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總和陽光、海浪、花園等意象天然綁定。當這些元素遇上藝術家,他們筆下的夏日,往往和光影、色彩交織在一起。
當我們透過畫布觸摸這些被永恒定格的夏日,看見搖曳的樹影、斑駁的光影、美好的光景,其實就是在與百年前的藝術家共享對自然的渴望,是在時刻確認自己對生活的感知:原來人類迷戀夏日,是因為它用最飽滿的生命力,證明了我們與世界的深度聯結。
莫奈《普維爾懸崖散步》的靈感源于莫奈在諾曼底的海濱時光。在這里,他看到湛藍的天空下碧波起伏,白帆點點,海邊懸崖綠意叢生,陣陣海風拂過,吹動兩位女士的裙角。
畫中的懸崖草地、女士的衣裙和遠處的海景,是莫奈用短促而流暢的筆法完成的。草叢由短而輕快的彎曲筆觸組成,似乎在微風中顫抖;女士迎風的連衣裙和披肩,似乎與一望無際的海洋保持一致的起伏。整幅畫面看起來自然又真實,呈現出令人愉悅的美感。
在這幅畫中,莫奈使用了“分離色彩法”。他將顏色分解成更小的色塊,以表現不同時間的光線效果。近岸的海面,因白色的筆觸而波光閃爍;女士撐起的橙紅色陽傘,也用白色以示陽光的熱烈。一系列明亮的顏色,如紅色、橙色、黃色、藍色等,盡顯海濱風光的活力與美好。
19世紀晚期,劃船成為巴黎人最青睞的消遣之一。雷諾阿在《船上的午宴》中定格了這一景象,呈現出他那令人愉悅、處處充滿喜慶和生氣的繪畫風格。
雷諾阿以塞納河畔一家餐廳的陽臺為背景,描繪出他的朋友們在這里休閑聚會的場景。他以流暢的筆觸、柔和的色彩,融合人物、靜物與風景,令光線照進這場聚會的每一處角落:酒瓶與酒杯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幾簇葡萄亮晶晶的,光斑在樹葉上躍動,折射在人們的面龐或衣服上。
畫中的男男女女來自不同行業,他們中有演員、藝術評論家、畫家、作家等。這也表現了19世紀中期到晚期法國的社會轉變:各式各樣的人共同組成了嶄新的巴黎社會。
《科利烏爾打開的窗戶》被譽為最重要的早期野獸派畫作之一,由法國藝術家、野獸派的領軍人物馬蒂斯創作。這幅畫雖然不大,但內容豐富。
整幅畫面以一扇打開的法式窗戶為主,陽臺上擺著花盆,還長著藤蔓,窗外就是大海、天空和船只。其中的內墻與窗扉由一條條綠、藍、紫、橙色的等寬豎條構成;窗外世界則是由鮮艷的色彩繪就。
這幅畫是馬蒂斯對色彩表現力的一次非凡探索。他打破了自然主義的用色規則,以鮮艷的色調繪出多彩的陽臺、有粉紅色波浪的大海、藍色船體和橙紅色的桅桿,展現了自己對色彩抽象的嘗試與表達,進而體現出野獸派強調用色彩表達情感的藝術理念。
《鮮花盛開的花園》是凡·高從法國巴黎來到阿爾勒后,在“黃房子”附近創作的,彼時他正憧憬建立藝術家的烏托邦,畫中花海則是他對理想生活的寄托。
凡·高運用濃郁而明亮的色彩、短而有力的筆觸,表現出花園中的各種花卉和樹木,以及遠處的房屋和天空。他將明黃、橙紅、靛藍等純色進行堆疊,描繪了一片鮮艷而熱鬧的花海。樹蔭下的藍紫色與遠處盛開的橙色小花形成冷暖對比,光影也在藝術家的筆觸間跳躍呈現。整幅畫面沒有人物,只有一條小路通向畫面中央,引導觀者進入這個生機盎然的世界。
《藝術家肖像(泳池與兩個人像)》是大衛·霍克尼“泳池和雙人肖像”主題繪畫的巔峰之作。它那不對稱的幾何布局經過了精心安排,每一個元素都謹慎地實現了平衡。一名穿著粉紅色外套的男子站在長方形水池的邊緣,看著穿白色泳褲在水面下游泳的男子。他們被軸線分開,身處不同的環境,如此接近卻存在于兩個不同的空間。
在風格和方法上,《藝術家肖像(泳池及兩個人像)》與霍克尼后來的風景畫截然不同。霍克尼并不是站在他的對象面前完成創作的,而是將兩張不相干的照片組合在了一起。呈現在我們面前的場景從未發生過,但構成畫面的元素都是基于真實的經驗。
霍克尼向我們展示的是,觀看的行為并不都是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注視一個特定的對象。有時,真正的觀看需要收集多種視覺資料,這些資料可以濃縮為一幅發人深省的合成圖像,它可以比所有孤立的圖像講述更多的東西。
(一白摘自微信公眾號“SKPRendezvous”,本刊節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