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生
作為一個年輕讀者,讀完這篇小說,你一定會感到有種難以名狀的感觸,在心頭潛伸彌漫。我們誰都不認識這個畫家,可是,你會覺得在我們周圍盡是類似的身影—只要他們還年輕。
不錯,年輕畫家身上所凝聚的,正是現時代年輕人的某些特點:比如對事業的熱情,對庸俗的敏感,可又常常陷入清談,拿不定該拿的主意;追求真誠—不論是面對愛情還是面對他人—可又顯得脆弱,容易被一時一己的心境所糾纏;當然,他的心理狀態更是典型地屬于年輕一代的:激奮、執迷,充滿了騷動不寧的苦悶。不光是他,就連咪咪、那幫沙龍里的大學生,其實也大抵如此。所以,看起來小說寫了他與咪咪等人的矛盾,但要是你把這矛盾放到一定的時代和歷史流程中去觀察,你就會發現,小說所寫的實際上是年輕心靈的糾葛與沖突。前者無非是后者的情節化表現而已。
理解這一點,你就會理解年輕畫家何以會受咪咪那么長久的擺布:或沉湎于沙龍,或投機于評獎,或取媚于出版社社長;你也就會理解他那無法擺脫的內心沖突的分量;自然,你也一定會理解他后來作出的抉擇的意義。作為年輕心靈對我們的宣告,他的抉擇既表明了告別以往的決心,也表明了畫家不泯滅的追求之情。而“遠方的岸”,于是便順理成章地成為一種藝術象征,聳立于所有作出類似抉擇的年輕人的面前。
更重要的是,他的抉擇基于如下基點:一方面,他對他置身其中的生活及他自己,已經有了并保持住了一種清醒的認識;另一方面,他在新疆之行里感受到了真正的人生與風情。而咪咪,還有沙龍里的大學生所缺的正是這兩點。有沒有這兩點是大不一樣的。它不僅關系到有沒有勇氣走向超越,也關系到最后將走向哪里。
現在,這個年輕畫家要走向明天,走向“充滿生機的新鮮世界”和“不同于今天的太陽”了。那么你呢?年輕的朋友,在為他欣喜為他祝賀的同時,你又將走向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