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攝影家協會副主席。曾榮獲中國攝影金像獎、金路獎、金熊貓藝術攝影獎,《中國攝影》反轉片攝影十杰獎,中國平遙國際攝影大展優秀攝影師獎,首屆四川省攝影年度人物,兩次榮獲四川省巴蜀文藝獎。出版有《印象·德格》《天啟》《濮秘》《極致之境·時間的水》原創影像畫冊。在世界各地舉辦個人影像展覽數十次。
自2003年創立金平影像工作室以來,我的影像多在于傳承和探索傳統民俗文化,以傳統影像工藝和數字影像創作,關注鮮為人知、正在消失或正在被這個世界所遺忘的一些自然及人文題材。每一個題材,都需要拍攝幾年才能完成,好像每次都給自己選一個特別難的命題,非得真正把它讀懂,參透,才會停下來。
在全球化語境像海嘯般沖擊著地球的每一個角落時,時間爭先恐后地粉刷著城市,不斷被刷新的精神意志在空間和時間中切換,構成了龐雜無序的城市化現象,我們來不及思考和定位,又被下一波洪流沖向了另一個彼岸。我就是這樣在多重身份擠壓下成長起來的攝影師,與同齡人有著公共的社會邏輯經歷。作為是一個“守舊”的人,總是希望通過影像能夠停下來思考。我的諸如《印象·德格》《天啟》等作品中多重影像敘事的疊加,從不同的維度關注大自然的能量所帶來的鬼斧天工,也去追尋著社會變革之中生產關系衍變的人文延宕,串聯出自我實驗影像系列的線索感和啟示錄。
千年之外有原鄉
從12年前我便以歷史主義的目光投向在社會變革中處于弱勢的社會形態——云南邊陲,“濮”意為俗稱的云南人,“秘”意為神秘。“濮秘”,這個主題我從2006年一直拍到2018年,直到2025年,才終于決定收官。《濮秘》的樸素現場掩隱了我的個人情感,影像的時間感鋪展出村落的暮晨之光,動物的骨骸懸掛在歷史預言的峽谷,織造的服飾裹挾的魂魄游蕩在草、木、石、麻的國寨……這些有著千年歷史的原鄉古寨中的景象,停留在我的影像里。我只想用鏡頭走讀民藝活化石,讓更多人關注這些自然古村落,推動文化的活態傳承。
極致“守舊”的瘋狂攝影師
我玩了十幾年大畫幅,差不多就是“底片多大,照片就有多大”,天地、時間和人都攢在那張底片上,好幾天拍到一張片子特正常。對我來說,大畫幅架構笨重、操作繁復,需要長久曝光的攝影手法代言了某種儀式感,這正是大畫幅對我的致命吸引之所在:非刻意,卻有著自然的主觀帶入;不可預判,常有偶得的意外之喜。因而,我的影像并不具備大眾審美,不具備即時性和紀實性。從極致追求影像素質,到對材料(影像介質)的癡迷研究;從保護傳統民藝的角度出發,將影像(正在消失的風景)與特種介質(即將失傳的古法介質)的融合進行二次創作,逐漸構筑起我個人的藝術風格以及作品的個性形態。
近年來,我把中國幾乎所有手工造紙的地方都走遍了,靜下心來研究每種手工造紙的差異。經過十余年的實驗,逐漸摸索出了一套制作古法紙影像的獨特方法。這種影像沉穩、樸素,不規則纖維與圖像疊加產生的肌理效果,使影像更加立體,雖然質地粗獷,但影像的細節又極其豐富。我并非什么影像都往一個介質上放,比如關于藏文化的影像就使用手工藏紙,關于傣族文化的就用手工傣紙。我曾做過石頭影像、玻璃影像、冰川絲綢影像,都是用傳統古老的介質工藝來表達;鉑鈀接觸印相、藝術微噴、藍硒法等都是技術的表象,但每一種于我來說都是有溫度的傳達。
在當今攝影高速發展的時代,多元化的影像語言和表達方式值得探索和研究的。攝影再現世界并不只是一種復制。對我來說,帶有情感的形態、影像和符號像探索人性的重要性一樣帶有根本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