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說話日記（1994—2007）

資料寫作者附言：在我們家的書架上，有一本叫《真真備忘錄》的自印書，十幾萬字。這是我們十幾年來為女兒真真所記日記的精選。回顧往昔，常常遺憾自己幼時記憶的缺失，所以在女兒出生之前，我們下決心替她記好小時候的日記，留一份早期人生資料給她。女兒十分看重這本書，抽出來翻閱時，常常哈哈大笑。有一次她說：“如果咱們家發生火災，我要拿著跑的，首先是咱家的影集，還有這本書。”

以下關于女兒小時候說話的一些瑣碎記錄，正是從這本書中選取的。聽孩子說話，是為人父母者在意和開心的事情，有時甚至會覺得：養孩子的意義，重要一條就是聽孩子說話。

1994年

6月22日

真真一周歲了。鄰居家的女孩菲菲來玩，媽媽讓真真喊她“姐姐”，真真就大喊了一聲“姐呀”！把媽媽嚇了一跳。

7月4日

真真能清楚地念出皮箱上的“喜”字。看見臉盆里有水，會說“洗”。

11月22日

真真從水果筐中拿出一個橘子，讓媽媽“開，開！”媽媽糾正，說應該叫“剝”，但真真仍固執地說：“開，開！”

11月23日

真真要從床上下來，就說：“下！”在地上跑了好長時間，想上床，仍說：“下！”

1995年

6月18日

真真被寄養在鄉下姥姥家。周末，爸爸媽媽到鄉下看真真，媽媽抱著真真唱《搖籃曲》，唱到“娘的寶寶……”時，真真滿眼淚水，接著嗚嗚哭起來。下午爸爸媽媽要回城，走時，姥姥抱著真真，讓爸爸親親真真的臉。爸爸親了真真的左臉，真真說：“還有這邊。”

7月6日

姥姥帶真真到大姨姥家，真真跟媽媽通電話。媽媽在電話里給真真唱《小燕子》，真真聽了，滿眼淚花，說：“媽媽抱，媽媽抱！”回家的路上，真真想起媽媽唱歌，就要哭，嘴里還說：“小燕子，穿花衣……媽媽唱的。”回家后，一直嘮叨不休：“媽媽唱小燕子穿花衣……”還問姥爺下一句是什么。

7月8日

下午，爸爸媽媽到姥姥家看真真。真真在后窗上看見爸爸媽媽，擎著一支雪糕，叫道：“媽媽吃雪糕！媽媽吃雪糕！”晚上，真真高興得沒吃飯，只吃了一點果凍。11點多了，真真仍然不想睡，后來，她把三人的枕頭并排放到一起，說：“躺！咱仨碰杯！”

1996年

2月16日

真真隨爸媽回城里，在家里玩得十分高興。媽媽給真真吃火腿腸，真真自言自語：“還想戈玲嗎？”爸爸知道這是從電視上的火腿腸廣告里學的。洗完臉搽護面霜時，真真又說了一句廣告詞：“大寶，挺好的。”要不就背誦一句：“喝孔府宴酒，做天下文章。”往沙發上一躺，大概很舒服，就說：“難得糊涂！”看來在姥姥家沒少看電視。

3月15日

爸爸到鄉下看真真，帶她看鄰居家的羊。真真看老羊反芻，問爸爸：“羊爸爸和羊媽媽在吃泡泡糖嗎？”

11月1日

真真看著貼在墻上的“真真”二字，說：“多像我呀，倆小腳兒，還穿小裙呢！”

1997年

11月9日

晚上吃飯，真真突然說：“媽媽，我想找個對象。”媽媽說：“小孩子找什么對象！”真真便頂撞媽媽：“還找什么對象！那你眼前是誰？”她指的是爸爸。

11月19日

爸爸給自己盛面條時，問：“誰還要？不要我都吃了。”媽媽說：“沒有要的。”一會兒媽媽起身出去，真真對爸爸說：“她還說‘沒有要的’，我要是吃怎么辦！”

