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學科課程內容開展跨學科學習，實現協同育人

編者按 在教育改革持續推進的當下，跨學科學習已成為小學語文教學的一個重要發展方向。然而，部分教師在進行跨學科學習時容易走向“為跨而跨”的誤區，只是形式上的“跨”，并未走向深度融合；或是在融合過程中難以把握各學科的平衡，影響教學效果。本期聚焦跨學科學習這一主題，精選5篇文章，從不同角度展示跨學科學習在小學語文教學中的多樣實踐。隨著教育技術的不斷進步，跨學科學習的形式和內容也將更加豐富多樣，為小學語文教學帶來更多的可能性。希望教師能從這些文章中獲取啟發，結合自己的教學實際積極嘗試，讓跨學科學習在小學語文課堂上發揮出更大作用。

隨著《義務教育課程方案（2022年版）》（以下簡稱“課程方案”）和2022年版課標的頒布，跨學科學習成為熱點。無論是科研課題研究，還是教學研究，乃至于教師的課堂，都會把跨學科學習作為重要的方向和重點對象來關注。

語文教材中的課文大都涉及科學、美術、歷史、地理等學科的知識，教材是不是天然的跨學科學習資源呢？語文教師是否需要“私下\"找到其他學科的教師，在相似的教材內容和學習資源中，尋求開展跨學科的主題學習活動呢？有兩種現象普遍存在，一是不問緣由，為“跨”而“跨”；二是學科本位，跨學科學習中反而特別關注各自的“學科味”。

面對跨學科學習，我們研究的注意力往往集中在“怎么做”的操作層面，而對“為什么做”缺乏深入思考，因此出現以上疑問和現象也就不奇怪了。分類是認識事物的基本方法，從不同的角度對跨學科學習進行分類，可能會讓我們發現不同層面的概念和內涵。筆者從“為什么\"的角度，對跨學科學習進行分類，幫助教師有針對性地設計和實施教學過程，嘗試解決現階段出現的問題和困惑。從學習目的角度，跨學科學習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站在學科立場，以培育學科素養為目的的跨學科學習；另一類是站在跨學科立場，以實際問題解決和強化育人功能為目的的跨學科學習。

一、學科立場培育學科素養的跨學科學習

顧名思義，學科立場的跨學科學習是為了獲得本學科的學習經驗。在學科課程中，為了獲得本學科的學習經驗，可能會與其他學科課程內容進行整合，或者運用本學科學習經驗，在問題解決過程當中獲得學科素養。這種跨學科學習在實踐中有可能出現以下兩類。

1.為獲得語文學科經驗的課程內容整合。

任何一門學科課程的學習，都是學生基于課程目標，獲得學習經驗的過程。怎樣有效地組織學習經驗，是課程開發與建設的關鍵。任何一門學科抽象的概念和技能，學生總要在真實、具體的情境當中運用才能獲得。在尋求真實、具體情境的時候，就有可能與其他學科的學習經驗重合、整合。例如，三（上）第六單元《望天門山》，課后練習題中有“想象詩中描繪的景色”“用自己的話說一說下面詩句的意思”的要求。詩中“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是“想象詩中描繪的景色”的重點。為了獲得2022年版課標中“在誦讀過程中體驗情感，展開想象，領悟詩文大意”的相關經驗，課上，教師要求學生畫出這句詩描繪的景色。學生運用在美術課上學到的繪畫技能，借助想象，把頭腦當中的“兩岸青山\"和“孤帆”位置關系畫出來。在一幅幅繪畫作品的比較中，學生逐漸理解了詩歌的大意，也發展了文學的想象力。

在語文教材編寫和教學實踐中，像這樣與其他學科課程內容相整合的案例比比皆是。實踐中，常見兩個以上學科中的相似教材內容湊在一起“跨學科\"學習的現象。語文教材當中涉及的學科方方面面，因教材內容相關而進行的所謂“拼學科學習”未免失之于形式，有為“跨”而“跨”之嫌。但是以上案例是課程內容，而不僅僅是教材內容。課程內容是學生在語文學習當中應該獲得的學習經驗，而教材內容是獲得這種經驗的媒介。為了獲得學科經驗而進行的學科間課程內容整合，是一種最初步也是最常見的跨學科學習。

2.為培育學科素養的跨學科語文專題活動。

在語文課程中還有一部分跨學科學習學習任務群的課程內容。這部分課程內容是學生基于已經獲得的語文學科的學習經驗，“在綜合運用多學科知識發現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過程中，提高語言文字運用能力”。如果前文說的語文教學是“學習運用語文的經驗”，那么跨學科學習學習任務群就是運用已有的語文學習經驗來解決問題。這也是課程方案當中提出的“做中學”“用中學”“創中學\"的理念。

