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舞蹈表演中，舞者動作的質感是決定表演質量的重要因素，身體作為客觀的生理材料，需要舞者主觀意識參與調控。本文研究的舞蹈表演中動作的“末稍意識”，主要通過表演主體的意識強化參與對身體的感知和控制表現，體現在對身體末端的“精細\"表達、處理以及動作“末稍”的表現上，這種末端意識的視覺效果強化，能夠有效增強表演的質量、提升動作質感。

研究相關文獻發現，有關“意識\"的研究存在于意識學、心理學、腦科學等學科領域，有關\"末稍\"的研究是神經科學與醫學科學領域對“神經末梢\"進行生理層面的研究，其他研究領域運用有關“末梢”

“神經末梢”等詞匯是將其作為對該領域研究內容強化的“形容詞”。動作“末稍意識”這一復合概念除舞蹈學科領域之外，其他學科研究尚無涉及，在舞蹈學科領域有對身體局部（手、腳）的相關研究，而對動作“末稍意識\"這一術語尚未有明確的概念界定和分析。本文主要針對“末梢意識\"的術語概念，以及舞者生理、心理層面影響動作“末稍意識\"形成與體現的重要因素，進行概念范疇的初步探索與分析研究。

一、初探一舞蹈表演中動作\"末稍意識\"的術語概念

動作“末稍意識”一詞是舞蹈實踐范疇中的專業術語。從詞性來看，動詞含義體現在舞者表演時“無意識\"的肌肉記憶和有意注意的兩種方式，參與進行處理和控制動作“末梢\"的表現，形容詞含義為對舞者表演效果的評價，即舞蹈動作具備一定質量、具有一定表演技能和專業素質的統稱。

“末稍意識”的動態表現特征主要分為兩方面：身體末梢和舞蹈動作“末梢”。其一，身體末梢為\"單一\"表現（局部），體現在四肢末端一—手指和腳趾部位的\"末梢意識”。手指“末梢意識\"的不同表現狀態傳遞給觀眾的心理感受不同，通過局部的細節的要求，體現了舞者細膩的思想感情，幫助角色形象塑造并營造一定的情境氛圍。這種對細節的處理，就如雕塑家在塑造手部時對手指姿態的把控，通過指尖動勢的刻畫使人們通過局部感受不同情緒和性格狀態，塑造“有生命的手”。在微小細節的處理中凸顯局部的張力感，并使觀眾將靜態引申至動態想象，這種對細節的要求與舞蹈表演中動作“末稍意識”的局部表現十分相似。

其二，動作“末稍”為“綜合\"表現（整體），其中包含對身體末梢的強化表現，此時身體的各個部位一一如頭頂、手肘、肩膀、膝蓋、胯，都可作為主體意識強化的“對象”。在舞蹈作品表演中依據不同角色情緒狀態的表達需要，突出某個單一動作“末稍”或連貫動態下的對動作“末稍\"的控制與延伸等處理，從而強化動作的視覺效果。以上兩種表現是依據不同舞種、作品類型、場地環境及表達需要，在不同速度狀態和不同空間位置中體現整體運動下的動作“末梢意識”。

動作“末梢意識\"在舞蹈表演中還可以起到連接作用。舞者具備“末稍意識”的基礎材料是舞蹈動作，動作是舞者身體語言的“詞匯”，想要體現高質量的舞蹈表演結果，除了對“詞匯”本身的要求，“詞匯”間的連接也極為重要。動作“末稍意識”可以作為“連接符號\"運用在舞蹈動作的“詞與詞”“段與段”之間，結合心理“末稍”的引導起到流暢自然的連接效果，弱化動作連接的生硬表現，

舞蹈表演中的動作“末梢意識”是舞者思想的延展，是情感表達的寄托，是表演者對動作的專業要求。胡爾言說過：“舞蹈是身體的藝術，舞蹈是心靈的藝術，確切地說，舞蹈是心靈駕馭身體、身體表現心靈的藝術。”想要形成和體現動作“末梢意識\"需要“身心共在”，由舞者的意識一—心理“末梢”先行，控制身體部位一—體現在動作“末梢\"的運用上，在“心物一體\"的狀態下達到動作的\"末梢意識\"表現，體現“情動于心、心意合一、意現于形、形之極致、致意達象\"的藝術表現

