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D5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3378(2025)04-0090-12
2025年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80周年,也是聯合國成立80周年。第二次世界大戰作為20世紀最為深刻的歷史事件之一,不僅徹底改變了世界政治格局和國際秩序,也深,刻影響了人類社會的發展進程。在新時代語境中,構建符合事實真理、體現民族立場、具有全球視野的正確二戰史觀,既是中國學術界捍衛歷史正義的責任擔當,也是國家文化安全與國際話語權布局的戰略需求。
2014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69周年座談會上指出:“九一八事變成為中國人民抗日戰爭的起點,并揭開了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序幕。七七事變成為中國全民族抗戰的開端,由此開辟了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東方主戰場。”[] 2015年8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二十五次集體學習時強調:“深入開展中國人民抗日戰爭研究,必須堅持正確歷史觀、加強規劃和力量整合、加強史料收集和整理、加強輿論宣傳工作,讓歷史說話,用史實發言,著力研究和深入闡釋中國人民抗日戰爭的偉大意義、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中的重要地位、中國共產黨的中流砥柱作用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的關鍵等重大問題。”[2]2025年5月,習近平主席于訪俄前夕在《俄羅斯報》上發表了《以史為鑒共創未來》的署名文章,指出:“我們要堅持正確二戰史觀。中國、蘇聯分別作為第二次世界大戰的亞洲和歐洲主戰場,是抗擊日本軍國主義和德國納粹主義的中流砥柱,為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作出決定性貢獻。”[3]
國內學界有關二戰史觀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對戰后日本二戰史觀的研究。學者們從多方面入手,分析總結了日本在戰后以各種形式否定侵略罪行、逃避歷史責任的多重原因和負面影響[4-7]。二是比較日本和德國二戰史觀的不同。學者們詳細對比了德國與日本政府在反思戰爭罪行方面的具體差異,指出日本應當虛心向德國學習認錯態度,只有正視歷史責任、反省侵略罪責,才是日本的唯一出路[8-11]。此外,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在 2025年主辦了“糾偏錯誤‘二戰史觀’報告發布暨主題研討會”,會議總結并駁斥了“忽視中國說”“西方中心說”“二戰六年論”“日本受害論”這四種戰后西方典型錯誤史觀[12]。本文從本體論、認識論、方法論三個維度,系統探討正確二戰史觀的核心要義、理論基礎與構建路徑,力圖為推動歷史研究的科學化、國家話語權的重塑以及國家文化軟實力的提升提供理論與實踐參考。
一、正確二戰史觀的核心要義
二戰不僅是20世紀最為浩大的全球性戰爭,也成為塑造當代世界格局和政治理念的歷史分水嶺。面對全球歷史敘事的多元化、復雜化趨勢,構建正確二戰史觀,必須在堅守鮮明的價值判斷基礎上,還原二戰的歷史原貌,并在多重歷史維度中厘清事實、廓清認識。唯有堅持正確二戰史觀,方能有效反制篡改歷史、歪曲事實的逆流,推動形成以公正客觀為基礎的國際記憶共識,抵御歷史虛無主義、道義顛倒和敘事操控的沖擊。
(一)堅守正義價值
