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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圍捕

2002-04-29 00:00:00劉紹榮李英榮
啄木鳥 2002年2期

黑牛出獄

——甘肅永昌“7·11”劫持嬰兒人質(zhì)案偵破紀實

祁連山下、古絲綢之路上的永昌曇,民風純樸,然而,—個出獄僅十幾天的歹徒再次作 惡,打破了這個里的寧靜,窮兇極惡地劫持了十個月的男嬰……

戈壁的七月是一年中最炎熱的季節(jié)。這片具有田園風光的勞改農(nóng)場過去是一片荒漠,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初,政府引來了祁連山的雪水,勞改犯們在改造凈化著靈魂的同時,也將此處墾成了綠洲。

張黑牛今天要出獄了,由于勞改中表現(xiàn)出色,他是被減刑五個月后提前釋放的。離開大門口的那一刻.他心里空落落的,提了簡單的行李卷兒,回頭望望這曾勞動生活的地方,望望管教干部久久未回的身影,眼眶里竟溢出了幾行淚水。

他明白自己家里不可能來人接自己,便使勁兒抹了抹臉上的淚,朝前踽踽獨行。他長長地嘆口氣 四年沒有和家人團聚了。年過半百的父母親臉上皺紋一定又深多了,22歲的二弟肯定呈大小伙兒了,12歲的三弟也一定董事許多了。

黃土高坡下,老家的幾間破窯洞,聽父親說,那是他爺爺成親時修的。門和窗已經(jīng)破敗不堪了,窗欞是用舊報紙糊的,大風一刮便鳴嗚作響,窯洞的墻上掛滿了紅紅的辣椒,那是他們生活中不可多得的吃飯就饃的調(diào)味品。

一家五口人,靠了幾畝薄地過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是老大,終因家庭困難而輟學,回到家?guī)透改阜N地度日。

然而山是禿山,嶺是禿嶺,山洼里種莊稼,碰了風調(diào)雨順,尚能收成些.若遇大旱,老天不幫忙,溫飽也難以維持。

生活的重負使黑牛喘不過氣兒,夜晚心里憋的時候,他就獨自跑到家對面的黃土高坡上放開嗓子吼“我家住在黃土高坡”那首曾紅遍全國的歌兒。

春節(jié)到了,家里割了幾斤肉,平時不沾肉腥兒,趨過年置辦的這點兒年貨,他們謂了在金呂工作回來探親的堂哥喝酒。席間,張黑牛將自己想跟他出外找個活干掙點錢的事兒說了.

1996年春天,張黑牛如愿以償.親戚給他在飯館里找個干雜工的活兒 每月管吃管住三百塊錢,比起那黃土高坡的生活要強許多倍。七個月后,飯館倒閉,張黑牛一時找不到活兒,就回到了老家。給家里貼補了千把塊錢,一家人皆大歡喜。

秋風起,樹葉黃,張黑牛在家待了三個多月,幫爹媽收了莊稼后.眼界漸漸開闊的他己受不慣山里人那種清貧和寂寞,決心再回到金昌闖世界,憑結(jié)實健壯的身板,一定混個人模狗樣。

十月份,張黑牛雄心勃勃又回到了金昌市區(qū)。

然而,一無本錢,二無特長,找工作碰了幾次壁后,他失望之際竟路遇在飯館干活時認識的河南打工仔李某。兩人年紀不相上下,談得挺投機。

互訴衷腸,也不知誰先說出盜竊的事兒.兩人臭味相投,竟一拍即合了。

第一次得手后,嘗到來錢快的甜頭,暗自得意,一發(fā)便不可收拾了。

以后的幾個月里,他和李某在居民區(qū)、商店等頻頻撬門扭鎖偷盜,竊得VCD、彩電、毛毯等物品。

一次李某銷贓時,被公安民警當場人贓俱獲。李某供出了他,張黑牛便銀鐺入獄了。1998年11月,張黑牛被金昌市金川區(qū)人民法院以盜竊罪判處有期徒刑4年,送往金昌監(jiān)獄服刑。

