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的戰士，鋼鐵的堡壘

胡克實

大家都很關心我們可愛的戰士，這次，我從海南島慰問人民解放軍回來以后，很多同志問起我：“戰士們在怎樣生活？”“他們的身體可好？”“有些什么要求？”……還要我講一講他們戰斗和勞動的故事。我想就這次慰問中所看到和聽到的一些情況，向同志們報告一下。

“把紅旗插上海南島”

我們這次去海南島的時間很短，總共不過二十多天，但戰士們崇高的愛國主義與革命英雄主義的精神，在我們去的每個同志的腦海里都刻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在那里，幾乎每個連隊都有自己光榮的戰斗歷史；他們從松花江一直打到海南島，為人民立下了無數的戰功。我們訪問過許多連隊，鋼鐵紅二連、英雄紅一連、全面模范連、渡海英雄連、鐵帽子五連……每個連隊里都有“連史”，“連史”上都詳細地記載著他們在戰斗和工作中所獲得的成績。

在這里講講我們訪問過的有名的“渡海先鋒營”吧，這是解放海南島戰役中最先潛渡登陸的一支部隊，他們以對祖國忠誠和堅毅勇敢的精神，博得了這個光榮稱號。戰士們告訴我們這樣一個故事：五0年×月×日，“渡海先鋒營”數十艘戰船從雷州半島揚帆起航了。木船在遼闊無邊的大海中向南前進，風大浪高，木船上下起伏地顛簸著，幾乎要被浪濤吞沒。中途，風刮得更緊了，一連有一條船被暴風巨浪沖斷了一塊船板，海水涌進艙里。“船漏啦！”艙口外傳來震驚的聲音，連長李相三扶著繩子站起來說：“不要慌，快堵起來！”大家急忙找了一塊鐵片和七個釘子釘上了，但一下子又被沖開，海水已淹沒了膝蓋，眼看船就要沉了，在這緊急的關頭，李相三同志撲通一聲跳進船艙，拿起一床棉被蒙在頭上，兩手抓住木楞用頭堵住了漏洞。兩個鐘頭過去了，李相三同志一直躺在水里，皮膚泡得發白，皺成一道道深紋，漸漸地失去了知覺。二班長搶過去把他換了下來。這時，一陣暴風又把小桅桿刮斷了，二班同志們用斧子把斷桅砍掉推下海去。戰士們說：“沒有帆，飄也要飄到海南島，決不能半途而廢！”就這樣，全營與狂風巨浪搏斗了二十小時，終于穿過了四百里的汪洋大海，陸續在海南勃水港一帶勝利登陸。

一九五○年三月下旬，渡海解放海南的指示終于下來了，戰士們聽到這個消息，莫不歡欣鼓舞，有病的不承認有病，休養的急于回連，戰士爭先恐后向班、排長要求任務，班、排長迫不及待跑到連部要求任務。三月×日晚上，千千萬萬戰船啟程向海南島進發了。船開動后，許多船的暗艙里爬出了有病的和體弱的戰斗員、炊事員，原來他們被決定留守在海北，再三要求未許，就想了這樣一個自己給自己下命令的辦法。這次海戰是異常激烈的，殘酷的，指戰員的戰斗意志也是異常堅決的。戰士們在“紅旗不會后退，紅旗不會倒在海里，紅旗一定插上海南島”的口號下，與敵人進行了頑強的搏斗，終于解放了全島。可歌可泣的故事是敘述不完的。有個師的政委告訴我們，某部理發員譚英在戰船上被炮彈打斷了胳膊，仍揮起斷臂高呼：“同志們！人民的戰士比鐵還硬，比鋼還強，我們要勇敢前進！”說罷，就倒在艙板上昏迷了。某部副教導員萬尹元同志的戰船被打沉了，敵艦來撈他們，妄圖生俘，萬尹元同志快下沉時仍高呼口號，痛罵敵人，壯烈犧牲。

