣并省為六而以宣州領之,刺史降行守事。大業初,復稱宣城郡,州停。唐武德初,仍隋初制稱宣州。天寶元年(742),復稱宣城郡,隸江南道,統縣十…乾元初年,仍稱宣州。”由于清代山西平陽府、安徽寧國府的太平縣所處區域與唐代大致相當,此處不再展開討論。唐代安南即指安南都護府,北宋時期屬于廣南路化外州,清代屬廣西省轄區,顯然與清代浙江臺州府、四川綏定府不是同一區域。清代浙江臺州府太平縣建置于明成化五年(1469),由原黃巖縣割地而置,“鄉有太平巖,故以名”[1l,清沿明制,未有改屬裁撤等行政變動。清代四川綏定府下的太平縣初建于明正德十年(1515),“明正德十年,復割東鄉縣置太平縣(《名勝志》作東鄉之太平里置太平縣),隸達州”[2]。該縣在清代有多次改屬、建置調整,“皇朝初隸夔州,雍正六年(1728)復隸達州;嘉慶七年(1802)升縣為直隸同知,隸川東道;道光二年(1822),查辦川陜楚老林情形,酌議添設事宜,案內移同知于城口,太平復改為縣,升達州為綏定府”[2]。

安化,在宋代被作為潭、慶、渭三地下轄縣的名稱使用,在清代甘肅慶陽府、湖南長沙府以及貴州思南府均有安化縣。目前僅有清代湖南長沙府安化縣縣志留存。根據該地縣志所述,長沙府安化縣初建于宋神宗熙寧年間,“神宗熙寧中析益陽、邵陽地,置新化縣,隸邵州,析益陽之資江東坪、長豐、歸化、中山、伊溪、清塘、鱗安,并湘鄉之長安、長樂之半為縣,取歸安德化之義,敕名安化隸潭州”3。該縣是宋中央政權為招撫湖南境內搖人,析出原益陽、湘鄉兩縣部分地域而設。安化之名意為“歸安德化”,來自宋中央政權的賜名。清代甘肅慶陽府安化縣的建置沿革在甘肅省通志中有所提及。慶陽府安化縣原名為“宏化”,唐神龍元年(705)改稱“安化”,至肅宗至德元年(765)又改稱為“順化”,宋乾德二年(964)又復稱“安化”,由慶州統屬。而宋代渭州安化縣,至清代已歸為甘肅化平川廳轄域[4(P10608)。清代貴州思南府安化縣為明萬歷年間創設,清因明制。該縣統領蠻彝、沿河、郎溪三長官司的錢糧事務[5]。在區域對應性上,宋代的三個安化縣中,潭州、慶州安化縣均一直保留至清,而原渭州安化縣已不復存在。

安仁,在宋代分別作為衡、饒、邛三地的下轄縣名使用,在清代只有兩個名為安仁的縣級行政單位,分別位于湖南衡州府與江西饒州府。宋代衡州即為清湖南省衡州府所對應的區域。據湖南衡州府安仁縣縣志記載,該縣始創于唐,“武德四年(621)析衡山,置衡州,衡陽郡領六縣,衡山詮本隸潭州,神龍三年來屬。安仁分自衡陽、衡山二縣,唐時應先屬潭州,至神龍年始改隸衡州也”。其初建時為場,至宋乾德年間才升為縣。宋咸平五年(1002),縣域范圍有所增擴,其后元明清三代再無建置改動[。江西饒州府即宋代饒州,該地安仁縣始建于宋端拱元年(988)[8,該地的縣制在元明清時期也一直被維系,沒有改動。而宋代邛州安仁縣創設于唐貞觀年間,元初被廢,縣域并入大邑縣,其后再無復置]。

寧遠,在宋代被作為鞏州與道州兩地下轄縣的名稱使用,清代湖南永州府、新疆伊犁府、甘肅鞏昌府三府下轄縣名中均有寧遠縣。清代甘肅鞏昌府[2]與湖南永州府[3的寧遠縣建置沿革均可追溯至宋代,而甘肅鞏昌府與宋代鞏州、湖南永州府與宋代道州均具有一定的區域對應性,因此,寧遠縣名的區域對應性自宋至清代未發生過大變化。而清代新疆伊犁府寧遠縣為清政府于光緒三十三年(1907)增設,該地此前并無縣制[4]。

