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人文社科名詞審定工作中的知識體系框架構建原則

中圖分類號：C04；H083 DOI：10.12339/j. issn. 1673-8578.2025.05.003

Principles for Constructing Knowledge Framework in the Terminology Work in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WEN Changbin，MA Lian

Abstract：ChinaNationalCommiteforTerminologyinScienceandTechnology’s“PrinciplesandMethodsfortheTerminologywork inscienceandTechnology”lacksprinciplesforconstructing knowledgeframework.Thispaperarguesthatprinciplesforconstructing knowledgeframeworkarenecessryandproposesprinciplesforconstructingknowledgeframeworkintheterminologyorkinumanitiesandsocialiencsdedbyarxism，isiplinary，ormatiitypens，localityteratioalizationandability Keywords： humanitiesand social sciences;terminology work;principles for constructing knowledge framework

0 引言

構建學科概念體系框架是名詞審定工作的基礎。（以下簡稱全國科技名詞委）現行的《科學技術名詞審定原則及方法》（以下簡稱《原則及方法》）規定：“構建學科概念體系（筆者按：改為構建學科概念體系框架更合適），根據概念體系的基本框架收詞。概念體系對應相應的知識體系。”[1]不過，該文件并未明確提出構建學科概念體系框架的具體原則。目前，關于構建概念體系框架的表述有多種，如“構建知識體系框架”“編制概念體系框架”“搭建概念體系框架”“構建名詞體系框架”“構建名詞框架體系”等。為便于討論，本文統一采用“構建知識體系框架”的表述。

名詞審定主要包括構建知識體系框架（含確定學科）收詞、定名、定義（釋義）等環節?！对瓌t及方法》有收詞原則（收詞范圍）、定名原則、定義（釋義）原則，但自前缺乏構建知識體系框架的原則筆者認為，為便于名詞審定工作的開展，《原則及方法》中應補充構建知識體系框架的原則。因為知識體系框架的構建極其重要，它是內容建設（收詞、定名、釋義）和組織建設（如設立學科名詞審定委員會）的基礎。

要在《原則及方法》中補充該原則，必須對其進行充分研究，但關于此方面的研究及其成果卻較為少見。當前，我國人文社科名詞審定工作應緊扣構建人文社科自主知識體系這項歷史性任務與時代性課題[2]，因而，研究和討論人文社科名詞審定工作中知識體系框架構建原則就顯得十分迫切。本文擬立足人文社科名詞審定工作實際，結合相關成果和要求，系統論述人文社科名詞審定工作中知識體系框架的構建原則，以就正于方家。自然科學名詞審定工作中的知識體系框架構建原則與人文社科名詞審定工作中的知識體系框架構建原則可能存在著差異，本文不討論自然科學名詞審定工作中的知識體系框架的具體構建原則。

1人文社科名詞審定工作中的知識體系框架構建原則

筆者以為，人文社科名詞審定工作中構建知識體系框架應堅持以下原則

（1）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習近平總書記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中指出：“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是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區別于其他哲學社會科學的根本標志，必須旗幟鮮明加以堅持?！盵3]人文社科名詞審定工作中的知識體系框架構建，也屬于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領域中的一項重要工作，應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堅持正確的政治立場和政治方向。

（2）學科性?！秶鴦赵宏P于公布天文學名詞問題的批復（國函[1987]142號）》指出：“全國自然科學名詞審定委員會是經國務院批準成立的。審定、公布各學科名詞，是該委員會的職權范圍”[4]。 。這表明，全國自然科學名詞審定委員會（今稱）是按學科進行審定、公布名詞的。據此，構建知識體系框架應堅持學科性原則，包括以下兩方面：

① 層級上的學科性。構建框架應以學科為基本單元，按照從大到小的層次進行劃分，具體分為一級學科、二級學科（或二級分支）、三級學科（或三級分支）等。需要說明的是，在實際工作中，可能會發現有些名詞術語存在于多個分支中，若該名詞術語在所出條的分支中的概念相同，則為重條，應該合并，使其僅在一個分支中出條，也可專門設置章節，收錄這類多個分支共有的名詞術語。

② 內容上的學科性。從國家標準《學科分類與代碼》（GB/T13745—2009）來看，一般而言，人文社科領域的一級學科都包含歷史、理論。不同的學科還可能包含不同的內容，如新聞學與傳播學包含業務，文學包含文學批評。從《研究生教育學科專業目錄（2022年）》來看，藝術學包含歷史、理論、評論等內容。

