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倡議下中國—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歷程、動向與路徑

中圖分類號 G719.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25）21-0075-06

坦桑尼亞重視職業教育并采取一系列積極措施推動職業教育規范化、體系化發展。目前，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堅持以“能力為本位”的辦學理念，根據不同辦學主體將職業教育分為正式職業教育和非正式職業教育兩類，初步形成了1-10級職業教育資格框架，開展了包括學校職業教育、技能增強項目、雙元學徒制項目、創業綜合化培訓項目以及非正式學徒制五類職業教育形式，職業教育體系日趨完善。

1964年4月，中國與坦桑尼亞建立外交關系，共同簽署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和坦桑尼亞聯合共和國友好條約》，為日后中坦兩國的職業教育交流打下堅實的基礎。此后，中坦兩國圍繞經貿、醫療、教育以及技能培訓等領域開展了一系列交流和合作。2018年9月，坦桑尼亞加入“一帶一路”倡議，進一步促進了中坦教育互聯互通合作和人才培養培訓合作。梳理“一帶一路”倡議下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發展歷程，歸納兩國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動向，并提出可落地的合作發展路徑，既是促進兩國職業教育國際合作持續深入發展的需要，也能為中國與東非共同體中其他非洲國家開展職業教育國際合作提供參考。

一、“一帶一路”倡議下中國—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發展歷程

從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階段的演進歷程來看，兩國的合作內容和合作形式深受兩國職業教育合作政策的影響，大致經歷了醞釀階段（1964年以前）、闊步階段（1964-2017年）以及跨越階段（2018年至今）三個時期。

（一）單方援助為主的醞釀階段（1964年以前）

坦桑尼亞獨立后，隨即與中國建立了外交關系，為中坦兩國職業教育交流奠定了基礎，中坦兩國職業教育合作進入醞釀階段。1961年12月，中國與獨立之初的坦噶尼喀建立了外交關系，簽署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和坦噶尼喀共和國政府文化合作協定》，指出“雙方要共同協商有關雙方教育、科學、文學、醫藥衛生、宗教等方面的代表團和人士的互相訪問”，這標志著中坦職業教育合作關系正式開始。1964年1月，中國與新成立的桑給巴爾人民共和國建交，并發表《關于中國和坦噶尼喀建立外交關系問題的新聞公報》，鞏固和發展了兩國教育合作關系。1964年4月，中國與坦噶尼喀和桑給巴爾成立的坦桑尼亞建立外交關系，次年兩國簽署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和坦桑尼亞聯合共和國友好條約》，指出“發展兩國間的經濟和文化關系”，進一步加強了兩國在教育、文化領域的合作。這一階段，中國與坦桑尼亞的職業教育合作形式主要為兩國人士訪問交流、技術援助和接收坦桑尼亞籍留學生。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合作是修建坦贊鐵路，我國派遣了相關領域的專家負責坦贊鐵路的建設、管理、維護工作，并對技術人員進行培訓。這一階段的合作為中坦兩國相互了解、增進友誼奠定了堅實的基礎，為兩國職業教育合作深人發展創造了有利條件。

（二）雙向交流的闊步階段（1964-2017年）

20世紀60年代起，中國對坦桑尼亞開展了一系列援助，主要包括農業、醫療、航運和紡織印染等領域2。這些援助為坦桑尼亞的農作物種植、疾病治療、海運發展和紡織制造提供了強有力的技術支持和資金保障。此外，坦桑尼亞擁有豐富的礦產和自然資源，吸引了一大批中國企業投資興業。截至1999年底，共有290份承包合同，合同金額2.7億多美元3，這些企業既為坦桑尼亞創造大量就業機會，也有力推動了當地產業發展和技能人才培養。進人21世紀，中坦兩國相繼簽署了《中華人民共和國與坦桑尼亞聯合共和國聯合公報》《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和坦桑尼亞聯合共和國科技高教部關于高教發展合作項目的協議》等重要雙邊協定文件，形成了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基本合作框架，進一步加強了兩國在職業教育領域的合作。在這一階段，中國一坦桑尼亞的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援助項目數量持續增加，覆蓋的領域也變得更加多元，合作方式也逐漸由單向援助轉變為雙向交流。