2001年6月29日,張黑牛終于走出了監(jiān)獄的大門,心中還是有說不出的高興。

快到火車站岔路口時,摸摸口袋.身上除路費外,再沒剩余的錢了。兩手空空,無顏見父母和弟弟呀。還呈回自己曾打過工的全昌市區(qū)吧,掙點兒錢再回也不遲。

張黑牛這一選擇,也是他人生岔路口的重大逆轉(zhuǎn)。僅僅十幾天后,他便再次作惡,制造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案………

住宅賊影

2001年7月11日,甘肅金昌,烈日炎炎,氣溫高達37鑷氏度。下午4時,金昌市公安局長楊有清正在辦公室批閱文件,突然案頭的紅色電話機炸響:我縣發(fā)生一起入室盜竊、持刀劫持人質(zhì)案,歹徒砍傷民警后,劫持了十個月的男嬰,挾人質(zhì)乘車向城外逃竄,請求市局火速支援

話筒里是永呂縣公安局局長劉富海的聲音,

“查明去向,全力圍追,我們馬上組織警力趕到— ”

7月11日下午三點來鐘,正是一天中氣溫熱得讓人透不過氣兒的時候。上班的人都上班了,不上班的人大都窩在家里。大街小巷一片靜謐。張黑牛出現(xiàn)了。

城內(nèi)的北環(huán)路干佛巷居民區(qū)是一排排整齊的平房。前排的一個四合院里,16歲的小保姆王姑娘搬了小方凳在葡萄架下?lián)u了扇子納涼。她不但人長得漂亮,心眼兒也好,又勤快 前后左右鄰居都喜歡她。她和隔壁孫奶奶家住親戚的季姑娘年齡差不多,兩人特別要好,經(jīng)常在一塊兒說話 對孫奶奶家也就熟悉,誰來了,誰走了,只聽腳步聲就知道。

王姑娘聽到孫奶奶家的門簾兒嘩啦啦響.那門簾兒是用煙盒紙搓的,人一動就有響聲。半小時前,孫奶奶讓李姑娘陪著到醫(yī)院檢查身體去了,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呢?也許享姑娘回家給孫奶奶取東西吧,可怎么沒聽見院子里有腳步聲呢。不對呀!那門簾兒聲怎么和以前不大一樣呀。王姑娘這樣想著,便踩了高凳扒了墻頭往鄰居家瞧。不瞧不知道,一瞧頓時生疑。只見一三十來歲的男子,中等偏上的個子,留了中分頭,上穿藍色半截袖兒,下穿灰色的長褥,手里事著一樣東西,看了看門上的暗鎖,動手就撬。

賊!王姑娘暗想。

千萬別驚動了他。王姑娘躡手睡腳下了凳子,悄悄開了大門,拐出 -巷子,看到張奶奶事了倒垃圾的簸箕正想進門,她緊走幾步跑上前小聲將鄰家進賊的事兒告訴了張奶奶。張奶奶聽了急忙和王 姑娘來到居委會主任家。老主任聽說后,慌忙到電話亭打電話報警。

王姑娘和張奶奶。怕跑了賊,二人立刻返回孫奶奶家門口。賊肯定在里面.有了張奶奶壯膽兒,王姑娘攘緊拳,咚咚就擂門。張奶奶使勁敲了一陣兒,沒人開門,便趕緊和王姑娘分頭去叫人。

不一會兒,從巷子外跑來好幾個人,他們說不要敲門,別把賊娃子驚了。

王姑娘發(fā)現(xiàn),尉才掛在門上的鎖不見了,門也被從里面插了.共產(chǎn)黨員退伍軍人小衛(wèi),憑著當武警時練就的武功,三兩下就躥上了墻頭。

另一小伙子與此同時也踐上了孫老太太家的墻頭.兩人抖擻精神,提了木棒站在墻脊上,密切注視,準備將賊捉住。

7月11日中午,張黑牛從金昌市的河西堡鎮(zhèn)搭車來到永昌縣城內(nèi),又去了城關(guān)鎮(zhèn)西北城墻巷的居民小區(qū)。他佯裝過路人,若無其事地在平房的小胡同里慢慢地走,偷眼望著那些老頭老太太從市場里提了菜慢悠悠地回家-一切都和幾天前沒有什么兩樣.張黑牛提著的心放下子。