上述內容對動作“末梢意識\"這一專業術語所在范疇進行了初步探索。深入剖析來看，在表演訓練和實踐中，舞者個體生理、心理對動作\"末梢意識\"的形成與體現具有重要的影響和限制作用：生理機能是體現動作“末稍意識\"的物質基礎，心理條件作為動因推動動作“末梢意識\"產生與體現，二者是體現動作“末稍意識\"的必要條件。

二、生理基礎一體現動作“末梢意識\"的生理機能

呼吸與肌肉是體現舞蹈動作必要的生理條件，生理機能作為客觀因素影響舞蹈動作“末梢意識\"的形成與體現。呼吸是推動形成動作“末稍意識\"的動力源，肌肉的“能量\"和“記憶”為動作“末稍意識\"的體現提供穩定性，認識并掌握生理的客觀規律能夠為動作“末稍意識\"體現與強化提供更多的空間。

（一）呼吸 伴隨動作始終的動力

‘呼吸供給生命的是‘氧’，而供給藝術的則是生命的活力。”①呼吸是一種節律性動作，作為形成與體現動作“末稍意識'的必要過程，是舞者動作體現“末稍意識\"的生理推動力量。主要有兩種方式表現：首先，呼吸本身對動作“末梢\"的推動力量（被動），其二，舞者有意控制呼吸推動動作\"末稍意識\"表現與體現（主動）。在舞蹈表演中，舞者對呼吸的控制形成氣息，呼吸以循環反復的方式作為生命機體的“動力來源”，體現動作\"末梢意識\"需要動作與呼吸的節奏一致，將動作“末梢\"的強化與呼吸的快慢融為一體，在不同的節奏中體現不同動作“末稍”的“意識\"表達。

心理學的研究提到：“呼吸控制的是非意識過程的一部分，一些通常是非意識的活動可以有意識地進行，如可以有意識地控制你的呼吸模式。\"②動作\"末梢意識\"既為非意識的動作習慣，也受意識主觀調控的影響，呼吸與其在有意控制的非意識活動中一致，動作“末稍意識\"也是在呼吸的有意控制下體現，動作與氣息共始終，與此同時，呼吸的長度也決定動作\"末梢”延展的時間。

“魏格曼認為，呼吸悄悄地指揮著肌肉和關節的功能，最重要的是它能調節舞蹈家表現的氣質。\"③在舞蹈表演中吸氣與呼氣有快和慢的區分，充分快速和緩慢綿長的吸氣和吐氣表現的動作速度和質感也不同，動作“末稍意識\"的表現也相應變化。“舞蹈中，結合不同的動作，不同的情感，氣息也有起伏、強弱、大小、長短、急緩的不同處理。”④舞者在吸氣時產生的動作多數是向上的，反之吐氣的動作是向下的，與吸氣不同的是吐氣也有向上的動作，但其氣息是下沉的，動作是穩健的。舞者在舞蹈表演中，快速地吸氣與吐氣時主要完成速度較快的動作，吸氣時動作“末梢\"快速向上、向外、向遠延伸，充分快速地吐氣可以進行動作的起范和連接，凸顯出動作與情感的張力。在緩慢和持續的吸氣與吐氣中，舞者能夠有充分的時間將動作“末稍”做出極致的表達。而喘氣時，通常是在相對安靜的表演狀態下完成對動作的處理，體現的是局部動作“末梢”的控制。高質量的動作與呼吸相伴而生，舞者要在練習中注意呼吸和每個動作的關系，將呼吸的節律與動作的節律結合才能有充分的條件體現動作的“末梢意識”。

（二）肌肉—身體控制與動力定型

身體作為舞蹈本體，想要達到對末梢的精準控制，舞者肌肉的能力（收縮、控制）與肌肉記憶（動力定型）是體現動作“末梢意識”不可或缺的能力，身體素質能力決定了舞蹈呈現的質感，