戰士們十分珍貴他們部隊的歷史和榮譽，鋼鐵紅二連的戰士都能背得出他們連隊的歷史，他們說：我們是井岡山下來的部隊，是毛主席、朱總司令親自教養的部隊，我們要把各項工作完成得最好。果然，他們又獲得了全面模范連的稱號。渡海先鋒營的戰士，都滔滔不絕講他們渡海作戰中打先鋒的事跡，而在正規練兵中，他們的射擊成績，又達到了良好的成績。

我們憑吊了堅守海澄公路上一○五高地的某部渡海英雄連的烈士壯烈犧牲的地方。我們以為一○五高地大概是一個險要的高地吧，到了那里一看，原來是在公路旁一個不高的小土包。渡海英雄連的戰士、馬特洛索夫式的英雄王玉山同志向我們敘述了那次戰斗的經過：當我軍分批潛渡成功以后，迅速插入海南島的心臟，接應主力部隊登陸。敵人則利用海澄公路，乘登陸的我軍立足未穩之時，妄圖把我軍壓入海中，情況是十分緊急的。部隊首長把阻擊由海口向澄邁增援的敵人的任務交給了渡海英雄連，連隊接受任務以后，搶先占領了一○五高地，擊潰了敵人十三次猛烈沖鋒（其中有五次是整營以上的兵力），殺得敵

人尸橫遍野，戰士們忍饑耐渴，前仆后繼，到最后全連只剩下十三個戰士，其中大部分都掛了彩，而陣地仍屹立不動，光榮完成了阻擊任務，保障了登陸作戰的勝利。

像這樣的英維事跡是數說不完的。戰士們以自己英雄的行為證明了不愧為祖國人民最優秀的兒女。他們和中國人民志愿軍一樣，是我們最可愛的人。

“變荒山為家園”

我們訪問過一些擔任海防的連隊的駐地，在那里可以看到一排排整齊的房子，干凈的宿舍，雅致的食堂，明亮的教室，漂亮的俱樂部，還有擦槍室，花園，球場……。戰士們初來這個地方，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那時，前面是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后面是一片連綿起伏的丘陵，腳跟下，野草沒膝。初來時，房子一時蓋不起來，戰士們晚上便住在敵人遺留下的碉堡里。海南島的氣候多風多雨，外面下大雨，碉堡里滴滴噠噠下著小雨。而夏天，海南島的太陽特別灼人，戰士們在烈日的曝曬下執行任務，身上曬得脫皮發腫，卻從來沒人在意，他們說：“這是我們守衛海島的光榮記號，出點汗沒啥！如果敵人阻敢來侵犯！就讓它用血來補償我們的汗。”

蜿蜒在海南島周圍的千余里海岸線上，有無數個了望棚，海防戰士們在這里，忍受著海風吹打，日以繼夜地警惕地監視著遼闊的海面。去年，海南島上刮起三十年來最大的一次臺風，大風把棚蓋刮掉了，戰士們用棉衣裹住槍，照常監視著敵人。有個山頭上的哨棚被臺風刮倒了，哨兵潘志成被砸倒了，風雨越來越大，使他喘不過氣來。猛然間，他想起哨棚子上掛著一個電話機，他想起連長說的話：“通訊器材是我們海防部隊的耳目，不管什么時候，都得像愛護自己的眼睛一樣的愛護它！”他霍地一翻身，把棉衣脫下來，蓋在電話機上，風雨吹打得他渾身發抖，卻保全了電話機。

