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軍”政委劉西元

1951年3月，擔任中國人民志愿軍第38軍軍政委的劉西元，奉命隨同志愿軍副司令員鄧華回北京向中央軍委匯報情況。毛主席還單獨接見了這位被彭老總贊譽為“萬歲軍”的軍政委，會談及共進晚餐長達4個多小時。

1955年，中國人民解放軍首次實行軍銜制，是年9月在北京中南海舉行了隆重的授銜授勛典禮。期間，朱德總司令風趣地對一位英姿颯爽的中將說：“劉西元，你這個小鬼頭，也當上中將啦！”劉西元時年38歲，正是人民軍隊中最年輕的開國中將。

紅軍歲月，初露鋒芒的“紅小鬼”

劉西元于1917年2月26日出生于江西省吉安縣一個貧苦農家，這里后來成了聞名遐邇的將軍縣。盡管家境艱難，父母仍咬牙送他讀了兩年私塾。迫于生計，12歲的劉西元不得不輟學，背起行囊前往吉安縣城。1930年10月初，毛澤東、朱德率領紅一方面軍揮師占領吉安城。這年，僅13歲的劉西元參加紅軍隊伍，并憑借出色的表現被任命為少年先鋒大隊第三隊班長。

剛參加紅軍不久，劉西元因營養不良，身體瘦弱，第一次實彈射擊時，毛瑟槍的后坐力竟將他震倒在地。組織上考慮到他年齡尚小，將他調到紅軍特務連擔任司號兵，后又被調往瑞金紅軍學校擔任通訊員兼收發員。為了豐富紅軍戰士的精神生活，鼓舞革命斗志，劉西元經常組織開展唱歌、跳舞等文體活動。由于能讀會寫，劉西元很快在各種文體活動中嶄露頭角。1931年8月，劉中嶄露頭角。1931年8月，劉西元被批準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1932年5月，轉為共產黨員。

1932年5月4日，瑞金紅軍學校舉辦了一場別開生面的運動會，其中一項重要活動就是青年演講比賽。劉西元作為校直屬隊代表，參加了演講比賽。他的演講激情澎湃，手勢有力，獲得第一名，受到時任紅軍學校校長劉伯承和政治部主任歐陽欽的稱贊。1934年3月，朱德總司令到紅軍學校考察，一眼相中了17歲的劉西元，當眾稱贊：“這個紅小鬼，將來能當將軍！”

1934年5月，在革命形勢日益嚴峻的關鍵時刻，黨組織將年輕的劉西元調至紅3軍團第6師政治部，擔任青年干事一職。劉西元充分發揮其政治工作的專長，奔走于前線各連隊之間，鼓舞紅軍指戰員們頑強奮戰。10月，中央紅軍開始長征，劉西元隨紅3軍團第6師踏上征程。劉西元不僅要完成行軍任務，還要沿途提振部隊精神、鼓舞部隊斗志，堅定革命必勝的信心。此外，他還經常參加收容隊，幫助掉隊戰士跟上部隊，他的堅韌與組織能力在這場生死考驗中愈發凸顯。

1935年11月，紅軍在陜北進行整編，恢復紅一方面軍建制，陜北的紅15軍團編入紅一方面軍序列。原紅1軍團和紅3軍團合并為新的紅1軍團，原紅1軍團編為第2師，原紅3軍團編為第4師。劉西元任第4師政治部青年干事。1936年2月，紅一方面軍發起東征戰役，劉西元隨第4師東渡黃河，進到山西臨汾地區。行軍途中，他寫標語、作講演，宣傳黨的抗日主張。東征戰役后不久，劉西元進入瓦窯堡紅軍學校第一期學習，結業后留校擔任俱樂部主任，主要負責青年工作。由于紅軍中缺乏干部，劉西元被聶榮臻點名調回部隊工作。1937年4月，劉西元升任第4師第12團政治委員。他和團長楊國夫一起，帶領指戰員開展軍事訓練，選拔培養干部，為出師抗日作積極準備。