（三）重視合作質量的跨越階段（2018年至今）

2018年9月，坦桑尼亞加入“一帶一路”倡議，延伸了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時空向度，拓寬了職業教育合作的交流格局，中坦兩國職業教育合作關系進入跨越階段。截至2024年12月底，中國和坦桑尼亞簽訂《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與坦桑尼亞聯合共和國政府關于共同推進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建設的諒解備忘錄》《中坦經濟技術合作協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和坦桑尼亞聯合共和國關于建立全面戰略合作伙伴關系的聯合聲明》《中坦職業教育國際合作計劃（2024-2028）》等協議，其中《中坦職業教育國際合作計劃（2024-2028）》明確了近五年中坦兩國職業教育的總體合作思路，并圍繞標準體系完善、合作辦學、交換與留學、“中文 ?+ 技能培訓項目”、管理和教學能力建設、中等職業教育發展六個方面提出了具體的合作目標和實施策略。在這一階段中國一坦桑尼亞的職業教育國際合作從追求合作數量演變為更加注重合作質量，中坦雙方致力于深化合作內涵建設，不斷提升合作層次。

二、“一帶一路”倡議下中國—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發展動向

隨著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內涵式發展，合作重點已逐漸從數量增長轉向質量提升，兩國職業教育合作與交流呈現出合作主體協調性、合作形式多樣性以及合作品牌建設性三大特征。

（一）合作主體的協調性

合作主體的協調性是指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中各參與方之間展現出高度的協調性，形成全方位、多層次的職業教育合作格局。

一是政府層面的合作不斷加強。一方面，中坦兩國政府簽訂多項協議，如《關于共筑新時代全天候中非命運共同體的北京宣言》《中非合作論壇一北京行動計劃（2025-2027）》等，為職業教育合作提供了政策支持和法律保障。另一方面，中坦兩國政府搭建合作交流的平臺，為職業教育合作拓寬了溝通渠道。坦桑尼亞以中非職業教育聯盟為依托，積極促進與中國的職業教育交流與合作。

二是職業院校層面的合作日益緊密。在聯合辦學方面，2020年6月，教育部等八部門印發《加快和擴大新時代教育對外開放》，指出要“支持打造教育對外開放新高地”，為海外辦學提供了行動指南。以此為指導，濟寧職業技術學院坦桑尼亞眼視光學院、廣東水電一坦桑尼亞大禹學院等境外院校如雨后春筍般成長，為坦桑尼亞產業轉型和社會發展提供了堅實的人才支撐和智力支持。在共同開發職業標準方面，內蒙古電子信息職業技術學院、山東外國語職業技術大學、寧波職業技術學院等院校均與坦桑尼亞職業院校在不同領域開發了職業標準，提升了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針對性和實用性。在師資培養方面，2024年12月，共有80余名中方教師和本土教師參與了由達累斯薩拉姆大學孔子學院舉辦的2024年坦桑尼亞國際中文教師崗培訓。

三是企業層面的合作逐步活躍。2024年12月，坦桑尼亞中心中國（湖南）平臺啟動，既彰顯出中坦企業間的親密經濟伙伴關系，又為兩國關系全面深化提供了新動力。坦桑尼亞較為優良的投資環境吸引了一大批中資企業投資建廠，并開展相關技術培訓，促進了當地就業。僅在2012年，中國投資企業就為坦桑尼亞創造了8萬多個就業崗位，顯著提升了當地員工的專業技能。

（二）合作形式的多樣性

合作形式的多樣性是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一大亮點，是保障兩國職業教育國際合作順利進行的重要因素，具體表現在舉辦相關學術論壇、深化留學生項目以及聯合開展職業教育研究等方面。

一是舉辦相關學術論壇，促進中坦兩國教育文化交流。中坦兩國舉辦了一系列的相關學術論壇，如中坦投資論壇、中國一坦桑尼亞“人類命運共同體”主題國際學術會議、中非智庫論壇等。以中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學術交流研討會為例，2023年，第三屆中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學術交流研討會在坦桑尼亞召開，吸引了來自中國和非洲各國的教育專家、學者和行業代表。論壇以“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中非實踐”為主題，對全球發展合作、安全合作以及文化交流互鑒中的主張和實踐進行了深入探討，并發布《中非智庫關于深化全球發展合作的共識》，進一步拓展了中坦職業教育合作的深度和廣度。