從生理層面的原理來看，動作“末梢意識”是一個復雜且精細的肌肉能力體現，舞者肌肉的收縮能力決定了動作“末梢\"的表現。除了“運動神經元\"參與的身體基本行為的控制，舞者對四肢末端（身體末梢）表現的精細化處理，需要更高級的腦中樞“運動皮質”直接控制。“熟練行為需要更高級的腦中樞：由運動皮質（終極運動控制中樞）小腦和基地神經節（調控回路）組成，在相互作用下調控運動的輸出。”①動作\"末梢意識\"的動力定型訓練和表現，也由控制運動系統的最高級中樞調控。

肌肉的收縮能力支撐著舞者完成表演的始終，強大的肌肉能力能夠輔助完成動作“末稍”的延伸與控制。“人體動作在圍繞人體的空間里必然產生位置或部分位置的變換。每次變換要求一定的時間，需要一定的肌肉能量。”②如若舞者對身體肌肉的控制能力較差，想要實現對末稍意識的處理就難上加難，動作的穩定性更無法強調。反之，舞者自身肌肉能力較強，就能增強動作的穩定性，并且在不同的節奏、速度與力度下自如地處理動作“末梢”的表現，在不同時長中完成極致的動作表達，從而更好地體現動作的“末梢意識”，彰顯舞者游刃有余的表演狀態。

除了肌肉收縮的能力，動作的肌肉記憶（動力定型）對形成和體現動作“末梢意識”也至關重要，舞蹈表演過程中，動作“末稍意識”主要在肌肉記憶的引領下體現。專業舞者在長期的基礎訓練和舞臺表演實踐中，具備一些無意識的動作“末稍意識”表達基礎，這種無意識隨機性較強。想要形成動作“末稍意識\"的習慣性表達，需要在不斷的訓練中達到“末稍意識\"的“自動化”，形成動力定型、一種表達習慣和一種肌肉記憶，從無意識到有意識再到“無意識”，就如禪宗大師鈴木大拙所說的那樣：“如果真心想成為藝術大師，要超越技藝，使其化于無形，讓藝術變成一種無意識的自然流露。”當形成一種表達習慣之后，舞者對動作“末梢\"的處理可以建立在肌肉記憶之上，在舞蹈表演中對動作“末梢\"施以有選擇的強化，這種強化行為通過舞者的心理條件進行推動產生，能夠從細節的再次加工中有效提升表演質量。

動作有輕重緩急，如果舞者的動力定型不足，動作的力度和質感也無法在快速的節奏中體現，且因缺少動力定型的訓練，舞者在表演過程中可能會消耗更多的注意力，從而影響動作的整體效果，何談舞者在完成表演之余兼顧身體的末端呢？

身體作為舞蹈本體，舞者對呼吸的意識和控制及肌肉力量和肌肉記憶，能夠從根本上影響動作“末稍意識\"的形成和體現。身體的能力是舞蹈的動力，舞者需要清楚認識生理機能與體現動作“末稍意識”的關系，在持之以恒的練習中形成一種表達習慣，體現出個體意識主觀能動性與身體核心素養。動作“末梢意識”是身心同構且“厚積薄發\"的表演技能，除了生理機能，舞者還要具備一定的心理條件才能體現動作“末梢意識”，并發揮動作“末稍意識”的最大化作用。

三、心理構成一形成與體現動作“末梢意識\"的心理條件

“心”在此處指意識，作為舞者的心理“末稍\"對動作“末稍\"產生影響。“知、情、意\"構成了個體行為和心理活動的三大要素，在舞蹈動作“末稍意識”的形成過程中，“知”指的是舞蹈感覺與知覺的體驗，“情\"則是情緒情感的驅動力，“意”涉及舞蹈思維的加工過程。舞者從自身的本體感知覺出發，以情感為動力，以意志為處理機制，最終將這些元素凝聚在動作的“末梢”。因此，“知、情、意\"不僅是形成和體現動作“末稍意識\"的綜合過程，它們各自也能作為獨立的心理成因，引發外在的表現。