學科的確立并非是隨意的，而是有一定的標準和條件。國家標準《學科分類與代碼》（GB/T13745—2009）中學科的標準和條件為：“學科是相對獨立的知識體系，這里‘相對’、獨立'和‘知識體系’三個概念是本標準定義學科的基礎?！鄬Α瘡娬{了學科分類具有不同的角度和側面，‘獨立’則使某個具體學科不可被其他學科所替代，‘知識體系‘使'學科'區別于具體的‘業務體系'或‘產品’。本標準中出現了一些學科與專業、行業、產品名稱相同的情況，是出于使學科名稱簡明的目的，其內在涵義是不同的?！薄氨緲藴仕袑W科應具備其理論體系和專門方法的形成；有關科學家群體的出現；有關研究機構和教學單位以及學術團體的建立并開展有效的活動；有關專著和出版物的問世等條件?！盵5]

《研究生教育學科專業目錄管理辦法》對設置一級學科的基本條件做出了規定：“具有確定的研究對象，已形成相對獨立、自成體系的理論、知識基礎和研究方法，研究領域和學科內涵與其他一級學科之間有比較清晰的界限”；“一般應具有多個明確的二級學科”；“已得到學術界的普遍認同。在構成本學科的領域內，有一定數量的學位授予單位已開展了較長時間的人才培養和科學研究工作，已形成較為系統的課程體系、一定規模的師資隊伍及其他培養支撐條件”；“社會對本學科培養的人才有較穩定和一定規模的需求”[6]

在構建用于人文社科名詞審定工作的知識體系框架時，可以參考借鑒上述規定。

（3）規范性。構建知識體系框架，應以通行的知識體系為基礎，參照權威的學科目錄（特別是國家質量監督檢驗檢疫總局和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聯合發布的國家標準《學科分類與代碼》（GB/T13745一2009）、國務院學位委員會和教育部聯合發布的《研究生教育學科專業目錄（2022年）》）及通行的教科書、辭書等。這樣做有利于保證構建的知識體系框架體現共識性。具備共識性的框架，能有效協調編寫與審定工作，提升專家群體的工作效率，也便于使用者使用審定公布的名詞術語。

一般而言，人文社科名詞審定工作以我國現行學科目錄中的一級學科為獨立單元開展工作，依據一級學科成立學科名詞審定委員會。從人文社科名詞審定實際工作來看，截至2025年5月1日，全國科技名詞委已經公布了名詞或正在開展工作（成立了學科名詞審定委員會且項目沒有終止）的學科為：馬克思主義、哲學、自然辯證法（科學技術哲學）宗教學、語言學、藝術學、中國古代史、中國近代史、世界歷史、考古學、經濟學、經貿、法學、社會學、民族學與文化學、新聞學與傳播學、圖書館·情報與文獻學、檔案學、博物館學、教育學、編輯與出版學、非物質文化遺產，這些學科跟上述《學科分類與代碼》（GB/T13745—2009）《研究生教育學科專業目錄（2022年）》中的一級學科較好地保持了一致。

《研究生教育學科專業目錄（2022年）》“為構建中國自主知識體系提供了學科發展指南?！盵7]，因此，該目錄越來越受到名詞審定工作的重視。其將主要知識基礎相近的一級學科和專業學位類別統籌歸入相應學科門類，凸顯兩種類型人才培養同等重要，進一步強化了兩類人才的培養均須把創新能力擺在突出位置的要求[8]。這樣做體現了學術型人才和專業型人才同樣重要。對名詞審定工作而言，會遇到這樣一個問題：如果以該目錄為依據開展人文社科名詞審定工作，是不是既要依據該目錄中的一級學科，又要依據該目錄中的專業學位類別呢？筆者認為，一般而言，依據該目錄中的一級學科開展名詞審定工作，不依據專業學位類別開展名詞審定工作，特殊情況（如下文中提到的編輯與出版學名詞審定工作）除外。

《教育部關于深人推進學術學位與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分類發展的意見》（教研[2023]2號）指出：“一級學科設置主要依據知識體系劃分，宜寬不宜窄，應相對穩定。專業學位類別設置主要依據行業產業人才需求，突出精準，應相對靈活。”[9]這也說明，如果以《研究生教育學科專業目錄（2022年）》為依據開展人文社科名詞審定工作，一般而言，應從該目錄中的主要依據知識體系劃分設置的一級學科出發去構建知識體系框架，而不是從該目錄中的主要依據行業產業人才需求設置的專業學位類別出發去構建知識體系框架。不過，這并不意味著人文社科名詞審定工作不重視實踐。2019年3月4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參加全國政協文化藝術界、社會科學界委員聯組會時指出：“一切有價值、有意義的文藝創作和學術研究，都應該反映現實、觀照現實，都應該有利于解決現實問題、回答現實課題?！盵10]同年4月16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求是》雜志發表《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不能沒有靈魂》的重要文章，指出：“哲學社會科學研究要立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提出具有自主性、獨創性的理論觀點，構建中國特色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盵1]因此，開展人文社科名詞審定工作，既要關注學術領域中的現有名詞術語，也要關注實踐領域中的名詞術語，構建的知識體系框架應能適應此類情形。

