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新的師生關系的幾點意見

高沂

最近兩年來，高等學校在黨的領導下進行了許多重大的政治運動。這就是整風、反右派斗爭，對資產階級學術思想的批判和黨的教育為無產階級政治服務，教育與生產勞動相結合的方針的貫徹執行。這些運動已獲得很大成就，已使高等學校發生了重大變化，面貌一新。廣大教師和學生劃清了同右派分子的敵我界限，并進一步認識到資產階級個人主義和資產階級學術思想的危害性。因此絕大多數教師都有了不同程度的進步，而且愿繼續進行自我改造。與此同時，廣大的青年學生也在不同程度上批判了資產階級個人主義思想，破除了迷信，解放了思想。他們都在努力把自己培養成為一個有社會主義覺悟的有文化的勞動者。

由于黨的教育方針的貫徹執行，現在在我們高等學校中，新型的師生關系也正在形成。師生們不僅在政治上、而且在真理面前也更加平等了。他們在共同的馬列主義思想基礎上，團結、友愛、互助合作，彼此之間開展了批評自我批評，教學相長。這種新的師生關系促進了教學工作和科學研究的蓬勃發展；也有力地推動了師生的共同進步。為了發展我們的教育事業，今后，我們還應該在黨的領導下，進一步建立和發揚這種“教學相長”民主團結的新型的師生關系。

下面就是我在這個問題上的一些粗略的意見。

一、教師在教學工作中的主導作用問題

兩年來的事實證明，學校的一切工作必須堅決貫徹黨的領導，堅持政治掛帥，實行黨的領導下的群眾路線。這是使教育事業為社會主義建設服務和搞好學校一切工作的根本保證，是堅定不移的方針。誰要是忽視這一點，就要犯大錯誤。

學校的基本任務是培養又紅又專的工人階級知識分子，為了實現這個任務，就要有教師和學生，他們是學校的兩支基本隊伍，缺少任何一支，都不成其為學校。教師的職責是教育學生，向學生傳授知識；學生的職責就是學習。教與學是統一的、結合的。教的最終目的不是為教而教，而是為學而教。學生的根本任務就是學習。當然，學生的學習應當是多方面的，有政治學習、業務學習；也有體育鍛煉等等。學習的方法一方面是向教師、向書本學；一方面是向實際學，即在參加實際斗爭、參加生產勞動中去學。不管用什么方法學習，學生的中心任務是學習，這是必須肯定的。在這個前提下，教師與學生的正確關系、教師的地位應當是怎樣的呢？我認為，一方面在政治上，在真理面前教師與學生是處在平等的地位，對政治上和學術上的各種錯誤思想或不同見解，互相都可以展開批評和爭辯。特別在學術問題上，我們主張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另一方面在黨組織的領導下，在教學業務上，教師又應該起主導作用，這也就是說，在指導學生學習方面，教師是處在主要的地位。這樣不僅能夠充分發揮教師在學術上、技術上的專長，而且也能使學生學到更多的有用的知識。

承認教師在教學業務上的主導作用，是否會回復到專家路線，是否會與黨的領導和群眾路線有矛盾呢？答復是不矛盾的。在高等學校里，我們必須堅持黨的領導，堅決貫徹在黨的領導下的教師、學生、能人三結合的群眾路線的工作方法，反對取消或者削弱黨的領導，反對企圖用專家路線代替群眾路線的傾向。我們主張在教學工作中，教師起主導作用，這指的是在傳授知識方面，主要是依靠教師。因為在高等學校，學生除了向實踐學習以外，還必須在教師的指導下，系統地學習理論知識。學生離開教師，是不可能很好地學得理論知識的。這樣做，并不代替或削弱黨在學校教學工作中的領導作用，也并不妨礙貫徹黨的群眾路線。因為有關黨的教育方針的貫徹執行；有關教學工作的方針政策、教學計劃和對學生進行共產主義教育等重大問題都必須是由黨研究決定，并在黨的領導和具體布置下付諸實施。既然教師只在傳授知識方面起主導作用，而我們的教學工作、科學研究工作都在黨領導下用依靠教師、學生、能人三結合的群眾路線去完成，那么，這就和所謂專家路線，只是聽少數專家的話，按照少數專家意見辦事，不聽群眾的話，甚至迷信專家發展到不聽黨的話，否認黨在學校中的領導作用，是根本不相同的。因此，在高等學校里，一方面要不斷加強黨的領導，繼續貫徹群眾路線，同時要確立教師在教學工作中的主導地位。

二、學習與批判

學校在教學工作中以教師為主，建立師生間的平等、互助合作關系，這是我們社會主義教育制度優越性的一個表現。我們要求教師全面地關心學生的成長，要求他們深入到學生中去了解學生，向學生提出嚴格的要求，并向學生學習自己所缺乏的東西，而學生也不再象舊教育制度那樣，單純是教師加工的對象，他們應該獨立地、創造性地學習，對不同的或者錯誤的意見，可以展開爭辯和討論，學生也有責任幫助先生。這就是我們學校教學相長的辯證關系。

