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前,我國私營經(jīng)濟作為社會主義經(jīng)濟的組成部分,正在建設(shè)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國家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回顧歷史,民族資產(chǎn)階級為創(chuàng)建新中國也作出過重要貢獻。
解放前夕,我國航運業(yè)巨頭、私營民生公司總經(jīng)理、愛國實業(yè)家盧作孚,千方百計率領(lǐng)其沿海船隊擺脫國民黨反動統(tǒng)治,勝利回歸新中國,就是一個突出的事例。
童少生淞滬巧護船
1949年4月21日百萬雄師強渡長江,攻克南京,直逼上海。這時上海數(shù)十萬國民黨軍隊已成驚弓之鳥,隨時準備出海外逃。國民黨淞滬警備司令部發(fā)出布告,指令各輪船公司在滬船只,凡能出海的均要開往臺灣,不準把船只留給共產(chǎn)黨,并隨時準備破壞不能出海的輪船和相關(guān)設(shè)施。5月12日,國民黨上海港口司令部知照淞滬警備司令部、上海輪船業(yè)公會招商局、航政局等單位,“即日起各該海江輪應即實施軍事管理”,并指定停泊碼頭,向每艘輪船派駐聯(lián)絡(luò)軍官一名、士兵半個班(江輪)或一個班(海輪)。民生公司當即有“怒江”、“龍江”、“渠江”等6艘近海輪船被強征待命;接著,剛剛修好的“民本”輪和正好回到上海的“民豐”輪亦被強行征用。
與6艘輪船被征用的同時,航行于上海至寧波之間的“民俗”輪也在1949年5月13日被寧波當?shù)貒顸h軍扣留。消息傳到上海,留駐在上海的民生公司副總經(jīng)理童少生焦急萬分,寢食不安。恰在此時,中共上海地下市委派人秘密通知童少生:你們的任務(wù)就是保護船只,不要害怕,不要轉(zhuǎn)移,不要破壞,共產(chǎn)黨是鼓勵民族工商業(yè)發(fā)展的。這給了困境之中的童少生以極大的鼓舞。
于是,童少生立即派遣上海區(qū)公司業(yè)務(wù)部經(jīng)理王化行于5月18日前往寧波交涉發(fā)還“民俗”輪事宜,并讓他抵寧波后直接向總經(jīng)理盧作孚匯報請示;同時,童少生還加緊部署保護尚在上海修理的幾艘主力輪船和泊滬的一批駁船,他通知廠家:還在墩上的“民權(quán)”輪不要下水,尚未裝機的“民眾”輪暫不裝機。此外,他還在每條船上準備了幾百元銀洋,以隨時給前來炸船的國民黨兵“塞紅包”。5月23日國民黨下了最后命令:黃浦江口內(nèi)所有船只一律自行鑿沉,否則將用炮擊毀。
當童少生在他下榻的上海環(huán)龍路金城銀行招待所內(nèi),苦苦思索著怎樣保全留滬船只的時候,民生公司一位搞機務(wù)的職員韓開弟,主動到招待所找到了他。韓開弟獻策說:“童總,國民黨既然叫我們‘自行鑿沉’,我們就在這四個字上做文章:每條船的底部都有海底凡爾(閥門),我們悄悄把它打開,讓船艙進水,待船沉到一半而又不淹沒輪機時,再把凡爾關(guān)閉;這樣從岸上看過去,船就好像已經(jīng)沉底擱淺了,檢查人員一般也不會下底艙去潛水檢查的。一待時局變化,只要泵出積水,船體就會上浮,那時再稍加整修,船舶立即就可啟航。”“好!這辦法太好了!”童少生感謝韓開弟送來了良策。旋即,他命令這位機務(wù)人員立即秘密通知各船:照此辦理,嚴格保密。這樣,民生公司滯留在黃浦江內(nèi)的船舶,在職工們機智勇敢的護衛(wèi)下,終于全部保住了。