（4）開放性。既要堅持規范性，又要保持合理的開放性。正如新聞學與傳播學名詞審定委員會在構建學科知識體系框架時所提出的，“既反映現狀也關照未來，既注重穩定性又保持開放度”[12] O引文中的“反映現狀”“注重穩定性”可視作堅持規范性原則，而“關照未來”“保持開放度”則可視作堅持開放性原則。

開放性原則具體表現如下：

① 尚未進人我國現行學科目錄的孕育之中的學科，若有現實需求和條件，也可開展工作，以助力學科建設和學科知識體系建設。分以下兩種情況：

第一，現行學科目錄中并無該學科，但《研究生教育學科專業目錄（2022年）》中有與其主要知識基礎相近的專業學位類別（此時，專業學位類別的名稱與學科名稱相同或者相近，往往是專業學位類別名稱加個“學\"字，就成了學科名稱）。如“出版學”。

現行學科目錄中并無作為學科的“出版學”，但《研究生教育學科專業目錄（2022年）》中有作為專業學位類別的“出版”。全國科技名詞委于2011年成立編輯出版學名詞審定委員會，開展編輯與出版學名詞審定工作，于2022年正式公布出版《編輯與出版學名詞》。“《編輯與出版學名詞》公布”被認為是\"出版學科建設的一項重要成果”[13]，不過，其構建知識體系框架并非一帆風順，而是經歷了一個“學科化”的過程。起初的知識體系框架是依據行業體系制定的，按照這個框架收詞而得到的詞匯表，不是學科名詞表，而是出版工作詞匯表或者出版行業名詞表。后來，編輯出版學名詞審定委員會轉到學科思維，對知識體系框架做了相應調整[14]并增加了編輯出版史[15]。

編輯出版學名詞審定委員會副主任田勝立等曾在《出版學作為“行業之學”還是學科之學？——關于編輯與出版學名詞審定中一個結構性問題的思考》一文中做出總結：“對學科屬性和行業屬性把握的游移，特別是行業思維的習慣，使學科框架多次調整而延緩了進程。”“《編輯與出版學名詞》從初稿到終審稿，數易其稿，根本性的經驗是把思路從行業思維的生產流通產業鏈分工體系轉換到按學科思維的知識體系中來?！盵14]假如《原則及方法》中有知識體系框架構建原則，且包含了學科性、規范性、開放性等原則，那構建《編輯與出版學名詞》的知識體系框架就可能更順利，審定工作進程也可能更快。

需要說明的是，并非《研究生教育學科專業目錄（2022年）》中所有的專業學位類別都需要作為依據開展名詞審定工作。一般而言，現行學科目錄中若有與專業學位類別相對應的學科（一級學科或二級學科），就不需要考慮依據專業學位類別開展名詞審定工作，只需要考慮依據專業學位類別所對應的學科開展名詞審定工作。例如，《研究生教育學科專業目錄（2022年）》中一級學科教育學（0401）后有專業學位類別教育（0451），一級學科哲學（0101，倫理學為其下的二級學科之一）后有專業學位類別應用倫理（0151），因為已經開展了教育學名詞審定和哲學名詞審定，就不必再依據專業學位類別開展教育學名詞審定和應用倫理學科名詞審定了。假如《研究生教育學科專業目錄（2022年）》有某個專業學位類別，但無與其主要知識基礎相近的學科，若根據需要，據此專業學位類別開展了名詞審定工作，實際上開展的是此專業學位類別所對應的學科的名詞審定工作，依然是學科名詞審定工作，符合前文說到的“學科性”原則。