原來幾天前的7月2日下午,也’ 是在這個時朋里,在這城關(guān)鎮(zhèn)的西北城墻巷,張黑牛翻墻入院,破窗入室,盜得毛毯;現(xiàn)金、香煙等價值700余元的錢物。

7月3日下午;他又在這個小區(qū)里翻墻入院扭偷得了一居民家的金項鏈、照相機等價值2700余元的東西后逃跑了。

故伎重演兩次作案,神不知鬼不覺。

他邊走邊思忖,倘若再在此處下手,怕是人們早已警惕了,太危險;

張黑牛當機立斷向千佛巷居民區(qū)轉(zhuǎn)移.行竊的這家,他撬鎖后插好大門,又用手中的鐵鑿子將房門撬開,在屋里正翻箱倒柜時,猛聽得有咚咚的敲門聲。他嚇出一身汗,不好!有人來了。豎起耳朵聽聽,有老太太和姑娘的說話聲,憑自己這身打死牛的力氣,對付這樣的人還是不在話下的.他出了屋,贓手賊腳躲到大門后聽,說話的老太太和姑娘不見了。他 壯了賊膽 開了大門將掛在外面的鎖子取了。事不宜遲此時,他想到了馬上逃走,可好不容易撬開這家門,東西還沒有偷到手呢。金錢和財物又一次讓他利令智昏.他三兩步躥進屋,將方才翻到的石頭鏡、麻錢、撲克、香煙等揣進懷里,正想逃走,又聽得外面大門擂得山響了。張黑牛不由得腿軟了,估計那姑娘和老太太叫人來了!他躥進廚房里,顧著窗邊往外瞅,只見墻頭躥上了兩個手提木棒的小伙子.

只聽站在墻頭上的一個小伙對另一個小伙說,我們下去干脆把這賊娃子抓住算了。

躲在屋里的張黑牛聽了,定定神.按按發(fā)慌的胸口,決心拼個魚死網(wǎng)破。

窮兇極惡

下午3時40分左右,永昌縣公安局“110”報警服務臺的電話響起.值班民警接到居民委員會主任的報警電話:城西干佛巷某排某號進了賊,正在撬門愉東西……

值班民警立即將這一情況報告了城關(guān)派出所。

副所長工建國立刻喊來所內(nèi)的5名民警,跳上車,箭一般馳向干佛巷。

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6個人對付一個小毛賊是綽綽有余的了。這里的街巷他們早已了如指掌,車上王建國用手機命令趕在前面第一輛車上的張玉仁帶車內(nèi)的兩名民警負責抓捕,他和另兩名民警直奔盜贓易于逃跑的胡同口堵截。

他們在三分鐘內(nèi)就趕到了現(xiàn)場。

孫奶奶家門口的胡同口已圍了十幾個人,見民警趕來,迅速讓開一條道兒。

張玉仁他們一邊向前跑,一邊觀察孫奶奶家院墻的情況。民警張興軍和司機任勇三兩下就躥上了墻頭,順勢抓過群眾遞來的木棒,準備往院里跳。張玉仁接過一小伙兒遞來的木棒,迅速守候在大門側(cè)。

屋內(nèi),急得團團轄的張黑牛抬頭發(fā)現(xiàn)墻頭上又站了兩個公安.他清楚已被警察和群眾包圍了。

困獸猶斗,他本能地將菜刀握在手里,發(fā)瘋般地從屋里,中出,猛地拉開大門,揮舞著手中的菜刀……

菜刀閃著寒光,圍觀的人群急忙躲閃。屏氣凝神等待開門的張玉仁聽到開門聲時,卻瞥見王姑娘不知何時已挪到了大門口的正中間,完全暴露在歹徒的擊打范圍之內(nèi)。圍觀的人們高喊:“快跑,快跑。”這時的王姑娘已經(jīng)六神無主,站在門口不知所措,情況萬分緊急。