11月22日

真真和媽媽乘車去姥姥家。在車上，真真給媽媽講故事：“故事的名字叫《石頭記》。從前，有一塊大石頭，是女媧補天剩下來的……”她是聽爸爸講的，現在她能講給別人聽了。她說她在幼兒園還講給小朋友聽了，小朋友們都圍著她，聽得很入迷。

1998年

1月25日

真真：“爸爸，你喂我吃飯，為什么你還要張著嘴？”

2月4日

冬天里，真真懷念西瓜，爸爸就常以此逗她。今天她哭時，爸爸在耳邊說：“我告訴你個事兒，你媽想給你買西瓜。”爸爸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唯獨突出了“西瓜”二字。真真當時在氣頭上，嚷叫：“我不聽我不聽。”停止哭泣時，就問爸爸：“爸爸，你剛才不是要告訴我個事兒嗎？你告訴吧。”爸爸聽了大笑。真真說：“是不是給我買西瓜？”爸爸又笑。真真說：“我想要一個老大老大的西瓜。”爸爸：“多大？”真真：“像地球那么大。”爸爸說：“那怎么拿？那還不把地球壓壞了！再說，地球壞了，你在哪兒站著？”真真說：“我在西瓜上站著！”

3月17日

真真說她發現了一個“真理”：“小孩愛淘氣，大人愛生氣。”因為媽媽常生她的氣。

3月28日

晨起，真真看見床頭柜上的襪子球，說：“真像個石榴！”

8月27日

真真呼吸道感染，爸爸帶她去醫院噴霧治療。自行車車座在日頭下曬得燙手，真真說：“自行車發燒了！”后來車座涼了，真真一摸，又說：“退燒了。”

11月11日

真真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鼻子就是心靈的煙囪了……”接著又問爸爸：“嘴是心靈的門，可為什么心從不走出來呢？”爸爸答：“說話，就是心靈走出來了。”

11月28日

真真對媽媽說：“媽媽，我唱首歌你聽吧？”媽媽說好。真真走到媽媽面前站著，沉默半晌，然后說：“我的歌叫《沒話》，就是沒什么要唱的。”

12月24日

晚上，真真到書房來，說：“爸爸晚安。”爸爸點點頭，沖她笑笑，說：“好。”真真走了，一會兒又回來了，說：“爸爸，你怎么不說‘真真晚安’呢？”爸爸忙說：“對不起，真真晚安！”真真這才高興地走了。

1999年

2月6日

真真告訴爸爸：“無名指的意思是這個手指頭沒名。但是，它也有個名，就叫‘無名’。”

2月12日

媽媽把地板拖得又濕又滑，真真穿小棉拖鞋走在上面，打了好幾個趔趄，差點摔倒。她很惱火，沖媽媽喊叫：“你沒聽潘美辰怎么唱的嗎？我想有個家，一個不需要‘滑溜’的地方。真是的！”

3月3日

姥姥將真真送到城里。晚上，真真和媽媽躺在床上，說：“媽媽，你昨天打電話，問我想不想你和爸爸，我說想，你又問是真想還是假想，我聽了真傷心。”她聲音凄凄的，“孩子想媽媽爸爸，怎么還能是假想？……”說著，淚濕眼眶。媽媽忙安慰她說，好了好了，媽媽說錯了，對不起。真真擦著眼淚，說：“我說的話都是真的，因為我叫真真。”

10月18日

傍晚放學回家，走到樓下，真真對好朋友吳楠說：“今天晚上到我們家吃飯吧？”吳楠看了她媽媽一眼，說：“我媽不讓。”真真說：“那我到你家吃吧！”吳楠說好，真真于是就跟吳楠上樓了。