王化行東海救六輪
民生公司上海區(qū)公司業(yè)務(wù)部經(jīng)理王化行,奉童少生之命于1949年5月18日赴寧波向國民黨當局交涉放還“民俗”輪之事,不料“民俗”輪已被武力脅迫開往定海。于是王化行立即趕到定海相機行事。
定海與寧波水上相距約50公里。此時國民黨浙江省政府已遷到這里,整個島上擠滿了國民黨殘兵敗將。
王化行到定海一看,果見“民俗”輪與“民本”、“渠江”、“怒江”、“龍江”等共五只輪船都被封鎖在定海海面上,互相只能以船上電臺相互聯(lián)系;船上數(shù)百名船員處于一無錢、二無糧、三無淡水的絕境。王化行當即將上述情況用密碼向已到廣州的總經(jīng)理盧作孚作了匯報,盧作孚對情況之嚴重甚為吃驚。他以密碼回電王化行,要王對被困在定海的五只輪船全權(quán)負責,一定要保證輪船和船員的安全,盡力設(shè)法擺脫目前被控局面,把船帶出定海,開到安全地帶去。
根據(jù)盧總經(jīng)理的指示,王化行同“民本”輪船長何志全和“民俗”輪船長海禮士(中籍加拿大人),一起商討如何首先解決幾百名船員的生活問題。當時的定海,由于人冗如蟻,物價漲得嚇人,糧食根本買不到,淡水已賣到三塊銀元一噸。經(jīng)商定,由王化行出面以盧作孚的名義去找盧的好友——國民黨聯(lián)勤總部高級顧問陳地球,請他幫忙為民生公司的船員弄點口糧。幾經(jīng)周折之后,國民黨當局總算同意將民生公司五艘輪船的船員登記造冊,每人每月配給25斤口糧,淡水問題則由船員們共同湊錢購買而得以解決。
接著,王化行開始實施盧先生制定的“脫險”計劃。他手持盧先生的電報,去找與盧先生有舊誼的國民黨浙江省政府主席周,電文曰:“民本”、“民俗”是兩艘只能走內(nèi)河的江輪,不能出海,敬請周主席代為交涉,望予放行。周閱后很客氣地對王化行說:“盧先生的事,我一定盡力而為。”即便如此,辦起來仍不容易。王化行上下奔走交涉了一個多月,官方才同意“民本”、“民俗”兩輪離開定海,但只準直開臺灣,不準旁駛。王化行立即發(fā)電請示已回重慶的盧作孚,回電曰:同意這樣辦。因為當務(wù)之急是讓船只離開定海,擺脫國民黨軍隊的控制,下一步可到臺灣后再做打算。
江輪要航海,面臨著極大的危險:第一,船上沒有航海羅盤,甚至連海圖也沒有一張,極易在海上迷失方向;第二,江輪船幫低且開口處多,在風大浪高的海上航行,極易被海水灌進艙內(nèi)而沉沒;第三,何志全、海禮士雖是長江上經(jīng)驗豐富的船長,但卻缺乏航海經(jīng)驗。然而為了脫離“虎口”,再困難也得干。于是船員們立即動手封堵船幫開口、甲板艙口并加固輪船,然后雇了兩名漁船“老大”擔任領(lǐng)航,啟錨離開定海,緊貼海岸線往南駛?cè)ァ奢喯鹊礁V荩缓竺半U駛過風浪很大的臺灣海峽,安抵基隆,受到民生公司基隆分公司經(jīng)理韓時俊的迎接。
這時,國民黨當局對臺灣海峽及附近海面封鎖得更緊,沒有簽證,任何船只都不準離開臺灣。遵照盧作孚電示,王化行和韓時俊仍以“民本”、“民俗”是江輪,無法在海上服役為由,向國民黨當局反復交涉,請予放行。經(jīng)過極大努力,在聯(lián)勤總部高級顧問陳地球的幫助下,在基隆船廠修理后的“民本”、“民俗”兩輪,最終拿到了離臺簽證,于1949年9月平安航抵香港。
