釩鈦之都
隱形的外衣,釩在藍天下打破界限,伴隨鋼鐵凌云九霄,學雄鷹睥睨萬物,或者成為莊子的鯤鵬,一生逍遙。
各自圓夢,攀西在命運的河流里泅渡,曾經的渡口,水手用纜繩和帆布想像海洋一樣不朽,心脈里的籌碼,在天空下微醺,顛簸的海浪最易喚醒人性。
鈦,敞開悲憫的本色。
孤獨的船體并不怕傾覆,當緩慢的腐蝕,把一艘船變成荊棘叢生的荒山時,抗腐蝕占據上風。天下興亡,誰人揚帆,高強度、無磁性的鈦金屬,憑借一己之力可以力挽狂瀾,也可以馳騁沙場,當足夠堅硬的骨氣被激發,大海的界限也就是鈦金屬的疆域。
鈦金屬是繁忙的生活家,脫離古剎的靜穆,給船體上漆,看海上明月正垂簾,花事在甲板上回歸,人與船夜半夢還,還入生活,為汽車加油,設備上的鈦金屬如保護神般守望,來往鄉土之間的人,扎進日常生活的間隙,電是無形的媒介,為心上點燈,為空白的世界還原畫面,鈦金屬從多個領域介入我們的生命,有時像白天那樣堅硬,有時像黑夜那樣溫柔。
釩啊,我要如何解讀你的預言,在所有的鋼鐵身上加注你,還是以如歌的歲月鍛制你,你在攀西和承德兩個地方開出兩朵金花,航空與化工里的圖騰,被矚目的英雄之光。
釩,以伴生礦的形式亮劍,并不是要決勝疆場,而是成為新能源上的新貴,我知道你是跌落凡間的貴金屬,開在攀西的一朵奇葩,我知道你與鋼為謀,謀世間的風電儲能、光伏儲能和電網調峰,你在電力世界里經營生命的遠大理想,散發出梔子花的味道。
愛麗特羅尼,啟迪者節烈里瓦在墨西哥緊緊依偎一塊紅色的石頭,聲音的傳播速率從西方來到東方,一座小城的午夜,詩歌的影子在釩的乳名里加冕,銀灰色的王冠,密度在6.11克每立方厘米的宮殿里,與整個王國發生共鳴。
攀枝花,或鋼鐵簡史
臨摹木棉,舒展的枝葉,喧鬧的街市也有一席之地,在緯度最北、海拔最高的攀枝花,攀鋼有超然的天分,歧途之后的正途。
赫梯人不外傳的冶鐵術,最終在克赫帕什鐮形刀里落敗。
礦石問世,木棉暗香,作為秦朝里的孤本,民國時的潔本。鋼鐵不需接受晨鐘和暮鼓,在火光中謀前程,神祇下開出藝術的花卉,成為藝術品,或者為生活的曲線櫛風沐雨,攀鋼,橫跨巴關河,行走攀西大裂谷,借勢入世。
它的前生,是愛與欣賞,癡迷與信仰。
鐵塔聳立,對天際的想象需要灌漿。高速運行的電流,從蠶叢的胸腔中流出,火,陽光或閃電,江湖再見,貴金屬的成員分列在側,上太空攬月,圍繞軌道運行,失去引力的月球如何引發地球潮汐?沒有氧氣的火星是否曾有人居住?
拋出問題的匕首,木棉在枝頭燃燒。火烈鳥般抬起頭,太陽的子民尋找稀有金屬的決心,在飛船上天的時候,下了一場雪。知難而退是人類的天性,于攀鋼人來說,那是另一種發現,也是兩個星際之間的距離,衛星是觀察者,正在目睹兩個星球的興衰與榮辱。
攀枝花,不曾辜負早春的枇杷和晚熟的杧果,康養的故事在紅格、格薩拉、迤沙拉循環,像唱片的兩面,都能將優美的曲調輸出。回到攀枝花的坐標上,礦石的身段與索瑪花共同在春天開放,復活的鋼鐵被科學涵養,微妙地東南飛。
康養史上的佳話,礦產的命途和康養并肩前行,謙虛的原始森林把負氧離子當成你入肺的敲門磚,使你年輕的心可以跳躍高山峽谷,行走在濕地草甸,在感受天坑地漏絲滑的命途時,攀枝花被清澈的靈魂仰望,由遠及近,點燃你生命的某一個沸點。
陽光花城,每一朵花落都不能是單數,千紙鶴般的風電扇動翅膀,永不衰老的金沙江畔,咆哮著新時代的汽笛聲,站在岸邊,滿腹的情詩寫在馬鹿寨的每一塊石頭和花卉上,當光陰纏繞我的腰身時,就連呼吸都帶著一座城的驕傲。
鋼鐵廠的抒情
上千年冶煉的玄機,在火中繽紛。
鋼鐵生逢其時,投世間深吻。
回到火的主題上,煤氣流與礦石的花期在碎裂中重生,鯨落般下沉,萬物生——有益元素和無益元素在不同的熔點里跳躍出來。
魔性的高爐投下瘦瘦的光,不是神的事業——伴生礦的面積在生活開始的地方攪動生活,上天入地,出海進港,光伏、汽車、電纜、鞋材、家電都嵌入了它沉重的愛。
時代的篇章被鑄接成形,馬塞爾·布達埃爾的工業藝術,一個太陽誕生在金沙江的遠古巖石里,一個太陽在比利時成為視覺藝術家。他的蛋黃,是浴火后的生鐵塊,流星的尾翼,沒有信號。
那個躬身前傾的電焊工,面罩下有峭壁的褶皺,透過護目鏡去理解火的慈悲學,從冬到夏,手上的電焊替落日接下整個世界的白晝。
時間靜止,古銅色肌膚被藍色制服映襯成山河的模樣,眼眸里有了奔騰的氣勢,澎湃的設備懸浮著細小的火星,旌旗一樣飄搖。磁吊壓低光陰的膽色,車間的流水在傳動軸上100問,制造與生活相輔相成,鋼鐵廠里的愛情除了熱愛,就是電光石火,缺氧般地燃燒。
當愛情遇見磁場,壁爐里的溫度導向配偶體內的碳素,冶煉,不是一個人的事。鐵水的冷卻,像苦難之后的人生,各自紅了臉,又各自成為彼此的零部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