3.帝制王朝時期地域名稱的繼承規則

通過上兩小節的歷史沿革梳理,我們可以發現自唐以后能夠被持續沿用的重復地名主要出于兩種原因:一是地名本身具有特殊含義,如新城、長樂、永寧等,是中國古代帝制王朝中央政府命名新地域時的常用名稱;二是因為地名所對應區域的行政建置,在元明清時期得以維系或恢復,地名也由之得到沿用。

在總結中國帝制時期的地名管理規則時,我們首先應當注意到地域名稱管理活動的附屬性。地名與地域的對應關系變化背后,是歷代政權對于前朝、前代行政建置設立結果的選擇性繼承活動。只要地名所對應的行政建置是被認可的,地域的名稱也會被一并繼承(若地名有違“避諱”要求,則通常會由朝廷詔令一并調整某些字的使用)。元明清時期縣一級行政單位所表現出的重名時期變化和對應性變化,其實都與帝制王朝中央政權對地方行政建置進行的裁、撤、改、并等調整活動有關,比如太平、龍門、新昌等與具體地域對應性發生變化的地名,其原本所屬的上一級行政單位在清代及以前就已不復存在。因此,元明清之際重復地名的變化,可以被視為是這一時期地方行政建置調整帶來的附屬效果[5]。

若再行細究這些對應性發生變化的重復地名的具體分布情況,可以發現廣東、湖南、四川等省份境內的少數民族聚居區域,以及直隸、甘肅等省份中靠近明清國家北部、西北部邊疆的地域,重復地名分布得較為密集(在本文的統計中也有提及,在成對重復縣名中,江西、廣東、湖南三個省份的重名縣數量遠多于其他省份,江西省除有少數民族分布以外,還因為其境內多山地的特殊地形而常有盜匪叛亂,是歷代中央政府重點管制的地區,重名縣數量較多)。這一方面是由于元明清三代帝制王朝中央政府推行改土歸流,加強了對于民族邊疆區域的政治經略,并且依靠強大的軍事力量拓展了北部、西北部疆域面積,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自元代行省制施行后,縣一級地方行政建置的管理就開始在“省一府(直隸州)”所構成的較為穩定的基礎框架下進行,實現了中原腹地與民族邊疆區域的行政一體化管理,一改唐宋時期消極羈縻,在邊地與少數民族聚居地設立特別行政單位的做法。另外,從歷代重復地名的具體意涵與延續情況來看,中國古代帝制王朝確實存在行政單位“常用名”,這些名稱的使用大多表現了王朝統治者對于治下區域的特別祝愿與美好期許,可以視為是中原漢地文化在邊疆民族地區的一種擴張表現。

(二)新增縣域的命名與重名縣的分布格局

上文的梳理與分析,展示了中國古代帝制王朝在地名管理方面的默認承繼規則,并提出帝制王朝對于前代縣名的承繼具有附屬性,縣名默認承繼的背后,是不同朝代政權對于前朝地方行政單位建置布局的審視與調整活動。正如本文在引論部分所提出的,中國古代帝制王朝在地名管理方面除了默認承繼之外,還有積極管轄的一面。命名新增地方行政單位就是積極管轄行為的表現之一。由新城、龍泉、長樂、太平、寧遠等重復地名對應區域的數量變化,以及元明清三代重復地名組別數量的持續增長趨勢,可見為新增地方行政單位命名,是造成中國古代同級行政單位重名數量增多的重要原因。有學者認為在中國古代,帝制王朝中央政府對于地方行政單位重名現象的糾正,主要采取的是滯后管理更正,不存在前置審查、抑制地域重名的行政程序。而從清代重復縣名的特殊分布格局——不但滿足省內不重名的規則,而且還表現出督撫轄區內部不同名的特點來看,上述研究結論有待商榷。

督撫制度發軔于明中后期,至清乾隆時期才趨于穩定。而在督撫制發展過程中,明清時期增設的縣級行政單位不在少數,且重復縣名的數量也在持續增長。相較于明代,直至清末,清政府共增設了182個縣,而清代新增的重名縣共有19組(共43個縣)。在反復使用某些特別名稱命名新增設行政單位的同時,又能形成省內縣名不重復、督撫轄區內部縣名不重復的特殊分布格局,這意味著清代必然存在著與命名新增行政單位相關的地名管理規則。