毛澤東指出:“歷史上的一切戰爭,依其性質可以分為兩類,一是正義的戰爭,一是非正義的戰爭。”[13]戰爭不僅是一場現實的軍事行為,還在某種程度上表現出不同國家和民族對人類價值、道義和責任的不同解讀。正義戰爭理論,源自西方的古希臘哲學家和中世紀的基督教神學思想,強調只有在特定的條件下,戰爭才可以被視為正當行為。美國學者威廉姆·肖提出正義戰爭必須滿足六個關鍵標準:合法權威、正當理由、正當目的、最后手段、相稱性、合理的成功可能性。只有戰爭滿足以上條件時,才能認定這場戰爭在道德上是正當的、合法的,這個國家發起戰爭才能是被允許的[14]。根據正義戰爭理論在道德上所規定的必要條件,在反法西斯戰爭的框架內,所有盟國,特別是中國,符合正義戰爭的標準,其目的是維護民族獨立與尊嚴,抵抗外來侵略,為全球反法西斯事業作出貢獻。反觀納粹德國和日本,其發動戰爭的本質是進行非正義的侵略戰爭,日本在中國所犯下的滔天罪行深刻表明,這場戰爭的發動意圖是侵略和殖民中國乃至全亞洲[15]。
然而,面對鐵證如山的歷史事實,日本右翼勢力極力推行“日本受害論”,將二戰中的侵略行為加以掩蓋,構建出日本作為二戰“受害者”的歷史敘述邏輯。日本一些右翼學者如石平太郎、藤岡信勝等人多次在其著作中歪曲日本侵華的事實,否定南京大屠殺的真實性,妄稱日本發動戰爭并非侵略,而是受到西方國家逼迫而無奈做出的“自衛反應”。這種將侵略行為誤導為“自衛戰爭”的錯誤歷史觀,刻意回避了日本對中國及其他亞洲國家的侵略責任,試圖從道義層面為日本發動戰爭找到合理借口,進而逃避戰爭罪責,為戰后重塑政治軍事大國地位提供正當理由。但逃避代替不了事實,日本侵略者所犯下的暴行應當也必須受到道德的遣責和歷史的審判。二戰的歷史經驗與教訓清晰地揭示,只有實現國際公平正義,才能筑牢世界和平的根基[16]。通過二戰史的道義審視,明確戰爭中的責任劃分,揭示戰爭暴行的非人道性,確立全球秩序的道德基礎,各國才能共同推動全球和平與繁榮,建立更加公正、平衡的國際秩序。
(二)還原歷史真相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歷史就是歷史,事實就是事實,任何人都不能改變歷史與事實。”[17]還原歷史真相的真實、完整與正義,明確各個國家在二戰中的歷史貢獻,才是對歷史最好的尊重。中國軍民的持久戰斗,消耗了大量的日本資源和兵力,在全球戰局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然而,一些西方歷史學者卻錯誤地將二戰的勝利歸結為歐美國家的共同努力,將中國在戰爭中的角色極大地縮小和邊緣化。他們聲稱,中國的抗戰只是一場局部戰爭,“中國在戰爭中所扮演的角色微不足道,且是心意不決、貪污腐敗的盟友,對最終消滅日本法西斯貢獻不大,因而沒有必要像看待其他參戰大國那樣對其進行全面審視”[18],反而美國在太平洋地區的海軍和轟炸機攻勢才是戰爭勝利的決定性一擊[19]。但事實上,直到1945年停戰,日軍尚有約111萬的軍隊駐扎在中國大陸[20],日軍在中國戰死人數相當于二戰期間日本陸軍總死亡人數的 39% [21],日本用于中國戰場的經費相當于二戰時期全部經費的約 35%[22] 。這些數字足以證明,中國的抗日戰爭對于牽制日本兵力、支援歐洲和太平洋戰場作出了不可替代的貢獻。
自1931年九一八事變爆發,到1937年日本全面侵華,最終在1945年與世界反法西斯力量共同戰勝日本,中國抗戰持續了整整十四年之久,是世界反法西斯戰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中國戰場的堅強抵抗,使得日本始終無法完全從中國戰場徹底脫身,實現其集中兵力支援歐洲戰場和向東南亞進行軍事擴張的戰略部署。還原中國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中的地位,不應僅局限于看到中國抗擊日本,更要看到其在全球戰略格局形成中發揮的重要作用。世界要公平看待中國對二戰的貢獻,必須跳出以歐洲戰場為中心的傳統史觀[23]。在東方主戰場,中國以巨大的犧牲不斷消耗日本的軍事資源,迫使日本不得不分散其兵力,減緩其在太平洋戰場的侵略速度。美國總統羅斯福曾表示:“假如沒有中國,假如中國被打垮了…他們可以馬上打下澳洲,打下印度——他們可以毫不費力地把這些地方打下來。”[24]正確二戰史觀,應當堅定捍衛東方主戰場的歷史地位、承認中國抗日戰爭對二戰和世界所發揮的絕對貢獻,唯有以史為鑒,才能“對我們共同擁有的‘二戰’記憶和理解懷有更深的敬意”[18]361-362。
(三)回應現實挑戰