張黑牛打開大門的剎那間,看見姑娘正)引門口站著,驚恐中心里暗喜,倘若:尋其劫了,作為向公安要挾的條件,豈不是老天有眼呀,

在這干鈞一發(fā)之際,誰出手迅速誰就占得取勝的先機,張玉仁手疾眼快,一把將王姑娘撥到一邊。

張黑牛歹計落空,瘋狗一樣舉起菜刀朝張玉仁當頭劈下……

張玉仁沒有退縮,他迅速向左一閃,張黑牛的菜刀落空了。說時遲,那時快,張玉仁斜身躲過菜刀的同時舉起了手里的木棒,對準歹徒的肩膀猛擊。

”咕咚”一聲,張黑牛栽倒在地。

張玉仁扔了手里的木棒立刻跳將過去,想將其摁住擒拿。

張黑牛從小在山窩窩里長大,加上幾年勞改的體力勞動,渾身上下鐵樁般硬實,厚厚的胸脯兒,短粗的脖子,真有一拳打死牛的勁兒。他不僅抗打、抗摔.手腳還極為麻利。

張玉仁的手已經(jīng)觸及到他拿菜刀的手腕.擒拿招式眼看就要奏效,不料栽倒的張黑牛突然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

狗急跳墻的張黑牛,手握菜刀亂砍亂掄。已近五十歲的張玉仁,手中的木棒丟棄了,空手對付歹徒,顯然有些力不從心。

張玉仁被張黑牛手握菜刀砍中左腿內(nèi)側(cè),利刃砍破褲腿,肌肉呈白色翻卷.鮮血立刻涌出,瞬間染紅了衣褲,張玉仁趔趄幾步,當時并未覺出多么疼痛,仍撲上前抓捕……

張黑牛趁機張牙舞爪揮舞著柔刀朝胡同口拼命狂逃。

順墻脊抱跑到前面的退伍軍人小衛(wèi)使勁掄圓了拖布把兒,從墻上朝張黑牛狠擊過去。張黑牛前額被擊中,血流滿面.他身子晃悠晃悠,差點倒下。急紅了眼的張黑牛已是歇斯底里了,他用了把臉上的血,發(fā)瘋般向胡同外逃去。

此時,負責堵截的王建國不顧一切地朝歹徒追云,他邊跑邊迅速拔出手槍,將子彈推上瞠。

王建國邊追邊喊站住,張黑牛像受驚的野兔跑得更快了。王建國勾動扳機,將槍口抬向天空,槍聲在古城上空震蕩。

張黑牛哪管這些,這個剛剛被勞改刑滿釋放的家伙,此刻想的是千萬不能讓公安抓住。他順墻根兒向東逃竄。繞過一條馬路,只見兩名民警已經(jīng)堵住了他的去路。張黑牛只得掉回頭順街朝西逃竄,又恰好被民警在前面堵住.前有堵截,后有追擊,張黑牛眼看無路可逃了。

前后夾擊追截的腳步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收住腳步,抹抹臉上的血,’青急中突然發(fā)現(xiàn)左邊有條小胡同,便一頭扎了進去。他跑了幾步,傻眼了。原來這旱一條死胡同。

絕望中,他發(fā)現(xiàn)最頂頭一家大門是虛撞的,便一頭闖了進去。

劫持男嬰

幽雅恬靜的院子里,葡萄架下掛滿了一串串綠寶石般的葡萄,一群鴿子正在蹦跳著覓食。

年輕的媳婦趙某呈縣城某單位的職工,這天正好在家休息,她有一個剛滿十十月的長得白白胖胖誰見了誰都喜歡的兒子。

兒子剛剛被奶奶抱著睡著了,奶奶將他放在了里屋的床上后,出了院,掩了門,上廁所去了。

小家伙正在甜甜地酣睡。

一切都如往常一樣平靜,

忽然,趙某聽到胡同里咚咚的腳步聲,挺重、挺急。她以為是孩子的爸爸回來了,心想,這人怎么這么冒冒失失的呢。眨眼間,人已來到她跟前。她抬頭便發(fā)出“呀”的一聲尖叫,差點兒嚇暈了過去。