抗日救國，智勇雙全的教導員

1937年7月7日，全民族抗戰爆發。8月25日，中國工農紅軍主力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劉西元擔任了八路軍第115師第343旅第686團第3營政治教導員。第3營不少紅軍指戰員對國民黨的軍裝有抵觸情緒。劉西元語重心長地告誡他們，番號雖然改了、軍裝雖然換了，但是中國共產黨的絕對領導不變、人民軍隊的本色不變，紅軍的優良傳統不變。8月底，劉西元和營長鄧克明一道率3營隨全師東渡黃河，奔赴抗日前線。

9月22日，日軍板垣師團向晉東北平型關進犯。115師決定集中主力，伏擊氣勢洶洶的日軍。24日半夜，劉西元所在的686團冒著滂沱大雨，進入一線伏擊地。25日清晨，當日軍第5師團第21旅團4000余人和輜重車輛進入了伏擊區時，第865團在西面攔住敵人的去路，第867團在東面咬住敵人的尾部，第686團向日軍正面開火，日軍首尾難顧、亂作一團。趁日軍驚恐之際，劉西元、鄧克明立即率領3營和1營沖向公路，與日軍展開白刃戰。日軍憑借強大火力，搶占了制高點老爺廟。劉西元、鄧克明率領3營向老爺廟發起沖鋒，由于敵人火勢兇猛且居高臨下，3營幾次勇猛沖殺都攻不上去，營長鄧克明負傷。劉西元繼續率領3營向老爺廟發起猛攻，在1營和2營的火力支援下，他們以排山倒海之勢一舉攻克了這個俯瞰全局的戰略制高點。氣急敗壞的日軍瘋狂地組織起一波波兇猛的反撲，妄圖奪回老爺廟。面對敵人的瘋狂反撲，劉西元臨危不亂，沉著冷靜地指揮部隊調整防御戰術和火力配置，待日軍靠近時再開火，打得敵人損失慘重，牢牢守住了老爺廟制高點，有效掩護了主力分割殲敵。平型關一戰即著名的“平型關大捷”，共殲滅日軍1000余人，打破了日軍不可戰勝的神話。

1938年3月，侵占晉西蒲縣的日軍繼續向大寧西進，企圖占領馬頭關黃河渡口，進而威脅陜甘寧邊區的核心地帶。3月17日，一支由60多輛滿載軍用物資的日軍車隊組成的龐大運輸隊由蒲縣向大寧方向運送物資，在遭到八路軍伏擊后逃至午城鎮。為切斷敵軍的補給，劉西元奉命率領3營和685團的兩個連夜襲午城。當夜，劉西元和營長何冬偉率領全營向午城西北方向進攻，進入鎮內后與從東北方向攻入的685團的兩個連一起夾擊日軍，將敵軍大部殲滅，并燒毀了全部汽車。686團團長楊勇對午城夜襲戰甚為滿意，表揚3營打得好。

1939年3月，686團隨師部進至魯西鄆城地區，開辟魯西抗日根據地。為了擴大共產黨和八路軍的政治影響，115師決定殲滅盤踞在鄆城縣城西北樊壩的偽軍，以此作為開辟魯西抗日根據地的奠基禮。代師長陳光和政委聶榮臻經過深思熟慮后決定由686團承擔首戰樊壩的任務，團長楊勇接受任務后，立刻進行戰前準備，命劉西元所在的3營擔任主攻。戰前，劉西元對全營指戰員作了深入的思想動員，指出樊壩戰斗是八路軍進入山東的第一仗，一定要打出686團的威風。經過動員，全體指戰員精神振奮，斗志昂揚。思想動員后，劉西元和營長周海斌又部署了偵察工作，察看了地形，全面掌握敵情。3月4日晚，在迫擊炮和重機槍的掩護下，3營戰士勇猛沖鋒，突破了敵人的前沿陣地，爬上了圍墻，攻進了圍子，展開了攻堅戰。戰斗于5日結束，活捉了偽保安團長劉玉勝。樊壩戰斗后，劉西元升任686團政治委員。