1949年10月初,王化行奉盧總之命由臺灣重返定海,去營救“渠江”、“怒江”、“龍江”三艘輪船。但這一次就辦不通了。因為這時新中國已經(jīng)誕生,國民黨軍隊進一步加強了海上封鎖,加之這三輪乃是民生公司購買美軍退役小型登陸艇改建的,國民黨當局認為可作軍用,堅持不放,他們還揚言要把一再前去交涉的王化行扣押起來。無奈,王化行只得返回臺灣發(fā)電請示盧總。盧作孚立即擬了一份給國民黨聯(lián)勤總部副總司令何世誼和高級顧問陳地球的電文,稱這三艘船太小,不適于航海,仍請他們幫助放行。最后,何世誼采納了陳地球的建議,由聯(lián)勤總部另派一艘大型登陸艇赴定海,將“渠江”、“怒江”、“龍江”三輪換回臺灣。三輪在橫渡臺灣海峽途中遭遇颶風,“龍江”號被刮上大樹島觸礁擱淺,只得救出船員,將船放棄。
“渠江”、“怒江”二輪抵臺后,王化行堅持二輪非要大修后才可供軍用,二輪遂進入基隆船廠修理。該廠廠長周茂柏抗戰(zhàn)時曾任民生船廠廠長,與二輪輪機長和部分船員很熟,也十分同情二輪船員的處境。于是,周茂柏佯稱臺灣沒有修理二輪所需的美制配件,船廠無法承修,建議前往香港修理。陳地球這時也暗中相助,終于使二輪于1949年11月初獲準開往香港修理。
這時,王化行又接到盧作孚的密電,要他設(shè)法將原來行駛于上海—臺北航線,因上海解放而被迫滯留臺灣的“民眾”輪弄出臺灣。王化行立即找“民眾”輪船長萬競吾密商后,以開辟臺北—香港航線創(chuàng)收為由提出申請;又由萬競吾找舊日海軍學校同學馬紀壯(臺灣海軍司令)、劉廣凱(臺海聯(lián)勤司令)從中幫忙,再由民生公司找了金城銀行等三家鋪保,擔保“民眾”輪抵香港下客卸貨后立即返臺。這樣,“民眾”輪才于1950年元月駛達香港。圓滿完成救船任務(wù)的王化行,也隨“民眾”輪一同抵港后轉(zhuǎn)回重慶。
在民生公司被困于定海、臺灣的“民本”、“民眾”、“民俗”、“渠江”、“怒江”等5艘主力船,全部安全集結(jié)香港的同時,被國民黨當局扣往黃海、東海執(zhí)行軍運任務(wù)的“太湖”、“寧遠”、“定遠”等輪,也先后設(shè)法擺脫了敵人的控制,平安開抵香港,加上由加拿大新造駛回的“荊門”、“夔門”、“雁門”等七艘“門”字輪,集結(jié)于香港的民生公司輪船已達18只。
盧作孚在香港運籌帷幄
民生公司的輪船齊集香港,擺脫了國民黨的控制,但那時香港還在英國統(tǒng)治之下,國民黨殘余部隊尚盤踞著海上的一些島嶼,如何把所有輪船安全運回祖國大陸,仍然存在著尖銳的斗爭。
這時已到了1950年6月,全國政協(xié)一屆二次會議在北京召開,原先已與共產(chǎn)黨地下組織有聯(lián)系的盧作孚先生被邀請抵達北京參加了這次盛會,并受到毛澤東主席、周恩來總理的親切接見。在人民政府的關(guān)懷下,民生公司制定了周密的把所有輪船從香港運回祖國的計劃。計劃內(nèi)容是:民生公司在香港的船只均以承接日本或韓國運輸任務(wù)的名義,駛離香港,待繞過臺灣海峽脫離危險區(qū)后,再向西駛往上海;為了保密,不發(fā)電報,不打電話,每艘船開出后均由香港民生公司經(jīng)理楊成質(zhì)直接派人到上海與上海民生公司副經(jīng)理宗之琥聯(lián)系,然后宗之琥再向上海市人民政府匯報并準備迎接。
1950年6月7日和9日,“懷遠”輪和“寧遠”輪分別在船長黎明和湯鎮(zhèn)瀛的率領(lǐng)下,趁國民黨未摸清民生公司船舶動向之時,佯稱裝貨去韓國仁川而駕船離港,到東海時突然轉(zhuǎn)向,分別于6月12日和15日勝利抵達上海。