來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滿頭滿臉呈血,沾滿血的手提著菜刀,

張黑牛發(fā)現(xiàn)這個年輕女人的同時,即刻冒出了劫持人質(zhì)的念頭。他幾步躥到趙某跟前;趙某已嗅到了張黑牛身上的血腥味兒:她清楚地看到,那只手已向她脖子伸來.趙某立刻意識到這家伙可能是個殺人犯.預感到大禍臨頭的她,馬上想到自己熟睡的兒子。她本能地將他的手一撥,立刻跳進屋,去關(guān)屋門。

張黑牛急忙用手推,弓了腰,用肩膀頂門。屋內(nèi)的趙某也使勁往外推門,情急之下,她來不及也沒有時間去插門了.她咬了牙拼命用肩膀往外頂。

一個被驚嚇的弱立子,無倫如何也抵擋不住一個窮兇極惡、體壯如牛的歹徒的攻擊.

“咣當”一聲,張黑牛破門而人了。趙某被推出兩三步。張黑牛躥上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菜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趙某被勒得喘不過氣兒,嘴里嗚嗚地說不出話來.他拽了她,向里屋拖。

趙某臉色蒼白,汗珠兒顛著脖子流。但她清醒地意識到,生死關(guān)頭如不反抗就意味著死亡,只有拼命搏斗才是惟一的選擇。她對張黑牛又蹋、又掙、又抓、又掐。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勁兒,也不知她哪來的這么大力氣,張黑牛的體力有所不支了,架在她脖子上的菜刀被她漸漸掙開,她馬上就要掙脫出來了。

這時正在床上酣睡的嬰兒,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廝打聲所驚嚇,哇地哭出聲。年輕的媽媽最擔心最害柏的事情終于發(fā)生了。張黑牛循聲望去,發(fā)現(xiàn)了正在襁褓中的嬰兒,他冷笑著,使出全身的力氣把趙某推開,撲向嬰兒。趙某撲上前用身子去擴兒子.張黑牛搶先將嬰兒快速抱起,右手將菜刀架在嬰兒細嫩的脖頸上。

趙某大叫一聲,保護孩子的本能使她瘋了般沖過去。

張黑牛倒退幾步惡狠狠地吼道:“你再上前,我就將他殺死……”

男嬰受驚,哇畦嚎哭。

趙某一陣眩暈,嗓音兒都變了,她邊哭邊說:“你不能殺我的孩子!你不能殺我的孩子啊!”

張黑牛用力推了一把向他撲來的趙某,挾了嬰兒奪門而逃。趙某不顧一切踉踉跪跎地追出去。

這時,剛上完廁所的女主人正好迎頭趕上,她被這突如其來的事蝦呆了。稍頃才反應過來,是壞蛋劫持了她的孫子!只見歹徒滿股的血,刀架在寶貝孫子的細脖頸上,孩子的臉上手上都沾了血。女主人捂了眼睛也髓著兒媳大哭大叫:“了不得了,快來人呀!”

這時,王建國副所長提著槍帶著民警追過來,見歹徒劫持了嬰兒,立刻軟中帶硬地喊道:“不要傷孩子,有啥要求你可以提出來……”

婆媳二人心如刀絞,看著孩子在歹徒懷里蹬著小腿,晃動著小胳膊嗷嗷大哭,僵持中婆媳倆幾次哭倒在地上,只好用警車將她們送往醫(yī)院。

張黑牛殺氣騰騰地向民警和圍觀的人群聲嘶力竭地喊道:“讓開,都給我讓開……再不讓開我就要殺孩子了。”

歹徒的叫聲和嬰兒的哭聲緊緊地揪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為了保證孩子的安全,王建國一邊向在場的民警和圍觀的群眾揮手示意讓開,一邊自個兒也向后撤,眼睛卻一貶也不敢眨地盯著歹徒。

人們向后退一步,歹徒向前進一步.為了延緩時間等待增援,王建國故意將步子放慢.