1940年5月，在抗日戰爭進入相持階段的關鍵時期，115師首長經過周密部署，將英勇善戰的686團與冀魯邊第6支隊第7團進行整編，組建成為魯南支隊。劉西元任政治委員，支隊長為張仁初。為協助地方黨委建立政權，發展地方武裝，師部決定調出骨干班和建制分隊組建蒙山大隊和嶧縣大隊。劉西元與調出干部逐一談話，希望他們能夠當好紅色種子，把紅軍的優良傳統和作風帶進地方黨委和人民武裝中。同年11月，隨著形勢發展和部隊整編需要，115師首長決定將魯南支隊第7團和蒙山大隊編入686團，正式改番號為115師教導第2旅第6團，在這次整編中，劉西元繼續擔任6團政治委員，賀東生任6團團長。1941年3月，劉西元與賀東生率所屬6團對青口發起總攻，迅速突破圍墻，攻入青口鎮內，斃傷俘日偽軍1000余人，更重要的是從海上打通了與華中新四軍的聯系通道，為兩大戰略區的協同作戰創造了有利條件。

1942年，正值抗日戰爭進入最為艱難困苦的相持階段。這年秋季，窮兇極惡的日偽軍對濱海抗日根據地的中心區展開了殘酷的“蠶食”行動，教導2旅6團積極開展反“蠶食”斗爭。1943年1月教導2旅發起郯城戰斗，劉西元和團長賀東生率領6團和4團一起急行軍奔襲郯城。擔任主攻任務的6團，冒著敵人的密集火力發起猛攻，迅速抵近城墻，架起云梯登入城內，展開強大攻勢，據守城樓的日偽軍大部瓦解。退縮至城中心的日偽軍殘部，在連續爆破攻擊下紛紛繳械投降。此戰斃傷日偽軍400余人，俘偽軍600余人、日軍7人，有力配合了冀魯邊的反“蠶食”，恢復了濱海區南部被“蠶食”的地區。新華社為此發表評論，“我一一五師駐濱海、沂蒙各部連日襲擊日寇，并一舉攻克郯城，予敵‘蠶食’以重大打擊，實為1943年偉大的勝利之第一擊”。

1943年3月，山東八路軍全部地方化，整編為13個主力團。教導2旅6團編為第6團，曾國華任團長，劉西元任政治委員兼政治處主任。1945年8月，當日本天皇宣布無條件投降的喜訊傳來之際，仍有一批冥頑不靈的日偽軍負隅頑抗，拒不放下武器。面對這一形勢，山東軍區迅速行動，積極準備反攻作戰。軍區首長果斷將原6團、13團和獨立3團這3支勁旅整編為第1師，任命梁興初為師長，梁必業為政治委員，劉西元擔任政治部主任。這支新組建的雄師在三位優秀指揮員的帶領下，立即投入反攻作戰，以摧枯拉朽之勢先后解放了膠縣、諸城等重要城鎮，徹底肅清了盤踞在山東的殘敵，為鞏固和擴大我黨在山東的根據地作出了重要貢獻。

解放戰爭，越戰越勇的指揮員

抗日戰爭勝利后，鑒于“白山黑水”極端重要的戰略地位，中共中央迅速采取行動，8月10日至11日，朱德總司令連發七道指示，指示八路軍精銳部隊迅速出關，向東北挺進。在這場具有重大歷史意義的戰略行動中，劉西元作為“闖關東”大軍的重要指揮員，立即率領部隊以最快的速度向諸城地區集結。在緊張的行軍過程中，他與時任山東軍區政治部主任的肖華組成先遣指揮組，率先向東北進發，為后續大部隊開進東北掃清障礙、開辟道路。

1945年9月，在秋風送爽的季節里，劉西元率領部隊劈波斬浪渡過渤海灣，于9月27日在遼寧省莊河登陸。10月，劉西元受命經略吉林省通化地區，并擔任中共通化地委書記。通化是東滿戰略要地，此時偽滿洲國基層政權仍然存在，土匪活動也十分猖獗，社會秩序極其混亂。對此，劉西元首先抓好武裝力量建設，組建遼東人民自治軍通化支隊，下轄3個團，并擔任支隊司令員兼政治委員。