2000年

2月15日

晚上，真真突然哭了起來，媽媽問她怎么了，她說前幾天看電視上的《科技博覽》，知道每個人都有一定壽命，都要死，所以很傷心。“雖然我只有七歲，我還能活很多年頭，可到時候還得死！”她邊哭邊說，“我真愿意留在這個世界上！”媽媽聽了，極力勸慰她，說科技逐漸發達，人的壽命越來越長，不怕。經過好一番勸慰，真真才破涕為笑。“我想做個小龜，能活400年。”真真說她一定要好好學習，長大了好研究“生命工程”，研制一種藥，讓人都能活得跟小龜一樣長壽。

2月19日

真真：“媽媽，你知道《西游記》上的那首歌《敢問路在何方》是誰編的嗎？”媽媽：“不知道。”真真：“告訴你吧，是豬八戒編的。”媽媽：“怎么說？”真真：“你一分析就知道了，‘你挑著擔，我牽著馬……’只有豬八戒牽馬。”

2月26日

真真又編了一句“格言”：“媽媽親我，爸爸逗我。”

3月20日

晚飯，端上來一盤餃子，是從碗里扣到盤里的，真真一看，說：“真像人的大腦！”

4月8日

“爸爸，你知道太陽穴疼，有個什么秘方可以讓它不疼？”“不知道。”“告訴你吧，把它改名為月亮穴。”“那月亮穴疼怎么辦？”“那你就別管了，反正太陽穴是不疼了。”

6月26日

真真：“媽媽，我想吃水果。”媽媽：“家里沒水果了。”真真：“可我還是要吃水果。”媽媽：“要不，你把我吃了吧。”真真：“不嘛，你是肉類。”

8月15日

“當我說‘我把這塊雞腿吃了再過來吃飯’的時候，我那已是吃最后一塊了。”真真能說如此長的句子，令爸爸驚訝。

8月24日

真真到姥姥家住了幾天，以城里人自居，有點傲慢，鄰居女人逗她，她因為不喜歡人家，就一副愛答不理的神氣。姥姥換衣服時，真真評價說：“姥姥，你再怎么打扮，也是個農村人。”她戴姥姥給買的粉色頭花，姥姥說：“真真，這個太鄉氣了！還是戴那個黃的吧。”真真說：“我戴什么樣的也是個城里人！”真真這種“城里人意識”遭到了媽媽的批評。

10月14日

吃著飯，真真把筷子一放，站起來說：“爸，你這個人，以為你的家屬身上的優點都是從你那里來的：我寫作文好，你說像你；我打碎了碗，你說像我媽。可是我媽什么時候打碗了？你這個人，自己說自己什么都是優點，問你缺點是什么，你說：‘我不知道我的缺點是什么！’哼！我看你的缺點就是：只知道自己滿身優點，就是不知道還有缺點！”說完，又坐下吃飯。爸爸媽媽對視一眼，忍俊不禁。

10月15日

真真在喝了涼熱混合的礦泉水后，說：“爸爸，喝這兌了熱水的礦泉水，我覺得嘴里一部分涼一部分熱，像陰陽魚似的，彎了個彎兒……”

11月4日

針對常挨揍的現狀，真真又編出了新的“格言”：“爸爸動口，媽媽動手。”這是她在翻筆記見到自己的“格言”——“媽媽親我，爸爸逗我。”——之后說的話。她補充說：“現在我經常考試，情況就變成這樣的了。”

2001年

1月8日

真真：“爸爸，我能用‘發現’和‘發明’造個句。”“你說。”“爸爸發現了媽媽，爸爸和媽媽發明了我。”

4月20日

家里有了電腦，真真很興奮，尤其愛玩游戲《大富翁》。爸爸讓她不要把東西放到“回收站”里，說那樣會把東西刪掉的。真真說：“我什么都不想刪，只想把‘回收站’扔‘回收站’里。”

5月10日

“爸爸，你買這一套《魯迅全集》真賠了！”“怎么了？”“有好幾本是日記。那日記有很多都是‘今日無事’。”因為受魯迅的影響，真真的日記有許多“今日無事”，有時甚至這樣：一連兩天“今日無事”，第三天則寫“今日還無事”。爸爸為此批評了她，讓她不要偷懶，要盡可能發現可記的東西。