“再不快點閃開,我就要殺孩子了卜張黑牛知道,每延緩一分鐘他便多一分危險。

張黑牛邊退邊觀察四周的地形,他此刻機警得像只野貓,分分秒秒都在注視著周圍的動靜.

胡同外就是環(huán)城柏油馬路。在一排平房的屋槽下,張黑牛倚墻站住,把刀照樣架在嬰兒的脖子上,大叫起來:給我找輛車……”

劍拔弩張

城關(guān)派出所所長段福樣、指導員魏世海正在參加市里召開的綜合治理現(xiàn)場會議.他倆的手機先后炸了般大響,憑感覺一定有什么重大事情。

果然,手機里傳來副所長王建國火急火燎的聲音:“歹徒砍傷了張王仁,劫持了十個月的孩子……”

段福樣立即撥通了縣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朱生念的電話。

朱生念在擅到報告的瞬間,一向沉穩(wěn)老練的他,幾乎從辦公室的椅子上跳起來。

劫持人質(zhì),這在建國以來的永昌還沒有發(fā)生過,劫持嬰兒的案子更呈頭一回。盡管這樣,朱生念在上任后,還呈制定了幾套應付緊急情況的措施。他抓起電話向在一樓辦公的刑警大隊隊長張德橋發(fā)出了指令,同時命令縣武警中隊出動,要求他們派一名特級射手,以備不測。

張德橋接到朱副局長的命令.不由得摸了摸腰間的手槍,將警服甩在沙發(fā)上,扯下掛在衣架上的便裝,邊系扣兒邊向院里跑去:

除留下值班民警外,朱副局長率領(lǐng)機關(guān)大院的民警同段福祥帶領(lǐng)的所內(nèi)民警.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現(xiàn)場。

劫持人質(zhì)的現(xiàn)場劍拔罵張。

張黑牛懷抱嬰兒,將柔刀架在孩子的脖子上,氣喘吁吁,大汗淋漓。

“我要殺死他,我要殺死他!”張黑牛沙啞了嗓子大叫。

“給我一輛車,給我派輛車。再不答應我就要殺孩子了。”嬰兒的脖子上兩條血印已清晰可見。嬰兒的爺爺在人群里幾次想撲上前,都被民警們勸阻了。這位五十多歲的老師傅,哪能忍受得了歹徒的這般兇殘,視孫子如心肝兒的他,就是搭上自個兒的老命也想換回孫子呀。

誰都清楚,歹徒手中的菜刀稍稍用力,嬰兒幼小的生命就會即刻發(fā)生危險。

“我現(xiàn)在開始數(shù)數(shù),從一數(shù)到十,再不派車,我就要將他殺了·…”張黑牛咆哮了。

整個現(xiàn)場仿佛是一個巨大的油桶,一燃即發(fā).

“一、二…… ”張黑牛開始數(shù)數(shù)。

空氣凝固了。

“三、四……”

風兒不吹,樹兒不搖,連蟬也在樹上停了叫。

“五、六… ”

人群開始騷動了。空氣像是馬上就要爆炸了。

“慢……朱副局長帶民警們及時趕到。

人們的眼光全集中到朱副局長身上。

“不要胡來,有啥話好好說。”朱生念沉穩(wěn)地走上前。

“你呈誰?叫你們當官的來,我要和他談判。”張黑牛面目猙獰。

“這是我們主管刑偵的副局長。”段福祥喊道。

張黑牛從上到下,迅速打量著這位文質(zhì)彬彬的副局長.疑惑道:“不呈,你騙我。”

“我叫朱生念,是縣公安局的副局長,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商量。”朱生念邊說邊往前走。雙方相距越來越近,只有七八米的樣子。

“站住,你再往前走,我就對孩子不客氣了。”張黑牛本能地往后挪挪身子。

朱生念只好停住,用緩和的口氣說:“小伙子,你要冷靜,不要;中動。你如果不相信,可以看我的工作證。”他想借歹徒看工作證的剎那間—

張黑牛吼道:“我不看,我不看。我提出的條件你必須答應。”

