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麗特的創傷與復原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7-2881（2025）21-0015-0

瑪雅·安吉洛是非裔美國文學的璀璨明星，其創作跨越小說、詩歌、戲劇等多個文類，首部自傳體小說《我知道籠中鳥為何歌唱》自出版以來，便受到了國內外學術界的廣泛關注。學界目前針對這部小說的研究或分析小說中的黑人女性成長，或關注瑪格麗特所遭受的性虐待，或探討非裔美國黑人主體身份的建構，這些研究大多或明或暗地涉及了女主人公瑪格麗特所遭受的多重創傷，但對于創傷對其產生的心理深層影響及其復原過程的分析，仍付之闕如[1-3]。

“創傷”源自希臘語，本義是外力給人體造成的物理性損傷[4。創傷的病理學可追溯至十九世紀八十年代對癥的研究，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歷史[。凱西·卡魯斯認為，從廣義上來講，創傷是指對于突如其來的壓倒性或災難性事件的一種無法逃避的經歷，其中對于這一事件的反應往往是延后的、無法控制的，并以幻覺或其他侵入式的現象反復出現。作為心理學、精神分析學及后殖民理論等領域的重要組成部分，創傷理論為我們提供了一個綜合的視角來審視文學作品中人物的命運與心理變遷。赫爾曼的創傷理論關注創傷的來源、表征與復原，其提出的創傷復原三階段不僅揭示了受害者恢復心理秩序的路徑，更暗合了傳統成長小說的結構范式。當個體將創傷經驗整合為自我敘事的一部分時，創傷便不再只是傷害性事件，而是轉化為心理成長的催化劑。換言之，赫爾曼的創傷理論呈現了成長小說在心理維度的展開方式。借由其理論，我們可以結構性地把握瑪格麗特在成長過程中所遭受的多維創傷，以及其超越創傷的救贖之路。基于此，《我知道籠中鳥為何歌唱》不僅是一部自傳體小說，更可被視為一部心理成長小說。

一、三重創傷：家庭破碎、身體創傷、種族歧視

弗洛伊德認為，造成病人創傷的許多事情往往發生在病人的幼童時期。創傷性事件會摧毀人類的自我防御系統，導致情感、認知、記憶和行為上的深刻而持久的變化。《我知道籠中鳥為何歌唱》的主人公瑪格麗特深受家庭破碎、身體創傷、種族歧視三重創傷的裹挾。

小說中瑪格麗特經歷了三次離家創傷：離開父母的家；離開祖母在斯坦普斯的家；離開母親在圣路易斯的家。赫爾曼認為，與照顧者建立起關聯性的安全感，是一個人性格形成的基石。當這個關聯性遭到破壞后，受創者將喪失最基本的自我感知。反復離家的經歷給瑪格麗特帶來了深刻的心理創傷，她不僅失去了與父母的聯系，還失去了安全感和歸屬感，這影響了她的成長和自我認同。

早期被迫離家的經歷，給瑪格麗特造成了深刻的心理創傷，使她難以建立穩定的自我認同，進而影響其人格發展和心理健康。三歲時，瑪格麗特和哥哥便被父母遺棄。此次突然分離，不僅破壞了瑪格麗特本應對父母建立的安全感，給其留下首次創傷記憶，還使其因父母的缺席而失去最基本的情感支持?！霸S多年之后，我才知道，每年有成百上千像我們這樣心懷恐懼的黑人小孩，孤零零地橫越美國?！痹诖艘饬x上，瑪格麗特的離家創傷不僅是其個體創傷記憶的見證，更再現了美國社會制度給非裔美國兒童帶來的潛在集體性創傷，體現出他們因種族壓迫所經歷的被遺棄和流離失所的普遍命運。五年后，瑪格麗特遭受第二次離家創傷，父親突然將她和哥哥送至圣路易斯與母親一同生活，“因為爸爸是個陌生人，如果他決定把我們交給另一個陌生人，對我們來說，情況其實也一樣”。這次被迫離家一方面加重了瑪格麗特的被遺棄的焦慮，另一方面強化了她的創傷性疏離，進一步加劇了其心理創傷。在圣路易斯，家人無法理解瑪格麗特的沉默，將她的沉默歸結為抑郁癥或不禮貌，因此瑪格麗特再次被送回南方。被迫離家的創傷記憶在瑪格麗特心中加深，這不僅加重了她的孤獨感和無助感，更使其深刻體會到家庭的復雜和身份的困惑。