二是深化留學生項目，增進中坦兩國人民深厚友誼。青年關系國家希望，關乎民族未來，習近平總書記強調，“中非青年是中非友好的未來”[7]。“一帶一路”倡議為坦桑尼亞青年提供了更廣闊的視野和更多元的發展機會。自坦桑尼亞加入“一帶一路”倡議以來，坦桑尼亞籍來華留學生數量增長迅速。截至2019年，共有259名坦桑尼亞籍留學生獲得中國政府獎學金8，為共筑高水平中非共同體培養了更多的支持者和建設者。

三是加強財、物支持，完善中坦兩國職業教育合作基礎設施。在財力支持方面，中國是坦桑尼亞重要援助國，主要采取“無償援助、無息貸款、優惠貸款”三種資金提供形式，緩解了坦桑尼亞發展職業教育資金不足的窘境。在物力援助方面，中國援助坦桑尼亞相繼建立了國家體育場、尼雷爾國際會議中心、基奎特心臟病研究所、達累斯薩拉姆大學圖書館、農業技術示范中心、摩西警校擴建、卡蓋拉職業技術學校等[1基礎設施，為坦桑尼亞職業教育發展提供了必要的物質基礎。

（三）合作品牌的建設性

打造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金字品牌”，是推進中坦兩國開展集體對話和務實合作的初衷和目標。中坦兩國致力于建設職業教育國際合作“金字品牌”，為共建“一帶一路”國家樹立合作標桿，其中以魯班工坊和孔子學院為典型代表。

魯班工坊是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標志性成果，是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重要載體。2019年11月，坦桑尼亞魯班工坊舉行揭牌儀式，成為非洲的第二家魯班工坊。坦桑尼亞魯班工坊主要開展測量技術、施工技術、質量檢測技術、軟件技術、機械工程等專業技術培訓，培養具有國際視野和技能精湛的社會人才。2024年1月，坦桑尼亞魯班工坊被成功認定為國家級魯班工坊運營項目，彰顯了其在職業教育國際合作領域的示范作用和影響力。截至2024年9月，坦桑尼亞魯班工坊共培養1000余名坦桑尼亞技術技能人才[12]，有力促進了坦桑尼亞當地產業發展和技術升級改造。

孔子學院是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另一重要成果。2021年11月，《中非合作論壇—一達喀爾行動計劃（2022-2024）》表明“雙方將繼續支持孔子學院和孔子課堂在非洲發展”，孔子學院已然成為漢語傳播和技術推廣的重要媒介。2013年10月，達累斯薩拉姆大學、中國國際中文教育基金會和浙江師范大學共同成立達累斯薩拉姆孔子學院，標志著孔子學院在坦桑尼亞的正式落地。2023年是達累斯薩拉姆孔子學院成立10周年。10年間共有超過100位來自國內的教師和志愿者支援坦桑尼亞[13]，極大地促進了當地漢語教育水平的提升。

三、“一帶一路”倡議下中國—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發展路徑

隨著“一帶一路”倡議的深入實施，在準確把握中國—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發展動向的基礎上，其發展路徑也日益清晰，即凝聚合作共識、深化合作育人、尊重合作差異以及創新合作方式。

（一）凝聚合作共識，共筑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思想基礎

合作共識具有自發性、自主性和平等性的特征，能夠匯聚各方分散力量，增強合作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奠定合作穩定與和諧的基石。為此，需凝聚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共識。

一是在宏觀層面踐行“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在黨的十八大提出，是一種重要的外交戰略[14]，為促進全球共同發展、破解全球治理難題提供了全新的價值取向和實踐路徑。在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指導下的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正朝著更廣領域、更深層次發展。一方面，要秉持共享發展理念，推動發展成果的普惠共享。共享發展是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價值旨歸[15，為此要以中坦兩國社會需求和人民利益為重，完善職業教育國際合作交流機制，不斷促進優質職業教育資源共享，保證坦桑尼亞的學生能夠充分、全面地接受職業教育，自覺維護兩國職業教育交流合作的公平性。另一方面，要加強國際理解教育，促進合作與和平。要樹立全球視野和強化多元包容價值觀，積極拓展中坦職業教育國際交流合作的形式，推動中坦兩國不同民族的包容與交流。