“行,你只要不傷著孩子

”朱副局長將火氣壓了又壓,語調(diào)緩和。

張黑牛看看四周布滿的威風凜凜的警察和那藍白相間的警車,顫栗了。他狂躁不安地喊道:“讓警察都給我走開,都紿我走開。不然我就殺孩子。”

“你先別激動,我也有條件。”朱生念軟中帶硬。

“你說……”

“不能傷害孩子。”朱生念一字一板,口氣不容置疑。

張黑牛想想說:“行。”

矢牛念揮了揮手.示意讓民警們后退。

“給我派輛車;送我出城。”張黑牛叫嚷著。

朱副局長清楚,任何不適當?shù)恼Z言,都會激怒歹徒,造成不可想像的后果。他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耐心冷靜,瓦解對方的斗志…

張黑牛身后的這排平房里,段所長已受朱副局長之命和王副所長配合武警戰(zhàn)士前往查看。如條件允許,可通過房后的窗戶射擊…—

段福祥屏住呼吸,踩了高凳悄悄地觀察這后墻緊挨屋檐的小窗。他從窗縫搭了眼向外望,歹徒狀況基本可以看清。他伸手摸摸這用鐵皮封死的后窗的插銷,糟糕:這插銷緊緊的牢牢的,倘若弄開,響聲一定會驚動窗下的歹徒。真的有勁兒使不上。

利用后窗制服歹徒的計劃落空了。

朱副局長和張黑牛的談判仍在進行。

“這樣行不行,我用我換出嬰兒。”朱副局長臉上出奇的平靜。

“不行,不行。”張黑牛拒絕了,”趕快給我派一輛車。”

“這車行嗎?”朱生念指指身邊的車。

“我不要警車。”

“這輛行嗎?”朱生怠指指停在旁邊的一輛“夏利”。

“不行,給我派輛高級車,再給我派個司機。”

朱副局長看看手表。雙方已對峙了近30分鐘。

歹徒一邊狂喊亂叫,一邊又用刀在嬰兒脖子上晃動。

朱副局長看到刑警大隊長張德橋向他投來請戰(zhàn)的眼光。

張德橋在密切地注視著歹徒的一舉一動,自他跳上警車的那一刻,就已做好了為解救人質(zhì)而不惜—切的準備.

朱生念趨歹徒又擦汗的瞬間,向張德橋點點頭。兩雙鷹掌般的利眼碰撞了.朱生念當秘書股長時,張德橋呈副股長.兩人在一起工作十幾年,他深知擔任刑警大隊長的張德橋機智果敢,英勇善戰(zhàn)。在這特定的危機時刻,面對窮兇極惡的歹徒,他倆又配合得天衣無縫了。

眨眼間,張德橋已坐在了他和朱副局長來現(xiàn)場時乘坐的那輛桑塔納的駕座上了。

“這輛車行嗎?”朱副局長指指那輛烏黑發(fā)亮的桑塔納車.

“行。”張黑牛想了想終于同意.

張德橋動車子,緩緩開到他們身邊。張黑牛狡猾地抱著孩子倒退幾步。

”他是什么人?”歹徒指著張德橋問朱副局長。

“他是孩子的親屬。”

“我星孩子家里的人,開車的司機.只要你不傷著孩子,我愿意送你出城。”張德橋裝作更加焦急不安的樣子.

“你呈不是公安?”

“你看我像公安嗎?”張德橋指指自己的便裝.

張黑牛不再說話,盯了張德橋足足半分鐘,終于沒發(fā)現(xiàn)什么破綻,點點頭.

“好了,那就快上車吧。”張德橋垃開了駕駛室的右門,想讓歹徒坐在他的身邊,以便瞅空子將嬰兒救下。

“我不坐前邊,你打開后車門……”

張德橋拉開后車門,張黑牛伸脖子瞅瞅。里面空空的,這才有所放心。

“那就上車吧。”張德橋催促著并準備鉆進駕駛室.