（一）“知”— 舞蹈感覺的內在引導

“知”在這里強調的是舞者對舞蹈的感知覺，舞蹈感覺是舞者心智活動的一方面，由生理層面的動覺和平衡覺體現，舞者個體舞感與對身體內外感知能力的高低，共同決定了動作“末稍意識\"的動態表現。舞蹈感覺作為內在引導，形成與體現舞者動作“末稍意識”，主要表現在兩方面：一是由個體主觀感受與感知覺一對周遭環境與身體狀態，以及個體對舞蹈動作感覺經驗的加工影響動作“末稍意識'的表現，作為本體感覺層面參與并推動動作\"末稍意識\"的形成與體現；二是由舞者對動作“感覺”的想象，經由審美經驗的加工，把可想象的動作感覺作為感受物和感覺資料，作為心理\"末梢\"引領體現動作“末梢意識”。其中本體感覺作為身體感受可以在舞者對身體末梢處理中起到本體感知作用，而舞者的感覺想象為舞者的心理“末梢\"起到引領作用，賦予舞蹈動作更寬廣的表意空間。

人們常說的舞感，類屬于個體動作感覺在舞蹈表演中的主觀影響范疇，通過對動作材料賦予個體感受，體現在動作“末梢\"的無意識表達，如若沒有舞蹈感覺，動作\"末梢意識\"便不會自如體現。舞者感覺力量可以為動作“末稍意識”的體現起到誘導作用，依靠身體本體感覺，加之“感覺\"想象，有意強化動作“末稍”，才能形成具有“末稍意識”的動作。

舞蹈感覺引導動作“末梢”的感覺與體現，個體的身體感知覺、動作感知覺、外部感知以及對動作感覺的“想象\"能力是影響形成與體現動作“末稍意識”的必備條件，有了感覺才有更高級的意識加工，動作“末梢意識\"是經由個體\"加工\"后的專業化表達，舞蹈感覺賦予了動作的\"生命力”。

（二）\"情”—情緒情感的內在驅動情緒情感是人對事物真實的、純粹的、鮮明的知覺反應。“情緒決定著舞蹈肢體形態。這里的情緒是舞蹈情感這一要素的延伸，是舞蹈的表演依據。”①在舞蹈表演狀態中動作的“末梢意識\"是情緒情感的延伸表達，這種肢體語言的外化象征著舞者進入表演狀態，在情緒情感的抒發下動作\"末梢\"的“意識\"被自然喚醒，舞者的情感表達體現出了個體的情感和審美經驗并外化在肢體末梢之上。

在舞蹈表演中，情緒情感是建立在感知覺的基礎上作為“激活”動作“末稍”的關鍵力量，是動作“末稍意識\"產生的源動力，動作\"末梢意識\"也為觀眾對情緒情感的想象提供空間。《舞蹈藝術概論》一書中提到：“舞蹈是人們的情感在高度激動時的審美創造和形象反應。”在舞蹈表演中，舞者的情感與角色的情感是合二為一的，舞者本人通過對角色情感進行想象、調動與抒發，能夠推動舞者運用身體末梢形成相應表達，體現在無意識和有意注意下對動作“末稍\"進行處理和控制。并且舞者個人的情緒能夠調動身體表達的“節奏”，動作“末稍意識\"在舞者流動的舞姿和一呼一吸中體現，由此激發觀眾的熱情，調動觀者的情緒，引起人們的共鳴。

氣息與情緒情感相輔相成，體現動作“末梢意識\"形成的內在過程。舞者調動自己的情感，情感推動氣息，隨即氣息帶動肢體語言達于“末梢”，此時動作“末梢”作為情緒表達的“終點”，成為舞者“宣泄'情緒情感的載體。例如在情緒的爆發中，通過對動作“末梢\"的快速延伸或動態凸顯局部身體部位等方式，外化角色情緒的張力，或在抒情、內斂的情感表達中對身體末梢進行如顫抖、輕撫、收攏等局部細膩的處理，幫助角色形象的塑造，這為舞蹈表演提供了更多的想象空間。

在情感表達中，舞者對動作“末梢\"的控制與處理是角色情緒情感的具象化體現，情緒情感作為核心動力，推動了動作“末梢”的不同表現。正如蘇珊·朗格所說：“藝術品是由情感轉化成可見的或可聽的形式，它是運用符號的方式把情感轉變成訴諸人的知覺的東西。”①動作\"末梢意識\"或許就是這樣一種在舞蹈表演中可被識別的情感知覺“符號”。然而，除了情緒情感的感性直接作用，舞者的思維能力在理性加工的層面決定動作“末稍”的不同的呈現效果。