我們訪問過一個山頭的了望哨，這里原來是座荒山，山上荒無人煙，生活條件是非常艱苦的。就拿喝的水來講，戰士們要到八里路外山溝里的一口井里去挑，但井里一天只能流出四桶清水。每個戰士一天只能分到一茶缸子水，刷牙、洗臉、擦身、洗腳都在里邊。伙房里的水一般是要用五次，洗米、洗菜、洗碗筷、刷鍋，最后還要喂豬。有時海水混到井里，苦澀難喝，但戰土們這樣想：“我在這里喝一口苦水，祖國人民就可以喝到甜水”。山坡上到處都是尖石，戰士們的鞋子不到幾天就磨透了，補了又補，有個戰士一雙鞋磨了二十四個孔。我們每個人見到這種情景，誰都會感動得流淚，志愿軍代表王健把朝鮮人民送給自己的一雙皮鞋轉送給了一位哨長。慰問團的代表們激動地對戰士們說：同志們，你們辛苦了！戰士們一致地回答：“不苦，我們為人民服務，我們很快樂。”的確，這些英雄的戰士在困難面前，他們的意志更堅強，他們的心情很愉快，他們充滿著信心，他們說：“當我們一想到就在自己的背后一幢幢新的工廠正在開始冒煙的時候，一想到就在自己的背后有千千萬萬的祖國人民在支援自己的時候，心頭就感到有一陣說不出的溫暖。”

戰士們“變荒山為家園”的決心正在實現著。現在，這里蓋起了漂亮的營房，到處是戰士們自己移植來的鮮花，一種不知名的花，四季常開，戰士們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四季花”，有的戰士主張叫“開不敗的花”。他們還自己種菜、喂豬、養雞。開辟了籃球場，制作了樂器，到處洋溢著活躍的氣氛，到處充滿著革命樂觀主義的氣息，誰會感到這里曾經是個荒山呢？

我們還到了祖國南海中最前哨的××島，這里原來是個絕無人煙的荒島，戰士們一到島上就忙著斬除荊棘，鑿開巖層，一方面修筑工事，一方面就動手建設家園，他們搭起草房，把椰子葉編成簾子，搭起涼棚，房子周圍開辟了“和平花園”，用各種貝殼裝飾成巨大的五角星，栽植起“十字花”、“龍舌菊”等各種熱帶花草。為了減輕祖國的負擔，戰士們自己開荒生產。我們去的時候房屋比以前更多了，“和平花園”修飾得更加美麗了。地里種上了更多的瓜菜。黃牛、肥豬、水鴨，到處闖來闖去，我禁不住彎身下去撫摸一下香噴噴的土地。這里，誰又能想到不久以前還是一個荒島呢？

“英雄劈開五指山”

在這里，我還想提到正在擔負修筑公路任務的英雄們，就是他們過去曾經在戰斗中立下了功勛，現在他們又在海南島擔負打通五指山區公路的任務了。

五指山拔海一千八百多公尺，山高林密。新的公路從山麓盤旋而上，再從山頂盤旋而下，工程比平地要復雜困難得多。有一帶地方是人不能走過的懸崖峭壁，土質特別堅硬，鎬挖下去會直冒起火星來，留下一道道白印，但挖下來的土卻不多，六十公分長的洋鎬，用上三天就磨光了。工程人員也沒有見過這種土，只能名之為“無名土”。就是“無名土”也難不倒我們的戰士，十九歲的青年團員全永祿一手打了九個血泡，血泡磨破后浸入了汗和泥沙，痛得攢心，他卻仍然堅持勞動。戰士們英勇的勞動，終于在“無名土”上開辟出了一條平坦寬闊的大路。

修筑公路的戰士們的生活是很艱苦的，山區運輸困難，有時完全吃不上青菜，甚至好幾天斷了食鹽。但戰士們不怕任何困難，他們在自己親手搭蓋起的工棚門上寫下了鋼鐵的誓言：“英雄劈開五指山”，多么豪邁的英雄氣概啊！工程戰士在艱苦的勞動中充分表現了革命樂觀主義的精神，在深山里建設起