這時，雖然日本已經投降，但當地的國民黨反動官員和殘余的日本關東軍妄圖通過暴動顛覆新生的人民政權。對此劉西元心中有數，并做好了相關準備。1946年2月3日凌晨，國民黨官員和日本戰犯糾集日偽殘余勢力以及土匪共萬余人向中共要害部門發起攻擊。通化支隊司令部是敵人的主攻目標，當暴徒們沖到這里時，我軍的機槍、手榴彈立即還以顏色。日本舊軍官不甘失敗，接著發起幾次瘋狂進攻，都被通化支隊指戰員打得血肉橫飛。經過10余個小時的激戰，當日下午平息了暴亂，有力擴大了共產黨在東北的影響，使人民政權和解放軍站穩了腳跟，為發動當地群眾、開展土地改革、建設人民政權和人民武裝創造了有利條件。

隨后，劉西元奉命將通化支隊改稱楊靖宇支隊。半年后，楊靖宇支隊由原來的1000多人擴大到八九千人。1946年7月，楊靖宇支隊改編為遼寧軍區獨立第2師，劉西元任師長兼政治委員。11月，劉西元任東北民主聯軍第3縱隊副政治委員兼政治部主任。此時，國民黨軍向長白山區進犯，而南滿根據地只剩下長白、臨江等4個縣的狹小地區，處境艱難。劉西元帶領各級政工干部，教育指戰員們認清斗爭形勢。他對大家說，猶如爬山快到山頂一樣，是全程中最緊張的一段，只要鼓起勇氣爬到山頂，天就亮了。

12月起，第3縱隊參加了“四保臨江”作戰。當國民黨軍第一次向臨江進犯時，正是隆冬季節，部隊時常在零下40度左右的嚴寒條件下行軍作戰，由于缺少御寒裝備，很多指戰員都凍傷了。對此，劉西元組織各級政工干部發動指戰員相互幫助來戰勝嚴寒。1947年1月，第3縱隊認真總結經驗教訓，開展評功記功活動，積極研究防凍措施，提出“要在克服困難上和敵人比賽”。當二保臨江時，部隊士氣高昂，在高麗城子、三源浦對突出冒進之國民黨軍，集中優勢兵力予以殲滅，得到中共中央來電嘉獎。

1947年2月中旬，在第三次保衛臨江戰役即將打響之際，劉西元親自審定了縱隊《前進報》發表的題為《再立新功》的激勵性社論。這篇充滿戰斗激情的社論號召全體指戰員向戰斗英雄學習，在粉碎國民黨軍進攻的戰役中再創輝煌戰績。與此同時，在他的指導下，縱隊政治部專門下發工作指示，要求各部隊廣泛開展火線宣傳鼓動工作，嚴格執行優待俘虜政策，通過政治攻勢瓦解敵軍斗志。之后，第3縱隊經37天作戰，取得殲國民黨軍1萬余人的重大勝利。4月上旬，第3縱隊在第4縱隊第10師的配合下，對國民黨軍進攻的中路突然反擊，經10個小時激戰，將其一個師又一個團全殲，使國民黨軍對臨江的進犯被徹底粉碎。在歷時3個月的作戰中，第3縱隊殲敵2.3萬余人，為改變東北戰局作出了貢獻。

1947年7月在取得“四保臨江”戰役重大勝利后，東北民主聯軍第3縱隊進駐柳河地區進行戰略休整，并組織開展了一場影響深遠的訴苦教育運動。劉西元親自主持召開政治工作會議，系統總結推廣了試點連隊的成功經驗。會議深入研究了以訴苦教育為核心的階級教育實施方案，制定了具體的工作規范和要求。各部隊在教育過程中，重點圍繞揭露舊社會的階級壓迫，采取“官兵同訴”的民主形式，推動各級指戰員倒苦水、算苦賬、挖苦根，弄清窮苦人受剝削、受壓迫的原因，把仇恨都集中到國民黨反動派身上，從而提高了部隊作戰積極性。1947年9月28日，東北民主聯軍政治部將第3縱隊開展訴苦教育的創新經驗形成專題報告，呈報中央軍委總政治部。這一具有開創性的政治工作經驗引起了毛澤東主席的高度重視，他親自對報告進行了審閱修改，并以軍委名義將這一經驗批轉全軍推廣學習。