（三）\"意”—舞蹈思維的主觀調控

舞蹈思維是構建舞蹈語言意識的基礎，動作“末稍意識\"是建立在舞者對本體感覺基礎上心智活動的加工。從對動作“末梢意識\"的形成影響來看，動作\"末梢意識\"不只是動作層面的簡單表現，主要受舞者主觀意識（心理\"末梢”的影響。前面表述的動作\"末梢意識\"的\"感覺\"想象，是意識發出的行為，舞蹈思維則展現了舞者心理\"末稍\"的處理能力，與舞蹈感覺、情緒情感共同作用，影響動作“末稍\"的外在表現。

動作“末稍意識”的形成與體現是舞者的思維相對理性思考的結果，受個體主觀偏好、個體認知能力及主體思維能力的影響。《舞蹈藝術概論》對舞蹈思維的解釋是：“舞蹈思維是藝術思維在舞蹈創作中的具體思維方式，其最突出的特點就是以具體的舞蹈動作、舞蹈語言作為材料和手段來進行思維。”②在舞蹈表演中，動作是舞蹈表演的基礎材料，也是舞者可思維的表現對象，舞蹈思維這一概念不應僅是只存在于舞蹈編導對身體材料的能動性改造，作為表演者也應具備舞蹈動作表現能力和舞蹈表演思維能力。

舞者要把自己放在舞蹈編創者、觀眾的角度去思考動作的外在表現，同時思考自身對舞蹈動作及舞蹈表演的理解和認識，動作“末稍意識\"的體現與舞者的主觀意識選擇（思維）息息相關。動作作為思維的材料，舞者可以選擇在表演中動作“末梢”體現的狀態，并思考如何進行加工處理。以延伸為例，思考為何要延伸，如何延伸，延伸什么部位，體現的意義及表現的效果等方面，這類經過思維加工處理的舞蹈動作，質量將會獲得有效的提升。

舞蹈思維是產生、形成與體現動作“末梢意識\"的精神加工過程，體現了舞者在表演中的意識參與、動作審美及認知能力的參與，能夠更好地增強動作表現力。舞蹈動作要具備“末稍意識\"并不是固定的表演要求，但對表演者來說是舞者對自身身體表達能力的技術要求，是主觀意識對動作的能動加工，體現了個體思維的高度。舞者在進行表演時，在長期專業訓練下的身體雖具備無意識的末稍表現，但如沒有對動作的思維能力，動作的表達就有隨機性，影響整體質量的表現

王陽明的心學提到：“身之主宰便是心，心之所發便是意，意之本體便是知，意之所在便是物。”①他認為心主宰身的表現，心與物的相通需要意的連接，心與意本為一體。而體現動作“末梢意識\"的心理\"末稍”就是意識本身，意識的作用就作為心理動因體現在對動作“末稍\"形成與體現的推動上，主要由舞者的情緒情感驅動，受個體感覺影響也是思維加工的結果，心理動因是推動動作“末梢意識\"產生的源動力，也是意識通過物質媒介的外顯。

結語

動作\"末梢意識\"對表演主體而言是一種身體習慣與動作處理的方法。在教學層面，動作“末稍意識\"可以作為一種表演要求；在舞蹈表演層面，它是一種身體的遠端意識，是舞者思想的延展以及對舞蹈身體語言的修飾體現；在觀演層面，它構建舞者與觀眾情感交流與思想共鳴的橋梁

在舞蹈表演中體現“末稍意識”，舞者需具備對呼吸的認知與調控能力以及形成與體現動作“末梢意識”的肌肉基礎條件（能量與動力定型），二者是形成動作“末梢意識\"以及作為表演技能實踐的物質基礎。建立在表演質量的提升層面，推動身體外化的動因必然有舞者的心智活動參與，以意識活動為主，在“知”“情”“意”三方面進行引導、驅動及調控，從而推動在舞蹈表演中動作“末梢意識\"的產生、形成、體現及強化等綜合的發展過程。“有生命感的身體不止是活著的身體，有生命感的身體會擴張演員的存在感以及觀眾的觀感。\"②動作\"末梢意識\"或許可以實現這樣一種動作的\"生命感”，它在舞者身體和意識共同在場的情況下，對舞蹈動作賦予語言的“意味感”，體現意識的“存在感”，由此同構“生命感”的身體表達。

（責任編輯 呂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