第二，現行學科目錄中并無該學科，《研究生教育學科專業目錄（2022年）》中也無與其主要知識基礎相近的專業學位類別。如“非遺（非物質文化遺產）”。

現行學科目錄中并無非遺學科，《研究生教育學科專業目錄（2022年）》中也無非遺專業學位類別。全國科技名詞委于2021年成立全國非遺名詞審定委員會，開展非遺名詞審定工作。全國非遺名詞審定委員會構建的知識體系框架似乎也經歷了一個“學科化”的過程，這跟非遺保護工作有關。“2011年，隨著《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的頒布，各級政府建立了非遺保護機構，非遺保護工作由此持續進行。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名錄分為十大門類，分別為民間文學，傳統音樂，傳統舞蹈，傳統戲劇，曲藝，傳統體育、游藝與雜技，傳統美術，傳統技藝，傳統醫藥，民俗。這個分類是為了便于開展非遺保護工作，而不是為了在科學標準下形成學科分支。”[16]2021年，全國非遺名詞審定委員會成立。成立時初步設定10個編寫方向，包括民間文學，傳統音樂，傳統舞蹈，傳統戲劇，曲藝，傳統體育、游藝與雜技，傳統美術，傳統技藝，傳統醫藥和民俗[17]。設立了相應的10個分委員會：民間文學分委員會，傳統音樂分委員會，傳統舞蹈分委員會，傳統戲劇分委員會，曲藝分委員會，傳統體育、游藝與雜技分委員會，傳統美術分委員會，傳統技藝分委員會，傳統醫藥分委員會，民俗分委員會。這10個編寫方向和10個分委員會與中國非遺代表性項目名錄十大門類相對應，呈現的知識體系框架（二級學科）看起來像非遺保護專題。后來，全國非遺名詞審定委員會增加了一個編寫方向和一個分委員會：非遺理論和非遺理論分委員會。這表明知識體系框架在朝學科轉變。全國非遺名詞審定委員會“旨在開展非物質文化遺產學科框架體系的梳理、研究，組織討論、收錄、詮釋、編寫相關名詞詞匯，審定后經批準統一發布?！盵18]上述非遺知識體系框架朝學科轉變，符合全國非遺名詞審定委員會的工作任務。

值得注意的是，一般而言，擬新開展的學科，若不在現行學科目錄中，應以達到一定的條件為宜，特別是：必須具備較完善的知識體系（以便構建知識體系框架、收詞等），還要有一定數量的專家（以便組建編寫隊伍和審定隊伍）[19]。如果學科（嚴格說來，此處說“領域”比說“學科”更合適）極不成熟，但又有強烈的開展名詞審定工作的現實需求，筆者認為，可以不必嚴格按照學科要求開展工作。全國科技名詞委也曾經開展過不按學科方式的名詞審定工作，如“元宇宙”的名稱和釋義的確定[20] 。

② 知識體系框架的確立是一個復雜的過程，其與名詞術語編寫與審定工作組織緊密相連。這個階段確立的知識體系框架有可能會在后續的工作中進行修改。往往是先有一個大概的知識體系框架，然后據此組建名詞術語編寫與審定工作組織。名詞術語編寫與審定工作組織據此框架開展工作，同時，修改、完善知識體系框架。

③ 因為知識體系在快速發展，所以在堅持框架總體規范性、相對穩定性的前提下，框架應跟上知識體系的發展步伐，容納新興的分支學科和新興的知識單元。

（5）本土性。人文社科名詞審定工作的目的是解決我國現實中的問題，滿足實際需要[21]。構建知識體系框架作為其中的重要環節，應與該目的相契合。

2016年5月17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中指出：“對國外的理論、概念、話語、方法，要有分析、有鑒別，適用的就拿來用，不適用的就不要生搬硬套。”“只有以我國實際為研究起點，提出具有主體性、原創性的理論觀點，構建具有自身特質的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我國哲學社會科學才能形成自己的特色和優勢?！盵3]2022年4月25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人民大學考察時指出，“加快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歸根結底是建構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要以中國為觀照、以時代為觀照，立足中國實際，解決中國問題，不斷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不斷推進知識創新、理論創新、方法創新，使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真正屹立于世界學術之林。”[22]

因此，構建框架要立足中國實際。構建的框架用于開展我國人文社科名詞審定工作，為收詞、定名和釋義提供指南，進而為我國人文社科名詞規范化事業服務。同時，應體現我國知識體系框架方面的共識成果，并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三大體系”建設、自主知識體系建設服務?？蚣軕欣趶默F有知識體系、我國實踐及優秀傳統文化中收錄名詞術語，并遵循外來名詞術語不可照搬照抄原則。

（6）國際性。2017年5月3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政法大學座談會的講話中明確指出：“打造具有中國特色和國際視野的學術話語體系?！盵23]這一講話精神對人文社科名詞審定工作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人文社科名詞審定工作中的知識體系框架應具有國際視野。在構建框架時，應在分析的基礎上積極借鑒國外優秀文明成果?？蚣芤c國際上通行的框架接軌或關聯。構建的框架便于收錄適用于我國和我國需要的國外名詞術語，也便于中國規范的名詞術語和中國知識體系在國際上傳播，為世界提供中國智慧、中國方案。