二是在微觀層面堅持全人教育理念。全人教育理念尊重個體天性，重視共同的人類利益，主張培養具有合作精神與社會責任感的全球公民。此外，“為全球的人文關懷而教”是全人教育理念的基本主張之一[1。應以全人教育理念引領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高質量發展。一方面，要培養德技雙修的職業人。職業教育重視道德修養和實踐技能的結合，堅持德技并修也是落實《推進共建“一帶一路”教育行動》中“育人為本，人文先行”合作原則的重要表現。為此，在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中，應強化政一校一企多元主體參與辦學意識，建立健全德技并修育人機制，采取多樣化評價方法，促進學生知識、技能、品德的協調發展。另一方面，要培養敬業樂群的自由人。在中坦職業教育國際合作框架下，致力于培養敬業樂群的自由人，是對全人教育理念的深度踐行。因此，要以職業教育為載體，引導學生形成正確的職業觀和職業道德觀念，積極承擔社會責任，加強對多元文化的理解和尊重。

（二）深化合作育人，共建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培養體系

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合作育人的基礎是協同合作，落腳點是人才培養，需要建立健全兩國職業教育國際合作人才培養體系，才能實現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從孤島走向協同的理想效果。

一是加強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中育人理論研究。一方面要加強區域國別研究。區域國別研究從語言學、歷史學、人類學等多學科角度出發對某一區域開展系統研究，重視跨文化理解、國際合作和國際共生1，能夠促進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走向繁榮。在職業院校層面，中坦兩國應共同成立區域國別研究的組織機構，積極開展職業教育的對話與合作，在理論研究和合作實踐中明晰區域國別研究中“誰研究、如何研究、為誰研究”的基本問題。同時，設立專項資助項目，為開展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區域國別研究的國情考察、田野調查以及合作育人項目提供資金保障。另一方面，加強跨文化教育理論研究。跨文化教育理論是指在單一民族教育的背景上實施異文化教育的現象[18]，倡導文化的多樣性和包容性，為解決中坦兩國文化主導權的不平等提供了可能性。因此，要以培養國際化技能人才為支點，匯聚中坦兩國教育力量，探索多樣化的境外合作辦學形式，完善跨文化教育評價體系，形成更多層次、更為主動的職業教育國際合作格局。

二是激發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中多元主體參與辦學的積極性。與普通教育不同，職業教育更加注重多元主體參與辦學，而其他社會力量參與不足正是限制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深人發展的重要因素[19]對此，在政府層面，需要加強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戰略布局，統籌規劃兩國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發展方向，系統推進兩國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項目，不斷細化職教出海戰略，精準做到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一國一策”。在職業院校層面，需要在充分發掘區域發展優勢的基礎上謀求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對話，不斷對接國際技能人才標準，完善職業院校國際教師隊伍管理制度，積極承辦高水平的職業教育國際交流會議，實現深層次、寬口徑、多樣化的務實性合作。在行業、企業層面，需要充分聚焦企業的主體訴求，精準落實金融扶持、稅收優惠、土地保障等優惠政策，激勵更多行業企業參與兩國職業教育國際合作。同時，針對不同行業、企業的發展，應采取差異化的企業補償政策。

三是完善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中區域教育合作與交流機制。當下中國和坦桑尼亞實現了形式上的直接人文交流[20，如舉辦相關學術論壇、開展中文教育等，但交流的廣度和深度不夠。因此，應由中坦兩國成立職業教育合作聯合委員會，有針對性地合理布置合作項目，并成立中坦職業院校發展聯盟，開展聯合辦學和人才培養。在拓寬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中區域教育合作與交流的深度方面，2024年9月，中智國際教育聯合中非職業教育聯盟以及數百所中國職業院校為坦桑尼亞共計開發和修訂200余個獨立職業標準文件及與之配套的專業教學標準2，需要以此為參考繼續深化兩國職業教育課程與標準合作，促進坦桑尼亞當地產業轉型升級和技能人才培養。