雖然有些教師與學生集體比較起來，可能在對某個問題或某一方面的了解上不如學生，但就某一項專業知識的總量來說，一般的教師還是高于學生。這就是我們學校一方面是師生互相學習，互相幫助，另方面教師又在教學中要起主導作用的根據。教師和學生在教學相長中是應有主次之分。教師必須邊教邊學，如果只教不學，只賣老一套，是不行的。他們必須向學生向能人向實際學習，不斷地豐富教學內容，使教學內容日趨完善。但他們主要的責任還是教。學生在學習中可以幫助先生，但他的主要任務首先還是向先生學習。學生幫助先生的目的也正是為了更好地向先生學習。如果把教與學，先生與學生的位置顛倒過來，先生當學生，學生當先生，那就是違反常識了。

這里，還有一個學習理論與從實踐中學習的問題。理論與實踐的統一，理論來自實踐，是馬克思主義的認識論，也是我們觀察問題，辦教育的理論基礎。舊中國的資產階級教育制度的嚴重病害之一，就是理論與實踐分離。人們片面地強調理論的作用，輕視實踐，輕視體力勞動。我國自從解放以后，在教育工作中長期同這種傾向進行了斗爭，今后也還必須繼續進行斗爭。但是我們也不能因此產生另外一種片面觀點：否認理論，認為理論、書本知識不算知識，只有實踐才算是知識。因而把現在還脫離實際，但又或多或少還有理論和書本知識的教師，置于可有可無的地位，認為沒有什么可以向他們學習的了。要知道，實踐固然是知識的源泉和理論的基礎，但每一個人認識客觀世界或積累知識時，不單靠直接經驗。這也就是說，還要學習書本知識。在過去的革命斗爭中，固然有許多人是從實際斗爭中理解馬克思列寧主義的，但也有不少人是讀了馬克思主義書籍以后才參加了革命斗爭的。我們如果一切都要經過自己的實踐，事事從頭做起，那既不可能，也是不必要的。我們學理論，讀書本，就是用最經濟的辦法將前人的東西吸取過來（這是一種間接經驗）然后我們再通過自己的實踐（直接經驗）加以印證、檢驗、發展和豐富它，這是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過程，也是在學校里學習的正確途徑。因此，我們既要反對讀死書，迷信教條和迷信理論“高超”的教師，但也不贊成走到另一個反面，忽視理論知識學習的必要性，忽視教師的作用。

我們指出教師在教學工作中起主導作用以后，還應該承認，目前在教師中，除了少數不學無術的以外，有一部分人已經是又紅又專的工人階級知識分子，還有不少教師不是政治上差，就是業務上差。比如有的確有真才實學，但政治上不夠進步，有的有點學識，但是脫離實際，或觀點有錯誤。對這些教師，我們應當抱一學二幫的態度。第一，對他們應當歷史地、全面地給以正確估計。第二，批判地學習他們的一切有用的知識。第三，對他們的錯誤。要幫助，要批評。他們應該努力學習，改造自己，力求進步。我們相信，除了極少數要帶著花崗巖的腦袋進墳墓外，絕大多數教師還是能夠得到改造的。至于對教師中的右派分子，我們也歡迎他們進步，希望他們勇于改正錯誤，積極工作。

三、新的師生關系對教師和學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幾年以來，通過各種運動，青年學生大破對教授和專家的迷信，思想大解放，在科學研究和生產中做出了很大成績，他們許多集體創造甚至超過了某些老專家。今后我們仍然要繼續破除迷信，同時也要尊重教師。破除迷信和尊重教師并不矛盾。

在我們國家里，人們之間的關系是同志式的平等關系。一切人的正當勞動，都是對社會有益的，應當尊重他們和他們的勞動。在工作中和勞動中，每一個人也可以期望得到別人的幫助、鼓勵和支持，以便更好地勞動，對我們的共同事業作出更大的貢獻。在學校里，我們的師生關系也是這樣。學生得到先生的幫助，學到知識，先生為教育學生而勞動，學生就應該尊重先生，尊重他們的勞動，使他們心情舒暢，更好地工作。當然，這種尊重決不是像封建時代“尊孔”一樣，視先生為圣人，神圣不可侵犯；也不是資產階級社會的“功利主義”，而是體現了社會主義社會人們之間的平等關系。

學生尊重先生不等于迷信先生，也不妨礙對先生破除迷信。我們提倡學生在不迷信先生的基礎上尊重先生，并在尊重的前提下破除迷信。不迷信，不盲目崇拜，才能有真正的尊重。只有正當的尊重，先向先生學習，識別先生的優缺點，才能準確地破除迷信。尊重教師、破除迷信也應當包括不迷信自己，不以自己的局部長處比教師的短處，對教師能夠作出全面的估價，學習到必要的有用的知識。

我們提倡在師生之間建立教學相長的民主的團結的關系，這對教師和學生都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我們要求教師不僅向學生傳授知識，而且要求教師在政政上、思想上、業務上有更快的進步，真正是一個又紅又專的工人階級知識分子，堪稱學生的表率。對學生我們也應該提出更高的要求：他們不僅要破除迷信，敢想、敢說、敢做，而且要尊重老師，能夠更虛心地向教師學習，更主動地幫助教師，在學習上更具有分析能力，學得更好。只有教師和學生互相都更高地要求自己，這才能做到真正的教學相長。這種新型的師生關系也就會進一步推動教師和學生的共同進步，使我們的教育和科學事業得到更大的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