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是流傳于青海、甘肅、寧夏3個省區(qū)的一種民間口頭文學與音樂完美結(jié)合的獨特的藝術(shù)形式,深受漢、回、土、撒拉、東鄉(xiāng)等族人民的喜愛。花兒的內(nèi)容分抒情、敘事兩大類。通常為獨唱或?qū)Τ问健;▋涸谇嗪S址Q“少年”,演唱稱“漫少年”。花兒有許多曲調(diào)(群眾叫會兒),青海普遍流行的有:“阿哥的白牡丹令”、“尕馬兒令”、“水紅花令”等。青海是花兒的海洋,每年六月前后,很多地方都舉行盛大的“花兒會”,各族人民用花兒來歌唱自己的生活、勞動、愛情……
花兒的內(nèi)容
花兒反映的內(nèi)容是多方面的。傳統(tǒng)花兒十之八九的內(nèi)容與愛情有關。除了愛情類的花兒以外,還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歷史事件、時代風貌以及一些社會問題、西北地區(qū)的風俗習慣等。
愛情類
愛情是人類永恒的話題,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內(nèi)容,沒有愛情,就沒有人生的春天,更沒有幸福可言。因此,愛情也是花兒永恒的主題。花兒成了男女表達幽情、傾吐思慕的藝術(shù)手段。這類花兒很多,從不同的角度反映青年男女相互認識、愛慕、追求、戀愛的甜蜜。如:
尕妹是冰糖阿哥是茶,茶離了冰糖是不成;
尕妹是河水阿哥是魚,魚離了河水是不成。
天上的織女配牛郎,都說是心好著意長;
勞動中我倆配成雙,好日子要過個美當。(注:美當,青海方言,意為幸福、舒坦。)
歌頌類
新中國成立以后,西北各族人民以花兒歌頌共產(chǎn)黨、歌唱新生活。
如:高不過藍天大不過海,俊不過天上的云彩;
幸福的花兒哈大家栽,毛主席指出個路來。
東方紅拖拉機我開上,雙樺犁后面架上;
尕妹把阿哥緊跟上,幸福的種子(哈)撒上。
控訴類
花兒吟頌愛情的同時,對封建禮教、對舊社會黑暗統(tǒng)治進行控訴和抗爭,表達著對愛情的堅貞不渝。
如:井里打水著繩斷了,霜打了臘月的梅了;
我倆的好事拆散了,娘老子做主者壞了。(注:娘老子,青海方言,意為父母親。)
上山的老虎下山的狼,兇不過馬步芳的匪幫;
今日的款子明日的糧,百姓們活得個孽障。(注:孽障,意為生活困難。)
敘事類
許多歷史典故、神話傳說也被編進花兒,被人民吟唱。例如,在很多擂臺賽中,歌手們常以唱楊家十將來比各自的記憶力和反應能力。如:
宋家的江山楊家的將,楊家將一個比一個更強;
放下三國先甭唱,把楊家一個一個的唱上。
西天取經(jīng)的是唐僧,通天河淌掉了真經(jīng);
留下的孫悟空,留給(者)陽世上寬心。
花兒的格律
花兒不僅能歌唱,朗讀起來也上口,詩味濃厚,明白易懂。花兒的格律一般分為“三句式”、“四句式”、“六句式”3種。
“三句式”主要流傳在青海省民和縣官亭三川土族聚居的地方。音節(jié)是“三二三”、“三二三”、“三二三”,或“二二三”、“二二三”、“三二三”,一首通韻。唱詞為三句一組,六句一首。
如:大紅的裙子水紅的花,綠色的襖兒配紅花,什娜姑好像一朵花。(注:什娜姑,土族語,意即婦女。)
沙子坡上撒啦啦,我的心上花啦啦,心上的花兒唱不罷。
“四句式”花兒,在青海省流傳得較廣。一般是第一句和第三句、第二句和第四句在音節(jié)上對稱,也有的第一句和第三句不對稱,第二句和第四句對稱的。
如:白楊樹栽下了一河灘,日曬者葉葉兒卷了;
沒有個鞋襪者凈腳片,不由得精神兒短了。(注:凈腳片,青海方言,意為赤腳。)
青銅的鎖子摸不著病,手拿上鋼斧者破了;
遠處的尕妹你不來信,日子打眼淚倆過了。
“六句式”的花兒格律又被稱為“折斷腰”,韻腳為第一句和第二句一韻,第四句和第五句一韻,第三句和第六句一韻。也有的六句通韻,其中第二句和第五句較短,稱為“短句”,是原來“四句式”花兒的發(fā)展,一般有3到5個字組成。
如:春風吹醒了鳳凰山,紅太陽,看上了高原的牡丹;
歌手們相會白云端,唱得歡,黨給了花兒的春天。
花兒的洋化
花兒本來主要是以方言演唱的,其入歌的詞匯一般也是本民族的方言詞匯。從押韻、結(jié)構(gòu)等方面考慮,這種情況都是有利的。隨著時代的發(fā)展和社會的進步,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也不斷加深了與外面的接觸,并且發(fā)生著許多新的變化。反映在花兒上,則是花兒中出現(xiàn)了“涉外的話”。有了英文單詞OK、BYE-BYE等。
如:大石頭眼里的倒柳樹,風吹是樹葉兒擺開;
高跟皮鞋健美褲,尕臉上一看是“OK”!
大石頭根里的路難走,小石頭背后繞走;
有緣了咱倆人走一條路,無緣了咱倆人“BYE-BYE”!
花兒與當?shù)厝罕娚钍蔷o密相連的,社會環(huán)境在變,花兒也跟著在變。它突出地反映了民間文學的“傳承性與變異性”。花兒也是發(fā)展的,它不僅吸收了外來因素,而且還朝更豐富的方向發(fā)展。花兒,正如這個美麗動人、芬芳溫馨的名字一樣,是盛開在歷史文化古河道上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