7月14日

真真教媽媽用電腦，爸爸偶一指點，真真就有點惱；再指點，真真就哭喪著臉喊起來：“你搶我的學生干嗎？！”

9月23日

早晨，爸爸送真真上學，下樓等了半天，真真才下來。真真知道爸爸等急了，面帶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屏幕保護都出來了！”爸爸一愣，想了一下才明白，原來她是說“讓你等久了”。

10月12日

爸爸將屏幕保護的三維文字改為“真真好小孩”。真真回家見了，默不作聲地改成了“爸爸真好”。

11月2日

真真枕著爸爸的胳膊，躺著和爸爸聊天，一會兒，胳膊硌得她脖子難受，她說：“這個拿走，太骨頭了！”

11月13日

真真見爸爸在電腦上打字，用宋體做標題，便說：“這個字體不好，太政策了！”

11月20日

下午放學較早，真真就背著書包去了媽媽單位。在大門口，見里面墻上貼有兩個挺大的紅字“等人”，于是就站在門口等。等了好長時間，心想還是上去找吧。往樓梯上走時，才發現所謂“等人”原來是“做第一等人”的最后兩個字，前面三個字讓門頭給遮住了。上去后，她把這事講給眾人聽，把大家都逗樂了。

2002年

1月10日

吃完飯，真真摸著肚子，說：“媽媽，我肚子疼，一陣一陣的。”說完，又補充道：“陣痛。”爸爸媽媽聽了大笑。

2月26日

真真問爸爸“藏經閣”是什么意思，爸爸便講了“經”字的意思，真真說明白了，又說《西游記》的故事就是取經的故事。爸爸問真真：“你說咱家有沒有經？”真真答道：“有。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3月4日

真真想當學校電視臺的小播音員，于是參加了演講比賽。真真告訴爸爸說：“為了不緊張，我把臺下的一片腦袋統統想象成冬瓜。”

4月26日

爸爸媽媽伏在陽臺欄桿上，臉朝外閑聊。真真見了，說：“你們像兩只鸚鵡趴在竿上。”

6月4日

真真感冒流鼻涕，衛生紙用得很厲害，她說：“衛生紙這么快就瘦了！”她從冰箱里拿出冰凍的果汁瓶，放在水盆里化冰，一會兒再看時，又說：“里面的冰也瘦了。”

2003年

2月14日

晚上，在談論電視節目中“重要的不是財富，而是創造財富的本事”一句話時，爸爸媽媽談到了金錢的貶值，真真忽出“格言”：“本事不會貶值。”又說：“本事是不會貶值的財富。”

7月26日

真真在爸爸的帶領下到體育場學游泳。幾日后，開始摘掉胳膊上的氣囊，真真一進水就往下沉，真正是“沒頂之災”。出來時，爸爸遞礦泉水給她，她說：“我一點都不渴！你根本不用拿礦泉水，我喝池子里的水就夠了。”

11月29日

真真和爸爸吃晚飯時，爸爸說：“你能用班上小朋友的名字編個歇后語嗎？”真真立馬就說了一個：“女澡堂子——無男（吳楠）。”爸爸表揚了她。

12月12日

真真跟爸爸去羊肉館喝羊雜湯，先要五元一小碗，把湯喝個差不多后，再讓服務員加湯。挺濃的羊骨頭湯，真真覺得加湯好，當場編了個故事講給爸爸聽。說有一個人，從早晨羊肉館開門，就進來喝湯，并一再讓人加湯。一直喝到晚上人家要關門了，還問服務員：“湯可不可以打包？”