“勞動之家”，用茅草搭蓋起整齊的工棚，修筑了俱樂部，浴室，飯堂，有的還用竹筒做成自來水管，浴室里有自來熱水管，利用工余時間開荒種菜，解決了沒有青菜吃的困難。鞋子不夠穿，就用葛藤編草鞋穿；山上沒有籃球場，就把山坡挖平，用木板、藤圈做成籃球架。周末晚上，他們還經常開晚會，表演自己創作的快板、舞蹈，有時還邀請黎、苗族的人民來聯歡。戰士們無限飽滿的青春活力和愉快、健壯的勞動歌聲劃破了五指山區的寂靜。

“一手拿槍，一手拿筆”

值得告訴大家的，我們這次見到的戰士，不僅是英勇善戰的勇士，而且是具有高度文化教養的現代的嶄新的戰士。我們看到每個連隊都出了很多墻報，上面有詩歌、有圖畫，字寫的很整齊，編排非常生動。宿舍里，每個戰士都有一堆書籍、筆記本，部隊里的首長和戰士，都滔滔不絕地興奮地講到他們學習文化的情形。

二年前，部隊里開展了規模巨大的文化教育運動，指戰員們在“一手拿槍，一手拿筆”的口號下，用最大的勇敢和毅力向“文化堡壘”進攻。沒有課堂便在樹下上課，沒有桌子，便用膝蓋頂著書本，燈油不夠，便用松香竹枝作蠟燭，有的用白紙制成漏斗式的“月光燈”，還有的抓來一二百個螢火蟲，用透明紙包上做成“螢火燈”。學習寫字時，紙費得多，便在芭蕉葉上習字，筆壞得快，便造木筆、水筆代替鋼筆。就這樣，經過一年多的文化教育，部隊面貌起了根本變化，出現了許多新氣象。

連隊書報已供不應求，報紙一到，就一搶而空。有個連的圖書館有二百八十本書，九種雜志，戰士們還覺得不夠，自己又掏錢訂了“時事手冊”、“中學生”等二十五種刊物。另外一個連的圖書館統計：就是在緊張的正規訓練中，每周借書平均也要在二百本以上。部隊指戰員讀書已不再是小人書，而是“普通一兵”、“鋼鐵是怎樣練成的”、“論共產黨員的修養”等文藝政治理論書籍了。

我們參觀了好幾個部隊的實戰演習，一個排長就指揮步炮和坦克的聯合進攻，許多戰士都熟練地掌握著新式武器，各種射擊動作都作的準確，百發百中，成績優良。這種正規軍事訓練的成績，正是和文化水平的提高分不開的。

因為文化水平的提高，部隊的業余文化生活特別活躍，慰問團和好幾個連隊舉行過聯歡，“鋼鐵紅二連”全體戰士給我們合唱了“大渡河”和他們自己編的連歌，幾部合唱，配上樂器，聽來很動人。有的連隊還有很像樣的“戰士樂隊”，現在連隊會吹口琴、拉胡琴的人是很多的，舉我們訪問過的一個連隊為例：這個連隊每個戰士都至少會一種樂器，有百分之八十六的戰士會舞蹈，百分之八十二的戰士會口琴，百分之三十的戰士會二胡，百分之十的戰士會三弦，百分之十九的戰士會小提琴。連隊里差不多每周都開晚會，都是自己編導自己演唱。晚會也有各種各樣的，如“條令晚會”、“問答晚會”、“家鄉晚會”等等。平時休息時間俱樂部里擠滿了人，墻報欄、問答欄的稿子特別多，以前用六十四開紙寫大字，現在用十六開紙寫小字了。僅僅一年多的時間，部隊里已經出現了不少戰士作家，“鋼鐵紅二連”的炊事兵秦善貴，原來是文盲，經過一年多的刻苦學習，語文就達到高小畢業的程度，還寫了一本二十萬字的自傳小說。孤膽英雄李永年寫了一本七萬字的自傳小說。這樣的例子在部隊里不算是稀奇的。

