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人江麗峰,是上海某中學的一名數學教師、班主任,我是一名武警警官,雖然我們在同一座城市,平常也是聚少離多。
2024年9月,愛人懷孕后對我說,想在學校附近租一間公寓,工作日住在那里,周末再回家。我堅決反對——孕婦最需要照顧,她搬出去住不方便。結婚后,我父母和我們一起住在部隊分配的公寓房,能相互照應。
“我帶的這個班,明年就要中考了,耽誤不起。再說,懷孕了也得減少奔波,住學校旁邊最踏實。”愛人一邊安排課表一邊說。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樣子,想著也能省去她上班單程1小時的折騰,我沒有再說什么。
愛人租房后的每個周末,我都會提前采購好一周的食材,將公寓里的冰箱塞得滿滿當當。每晚,我都和她微信視頻通話,隔著屏幕陪她批改作業。那間不足60平方米的公寓,成了我們的“前沿哨所”。
愛人肚子一天天大了,但教學熱情絲毫未減。2025年春季學期開學前,校長就專門來家里看她,想幫她減輕一點教學負擔。愛人卻堅持要陪伴孩子們完成最后的沖刺,甚至預先把復習計劃細化到了每一天,以防自己提前生產,代課老師掌握不好節奏。
愛人不斷優化教學方法,將各類題型分類整理,分層教學、分類指導。在全面復習階段,為了讓每名學生沒有知識盲點,她創新了“訂正套餐”,每天的作業訂正需要“面試”和“筆試”,既鍛煉了學生的語言表達能力,又規范了學生的書寫表達。愛人授課時獨特的“江氏”幽默,也讓緊張的初三復習課堂變得有趣。
開學后,愛人對我說,她把產檢醫院換成了學校附近的婦幼保健院。
我不同意:“之前的婦幼保健院條件更好,離咱們家也近,萬一有個什么緊急情況,媽也能馬上趕過去。”
愛人耐心地對我解釋,說現在產檢頻次比以前多了,有時候,不得不占用工作日。前兩天,她上完最后一節課趕去產檢,結果遇上晚高峰堵車,到醫院時已經錯過了預約時間,“雖然學校附近的婦幼保健院條件沒那么好,但我能多一點時間備課和批改作業”。

愛人性格倔強,我只能支持她的決定,也盡量抽空陪她產檢。
5月初,愛人的預產期將至,班里卻有學生得了水痘。作為高危人群的孕婦,愛人本應回避,沒想到她卻戴上醫用口罩,搬來紫外線消毒燈,像“布置戰術”一樣安排教室通風,甚至把我教給她的“分時段消殺”也用上了。在愛人的嚴密防護和科學應對下,沒有師生被傳染水痘。
待產的日子越來越近,愛人每晚要起夜四五次,第二天眼睛浮腫著還要堅持上班。我實在心疼,建議她提前休假待產,她卻堅持要站好最后一班崗:“我不能臨陣脫逃,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和寶寶!”
終于堅持到了中考體育、英語聽說、理化實驗測試。愛人每場都不愿錯過,想在住院前去送考,我專門請了假,陪著她一起去。
送考的人群中,有不少經常和愛人打交道的家長,看到我攙扶著她站在校門口,立即圍了上來——
“江老師,您都快生了還來送考,太辛苦了!”“今天太陽大,您到陰涼處坐著吧!”“江老師,看到您在這里,孩子們準能考好!”……
一名老師還和愛人開玩笑:“江老師待遇不錯啊,由武警一路護送!”
遠處傳來預備進場的鈴聲,孩子們紛紛回頭朝愛人揮手——眼神里的信賴與敬愛,比夏日的陽光更灼熱明亮。
6月,我們的女兒平安出生,取名“楊江宜”,意為“楊警官和江老師很適宜”。
愛人在產假中,也收到了孩子們基本上都成績不錯,大多能考去理想學校的好消息。
(作者單位:武警上海總隊)
編輯/劉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