1948年秋，第3縱隊隨大部隊參加遼沈戰役。首先攻克錦州以北的義縣，接著會同兄弟縱隊拿下錦州，形成“關門打狗”之勢。然后參加遼西會戰，打亂國民黨軍的指揮機關，加速了廖耀湘兵團的覆滅。在遼沈戰役中，第3縱隊消滅國民黨軍3.9萬余人。之后，劉西元抓緊短期整訓的時機，針對東北籍戰士存在的“解甲歸田”的思想和地域觀念，加強形勢任務教育，幫助指戰員們增強了解放全中國的決心。

11月下旬，東北野戰軍奉命入關，和華北軍區部隊一起發起平津戰役。劉西元隨部隊跨越長城，于12月上旬進抵冀東。12月中旬，第3縱隊進至香河地區，配合兄弟部隊切斷了北平與天津國民黨軍的聯系，從東南方向緊縮包圍北平，攻占并牢牢地控制住南苑機場，使北平國民黨軍在天津解放后完全陷于絕境，對保證平津戰役的勝利起了重要作用。

1949年3月，在人民解放軍實施戰略整編的重要時刻，東北野戰軍正式改稱為第四野戰軍，原屬各縱隊統一改編為軍級建制。在這次具有歷史意義的整編中，劉西元同志因其卓越的政治工作能力和豐富的實戰經驗，被調任第47軍副政治委員，肩負起新的重任。接著大軍由平津地區向中南地區進軍。10月，第47軍在第二野戰軍統一指揮下，參加了解放四川的戰斗。11月初，第47軍配合第3兵團第11、第12軍于黔江、彭水一線合擊國民黨軍，截斷川東宋希濂部主力的退路并予以殲滅，接著連續作戰，粉碎國民黨軍在長江南岸的抵抗，于11月30日解放重慶。

1950年3月，劉西元被任命為陸軍第38軍政治委員。4月，第38軍召開第一次黨代表大會，劉西元當選為軍黨委書記。面對由緊張的戰斗轉入和平建設的變化，劉西元要求部隊在完成整訓、生產任務的同時，仍然要樹牢永遠是一支戰斗隊的思想，確保隨時拉得出、頂得上、打得贏。

抗美援朝，一戰成名的“萬歲軍”

1950年6月，朝鮮內戰爆發，美帝國主義立即出兵武裝干涉。10月初，中共中央作出“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的決策，并將東北邊防軍組建為中國人民志愿軍，任命彭德懷為志愿軍司令員兼政治委員，第38軍也改為中國人民志愿軍第38軍。對此，劉西元興奮地說：“我們38軍被列為中國人民志愿軍序列，并首批入朝參戰，這是十分光榮的，我們絕不能辜負黨中央、中央軍委、毛主席和全國人民的信任，要打出軍威、國威來。”

中國人民志愿軍第38軍入朝后，于10月28日晚進至熙川地區，參加抗美援朝第一次戰役。意想不到的是，軍首長誤將熙川守敵南朝鮮軍一個營當成美軍一個黑人團，結果導致攻擊命令遲遲未下，貽誤戰機，造成熙川守敵脫逃。

11月16日，第38軍召開黨委擴大會議。會上，軍長梁興初以高度的政治覺悟，對部隊在第一次戰役中的表現作了深刻的自我檢討。隨后，政治委員劉西元以堅定的黨性原則發言指出：“這一仗沒打好，一軍之長固然有責任，但不能歸咎于軍長一人，我作為軍黨委書記、軍政治委員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大家應當分擔，關鍵是要在以后的戰斗中打出38軍的威風來。”通過有效的思想工作，第38軍各級指戰員把壓力當成動力，下定決心要打好一場翻身仗。