1.帝制王朝監察區的劃定與重復縣名的分布。

宋代《太平寰宇記》中有載錄唐代中央政府專門針對“重復地名”的一次行政管理活動:“天寶元年,改天下縣名相同者,采訪使韓朝宗以泉州有南安縣,遂奏改名信豐。”1(P2184)唐天寶元年(742),也是本文在討論重復縣名的歷史變化時的一個重要歷史節點。根據《太平寰宇記》的記載,可見唐代天寶年間的地名管理活動是依靠“采訪使”來推動的。“采訪使”即采訪處置使,是唐開元二十一年(733)唐玄宗所設立的監察官員:“開元二十一年,分天下為十五道,每道置采訪使,檢察非法,如漢刺史之職。”[1]P1385依托采訪使開展的地名管理活動最終所得到的治理效果,實現了“道”這一監察區內部不再存有重復縣名。

表3唐代重復縣名分布情況表[2]
[1]劉響,等.舊唐書(卷三十八):志第18[M].中華書局出版社,1975.[2]據錢大昕《十駕齋養新錄》卷十一“唐縣名相同”、歐陽怒《輿地廣記》卷三“唐十五道采訪使”、《唐六典》卷三中關于唐代貞觀年間“十道”的記載等史料整理。
續表3唐代重復縣名分布情況表

監察區域內部縣名不重復,是唐代中央政府管理地名的結果。直至唐中晚期,隨著道—州(府)一縣三級地方行政區劃結構的崩潰,地名重復問題又再次突顯。上表中最后一則龍門縣的歸屬變化,就是唐代道這一行政層級崩潰帶來重復縣名布局亂象的佐證。

宋中央政府所管控的疆域遠不如唐,但疆域內部的地名重復情況卻十分嚴重,共有30組重復縣名、5組重復州名[1(P262)。對于疆域內部行政單位的重名問題,宋人采用按照行政單位所在的相對方位增加上、下、南、北、東、西等字加以區分:“國朝之制,州名或同,則增一字以別之。”[2(P840)可見,盡管唐代對于地名的積極管轄治理結果沒能持續到宋代,但宋人卻形成了地名使用規則,保證了國家行政管理中地域名稱的獨特性。

由唐宋時期的地名管理與使用情況,可以看出中國古代帝制國家行政管理一定存在對行政單位名稱獨特性的現實需求。而以唐代“監察區域內部縣名不重復”的治理結果,來重新審視清代重復縣名的分布,也許過往地名研究中關于元明清時代不存在地名管理規則,或認為元明清時期帝制王朝中央政府消極放任地域同名現象的研究觀點應當被打破。

2.明清時期縣域的地名管理規則。

在元明清時期,不論是行省制還是督撫制,最初都是中央政府為監察地方而設,這意味著清代重復縣名的特殊分布格局,是因為遵循了與唐代同樣的地名行政管理規則。從某種程度上說,在唐代地名管理活動后,“監察區域內部地域不重名”成為了后來“大一統”帝制國家的一項行政管理慣例,約束著帝制國家對新增行政單位的命名活動。

誠然,在元明清正史中沒有關于中央政府要求中央派遣地方官員檢視監察區域內部地域同名情況的記載,在明清的官修政書中也沒有關于縣級行政單位命名活動的明文規則,但根據元、明、清三代重復地名的變化,我們可以看到,在新行政區劃層級改革過程中,基于新監察區域的劃定而展開的整頓重復地名的行政管理活動,是實際發生過的。

除去本文在斷代重復地名中指出的對應性發生變化的安化,宋代的30個被重復使用的縣名中,真陽、梁、仙居、永康、清江、武寧、桂陽、清流、興化、建寧、寧化等11個名稱,在元代即已不再重復。而元代存在的重復縣名中龍游、羅山、安遠、無棣等4個名稱,在明代也不再重復(其中無棣應是由于避諱而改動)。明代重復的縣名中除江西省內的兩個永豐縣,陜西省境內有兩個安定縣[1],其余重復縣名都遵循了省內不同名的分布規律[2](P263-264)。而至清代,省內地名不重復已經成為了許多官員與中央政府的共識性規則。清代黃汝城在《日知錄集釋》中對于明人謝鵬舉所提出的地名重復有礙地方治理的觀點[3](P58-159有所駁斥,認為“而今制,于府州縣之同名者,印文各加省名某某以別之,是亦無慮奸徒之作弊矣”3J(P1160)。綜合上述情況而言,元代行省制的設立對于縣級行政單位重名情況的影響無疑是存在的。至于更進一步的問題——清代為什么能夠形成“督撫轄區內部縣名不重復”的分布格局,則需要從明清時期增設縣的行政活動中尋找答案。