第二次世界大戰是20世紀最具決定性意義的全球性沖突,它不僅結束了法西斯軸心國的侵略擴張,更深刻改變了世界政治格局,開啟了以聯合國為核心的新型國際秩序。承認和尊重聯合國體系,就意味著承認并尊重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歷史事實及其結果。長期以來,以美國為代表的部分西方國家,或出于冷戰意識形態的慣性,或基于現實地緣政治的考量,刻意弱化中國在二戰中的地位與作用。一些學者甚至公然聲稱“中國只是戰爭的被動受害者”,更有觀點主張中國強調自身歷史貢獻是“民族主義情緒作祟”或“謀求國際地位的修正主義手段”。這種言論既是對歷史事實的歪曲,也反映出一種深層次的意識形態偏見。中國作為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重要參與者與東方主戰場的主要力量,不僅長期獨自抗擊日本侵略者,更極大牽制了日本的戰略資源,為歐洲戰場的勝利創造了條件。因此,“中國從獨立抗擊日本到與反法西斯國家軍事結盟,到元首參加國際協商,再到成為國際組織的創始國,以這些事件衡量,中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后成為國際社會重要一員是確定無疑的”[25]。中國作為聯合國創始成員國及安理會常任理事國,是歷史賦予的國際地位。
當前有的西方政客鼓吹“基于規則的國際秩序”,試圖以自身所制定的“規則”取代聯合國憲章的權威,實際上是對既有國際法體系的挑畔。他們在涉臺、涉港、涉疆等問題上不斷操弄“人權話語”,否定中國在安理會中的合法性發聲權,實質是對戰后國際秩序的結構性攻擊。中國強調對二戰歷史的尊重,并非出于“追逐利益”或“博取同情”的外交策略,而是源于對歷史本身的真實尊重。習近平主席強調:“國際形勢越是變亂交織,我們越要堅持和維護聯合國權威,堅定維護以聯合國為核心的國際體系、以國際法為基礎的國際秩序、以聯合國憲章宗旨和原則為基礎的國際關系基本準則,持續推進平等有序的世界多極化、普惠包容的經濟全球化。”[3]堅守聯合國的地位與權威,是對二戰歷史真相的最好維護,也是中國對歷史負責、對世界負責的應有之義。只有堅持正確二戰史觀,在政治上堅持以聯合國為核心的多邊國際秩序,才能捍衛二戰勝利成果的正當性與合法性,捍衛人類社會來之不易的和平與秩序。
(四)構建全球視野
馬克思和恩格斯認為,各民族的原始封閉狀態由于日益完善的生產方式、交往以及因交往而自然形成的不同民族之間的分工消滅得越是徹底,歷史也就越是成為世界歷史[26]。二戰不僅是一場全球性戰爭,更是伴隨著全球帝國結構重組和國際秩序重塑的全局性歷史事件。全球視角強調歷史事件的多維交叉——不僅考察軍事行動,更涵蓋社會動員、文化認同、經濟資源調配、民族認同生成等多重結構。英美傳統史學觀點往往將二戰的不同戰場獨立論述,將歐洲作為二戰的主戰場,而對于中國戰場很少提及,或是以太平洋戰場籠統指代。這種將中國抗戰與二戰加以區分的敘事模式,“忽視了它們相互交織的客觀性,因此不可能準確認知二者”[27]。在西方史學中,中國的抗戰往往只被描寫為“配合盟軍行動”的背景敘述,對中國作為亞太地區盟軍對日作戰的重要后方基地,為盟國提供大量戰略物資和軍事情報等歷史貢獻認知不足,掩蓋了中國經驗與東方抗戰話語的結構貢獻。
全球視野意味著在研究二戰歷史時,不僅要關注歐洲戰場和太平洋戰場的重大事件,還必須考慮世界各地的戰斗和反法西斯力量的貢獻。“全球史帶有超越民族國家的明確意圖,試圖以更廣闊的視野來看待民族國家研究范式內的事件與人群,并在不同國家與區域間形成更加完整和統合的歷史敘事。”[28]全球視角不是單純的敘事平衡,而是從結構理解中建構歷史脈絡,復原不同區域、不同力量在戰爭中如何互相嵌入、互相建構,以便更加全面地理解二戰復雜性,肯定不同國家和民族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中的貢獻。通過全球視角全面、立體地審視二戰史,能夠鮮明體現出中國始終是國際秩序的維護者、全球共識培養的參與者。正如中國所倡導的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全球視角與歷史多元化能夠推動各國人民的相互理解與合作,讓世界各國在共同面對挑戰時,建立起更加緊密的合作關系,共同推動全球和平與發展。
(五)防范歷史虛無