6月13日,“民眾”輪在萬競吾船長率領(lǐng)下,也以開往韓國釜山為名,冒著惡劣的氣候,勇敢地夜闖臺灣海峽。行進中突然有探照燈掃射過來,情況異常緊張,這時萬船長機智地將船靠向臺灣島駛?cè)ィ斐蓴橙说腻e覺。拂曉,臺灣島早已消失在身后,“民眾”輪立即快車向長江口前進。他們繞過國民黨殘軍盤踞的島嶼,又通過水雷封鎖區(qū),在迷霧初散的6月18日清晨駛?cè)腴L江口。當大家剛剛興奮地掛上五星紅旗時,前面又遇一艘軍艦攔路。大家都以為是國民黨軍艦,于是在萬競吾船長帶領(lǐng)下,大家抱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信念,堅持既定航向,全速猛沖過去。抵近之后,才發(fā)覺對方是艘英國驅(qū)逐艦。對方這時也看清了“民眾”輪上高高飄揚的五星紅旗,他們也不敢再做什么,把舵往左邊一打,從“民眾”輪右側(cè)擦舷而過。看著灰溜溜遠去的英國驅(qū)逐艦,“民眾”輪上頓時爆發(fā)出“中華人民共和國萬歲”的歡呼聲。這些船員平生第一次體驗到,做一個五星紅旗護衛(wèi)下的中國人的尊嚴!
正當在上海接應的宗之琥盼望第4艘船的消息時,忽然接到上海市軍管會負責人于眉的電話,命其速與香港聯(lián)系:若第4艘船還沒啟航就不要開出了。因為此時港、臺報紙已刊出“懷遠”、“寧遠”等輪回到上海的消息,國民黨軍艦已加強了對長江出海口的封鎖,民生公司回歸船只再走上海已不安全了。但這時,第4艘船“太湖”號已于6月21日晚開出。不幸的事果然發(fā)生了,“太湖”輪剛進入公海便被兩艘國民黨軍艦劫持,押往臺灣高雄。后來才知道,船上的三副是潛伏的國民黨特務(wù),他利用協(xié)助辦理結(jié)關(guān)出港手續(xù)之便,獲悉了船只啟航時間,并密報了臺灣當局。面對敵人,“太湖”號船長周曾怡大義凜然地獨自承擔了全部責任,被臺灣國民黨當局判刑13年,關(guān)押于火燒島(刑滿后,周船長流落臺灣街頭,受盡屈辱;1990年終于由臺回滬,受到上海市政協(xié)和統(tǒng)戰(zhàn)部熱烈歡迎,并與家人團聚,后逝于上海),其余船員則被國民黨軍隊押至汕頭海域放逐,后由我沿海軍民救回。
就是在這個多事的1950年6月,接著又發(fā)生了泊在香港油麻地的民營慶華公司“華福”輪船員夜間上岸,被國民黨特務(wù)劫往臺灣的事件。盧作孚得知“太湖事件”和“華福事件”后,非常著急,當即商議決定:回歸船只一律不再駛往上海,改為駛回廣州。
這時,民生公司尚有“渠江”、“怒江”兩輪停泊在香港油麻地。為了把二輪送回廣州,香港民生公司經(jīng)理楊成質(zhì)、襄理王德潤,會同“石門”輪船長王明德、輪機長王崇讓秘密商定:由王明德、王崇讓牽頭,挑選駕駛船員、輪機船員各5名,組建送船小組,先率修船隊對二輪進行檢修并暗中補足燃料,然后以試航為名將二輪駛離油麻地,回航時卻悄悄移泊于偏僻的荃灣錨地。
1950年7月31日清晨,王明德和王崇讓各率精兵5名,攜帶輕武器悄然登上“怒江”輪后,馬上關(guān)閉駕駛臺和輪機艙門,并持槍守衛(wèi),不準他人進入,然后立即啟航向廣州進發(fā)。當行至我大鏟邊防站時,他們立即掛上五星紅旗,交出武器,接受檢查,隨后在勝利回歸的歡呼聲中開往廣州。到達廣州南石頭錨地時,他們受到華南海員工會及有關(guān)部門領(lǐng)導和民生公司廣州分公司職工的熱烈歡迎,華南海員工會還向他們贈送了錦旗,祝賀他們勝利回歸。