身體創傷是瑪格麗特遭受的深度創傷。在種族歧視和父權制的雙重壓迫下，處于社會最底層的黑人小女孩瑪格麗特，不僅受到白人至上文化的壓迫，而且承受了失意的黑人男性弗里曼的摧殘，經受了深重的苦難。

強奸事件是造成瑪格麗特心理問題的直接原因。弗里曼作為黑人，遭受著白人的歧視與經濟剝削，而他在白人世界中受到羞辱卻不敢反抗。

在父權制社會結構中，男性處于支配地位。然而，面對在身體與經濟資本雙重維度占據優勢的薇薇安，弗里曼無法在家庭中找到這種權力感。于是，瑪格麗特成為他發泄憤怒和自卑感的對象，并受到他的威脅“如果你把我們今天做的事告訴任何人，我就殺了貝利”凹?，敻覃愄夭粌H身體被摧殘，她的心理也深受傷害。在法庭上，瑪格麗特遭受了第二次屈辱一一她是被質問者，而非質問者。童年期性創傷和性虐待的受害者所遭受的歧視是她們所經歷的更嚴重的傷害。在所有的創傷類型中，性創傷是最嚴重的一種，主要是因為幾乎所有創傷的受害者都會被同情、支持和幫助，但性創傷的受害者卻例外[8。這種社會偏見不僅導致瑪格麗特被弗里曼迫害，還使其無法得到應有的法律保護。最終，她陷入徹底的沉默。除了當時女性普遍存在的失聲現象，瑪格麗特自己的獨立意識也相當薄弱。她被困在了強權壓迫與自我沉默的枷鎖中，無法解脫。

種族創傷是造成瑪格麗特心理問題的深層文化動因。在《黑皮膚，白面具》中，法農指出：“種族悲劇在光天化日下上演，黑人都來不及把這個問題‘無意識化’跟隨在黑人身上的情感隨時穿過他們的身體，構成他們的悲劇。”因種族歧視和壓迫造成的道德和情感傷害被稱為種族創傷，它廣泛存在于有色人種社區，影響各個年齡段的人群，包括年幼的孩子[。

斯坦普斯的種族歧視十分嚴重。白人醫生林肯因種族偏見拒絕為瑪格麗特治療，林肯醫生明確表示，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他說他的原則是寧可把手伸進狗嘴里，也不給黑鬼看牙。林肯醫生話語中的種族污名化對瑪格麗特造成了雙重傷害。這不僅是個體偏見的體現，更凸顯了社會結構中根深蒂固的種族權力關系，揭示了種族主義話語的去人性化特征。這種創傷性遭遇不斷內化，最終成為瑪格麗特種族創傷的核心體驗。為了根除黑人的非洲文化意識，奴隸主經常按照歐洲人的習慣給他們重新取名[10]。瑪格麗特被卡利南太太隨意改名為瑪麗，“這種重新取名的方式對美國非裔人的生活習俗產生了極其嚴重的影響，不利于美國非裔人傳承原有的非洲文化傳統”?，敻覃愄匾蚴ド矸荻馐苄睦韯搨?，她作為一個種族主義受害者逐漸意識到身份的重要性，她的經歷正是在這種制度下無數黑人兒童的縮影，這不僅是瑪格麗特的個體身份喪失，更反映了作為群體的非裔美國人的身份困境。

二、創傷表征：過度警覺、記憶侵擾、禁閉畏縮

《我知道籠中鳥為何歌唱》細致書寫了瑪格麗特的創傷表征，呈現了瑪格麗特遭受的家庭創傷、身體創傷和種族創傷對其深層心理的破壞力。赫爾曼將創傷后應激障礙的癥狀歸納為三類：“過度警覺”“記憶侵擾”和“禁閉畏縮”。這三類應激障礙在《我知道籠中鳥為何歌唱》的主人公瑪格麗特身上均有體現。