歷史不僅是過去歲月的記錄,更是當下建立社會認同的基礎。二戰的歷史不僅塑造了現代國際秩序,也深刻影響了各國的民族認同、文化傳承和歷史記憶。歷史虛無主義的核心,是對歷史真相的否定。它常以一種巧妙的“科學化”姿態出現,例如一些錯誤史觀將蘇聯東線付出的慘重代價稱為“戰略過度集中”的例證,或者將中國戰場不斷出現的苦難掩蓋為“次要戰場”。這種敘事實質上就是掩蓋中國持續十四年抗戰的戰略主動性,淡化東線反擊中蘇聯累積的2700萬軍民傷亡。這樣的敘事并非學術自省,而是政治利益的延伸,其目的是通過歪曲歷史,建立一種只有歐洲戰場深刻、亞洲戰場次要的歷史圖景,從而讓大眾逐漸接受這一“官方版本”,掩蓋那些不符合特定敘事框架的事實。“歷史虛無主義者主觀、隨意地捏造和推斷歷史事實,嚴重損害歷史研究的客觀性和科學性。”[29]近年來,以“忽視中國說”“二戰六年論”“西方中心論”和“日本受害論”為代表的歷史虛無主義言論甚囂塵上,在全球尤其在西方國家的教育、媒體甚至政策領域不斷擴散,企圖從敘事上淡化中國與蘇聯的二戰貢獻,以此把歷史變為政治工具,為政治意圖提供偽裝。
警惕歷史虛無主義,不是守舊的枷鎖,而是對文明積累的再尊重。唯有尊重歷史,才能否定侵略;唯有面對真相,才能抵御分裂。正確二戰史觀不是簡單地陳述歷史,而是在回答國家存在的合法性、政治參與的合理性、維護和平的正義性。有關西方國家在其教育體系中,大量突出“歐洲視角”的二戰敘事,強調西方列強在二戰中的“英雄”形象,而對中國抗日戰爭的艱苦歷程和貢獻避而不談。這類歷史虛無主義的傳播,不僅誤導了人們對二戰的理解,也為一些國家和勢力提供了篡改歷史的空間,從而為政治利益服務。歷史虛無主義的蔓延不僅僅是學術層面的討論,它關系到國家與民族的歷史尊嚴以及國際關系的健康發展。“任由歷史虛無主義來瓦解既定的歷史共識,消解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一個民族、一個國家就會陷入動蕩乃至亡國之中。”[30]因此,必須以史為鑒,堅決防范歷史虛無主義的滲透。歷史虛無主義無論披著“學術批判”的外衣,還是“價值多元”的幌子,都是對歷史記憶的政治綁架。歷史教育必須在人權、自由、真理之外,堅守對過去事實的忠誠。
二、正確二戰史觀的理論基礎
歷史觀的形成不可能脫離現實土壤和理論生成的脈絡而孤立存在。正確二戰史觀作為國家歷史認知的重要組成部分,其構建既源于深刻的歷史實踐,又立足于唯物辯證法思想的哲學根基和多重理論范式的建構。在當今全球記憶政治日趨復雜的背景下,錯誤史觀正通過忽略、歪曲甚至反轉歷史邏輯的方式操縱敘事空間、影響公眾認知、挑戰既有共識。正確二戰史觀植根于抵制歪曲歷史原貌的實踐之中,廣泛吸收唯物辯證法的哲學思想內核,并承載著多重理論的學理精華。
(一)歷史實踐中生成的理論自覺
任何一種具有生命力的歷史觀,都不是抽象臆造的邏輯產物,而是深嵌于歷史實踐之中的理性結晶。正確二戰史觀并非憑空的理論構想,它是由特定歷史經驗、社會實踐與現實政治語境共同孕育而來的歷史認知框架。它消解了錯誤史觀的蔓延邏輯,堅守了歷史記憶的真實性與正義性,也明確了史學研究的公共責任與國際道義指向。尤其是隨著歷史虛無主義、修正主義思潮日益蔓延,一些國家通過刻意遮蔽歷史真相、重構戰爭責任、淡化他國貢獻的方式,妄圖顛覆對二戰形成的基本共識,重新解釋“戰爭”與“正義”的關系,挑戰既有國際秩序。正確二戰史觀的確立,正是在對這些歪曲史觀的理論性回應中,逐步發展成為具有主體性、規范性與全球歷史觀基礎的系統思想。
二戰史觀的理論基礎不可能脫離戰爭本身的現實邏輯。從1931年日本侵華戰爭爆發,到1937年全面抗戰爆發,再到1941年太平洋戰爭的擴大,最終以1945年反法西斯聯盟的勝利告終,這一進程不僅塑造了現代國際秩序的基礎框架,更深刻影響了國家間力量格局與意識形態體系的重構。在這一過程中,中國不僅是亞洲戰場的核心,更是最早全面抗擊法西斯侵略的國家。中國抗戰時間長達14年,戰線縱橫萬里,付出慘烈犧牲,不僅牽制了大量日軍兵力,也有效配合了歐洲戰場的戰略推進。然而,近年來歐美主流媒體和政界頻頻出現淡化中國在二戰中歷史貢獻的言論,如美國歷史學家約翰·托蘭在《日本帝國衰亡史:1936—1945》一書中,僅極少篇幅提及中國抗戰,反而大量渲染美日之間的太平洋戰爭決戰[3]。作為西方主流權威史料的《劍橋第二次世界大戰史第一卷:戰事》,在其篇幅安排中,與歐洲戰場的詳盡論述相比,中國戰場部分僅占少量章節[32]。這些都反映出在當下諸多國際史敘述中,中國的歷史地位被刻意邊緣化,進而催生出以“忽視中國說”“西方中心論”“二戰六年論”為代表的錯誤認知結構,而這些錯誤認知又逐漸嵌入到西方國家外交戰略、國家形象建構和國際秩序重塑等宏觀議題之中。正是在此背景下,正確二戰史觀的理論自覺要求我們重新校準歷史解釋的出發點與落腳點。它必須深刻揭示戰爭的根源、性質與后果,并將實踐邏輯轉化為理論闡述,對歷史整體進程進行理性還原。