通過明清各類奏議集與方志中所錄的有關大量地方官員請求增設縣級行政單位的奏疏,我們可以發現,隨著督撫制的發展,地方督撫成為了增設縣級行政單位程序中不可或缺的參與者。明清時期增設縣級行政單位的主要事由有四:為便利賦稅、戶口等民政管理;為應對民間日益增多的訴訟等司法事務;為防范盜匪,加強地方治安;為加強海防、邊防。為便利民政事務而請求設縣的奏疏一般由中央戶部覆議,而為司法管轄增設縣衙或增加地方官員數量等的奏疏由吏部管轄,后兩項事由涉及地方防務,通常由兵部、戶部會同商議裁定。在清乾隆朝以前,地方官員請求設縣的奏疏中,往往有“乞欽定縣名”“乞為上請,賜以縣名”等表達。比如,明代譚綸所寫《增設縣治以圖治安疏》中有言,“臣會同巡按四川監察御史李廷龍議照:‘隆橋地方,開設縣治,其為士民屬望甚殷,各司、府勘議甚明。而久之未決,豈盡由于愛惜小費之故哉伏乞勅下該部,再加查議,具請欽定縣名,鈺選才識老成官員,前來任事’”[4;明代張瀚《查議開設新縣疏》中有“據廣東布政司呈:據委官南雄府同知張尚呈,奉本司札付,逐一查勘得:歸善縣安民鎮、河源縣鴻雁洲,均為要地,亟當建立縣治…乞將惠州府厥屬,河源縣地名鴻雁洲、歸善縣地名安民鎮,各添設一縣。并乞欽定縣名,各照例裁減縣分”[1;清雍正年間云南省為增設東川府轄縣,添設流官所上的奏疏中說“如蒙圣恩俯允所設縣治,并請欽賜佳名”[2];清雍正年間江西通省為增設縣級行政單位,向朝廷奏請的奏折中同樣有請求中央政府賜名的表述:“竊惟今議設縣,與廣東惠州之海豐縣、潮州之潮陽縣奏勘相應。準行定擬縣名,鈺官鑄印,事體相同。如蒙伏乞,轉達特勅工部,再加詳議。查照海豐、潮陽奏行事例,乞為上請,賜以縣名,及勅禮部鑄印,勅吏部鈺選知縣一員,前來赴任。”[3]

而在鄂彌達于清乾隆三年(1738)為調整廣東潮州府城防、增設縣級行政單位而呈報中央的奏疏中,“豐順縣”縣名的擬定過程有不同于前代的表述:“請將豐政一都并割嘉應、大埔、揭陽、饒平鄰近田糧戶口,于通判府開建縣治,設知縣一員。以潘田司巡檢改為典史,仍歸潮州府轄奉部覆準其添設縣治,俟命下之日,撰擬佳名進呈,恭候欽定。”4至清光緒朝,東三省總督徐署等人所進呈的關于增改黑龍江省府廳州縣事宜的奏疏,其后一并附有擬定設立的各級行政單位名稱、住所、設立先后等信息的詳細清單[5]P72-75);閩浙總督楊昌濬所呈奏的關于調整臺灣省府州縣設定的奏疏中,也詳細擬定了各行政單位的管轄范圍、行政單位名稱,以及新舊名稱之間的對應關系[。

就明清時期地方官員奏疏內容的變化而言,新增行政單位的增設與命名活動一直由中央政府統一管理,但由中央派出監察地方的官員在這一過程中具有重要的中介作用,既主持增設行政單位時的地方行政機構內部會同商議活動,又有是否向中央戶、吏、兵等部呈報增設奏疏的最終決定權,至清朝后期甚至向中央政府提出地方行政單位增設改動的具體方案,將中央政府對于地方行政單位設立的決定權逐步變為審核裁定形式。而不論中央政府與中央派遣到地方的監察官員之間在增設地方行政單位命名上的決定權比重如何變化,明清時期縣級行政單位的增設程序中,地方最高行政長官的中介作用不可或缺。