作為非裔美國女童，小說女主人公瑪格麗特深陷種族與性別交叉性壓迫的場域中，對文化強制同化的隱性反抗和持續性警覺是其早期的生存機制。“過度警覺是指創傷患者持續不斷地預期將面臨危險?！痹馐軇搨录螅敻覃愄爻３Ｌ幱谝环N高度警戒的狀態，她非常敏感，易受驚嚇，缺乏安全感，對可能出現的危害保持高度警惕，隨時處于戰斗或逃跑的準備狀態。在瑪格麗特十歲時，她對白人小混混的笑聲極為敏感“還沒等他們走進門廊，我就聽到了他們刺耳的笑聲，如同柴火正在鍋底爆裂”，這種強烈的情緒反應是過度警惕狀態下的典型表現，她對潛在威脅表現出高度敏感和難以控制的情緒。經歷多次顛沛流離后，瑪格麗特的神經系統處于高度激活狀態，因此瑪格麗特對任何微小的刺激都過度敏感——“我永遠無法適應抽水馬桶的聲音”“無法容忍門鈴、火車、汽車、巴士的噪音，它們穿透墻壁、擠進門縫，時刻包圍著我”?，敻覃愄貙χ車h境的極度敏感反映了她內心深處的不安和對潛在威脅的持續警覺。她始終處于備戰狀態，即使沒有直接威脅，仍感到不安。

記憶侵擾是赫爾曼提出的第二個創傷后應激障礙的癥狀，也是瑪格麗特遭受創傷后表現出的另一個典型癥狀。這種創傷癥狀表現為受創者對創傷經歷的再體驗和創傷記憶的反復侵擾。多次被遺棄的經歷使瑪格麗特的創傷記憶反復侵入她的腦海，影響了其情感和心理狀態。首次記憶侵擾發生在瑪格麗特和她的哥哥收到父母寄來的圣誕禮物時，這份禮物打破了她先前對父母的幻想，“在收到禮物的那個早上之前，我一直以為他們都已經死了”。早期被迫離家的創傷記憶侵入她的腦海，并迫使其重新經歷被遺棄的痛苦。另外兩次被拋棄的記憶侵擾均來自瑪格麗特的父親。在圣誕禮物事件發生一年后，瑪格麗特經歷第二次記憶侵擾。父親的突然造訪迫使瑪格麗特重新面對家庭破碎的現實，被迫分離的恐懼一直存在她心中。斯坦普斯的生活塑造了她對家的最初認知。然而，父親的突然出現和強行干預，不僅使她被迫離開熟悉的環境，更進一步加深了她的被遺棄感。第三次記憶侵擾發生在瑪格麗特十五歲時，父親將她單獨留在他常去的墨西哥酒吧。當她意識到父親會再次將其拋棄時，創傷記憶再次侵入她的腦海，這次記憶侵擾讓她深陷被遺棄的絕望深淵，心中的創傷愈發難以愈合。這三次記憶侵擾如同夢魔般纏繞著瑪格麗特，成為她家庭創傷復原路上難以逾越的障礙。

禁閉畏縮是遭受創傷后應激障礙的一個重要癥狀，它反映了個體在屈服和放棄之后所表現出的麻木反應。當一個人感到徹底無能為力，且任何形式的抗拒都顯得無望時，他可能會陷入這種屈服和放棄的狀態。此時，受創個體會全身麻痹，陷入一種近乎解離的狀態。小說中，瑪格麗特在經歷創傷后，頻繁陷入一種心理上的麻木和退縮狀態。在這種狀態下，她被迫構建一個替代自我，以應對內心的極度痛苦和外界的壓力。這一自我建構并非以她所遭受的身體傷害為基礎，而是作為一種心理防御機制，幫助其在情感上與創傷保持距離，從而減輕內心的痛苦和恐懼。這種解離性身份重構是受害者在面對無法承受的創傷時，為了自我保護而采取的一種心理策略。弗里曼的死訊加深了瑪格麗特的負罪感，她感覺自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只要一張嘴就會將壓制在心底的罪惡釋放?！皩搨母杏X和感知，不僅來自起源事件，還來自加以壓抑的焦慮”，經歷了強奸事件和外界的壓力后，瑪格麗特認定自己是罪人，將其生活禁錮在封閉狀態中。事實上，瑪格麗特的失語本質上是父權制強加的骯臟他者身份認同導致的主體異化?！皞鹘y的社會態度不僅未能認定大部分的強暴行為屬于侵害，還將它說成是受害者也要負責任的兩廂情愿的性行為”，受害者既要遭受加害者的侵犯，又要被社會評價所羞辱。在法庭上做出抗爭之后，瑪格麗特感到無能為力，進入一種屈服和放棄的狀態。