（三）尊重合作差異，共拓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實踐領域

中國和坦桑尼亞在社會國情、文化背景和實際需求方面存在顯著差異，需要充分考慮兩國職業教育合作的差異性，確保合作項目能夠真正落地。

一是正確處理本土性與世界性、自主性與依附性這兩對矛盾，探尋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交叉地帶。“一帶一路”倡議下的中國—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實際是本土性與世界性相交融、自主性與依附性相制衡的過程，需要客觀、正確處理好本土性與世界性、自主性與依附性的關系。在本土性與世界性方面，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需要在尊重和保護本土文化的基礎上，在人才培養方案中融入本國特色的職業教育發展理念，增進本國學生對本土文化的認同感。同時，積極對外開展職業教育交流項目，建立高水平、高素質的外籍教師隊伍，拓寬本國學生的全球視野和就業空間。在自主性與依附性方面，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應立足于職業教育獨立自主和本國基本國情，既要學習借鑒合作優勢一方的辦學經驗和人才培養模式，也要防止拿來主義的全盤肯定或全盤否定的傾向，總結和分析兩國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經驗教訓，在職業教育合作與人文交流中走獨立自主的職業教育現代化發展道路。

二是建立健全多語言溝通與協調機制，破除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語言交流障礙。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要以魯班工坊和孔子學院為依托，加強國別化、分眾化中文傳播[22]，積極開展中文學習和培訓項目，不斷完善中文教育水平和等級標準。此外，對于坦桑尼亞而言，需要將中文教育納入國民教育體系中，設置針對不同學齡段學生中文教育的選修課或必修課，推動學生中文教育在各教育階段的銜接教育，促進中文教育有效融人坦桑尼亞的社會生活。

（四）創新合作方式，共促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可持續發展

合作方式是指合作雙方推進合作進程所采取的策略和行動，關乎合作效果。創新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方式，意味著要突破原有傳統合作模式的局限，探索更加高效、高質的合作方式。

一是建立健全跨政府部門合作機制，實現兩國合作的高效對話。第一，整合相關職能部門，加強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核心職能部門建設。在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中最大的不確定性并不是兩國合作程度的高低，而是兩國相關政府部門的協同情況，這就需要將有更為全面政府權限的機構納入兩國跨政府部門當中，建設核心職能部門，不斷擴大合作利益鏈條，以實現合作項目的高效建設。第二，搭建跨政府部門合作框架，明確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權利與義務。建立完善的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的合作制度，需要對兩國合作關系、合作內容、合作方式、合作質量評估進行界定，并由具備豐富跨政府部門協調經驗的研究人員組成專家顧問小組提供智庫支持。第三，建立跨政府部門信息共享機制，打破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信息壁壘。應從促進縱向交流和橫向溝通兩個層面，不斷加強兩國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相關部門的有效互動和高效合作。

二是推進職業教育數字化轉型，重塑兩國合作的新形態。數字化轉型為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帶來了新機遇、新動能、新活力，可從兩個方面采取相關舉措。一方面，提升數字化治理能力。應堅持科技向善、教育向暖的治理理念，建立職業教育數字化的治理組織，搭建職業教育數字化的治理平臺，規范職業教育多元辦學主體數字化的治理行為。另一方面，推動職業教育學習樣態變革。數字技術重塑了職業教育的學習樣態，促進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中優質職業教育資源的均衡配置。為此，在中國一坦桑尼亞職業教育國際合作中，要加大相關經費投人，優化數字教育環境；探索混合教學模式，提升數字教學效果；關注教師數字勝任力，建設數字化教師隊伍。

三是加強留學生職業生涯教育，促進兩國合作的跨文化理解。一方面，做好學業規劃，提升坦桑尼亞籍留學生的入學適應性。對于坦桑尼亞籍留學生自身而言，在入學前應自覺加強對中國習俗文化的了解和漢語的學習，制定合理的學習計劃，積極參與學校的社團和活動，減少不同文化帶來的沖擊。另一方面，加強就業指導，提高坦桑尼亞籍留學生的就業質量。由于中國與坦桑尼亞在國情和就業市場等方面的差異，一部分高校在國際化教學、國際化管理水平方面存在問題，不利于坦桑尼亞籍留學生實現高質量就業。因此，對于國內職業院校而言，需要健全留學生就業服務機制，積極推動留學生的中外聯合培養，提升辦學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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