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是草原的脊梁,天空是青山的高度。
一只雄鷹,從草原出發,滑過青山,擦亮天空的顏色。
牛群安靜地走過格桑花,安靜地吃草,安靜地躺臥。
而我卻被翱翔的鷹影灼傷眼睛,遠望抑或行走,都無法坦然地面對天空和草原。
那么,做一棵青草吧,任憑蹄足的踐踏,任憑寒霜的冰凍。
飛不到高處,到不了遠方,那就扎根在土地。
至少,心靈再也不會漂泊。
麥芒
才是三月的日子,我忽然特別想看到那些尖銳的麥芒,刺進空氣,刺進我呼吸的肺腑。
一定是什么喚起了這突兀的念頭,也許是這些天糾纏不去的飛雪,也許只是一首沒有寫好的詩。
必須要有清醒的疼痛,方可感知生活的真相,痛到無力,才能蓄集更多的力量。
土地已經被翻新,種子憧憬著未知的命運,疾風在歡呼。
所有的麥芒已經出發,在九月即將到達,在此之前,我積攢淚水。
我確信,只有淚水澆灌的麥芒,才會結出豐碩的麥粒。
那些尖銳,在鐮刀揮舞后的原野,開始腐爛,孕育著新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