三、創傷復原：筑安全之基、回顧與哀悼、重拾生活之韻

赫爾曼將創傷復原的過程分為三個階段：安全感的建立、回顧與哀悼和重建與正常生活的聯系感。創傷患者復原的每一小步都因個體差異而不同?！段抑阑\中鳥為何歌唱》書寫了瑪格麗特在黑人女性共同體的社群支持與文學敘事的療愈賦能下，歷經從創傷經驗的認知重構到主體性重建的完整心理歷程。

創傷復原的優先任務是為創傷患者建立安全的環境。這一階段也是患者恢復主導權的過程，這種主導權的建立先從對身體的掌控開始，再慢慢擴展到對環境的掌控。小說中，在母親的關愛、弗勞爾斯夫人的鼓勵和文學的治愈力量下，經歷了家庭破碎、身體創傷、種族歧視三重創傷的瑪格麗特重構了過往的創傷記憶，找回了自我，并努力重新融入日常生活，逐步走出創傷的陰影。身體創傷徹底瓦解了瑪格麗特與自身身體的聯結，他人的每一次注視都延續了侵犯，每一下觸碰都喚起了暴力的記憶，她的身體成為創傷的永恒見證。當祖母在公共場所掀開瑪格麗特的裙擺，觸發其創傷機制時，弗勞爾斯夫人及時制正祖母的舉動，隨后將瑪格麗特帶到安全場所。弗勞爾斯夫人是黑人區的驕傲，她舉止優雅得體，比白人影星更美麗。作為知識和道德上趨近于完美的引路人，她為瑪格麗特上了失語后的人生第一課。弗勞爾斯夫人為她朗讀文學作品《雙城記》并引導其進行互動，瑪格麗特首次領悟到文學的治愈力量，這一審美啟蒙最終打破了她的失語狀態。文學閱讀曾是瑪格麗特長期依賴的防御機制，在弗勞爾斯夫人的引導下，文學作品不僅成為創傷主體間共情的媒介，更升華為具有治療效能的啟蒙工具，使瑪格麗特重新認識到文本的審美救價值和主體建構功能?，敻覃愄夭辉僬J為自己是受損的，她真正地掌控了自己的身體。瑪格麗特逐步克服了創傷性恐懼，通過主體性建構，實現了自我認同的重組，提升了社會參與的主動性，最終完成了從創傷客體到行動主體的轉變。

在復原的第二階段，瑪格麗特以完整且詳盡的方式重新講述自己的創傷經歷。這一重建過程實質上是一種記憶重構，它將創傷經歷轉化為其生命的一部分。“不同年齡層和不同文化背景的暴行創傷患者，在敘述時會殊途同歸，其困惑會多于憤慨，而疑問只會簡化為一個：為什么？”在父權制與種族歧視的雙重壓迫下，瑪格麗特早期對其女性身份的認知并不深刻，存在身體感知解離，且對自身性別認同產生懷疑，這些共同激活了她的創傷記憶。然而，母親薇薇安溫暖的愛打破了瑪格麗特的創傷循環，她烤制餅干歡迎瑪格麗特和貝利，親自為他們唱歌，偶爾還會帶瑪格麗特去不同的餐廳。由此，瑪格麗特重獲安全感，其家庭創傷逐漸愈合。此次，她主動與母親交流，完整而詳細地表達了自己的困惑。通過母親情感調諧與認知重構，瑪格麗特解構了社會強加的性取向污名，建立了基于主體經驗的性別認同框架，實現了自我接納與身份整合。與九年前被迫承受的創傷性經歷形成對比，十六歲的瑪格麗特以主體身份重構創傷記憶，重新掌握被種族性別雙重暴力剝奪的身體自主權，實現了從創傷客體到身體主權者的認知重構。她的負罪感通過敘事性救贖被重新編碼為自我賦權的情感資源，其女性意識已經覺醒，身體創傷也幾乎復原。