在2014年6月8日舉行的新聞學與傳播學名詞審定委員會第三次會議上，崔保國教授認為，“學科名詞框架的學科分類與冠名可遵循三項基本原則：約定俗成，國際普適性和學科發展的前瞻性?！盵24]引文中的“約定俗成”與前文說到的規范性有關，“學科前瞻性”與前文說到的開放性有關，“國際普適性”則與國際性有關。

（7）可操作性。構建知識體系框架還應考慮構建的框架在實際工作中是否具有可操作性和可執行性?？刹僮餍浴⒖蓤绦行愿鷶M開展學科及各分支學科的成熟度、各分支學科間的親疏狀況、是否有合適的機構承擔組織工作、是否便于組織協調[25]等實際情況有關。例如：人文社科名詞審定工作一般以我國現行學科目錄中的一級學科為獨立單元開展工作，但中國古代史、中國近代史在我國現行學科目錄《學科分類與代碼》（GB/T13745—2009）和《研究生教育學科專業目錄（2022年）》中均為二級學科，均不是一級學科，也被當作獨立學科單元開展名詞審定工作，這與可操作性、可執行性有關。這兩個學科名詞審定委員會秘書處工作分別由中國社會科學院古代史研究所、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承擔，秘書處單位職能與所承擔的學科名詞審定工作高度契合。

需要指出的是，出于可操作性、可執行性的原因，現行學科標準中的某個學科的一部分在實際工作中被取出用于開展名詞審定工作時，尚未開展名詞審定工作的那部分（剩余部分）也應被關注。最好是在拆分學科前，就構建好整個學科的知識體系框架，以避免在實際工作中遺漏尚未開展名詞審定工作的那部分。

2結語

科學技術名詞審定工作涉及的名詞術語數量龐大，編寫和審定工作極其復雜，且參與編寫和審定的專家眾多，故需要科學、有效的審定原則及方法，以協調編寫和審定工作，進而構建系統、完整、科學的規范名詞術語系統。審定原則及方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全國科技名詞委對審定原則及方法極為重視，主要表現在兩方面：

一是其綱領或宗旨。1985年4月26日，第一屆全國委員會全體會議通過試行《全國自然科學名詞審定工作條例》[26]，規定了全國科技名詞委的七項工作任務，其中之一就是：“組織開展自然科學術語學的學術研究工作，負責搜集有關中外術語資料和信息，研究和制定自然科學名詞術語的原則和方法，以便使我國自然科學名詞術語的定名建立在當代術語學理論基礎上?！比珖萍济~委主辦的《中國科技術語》，也將“研究科技名詞審定的原則和方法”作為其宗旨中的五項任務之一[27] 。

二是以全國委員會全體會議的形式通過以“審定（的）原則及方法”命名的文件。1985年4月26日第一屆全國委員會全體會議通過試行的《全國自然科學名詞審定工作條例》，包括了“審定原則”和“審定程序”兩部分。因此，該文件可視為以“審定（的）原則及方法”命名的文件的前身。1987年，全國自然科學名詞審定委員會工作會議通過《全國自然科學名詞審定委員會名詞術語審定的原則及方法》[28]。此后，該文件分別于1990 年、1995年、2000年、2005年、2010年及2015年經全國委員會全體會議審議和修訂?，F行版本為2015年經第七屆全國委員會全體會議審議并修訂、2016年1月1日起施行的《科學技術名詞審定原則及方法》。

雖然全國科技名詞委對審定原則及方法極為重視，但從1985年4月26日第一屆全體會議通過試行《全國自然科學名詞審定工作條例》，到1987年全國自然科學名詞審定委員會工作會議通過《全國自然科學名詞審定委員會名詞術語審定的原則及方法》，再到經過多次修改完善后目前施行的《原則及方法》，均無知識體系框架構建原則，這與知識體系框架構建原則的相關研究及成果較為少見，導致制定構建原則十分困難有關。

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必須進一步加強對科學技術名詞審定原則及方法的研究。本文拋磚引玉，希望有更多的人來討論和研究包括人文社科知識體系構建原則在內的科學技術名詞審定原則及方法，也希望名詞審定兼職人員、專職人員及術語學研究人員能通力合作，共同研究、完善《原則及方法》，使之能更好地指導名詞審定工作。目前，“中國術語學在學科層面還存在許多環節需要完善和豐滿，無論是學理還是話語體系都處于探索和完善階段?！盵29]研究、完善《原則及方法》，也有助于完善和豐富中國術語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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