另外,明清時期官修方志的興起與制度化,尤其是省通志的興起,是清代最終形成“督撫轄區內部縣名不重復”格局的一大現實助力。自明永樂朝開始,敦促地方纂修省通志就成為了督撫等中央派出官員在巡查地方時的一項重要政務。在省通志發展初期,中央派遣官員是省通志纂修的倡導者和組織者,并實際參與志書最終的校訂編輯活動,因而對于其巡查區域內部的各級行政單位設置情況和歷史沿革等具有一定的了解,這使得明清督撫在縣級行政單位增設活動中更有話語權。明清省通志撰成后,往往要進呈史館,既作為國史修訂的重要參考,也是國家一統志的基礎材料。以省通志為基礎而修訂的“一統志”則為中央政府了解地方行政單位分布情況提供了便利,進而在新增行政單位的命名時,能夠實現對地名重復問題的前置審查,一改唐宋以前滯后更正重復地名的管理方式。

結論

縣自秦以后持續存在,是中國古代最古老的行政單位,也是帝制國家在地方上設立的實際治理單位。地名重復是自郡縣制實施后中國歷代王朝均存在的現象,并且重復地名的數量伴隨著帝制王朝政權的興起與衰落而發生增減變化。元明清時期“大一統”帝制國家內部仍然存在著地名重復問題,重復地名數量也一直處于持續增長中,但大量的重復地名并未影響到帝制王朝的地方行政管理,且具有特殊分布格局。通過將中國古代帝制王朝的地名管理規則分為默認繼承規則與積極管轄規則兩類,我們可以發現在歷史的循環往復之中,中國古代形成了符合國家實際行政管理需求的地名繼承原則和新增行政單位命名原則。

在對前代地名的繼承方面,縣名延續、斷代重復現象的背后,是不同朝代政權對于前朝行政建置的選擇性繼承活動。元明清時期帝制王朝對于縣級行政單位的管理,重在審查其存續的現實必要性,如是否有利于地方治安管理、賦稅征收等行政活動。在前代地域名稱的繼承上,只要地名所對應的行政建置是被認可的,那么地域名稱通常也會被一并繼承。在新增行政單位的命名方面,元明清時期在延續唐代“監察區域內部地域不重名”行政管理慣例的同時,改變了唐以前所形成的周期性滯后管理重復地名的行政管理模式,在增設縣級行政單位時就已實現了對具體名稱的前置審查。

而在中國古代縣名重復現象持續存在的情況下,單獨的縣名對于國家整體行政管理網絡而言,不具有獨立的代號識別功能。明清時期縣名的行政代號識別性只在省份內部成立。在國家管理地方的行政活動中,縣名幾乎從未獨立出現過。在元明清行省制成熟以前,縣名之前往往需要疊加所屬州、府的名稱,從而形成實踐中使用的行政代稱;在行省制成熟以后,在縣名前冠以省名,成為了新的行政代稱方式。

(責編:張文娟)

The Phenomenon of Repetition of County Names in the Qing Dynasty and Its Analysis Dong Xiyan

AbstractRepetitionofcounty names is a situation that has existed inall Chinese imperial dynasties since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prefecture-county system during the Qin dynasty.Taking the phenomenon of county names'repetition in the Qing Dynastyasan objectof analysis,itcan be found that since the Tang and Song dynasties,withtheabolition,merger,orreorganization,the correspondencebetweenancient Chineserepetitive county names and specific regions has ben constantly changing. Centralized governance over county names in imperial China often coincided with reforms inadministrative hierarchy levels,highlighting the subsidiary nature of toponym management.In the spatial patern,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repeated names has two distribution characteristics:\"no duplication within a single province\"and \"no duplication within a governorgeneral jurisdiction\",the formationof this special spatial patern canbe traced back to the Tang Dynasty. Duringthe Yuan,Mingand Qingdynasties,the imperial state continued theadministrative practiceof \"avoiding duplicated county names within surveillance regions\",which had been formed since the Tang dynasty,and realized proactive management in naming newly established local administrative units.

Key wordsDuplicated Toponym Phenomenon Distribution Characteristics Administrative ConventionsQing Dynas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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