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飄逸,笑意可人,天藍如我裙。朋友響亮地叫我“正陽”吧!沒錯!擁有這個男孩名的就是我——一個絕對女孩的女孩。
從“倪正陽”誕生于老祖母口中的那一刻起,便陪我在不經事不經意中成長了許多大十六歲時,我第一次見到自己從筆尖流出的夢境變成了鉛字,那淡淡的油墨香牽來了全國各地的朋友。那個黃昏又是封“內詳”,太棒了!得意洋洋的我一目十行地剎那間,迷惑了:“從你的名字判斷必定是個正氣浩然的男孩,可你為何要跌入女孩子氣的文詞中呢?”出于無法忍受某些措詞,我當即回筆:“我就是女孩!”不料一周后,從遠方火速抵達的信紙上寫著那么個狂草:“正陽弟,無法想像你的字也如此女性化,又那么嬌橫任性就做女孩的賭氣游戲……太令人失望!”后來嗎,那個執迷不悟:“馬虎哥”還特地從廣州來上海見過我呢!——愛我的男孩名。它從遠方捎來差點錯過的友誼。
十七歲金秋,組織一次校際聯誼,不料白手起家四處奔波求來算去還差一部分活動經費。我急中生智,徹夜唰唰致信某單位求援,并毫不顧忌地簽上了大名。幾天后,一個期盼了仿佛幾個月的電話把累倒在床上的我請了去——面對氣喘吁吁的我,總經理第一句話便是:“倪正陽自己怎么不來?”我和他的眼光一樣詫異地互望:“我就是啊!”他大笑。——我愛男孩名,它令一個女孩帶著男孩的粗糙捕捉住機遇藏進了青春的口袋。
十八歲,我一篇獲作文比賽特獎的文章贏得了十五歲上海姑娘小韻的心。“正陽哥哥,你是唯一令我傾心和信任的大男孩……”那斜而小的字含淚帶笑地敘述了她不幸的身世,并請求我的保護。小韻怎么會如此動真情?我真不忍心傷害她天真純潔的心靈,于是告訴她“文中那深情的男孩不是我。愿意的話我做你的姐姐吧!”幾個月過去了,我再等不到小韻的回筆,究竟能不能再愛我的男孩名?
那年高考,我的男孩名救不了我的女兒身——由于性別問題我未被第一志愿錄取。不是男孩就注定要失去機遇?我只得淡然付之一笑——唉,虛假的男孩名!
(羅邦瓊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