12月20日

近年，真真時常興味盎然地閱讀《本草綱目》。她說：“這是一本童話書，是一本最有意思的童話書，比安徒生、格林的童話更吸引人。”她認為書上盡是些不可能的藥方，之所以那么編，不過是李時珍覺得有趣。爸爸因為上火，下唇長了個皰，真真就給出了一個藥方，惹得爸爸笑罵。她的藥方是：將驢屎和貓尿曬干焙粉，用紗布包上，貼在嘴唇上。治愈后，挖地七尺，將紗包埋在土中，可保以后永不復發。

2004年

4月7日

真真前不久寫了篇文章《動物的生命》，爸爸認為非常不錯，替她投給了晚報。今天發表了，爸爸采訪真真：“看到自己的名字印在報上，有什么感想？”真真說：“覺得像是誰跟我重名了似的。”

4月21日

真真讀博爾赫斯的小說，說“沙之書”很好玩。她指著《沙之書》的引言說：“沙制的繩索！這太神奇了！”一會兒她掏耳朵眼，說怎么掏也掏不盡：“簡直是一個撒哈拉沙漠！”見爸爸在看《資料卡片》合訂本，又說：“內容太豐富了，也是‘沙之書’啊。”

2005年

3月10日

真真在課堂上參加辯論，回來后匯報，說自己“語驚四座”。論題是紀伯倫的《紫羅蘭之死》。據說年輕的語文老師聽了，激動得有點語無倫次，說真真說得太好了，有“明貶實褒”的技巧，“涵蓋了雙方的意思，做了總結性的歸納”。真真對爸爸說：“我覺得辯論就是吵架，目前還沒有超過我的。”

3月11日

真真將1月至12月的英文寫在白板上，時常讓爸爸念。爸爸說：“你真是誨人不倦啊！”真真一笑，說：“說得好聽是誨人不倦，說得難聽是好為人師。”

3月15日

晚上一家三口散步，談起一件什么事，真真的觀點與爸爸相同，爸爸說：“英雄所見略同啊！”真真說：“說得好聽是英雄所見略同，說得難聽那叫臭味相投。”

10月27日

真真對爸爸說：“幽默是一種能力。在網上，我們兩個班的聊天記錄中，最能讓同學們發笑的，就是我的話。”又說：“老師讓我評點同學的作文，我起來講了一通，老師又評點我的話，說，你看人家真真，多有思想……那感覺！”她得意地笑了。

10月28日

吃飯時，真真說：“我發現許多名言都是矛盾的，比如伊索說：有過多無用的朋友，對自己有害無益。而另有諺語說：朋友一千個還太少，敵人一個也嫌多。”

2006年

5月14日

真真隨爸爸赴宴。輪到真真敬酒，她給爸爸斟得少，眾人便起哄抗議。真真嘆道：“唉，只好大義滅親了！”于是給爸爸斟滿了。

5月27日

真真告訴爸爸，今天學校放假，趁校園里沒人，她偷偷參觀了男廁所。“里面的味兒跟女廁所絕對不一樣，太腥了，辣眼。我是流著眼淚跑出來的，還怕被學校的監控看到……”

11月19日

真真借媽媽批評之機痛快地哭了一場，之后告訴爸爸：“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哭，我只是想哭一聲試試，結果越哭越愛哭。哭一哭真舒服啊！”

2007年

4月9日

晚報開始連載真真和媽媽的通信，不少人都看到了，并跟媽媽和真真說起。真真班上也出現了同學爭讀報紙的場面。晚上，真真把報紙帶回家了，對媽媽說：“以前你批評我，我得看信，現在可好，改看報紙了。以后沒準兒會出現這種情況：信我還沒看到，全市人民都已在報紙上看到了，并期待著我的回信。”爸爸告訴真真，晚報記者打算采訪她，征求設計本土卡通娃的意見，真真說：“我喜歡平靜的生活。”

11月3日

真真：“爸爸，袁枚文章中有一句話，我感覺是在說你。”爸爸問哪句，她說：“‘有張氏藏書甚富’，不就說你嗎？”

資料寫作者：張洪浩，作家。張浩，企業資深總監。二人系夫婦，現居山東威海。

以上資料由作者本人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