第二次戰役打響后，按照上級部署，劉西元、梁興初率領第38軍擔負關鍵的穿插重任。三所里是價川至平壤公路的一個小村鎮，此處地勢較險要，是美軍北進南逃的主要交通線之一。志愿軍若能先敵搶占三所里，就等于扼住袋口，活活地把敵人困住。早就憋足了勁兒的劉西元和梁興初，命令113師星夜兼程，戰士們用腳板和敵人的汽車賽跑。12月28日上午8點，中國人民志愿軍第38軍113師前衛營以頑強的戰斗意志，在極端惡劣的天氣條件下晝夜兼程，最終比敵軍提前5分鐘成功搶占了三所里這一戰略要地。敵人見勢不妙，立即向三所里猛攻，但始終沒有突破一個缺口。美軍意識到再從這里撤退的可能性不大，而在三所里西面約10公里的龍源里，還有一條由價川、案隅里通往順川、平壤的簡易公路。于是美軍出動大量飛機、坦克掩護，拼命向第38軍113師扼守的龍源里等陣地和112師扼守的松骨峰等陣地狂轟濫炸，企圖奪路南逃。第38軍將士們奮勇阻擊，南逃北援之敵雖相距不到一公里，但始終未能會合。其中，堅守松骨峰的335團同美2師9團進行了一場殊死激戰，以血肉之軀扛住敵人的瘋狂反撲，后來被作家魏巍寫入報告文學《誰是最可愛的人》，志愿軍由此被稱為“最可愛的人”。

第38軍穿插部隊的頑強阻擊，為大部隊的到達贏得了時間。待主力部隊從四面八方趕到后，立即向被牢牢截住的敵人出擊。是役共殲敵3.6萬人，一舉扭轉了朝鮮戰局，迫使敵人退守三八線。12月1日，彭德懷在給38軍的嘉獎令中激動地加上了兩句話：“中國人民志愿軍萬歲！三十八軍萬歲！”

此后，第38軍越戰越勇，在第三次戰役中，部隊冒著零下20度的嚴寒，經過七晝夜的連續進攻，由三八線攻到三七線附近，打得敵軍丟盔棄甲、潰不成軍。在第四次戰役中，面對裝備精良、火力兇猛的敵人的瘋狂反撲，第38軍官兵發揚“人在陣地在”的大無畏精神，以血肉之軀筑起鋼鐵長城，讓敵軍每晝夜前進不足一公里，圓滿完成了戰役掩護任務，贏得了志愿軍司令部的高度評價和通令嘉獎。

在波瀾壯闊的抗美援朝戰爭中，第38軍以赫赫戰功譜寫了氣吞山河的英雄史詩，涌現出了3個營、12個連隊共15個單位的“英雄部隊”和大批英雄人物。一寸山河一寸血，這些用鮮血鑄就的榮譽，猶如璀璨群星，永遠閃耀在我軍的榮譽殿堂。

1951年3月，劉西元奉命隨同志愿軍副司令員鄧華回北京向中央軍委匯報情況。毛主席對總政治部副主任肖華說：“聽說有一個叫劉西元的軍政治委員剛從前線回來，就是打了大勝仗的那個軍，我想找他來我這里談談，你明天下午3點把他找來。”第二天下午，毛主席在中南海接見了劉西元。當晚，毛主席專門留劉西元和肖華吃了飯，毛主席關切地問劉西元：“前線同志辛苦了！你為何這樣瘦啊？要請個醫生給你診一診。”毛主席還說道“：你們打了個蠻好的仗，名氣可大啦！把美國佬打痛了”“勝利之軍呀，打敗了美國佬。你們鉆進美國人的后方，打了個大勝仗。但是勝利之軍是容易驕傲的！你們不能因為打了勝仗就輕敵了。輕敵，驕傲，那是要吃虧的呢！”劉西元激動地連連點頭，說道：“我們一定要牢記毛主席的教導，力戒驕傲！”

毛主席對劉西元的接見前后長達4個多小時，而且在戰術、后勤等方面都予以了關心和指導。劉西元從北京返回朝鮮前線后，立即深入部隊開展傳達工作。他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向浴血奮戰的指戰員們詳細轉達了毛主席對志愿軍將士的親切關懷和重要指示，極大鼓舞了各級指戰員的戰斗精神。得勝歸國前夕，劉西元受到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首相金日成接見，并榮獲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二級國旗勛章。

（王玉珍，中共新余市委黨校教研一室主任、講師；郭艷梅，中共新余市委黨校教研一室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