正確二戰史觀的生成還來源于現實政治中對歷史責任的持續爭論。尤其是“日本受害論”這一嚴重歪曲歷史事實的錯誤二戰史觀,這種錯誤敘事對西方公眾的認知產生了誤導性影響。2015年,日本時任首相安倍晉三在“戰后70年談話”中將日本人民塑造為“戰爭受害者”的形象,刻意淡化其侵略性質和責任承擔。2021年,日本時任首相菅義偉在紀念“廣島原子彈爆炸”講話中,僅強調“日本人民在戰爭中遭受巨大苦難”,完全回避日本侵略他國的加害事實。與此同時,日本文部科學省批準的一系列高中教科書,對“南京大屠殺”“慰安婦”等歷史內容進行了大量刪減。這些逃避歷史責任的言行表明,正確二戰史觀在理論建構上,不僅要還原戰爭原貌,還要堅持歷史責任的明確化原則,以防加害者轉變為受害者角色,防止戰后秩序被重新塑造。
(二)唯物辯證法中繼承的理論邏輯
馬克思在《資本論》中談到:“辯證法不崇拜任何東西,按其本質來說,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33]唯物辯證法作為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核心方法,深刻揭示了世界的普遍聯系和永恒發展,為正確二戰史觀的構建提供了根本的理論支撐。辯證法強調,世界不是孤立靜止的存在,而是充滿矛盾運動的整體。二戰的發生、演變及其深遠影響,正是在特定歷史條件下,世界體系內部深層矛盾激化的必然產物。運用辯證思維看待二戰歷史,能夠突破單一因果邏輯的局限,揭示戰爭背后資本主義體系內部矛盾的結構性演變邏輯。在唯物辯證法視域下,矛盾的普遍性決定了資本主義世界體系始終處于內生性的不穩定狀態,矛盾的特殊性表明二戰不同于以往的局部戰爭,其全球性、系統性特點源于帝國主義體系內部主要矛盾的全面爆發。法西斯主義的興起,不是偶然的意識形態現象,而是資本主義危機在特定歷史條件下的極端政治表達。德意日法西斯軸心國與英美蘇中等反法西斯同盟國的對抗,正是全球資本主義舊秩序與新興反殖民、反法西斯力量之間矛盾激化的直接體現。從矛盾運動的角度來看,二戰的整個歷史過程正是對立統一規律的深刻體現。法西斯國家在戰爭初期的擴張優勢,并非源于絕對的軍事或經濟實力,而是在短時間內通過強制手段實現了國內矛盾的暫時緩和,并將矛盾轉嫁到國際層面。然而,這種對抗性的暫時統一始終處于高度不穩定狀態。
二戰的過程同樣體現出否定之否定的歷史發展規律。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帝國主義戰爭成為資本主義矛盾外部化的主要形式。一戰作為第一次帝國主義全面戰爭,暫時調整了列強之間的利益分配,但并未從根本上改變世界體系的剝削本質。一戰后的“凡爾賽—華盛頓體系”試圖恢復和平,但其實質仍是帝國主義主導下的不平等秩序。二戰作為對一戰成果的徹底否定,不僅推翻了法西斯擴張體系,也摧毀了維持舊殖民體系的根基。在這種雙重否定中,新的國際秩序得以建立。聯合國體系、多邊安全框架、國際法秩序和民族自決原則,成為戰后國際關系的重要支柱。但歷史的否定并非直線前進,而是螺旋式上升。戰后的冷戰格局帶來了新的矛盾運動,美蘇以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兩大陣營的對立,暴露出以聯合國為基礎的戰后國際秩序在霸權主義壓力下的內在脆弱。但從辯證法視角來看,二戰所開啟的民族解放、反殖民斗爭的歷史潮流不可逆轉,世界從舊秩序邁向新秩序的步伐不會停止。
正確二戰史觀不是靜態的史料陳述,而是基于辯證法的歷史分析框架。它不僅回應了歷史“是什么”的問題,更通過“潛能和現實的關系來揭示事物的生成問題”[34]。從整體上看,唯物辯證法為理解二戰的起源與發展提供了科學的理論工具,也為正確二戰史觀的構建奠定了堅實的方法論基礎。通過矛盾普遍性與特殊性的統一,能夠揭示二戰如何在全球資本主義危機中孕育;通過對立統一規律,能夠理解戰爭動態演變的復雜機制;通過否定之否定,能夠把握人類社會如何在戰爭廢墟中走向新的國際秩序。這一系列辯證邏輯不僅還原了二戰的真實歷史脈絡,更有效抵制了將二戰簡化為道德敘事、偶發事件或單一國家視角的歷史虛無傾向,為構建以正義價值為導向的正確二戰史觀提供了堅實的哲學根基。