稍晚些日子,王崇讓等人又以同樣方式把“渠江”輪送回廣州。
隨后,“民俗”、“民本”二輪也于1950年8月27日和10月12日,由“祁門”輪船長周有彤領(lǐng)航開回廣州。稍后,“黃海”輪在船長祁滄帆率領(lǐng)下也駛回廣州。
這時,僅剩下7艘“門”字輪尚未回到祖國的懷抱。這7艘“門”字輪是民生公司向加拿大三家商業(yè)銀行貸款1275萬加元建造的。為還貸問題,民生公司與加拿大的談判破裂。這時抗美援朝戰(zhàn)爭已經(jīng)打響,加方秉承美國旨意,企圖通過港英當局扣留這7艘輪船。
盧作孚得到這個消息后,立即下達了反扣船指令,要求利用7艘輪船尚在運營的有利條件,采取相關(guān)措施,巧妙地回歸祖國。 當時,7艘“門”字輪共以四種方式在港、澳、粵之間航行:“石門”、“劍門”在港粵間每日對開;“虎門”、“祁門”在港澳間每日對開;“龍門”在港、澳、粵三角線上穿梭,“雁門”、“玉門”則不定期行駛于港粵線。
1951年10月底,7艘“門”字輪的回歸行動開始了。為了不暴露回歸目的,這一天,首先由行駛港澳線的“虎門”、“祁門”從香港載客駛澳門;同時,不定期開港粵線的“雁門”、“玉門”裝貨運往廣州。當“雁門”、“玉門”在廣州卸貨時,“虎門”、“祁門”已由澳門載客向廣州駛來;這時,“龍門”、“劍門”已由香港直發(fā)廣州,而原與“劍門”對開的“石門”,依然同時由廣州向香港駛出。待“石門”輪行至廣東虎門附近時,預先安排的一艘大陸海關(guān)巡邏艇追了上來,聲稱船上有走私物品,將船押回廣州檢查;此時,“龍門”、“祁門”、“虎門”、“劍門”諸輪均已進入中國水域。待7艘“門”字輪全部集結(jié)廣州后,香港民生公司為抗議加拿大政府背信棄義、惡意刁難、置中方數(shù)千船員和家屬的生計于不顧的全員總罷航行動在廣州展開了。
恰在此時,加拿大政府請港英當局代為扣押民生公司船舶的起訴書傳到了香港,但由于船員在廣州罷航,香港根本沒有民生公司的船舶,使港英當局撲了個空。這樣,7艘“門”字輪終于無一缺損地回到人民的懷抱之中。
不久,中國中央人民政府為民生公司提供了1600億元(舊人民幣,相當于現(xiàn)在1600萬元)的貸款,使其不僅還清了外債,也發(fā)展了生產(chǎn)。后來,“綏遠”、“定遠”兩艘租給丹麥寶隆公司的輪船,于1953年9月解除租約后也分別回到了海口和廣州。
至此,民生公司于解放前夕被迫滯留海上的20只輪船,除“民豐”輪被臺灣國民黨當局長期扣作軍用、“太湖”輪回歸途中被國民黨海軍劫往臺灣、“南海”和“渤海”二輪因太舊而在海外標的拍賣外,其余16艘輪船全都回歸人民懷抱,投入了社會主義建設(shè)。就連被颶風刮上大樹島的“龍江”輪,也由民生公司將其完好的主、副機打撈起來,運回上海江南造船廠,于1954年建造了一艘長80余米的新“民眾”輪,成為長江上最大的客貨輪。 盧作孚先生和民生公司職工為護船歸國作出了重大貢獻,黨和人民永遠不會忘記。20世紀50年代中期,毛澤東主席和黃炎培先生等談到我國民族工業(yè)發(fā)展過程時,曾說過有四個實業(yè)界人士不能忘記,他們是:“搞重工業(yè)的張之洞,搞化學工業(yè)的范旭東,搞交通運輸?shù)谋R作孚和搞紡織工業(yè)的張謇。”
(責任編輯 林 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