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陳子昂的《登幽州臺歌》

黃克定

詩人艾青同志的《和詩歌愛好者談詩》最初刊于《人民文學》一九八○年第五期，繼又收入他的《詩論》一書中。其中引了唐代詩人陳子昂的《登幽州臺歌》，并加以評價：

前不見古人

后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

獨愴然而涕下

這樣的一首詩，既不整齊，也不押韻，更沒有任何比興，卻能響徹千古！(詩文下的著重點是筆者所加。)說陳子昂這首詩“響徹千古”，人們都有同感；說它“也不押韻”，就未免有損唐詩的面貌。此詩中的“者”“下”兩字，按唐代的音韻來讀，是押韻的。這可由杜甫的《玉華宮》的用韻來證明：

溪回松風長，蒼鼠竄古瓦。不知何王殿？遺構絕壁下。憂來借草坐，浩歌淚盈把。冉冉征途間，誰是長年者？

所以這首著名的《登幽州臺歌》并不是一首不押韻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