(三)學理整合中推進的范式建構
作為一種歷史觀,正確二戰史觀是對歷史事件本質與價值進行客觀分析與評價的科學認知體系,為此需要吸收多種理論思想的精華,成為理論整合的史學認知新范式。它既植根于歷史經驗的深層邏輯,又通過理論方法的重構實現對現實話語的回應。從認識論高度來看,正確二戰史觀的確立不僅關涉歷史事實“是什么”的描述,更關乎歷史解釋“為何如此”的闡明。在復雜的國際政治、文化博弈中,正確二戰史觀要實現由經驗層面上升至范式層面的學理確立,必須構建起一種兼具歷史唯物主義原則與文明史視角的認知架構。
馬克思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談到:“按照我們的觀點,一切歷史沖突都根源于生產力和交往形式之間的矛盾。”[26]196二戰爆發的根源并非單純的民族矛盾或地緣沖突,而是 20 世紀資本主義危機與帝國主義擴張邏輯的集中爆發。在全球資本體系積累矛盾與殖民體系解構危機的雙重作用下,戰爭成為主要強權國家對外轉嫁矛盾的“制度性工具”。正確二戰史觀不應僅停留在戰爭進程與外交文件的表層敘述,還要深入考察戰爭背后的社會經濟結構轉型與階級力量對抗邏輯。歷史唯物主義強調歷史發展的人民主體性原則。長期以來,某些西方史學傳統強調“偉人史觀”與“外交史觀”,將戰爭簡化為國家高層博弈與精英集團的互動結果,忽視了廣大民眾在抵抗壓迫、保衛家園中的能動作用。相對而言,中國在闡釋二戰取得勝利的原因時,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歷史解釋立場,將民眾的組織、動員與犧牲納入戰爭勝利的因果鏈條之中,凸顯了戰爭勝利的人民基礎。
在正確二戰史觀的建構過程中,不能忽略戰爭的文明維度,文明史觀的理論路徑同樣提供了深刻的文化洞察。二戰不僅是一場地緣政治沖突,更是價值體系與文明理念之間的劇烈碰撞。法西斯主義、軍國主義本質上代表了以極端民族主義與種族主義為核心的現代異化邏輯,其本質是對文明理性的破壞與對人類價值底線的踐踏。而反法西斯陣營內雖有制度差異,但在維護人類尊嚴、反對專制暴政的文明共識上達成一致。因此,正確二戰史觀應從文明史角度揭示戰爭本質,強調戰爭不僅是國家利益沖突的結果,更是對不同價值體系、社會秩序與歷史未來圖景的集體博弈。從文明史觀角度出發,中國的抗戰不僅是國家獨立的保衛戰,更是東方文明抗擊極權主義的精神見證。中國抗戰精神成為東方主戰場抗擊法西斯主義斗爭的精神凝聚,為世界反法西斯戰爭注入了東方的文化力量。在這個意義上,中國抗戰不僅是國家主權保衛戰,更加維護著亞洲人民文明命運共同體,“保衛了東方古老中華文明免遭日本法西斯文化的褻瀆”[35]。
三、正確二戰史觀的構建路徑
面對歷史敘述被扭曲、記憶被淡化甚至被政治化利用的多重現實,正確二戰史觀的構建必須兼顧史料真實、社會共識、國家戰略與全球話語的多維聯動。推動正確二戰史觀構建,要立足歷史研究本體,借助教育傳播擴散認知場域,通過技術賦能提升內容供給水平,激活國際合作擴展話語邊界,拓展空間視角凝聚民族團結,并最終以大歷史觀和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統領史觀建設的基本方向與價值邏輯。
(一)夯實史料復原,扎根社會實踐
正確歷史觀應建立在對歷史事實的深入理解與嚴謹還原基礎之上。作為對第二次世界大戰全貌進行再認識的重要視角,正確二戰史觀構建的首要任務在于夯實史料基礎,系統梳理歷史檔案,推進史實校正。其一,應從國家層面推動戰時檔案資料的系統化清理與開放,完善抗戰歷史資料的數字化整理與編目分類,構建具有連續性、系統性和可驗證性的史料體系。其二,應在國際層面加強對多語種、多來源的戰爭檔案、戰后審判記錄、外交公報與歷史通信等原始材料的搜集與比對,通過多向交叉驗證,還原歷史現場的多重證據鏈,確保敘事具備學理支撐與事實邏輯。史料整理與史實還原的工作還可以融入現代科技手段的支持。對于年代久遠、分散各地、保存狀況堪憂的抗戰史料,可以通過高精度掃描、光學識別等現代手段實現搶救和復原。通過建設權威的開放數據庫和數字檔案館,各類歷史材料得以與公眾共享,普通民眾、歷史愛好者和學界專家都能參與到史料證偽、補充和校正之中,保證史實的準確與權威。圍繞“復原歷史真實”這一核心目標,學術界應持續推動研究范式創新,將社會學、人類學、文獻學、科技史學等多學科方法融入歷史梳理,借助全球學術成果的比照,積極參與世界歷史話語權競爭,不斷反駁對中國角色的歪曲和貶低,“這既是對二戰犧牲者的最好告慰,也體現了對子孫后代的歷史責任”[36]。