經歷創傷的回顧與哀悼，創傷患者開始構建新的自我認同，并積極投身于新的人際關系的建立。他們勇敢地迎接新的挑戰，探尋新的信念體系，并以一種贊賞與敬畏的心態重新面對世界，從而逐步實現創傷后的自我救贖與成長。小說中，在廢品處理廠與不同種族的同齡人共同生活期間，被不加質疑地接納的經歷，使瑪格麗特消除了長期存在的不安全感。她直面心理創傷，重構創傷記憶，逐步重建人際信任，完成了初步的主體性建構。一年后，瑪格麗特突破職業種族隔離，成為首位黑人有軌電車售票員。在此過程中，她建立了新的社會互動模式，增進了自我效能信念，并深化了其民族認同意識。這一職業成就不僅是她個人心理的突破，也象征著其種族創傷的復原。同時，這一職業突破，使瑪格麗特完成了從創傷客體到歷史主體的轉變，標志著其種族創傷修復的關鍵進展?！昂谌嗣褡逯髁x是黑人民族團結在一起的思想基礎和紐帶”，在作為售票員工作的過程中，瑪格麗特逐漸強化了對黑人文化的認同感與自豪感。她意識到自己的根與黑人文化緊密相連，這種文化認同讓她在種族身份上找到了歸屬感和自豪感。她積極參與黑人社區的活動和事業，為爭取黑人權益貢獻自己的力量。

四、結語

作為一部自傳體小說，《我知道籠中鳥為何歌唱》的主人公瑪格麗特是安吉洛的化身。安吉洛不僅將自己置身于瑪格麗特的故事中，通過文學書寫完成個人的創傷復原，而且深刻地反映了在困境中掙扎的黑人女性這一群體的苦難、抗爭、希望和理想。瑪格麗特的個人創傷是黑人女性在20世紀六七十年代經受家庭、身體和種族三方面結構性創傷這一普遍現象的縮影。同時，小說中瑪格麗特通過重建心理安全感、回顧與哀悼過往創傷經歷以及重建與正常生活的聯系等途徑，逐步走出創傷陰影，實現自我心理成長與重塑?，敻覃愄氐慕洑v是勇敢地面對自身創傷，并尋找有效的途徑來完成其創傷復原之旅的黑人女性的心理成長縮影。因此，《我知道籠中鳥為何歌唱》不僅是關于個體，亦是關于黑人女性群體的心理成長小說。

參考文獻

[1]由春英．“成長小說”視角下的《我知道籠中的鳥為何歌唱》Ⅲ.齊齊哈爾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8（3）.

[2] NOON.Beyond breaking the silence：race，gender，andsurvivor subjectivitiesin feminist rapenarrativesbycontemporary American womenofcolor[D].FortWorth：TexasChristianUniversity，2009.

[3] 劉志芳.樊籠中的種族話語和身份建構一一解讀瑪雅·安吉羅的自傳體小說《我知道籠中的鳥為何歌唱》[J].吉林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6（2）.

[4] 陶家俊.創傷Ⅲ].外國文學，2011（4）.

[5] 施琪嘉.創傷心理學[M].北京：中國醫藥科技出版社，2006.

[6] 弗洛伊德.弗洛伊德心理學全集[M].李文禹，李慧泉，譯.北京：臺海出版社，2019.

[7] 安吉洛.我知道籠中鳥為何歌唱[M].于霄，王笑紅，譯.上海：上海三聯書店，2013.

[8] 赫爾曼.創傷與復原[M].施宏達，陳文琪，譯.北京：機械工業出版社，2015.

[9] 龐好農.非裔美國文學史（1619—2010）[M].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3.

[10] 張建萍.毛蟲到蝴蝶間的距離有多遠？—美國黑人傳記女作家瑪雅·安吉洛Ⅲ].外國文學動態，2012（3）.

[11]郭哲韜.安吉羅詩歌中的種族與性別探微[].外國語文，2009（2）.

（責任編輯余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