文化教育的成就使戰士們的聰明智慧和才能有了充分表現的可能。戰士們的創造精神和刻苦鉆研的精神也表現在正規軍事訓練中，他們配合教學創造了許多模型，有個團在一次練兵中，就創造各種模型達一百六十件。擔任工程建筑的戰士們，不僅奮不顧身的勞動，并且積極學習技術，開展合理化建議運動，創造新工具和新的操作方法，加速了工程進度，為國家節省了大量資金。

“關懷大軍就是關懷海南人民”

戰士們對于海南人民的親切熱愛更是令人感動。海南人民到處傳誦著大軍愛民的故事。去年海南島遭到臺風襲擊，人民的生命財產遭到嚴重損失。暴風雨中，戰士們發揚熱愛人民的光榮傳統，奮不顧身地幫助群眾進行搶救。文昌城內漲大水，某部戰士王本初抱起老鄉的一個小孩，從樓上剛下到第五、六級樓梯就浸到水里了，這時必須把小孩抱在胸膛以上才不致使小孩淹著。但王本初已淌過兩三次水，渾身筋疲力盡了。這時，他張著嘴，喘著氣，瞪著眼，望著向他沖來的河水，他想著：我是青年團員，羅盛教也是青年團員，人家在冰窟窿中救人，我在這水里還救不出小孩嗎？想到這里，他的勁頭又來了，勇敢地穿過不斷沖來的河水，最后終于把孩子平平安安地交還給他的母親，當母親接過孩子時，兩眼淚汪汪地感動地望著就要走的王本初，半晌，才想起什么似的向著王本初的后背喊道：“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啊？”王本初回身幽默地說：“解放軍。”

像這樣的事例，可以舉上幾百件。幫助群眾發展生產，搶險救災是戰士們經常的事。很多單位自動提出“三好”、“四助”，“三好”就是“執行政府政策法令好，遵守群眾風俗習慣好，維護人民利益好。”“四助”就是“幫助政府對群眾進行宣傳教育，幫助春耕麥收，幫助挑水掃地，幫助群眾抗早、防洪、防風。”有的還訂立了“愛民公約”。因為戰士對群眾這樣好，所以海南

人民對解放軍的熱愛也是無法形容的。在黎族山區里流傳著這樣一首山歌：

“五指山上藤咬藤，

藤咬藤來根連根。

nan和解放軍喲,

肉貼骨來心連心。”

這次慰問團到海南島，海南人民的心里可樂開了，他們忙著和解放軍一起歡迎我們，我們到海口、到嘉積、到文昌……都受到成千成萬的人民的歡迎，海口市的群眾排滿了街道，鞭炮震耳，濃煙蔽天，老婆婆們都向我們點頭鼓掌,小孩們給我們獻花，他們說：“關懷大軍，就是關懷海南人民。”解放軍和海南人民的關系就像骨肉一樣親密啊！

在這二十多天里，我們見到的聽到的感動人的事情是很多的，我的心情一直不能平靜下來，我常常在想，是什么力量使一個普通的人變成了一個高尚的人，無畏的人，偉大的人。

在戰士們的身上，我們找到了這個答案。

戰士們深深地熱愛自己的祖國和偉大領袖毛主席，這種熱切的心情是難以用筆墨來形容的，戰士們一見我們去了，就圍著問毛主席身體健康么，是不是工作到半夜，飯量好嗎，每當我們講到毛主席、朱總司令身體健康的時候，總是又鼓掌又跳又蹦，歡呼不止，在場的都感動得流淚。戰士們深刻了解：祖國和毛主席就是勝利的源泉，就是人民的幸福和希望。