正確二戰史觀的塑造不僅依賴于史料的真實還原和理論范式的建構,還必須嵌入社會實踐之中,以涵蓋全社會、全人群、全媒介的教育傳播系統,為歷史認知提供堅實的社會基礎和深厚的情感共識。在教育層面,應系統優化中小學歷史教材,突出二戰的全球性、中國抗戰的戰略地位以及在戰后國際秩序中的決定性作用。不斷引入最新研究成果,強化戰爭起因、過程及歷史意義的深度闡釋,使學生不僅掌握事實,還可以“感悟中華民族英勇不屈的精神,涵養學生的家國情懷”[37]。教材之外,可依托數字教育平臺,實現二戰史學習資源多終端、分層級普及,建設權威、開放、互動的在線課程與云課堂體系,有效覆蓋城鄉差異及群體多樣性。主流媒體應將正確二戰史觀納入公共記憶工程,持續推出高質量的紀錄片、專題片、歷史訪談及影像作品。通過整合傳統電視、廣播平臺與主流網站、社交媒體、短視頻等新興傳播渠道,形成立體融合、全域覆蓋的傳播矩陣。針對各種謠言、歷史虛無主義等錯誤傳播現象,構建“權威澄清—主流引導一多級響應”三位一體的應急宣傳機制,強化史實數據、人物檔案、遺址展示等可驗證的證據供給,確保信息空間的歷史真實性與話語權主導。同時,鼓勵學者、民間研究力量參與公共討論,以歷史細節和學理解說提升輿論引導有效性,形成全社會多元共治的二戰史共識生成機制。
(二)強化技術賦能,擴大國際協作
當前,大數據、人工智能、云計算、區塊鏈與虛擬現實等前沿技術,正成為正確二戰史觀權威內容供給和廣泛傳播的重要引擎。利用三維建模和場景還原,并融入AI講解、情境問答、直播導覽等多樣化傳播方式,有利于“激發各族群眾學習紅色文化的興趣與熱情,增強各族群眾的情感體驗和價值認同,推動各族群眾樹立正確的文化觀”[38]。引入區塊鏈等可信技術,基于原始檔案數據上鏈、流轉留痕、智能識別與自動核查,構建起高公信力的歷史數據體系,有利于防止網絡謠言、篡改、偽造等行為對史觀供給造成侵蝕。各類政府機構、學術單位、科技企業和社會團體可發揮協同聯動效能,開發多語種智能學習系統、自適應知識服務引擎和在線互動社區,不僅支持公眾實時訪問權威史料,還鼓勵用戶參與補充、質疑、討論與創新,能夠使二戰史觀的內容供給更加多元、開放和可持續。開放API接口,讓二戰史知識廣泛接入國內外教育、科研與國際傳播渠道,促進全球范圍內的共識構建與文化交流,增強中華民族歷史記憶的全球輻射力。
推動國際社會正確認識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中的地位和作用,要加強抗戰研究的國際學術交流[2」。推動建立以事實為基礎、以和平為目標、以多邊合作為機制支撐的全球歷史共識,既是時代賦予的戰略課題,也是正確二戰史觀全球傳播與深化的必由之路。其一,中國應主動加強與主要二戰參戰國、受害國以及現今具有話語影響力的國際組織的高層交流,定期舉辦以“世界反法西斯戰爭與國際和平秩序”為主題的圓桌會談和高端論壇,推動包括中國抗戰貢獻、戰后秩序重建、亞洲多民族抗戰故事、國際人權與和平教育等議題的深度交流,“確保各方對周邊其他國家的立場和政策有充分了解,避免因信息不對稱導致誤解和沖突”[39]。其二,充分發揮中國作為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的地位優勢,將中國自主編撰、整理、翻譯的權威抗戰史料列為會議支撐材料,實現歷史性證據的國際化傳播。其三,加強與世界各國學術機構的多邊交流,推動建立跨國研究平臺,共享戰爭史料與研究成果,組建國際學術聯盟,聯合開展全球視角下的二戰多區域、多主體、多維度史實研究。邀請國際知名歷史學者、各國二戰后裔代表、歸僑與僑界研究者參與,定期舉辦國際研討會、講座、青年學者論壇等活動。鼓勵中國學者撰寫高水準英文、俄文、法文等外語專著,積極參與國際主流學術期刊與出版物的選題設置,提升中國二戰史觀在全球史學界的能見度與影響力。
(三)拓展統戰空間,鑄牢共同體理念