這種“運用已有的學科經驗來解決問題”的學習經歷，有時候需要學校和教師開發和設計。為了確保課程的實踐性、活動性，強化情感價值體驗和素養導向，從國家課程設置層面，課程方案要求“各門課程用不少于 10% 的課時設計跨學科主題學習”；從學科課程層面，2022年版課標安排了跨學科學習學習任務群的課程內容；從教材編寫層面，統編小學語文教材中有關于語文專題學習活動的內容。

例如，三（下）第三單元的人文主題是“深厚的傳統文化，中國人的根”，語文要素是“了解課文是怎樣圍繞一個意思把一段話寫清楚的\"和“收集傳統節日的資料，交流節日的風俗習慣，寫一寫過節的過程”。本單元中4篇課文圍繞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的物質文化和非物質文化“造紙\"\"建筑\"\"繪畫\"和\"傳統節日”，安排了《古詩三首》（包括《元日》《清明》《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和《紙的發明》《趙州橋》《一幅名揚中外的畫》。單元中還穿插安排了語文專題學習活動，要求學生了解我國重要的傳統節日以及節日習俗，收集傳統節日的相關資料。在本單元的專題學習活動中，學生利用包括語文、數學、道德與法治、美術、科學等學科學習的經驗，收集資料開展實踐性學習，受到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感染和熏陶，獲得直接經驗。專題學習活動后，學生展示自己調查和研究獲得的關于傳統節日的實踐活動成果。在成果的收集和匯報過程中，學生通過綜合性、實踐性的專題活動，提高語言文字運用能力。

站在學科立場開展跨學科學習的目的是提升學科素養。無論是“習得經驗”的語文課堂教學，還是“運用經驗\"的跨學科學習學習任務群，目的都是站在語文課程的角度，獲得語文課程的內容，發展學生的核心素養。

二、跨學科立場強化育人功能的跨學科主題學習

站在跨學科立場的跨學科學習，目的是整合各學科知識，在解決問題中獲得實踐性的直接經驗。這種“跨學科經驗\"是一個“全面發展的人\"應該具備的，但是又不是任意一個學科能夠給予的。這一類別的跨學科學習，不再有學科間的界限，也不以獲得某一學科知識或素養為目的。這種以解決問題和強化育人功能為目的的跨學科學習，大多數面向現實世界的需求，表現為綜合實踐活動、項目式學習、主題學習等形式，是不太可能由某一學科教師獨立完成或某幾個學科的教師“私下\"聯系整合就實現的，而需要學校或區域站在課程育人的高度，全面把握，整體規劃，統籌設置課程，實現學校課程促進人的全面發展。

2024年，“北京中軸線”成功申遺。北京第一實驗小學前門分校利用申遺的良機和學校位于北京中軸線地帶的優越位置，實施了主題為“行中軸，知歷史\"的跨學科項目式學習。學校課程管理部門統籌了綜合實踐活動課程和10% 的跨學科主題學習時間，組織學生通過實地考察與互動體驗的方式，走進中軸線上的古建筑，直觀感受故宮、天安門等建筑的厚重歷史和魅力文化。該項目式學習歷時一學年，參與的教師涉及語文、數學、歷史、科學、道德與法治、美術、體育與健康等多學科。在“故宮探秘\"活動中，學生需解決一系列“歷史難題”以“解鎖\"故宮的各個區域，進而感悟故宮的建筑特色、歷史逸事及相關的文化意義。這并不屬于任何一門學科課程的內容，但是為了解決實際問題，學生又可能會不自覺地使用從各學科學習到的經驗。比如，運用數學知識計算故宮建筑的比例，應用科學原理分析古代建筑的結構穩定性，運用美術知識鑒賞建筑的對稱美，還要結合歷史知識來探究不同朝代的建筑風格演變，甚至結合體育活動中的團隊協作來共同完成任務。在問題解決的實踐活動中，學生深刻領會到故宮這一距今600余年的建筑群所展現出的卓越建筑技藝，進而加深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認同與自豪。“行中軸，知歷史”項目式學習不僅促進了學生對中軸線古建筑知識的系統掌握，而且進一步強化了他們的文化自信，對于培育“全面發展的人”具有重要意義。

形式為目的服務。跨學科學習是以育人為目的的課程組織方式。明確跨學科學習的目的，方便我們為學習活動“定性”：是為了獲得學科知識而進行的學科間課程內容的整合，還是為了運用知識解決問題培育學科素養而設計的語文專題活動或跨學科學習學習任務群，抑或是為了解決實際問題和強化育人功能而開展的綜合實踐活動、項目式學習、主題學習？不同類型的跨學科學習，產生不同的學習結果，實現不同的學習目的。以終為始地思考問題，避免糾結于教材內容還是課程內容，教師個人設計還是學校課程設置等一系列問題，讓跨學科學習更好地為學生全面發展服務。

（作者單位：北京市教科院基礎教育教學研究中心，北京第一實驗小學。本文系教育部中外人文交流中心立項課題“基于課程內容，跨學科研學，培育學生文化意識的研究”階段性成果，課題編號：CCIPE-YXSJ-20240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