戰士們把我們當作親人來接待。離開部隊駐地還有好幾里地的時候，戰士們早就等在那里了，有幾次不湊巧，正遇著風雨，戰士們一直等了五、六個鐘頭，看見我們來了，就一擁而來，一直抬到駐地。我們每到一處，都受到熱烈的歡迎，剛一伸手就有十幾雙手伸過來，握不到手握一下胳臂也是好的。有一個排長在歡迎我們后，回到排里，戰士們聽說排長和慰問團長表握過手，都爭著和他握手，說：“和排長握手等于和慰問團代表握手，和慰問團代表握手等于和毛主席握手。”有的戰士把抬過慰問團代表的衣服換下來，小心地保存起來，要等過節日的時候再穿，因為抬過的是毛主席派來的人啊！

當我們到達某島時，島上部隊的戰士們還未等船靠岸，就擁到海里，和我們握手，抬著我們下船，我們說：“慢一點，我們自己走下船吧。”他們說：“我們盼親人，可盼了多時了，濕了衣褲也是高興的呵。”他們把上級給他們發的罐頭給我們吃，送給我們香腸臘肉。甚至像某師的首長們，把最好的房子讓給我們住，而他們卻都在大雨中搬到帳篷中去住。是的，他們是這樣熱愛著“親人”，他們正是為著親人——全國人民而堅定守衛著祖國的南大門而不避任何困難的。

戰士們十分關懷祖國的建設事業，見到我們就問：“鞍鋼今年有些什么大工程？”“包頭是不是建設起來了？”“第一汽車廠建設得怎么樣了？”“星火集體農莊去年增產多少？”“李順達生產合作社去年產量如何？”戰士們問得可真細致啦！他們一直問到江南桃花是否開放，華北麥苗長的是否健壯，問到北京天安門有幾個柱子掛幾個燈，天安門前游行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情況……祖國建設是和他們一刻也不能分離的啊！他們忍受著艱苦的生活，駐守在遙遠的海島上，正就是為著這些啊！為了這些，戰士們可以犧牲一切，也就是這個力量，使一個普通的人變成了高尚的人，無畏的人，偉大的人。

我們要離開他們的時候，戰士們一再叮囑我們要帶回他們對全國人民和毛主席的敬意和感謝，要帶回他們堅強的決心，他們說：“希望毛主席身體永遠健康，希望祖國社會主義建設獲得更大成就，我們堅決守衛海島，人在島在。”當我們慰問活動結束時，戰士們向著海洋宣誓：“那怕天空中飛來一只鳥，海面上飄來一根草，我們也要把它檢查得清清楚楚，決不輕易放過。”我們問那些可愛的戰士們：“你們有什么話要我們帶到北京呢？”他們異口同聲地說：“請告訴全國人民，放心吧。為了孩子們的酣睡，為了社會主義幸福的明天，我們決心永遠守衛在南海，用鐵拳槍尖頂住帝國主義，保衛祖國的社會主義建設，保衛母親的心，保衛孩子們的甜夢不被驚醒。”這是全體戰士共同的也是唯一的愿望。我們到處都聽到這樣的聲音：“我們全心全意地為人民站崗。”

同志們，有這樣一支具有堅強意志和聰明智慧的英雄的部隊，守衛在海南島，這真是我們全國人民的幸福啊。任何帝國主義若敢于把它的豬鼻子闖進祖國的南大門來，都將在這座鋼鐵堡壘的面前碰得頭破血流的。我想到：祖國何止這樣一個堡壘，正是有千千萬萬這樣的堡壘在她的周圍筑起了一道牢不可破的銅墻鐵壁，使得祖國的社會主義建設能夠安全地進行，使祖國人民能夠過和平的日子。我想到，正是由于解放軍是這樣的赤膽忠心、英勇奮斗、朝氣蓬勃、不怕困難、親密團結、勤于學習的一個堅強集體，所以他們就具有偉大的力量。他們不但在勝利地捍衛著我們偉大的祖國，而且為我國人民和青年創造了光輝的英雄形象。沒有偉大的精神，沒有一個偉大的集體，決不會有偉大的事業和勝利。讓我們以人民解放軍作為自己的榜樣，更加奮發的工作和努力學習，為著建設社會主義而獻出自己的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