推進統戰空間拓展,能夠有效促進各民族之間歷史記憶的共融共享,為新時代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奠定牢固的社會心理與歷史基礎。一是,加強邊疆地區等抗戰史料的系統搜集、整理與研究,以新疆、西藏、內蒙古、東北、廣西、云南等邊疆地區為重點,建立跨部門、跨學科協作機制,深入挖掘地方檔案、民族文獻、口述歷史、家族檔案、紅色遺跡等多元史料,實現對各族人民抗戰貢獻的真實還原和科學評價。二是,依托高校和區域研究機構,推進多語種史料的互譯整理與本土化解讀,建立“邊疆抗戰史研究中心”或“民族團結與抗戰記憶協同創新平臺”,支持學者團隊面向邊疆地區、革命老區持續開展田野調查。“要在最大空間范圍內凝聚人心,就必須構建起網上網下同心圓,不斷拓展延伸統戰實踐的交往時空”[40]。三是,大力支持邊疆媒體的專題策劃,推出涵蓋多民族、多語種的廣播、電視、網絡節目,講好“邊疆人民的抗戰故事”。邊疆地區的國際鄰近性和民族多元性,“這種地緣文化優勢使得邊疆省區能夠更方便地與周邊國家開展教育交流與合作\"[41]。四是,邊疆地區的高校可以邊境口岸城市、民族交界區域為支點,聯合舉辦“抗戰與和平”國際研討會,建立歷史文化遺址跨境保護與聯合紀念機制,推動抗戰記憶在國際社會中的當代認同與共鳴。
抗日戰爭的偉大勝利,不僅是軍事上的勝利,更是全國各族人民以血肉之軀換來的民族解放和團結勝利。“這種經由向內凝聚的實踐生產并對實踐深化延展具有重要影響的中華民族共同體集體記憶,成為中華民族共同性在實踐維度的重要體現。”[42]推動共同體理念的落地生根,需要通過歷史記憶的整合,實現對社會主流價值觀的轉化和內化。在主流媒體和新媒體內容生產中,加強多語種、多渠道的集體記憶傳播,大力推介少數民族抗戰英雄、抗戰精神與民族團結典范的生動事跡,不斷強化各民族對抗戰史觀的認同感和榮譽感,使中華民族在全球性歷史敘事中更加立體生動,不斷豐富和完善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價值內涵。
四、結語
回顧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歷史脈絡,深刻理解戰爭的起源、進程及其深遠影響,不是一項純粹的歷史研究任務,更關乎民族記憶的堅守與國際話語權的塑造。通過深入剖析二戰的深層矛盾與演變邏輯,可以清晰看到,戰爭從來不是孤立的事件,而是特定歷史條件下政治、經濟、社會多重矛盾交匯的必然產物。正確二戰史觀的價值,不僅在于還原歷史真相,突破西方中心主義和歷史虛無主義對全球歷史記憶的壟斷,更表現為確立以正義、公正為核心的價值立場,維護中國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中的歷史地位與道義形象,為民族記憶正本清源,為全球歷史敘事注入真實與公正。
新時代新征程,正確二戰史觀不僅具有重要的學術價值,更具有深遠的現實意義和歷史意義。當前,世界格局深度調整,單邊主義、霸權主義和歷史修正主義呈現新的變化趨勢,歷史記憶的爭奪已經成為國家間戰略博弈的重要組成部分。在這一背景下,正確二戰史觀不僅是對抗歷史虛無主義的思想武器,也是構建國家文化安全的重要防線,要求在打破西方文化霸權、堅定中華文化自信的主動實踐中建設中華文明[43]。它通過強化歷史真相的社會共識,夯實民族認同和文化認同,為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提供堅實的思想支撐。同時,正確二戰史觀指向未來,不僅為如何理解世界和平發展的內在邏輯提供方法論的指導,更為有效應對全球不穩定、不確定因素構建歷史思維路徑。正確二戰史觀,堅持以歷史唯物主義為指導,秉持反對侵略、維護和平、追求正義的價值信念,能夠持續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為維護全球和平、反對強權政治、促進多邊合作提供堅實的歷史依據與道義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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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盧媛校對:王京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