“等等!”張黑牛仍不放心,”你打開車的后備箱…”

張德橋又慢慢開后備箱。他故意懂騰騰的,想趁其不備救出嬰兒.張黑牛警蠕性很高,張德橋始終沒有下手的機會.張黑牛在確定車里確無任何人時,抱了孩子,仍將刀架在其脖子上,倉皇鉆進車的后門。

車門關(guān)上了。小嬰兒的哭聲仍隱隱地傳來,小嬰兒的爺爺心如針扎,天旋地轉(zhuǎn),暈倒在地;民警們眼睜睜地看著張德橋發(fā)動了車.

張德拉開車門的瞬間,他的眼光再次和朱副局長的眼光磋在了一起。他看得出來副局長堅毅的眼神里充滿了對他的信賴和關(guān)愛,那是一種心心相印親如兄弟的上下級之間才有的那種默契.從朱副局長眼神里;張德橋讀懂了這位儒將此刻的心情。無論如何一定要解救出孩子!

車子開動了.

車子載著歹徒和人質(zhì)在民警們的眼皮下開走了。

圍追堵截

張德橋駕駛桑塔納轎車載著歹徒和被劫持的嬰兒順環(huán)城北路向西駛?cè)ァ?/p>

車子向前開動的同時,朱副局長立刻用手機向縣公安局局長,臨時指揮部組長劉富海報告了情況。

“一定要確保孩子和張德橋的安全,抓獲歹徒.出了問題,拿你是問……”手機里傳來劉富海斬釘截鐵的指示。

“明白,”朱生念又撥通永昌交警大隊的電話,“我是朱生念,現(xiàn)有一歹徒劫持嬰兒乘車逃跑,命令你們立即封鎖312國道線與金河公路交叉路口.”他隨即通報了車牌號碼。

箭在弦上。朱生念指令城關(guān)派出所所長段福祥、指導員魏世海帶民警乘兩輛車尾隨追擊.

車輛不夠用,王建國見跟前有輛出租車,上前說明情況,司機二話沒說,將車交給他駕駛.

追!4輛汽車載著凹余名民警如離弦之箭向城外馳去。

一時間,警笛驟響,車輪滾滾。此時,火爐般的太陽也像跟民警們較勁似的,似乎將它全部的熱力都傾瀉到這塊土地上.真是天熱人更急呀.

段福祥所長駕車趕到最前面,兩眼緊緊盯著前方不遠處的桑塔納車,將車開到最高速度.身旁的教導員魏世海解開襯衫的紐扣,兩眼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前方。

咬住!咬住!緊緊咬住。朱副局長不斷從后面打來電話。“注意行車安全!注意安全!”

“明白!明白!”

此刻,朱副局長擔心的是嬰兒的安全,刑警大隊長張德橋的安全。失去理智的歹徒什么事兒都會做出來的,吉兇未卜。作為一線指揮員,他手里捏滿了汗水。

劉富海局長接到朱生念電話后,又立即向縣委,縣政府的領(lǐng)導報告了情況。

縣武裝部立刻組織100余名民兵,組成了50輛摩托車隊協(xié)助圍捕。縣公、檢、法、司的民警也加人了追捕歹徒的行列。

荷槍實彈的公安、武警在各路口警惕地注視著。

幾十臺大小車輔在吼叫奔馳。縣城內(nèi)的部分群眾手持木棒、鐵鉗、鋼筋……也紛紛自動加入了圍追歹徒的行列。

縣武警中隊的官兵帶兩名特等狙擊手也從便道朝祁連山方向斜插過去。

市公安局領(lǐng)導帶領(lǐng)的70多名民警和武警戰(zhàn)士也到達了永昌縣城。

從東到西,從南到北,古老的永昌建國以來規(guī)模最為浩大的圍追堵截歹徒的行動展開了。

斗智斗勇

張德橋啟動車子時間歹徒:“往哪兒開?”

“朝前開,向城外開。”張黑牛從后車窗快速打量著車后的警察。

張德橋通過車上的后視鏡,偷偷盯住他,想找機會下手。“快開,快開。要不然我殺孩子了。”

張德橋加{央了開車的速度。

突然張黑牛從后座探著身子啞若嗓子道:把那個小方鏡(脂駕駛室里的后視鏡)朋掉。”

“掰它干啥?”張德橋裝作不懂。

“讓你掰你就掰.少廢話。”張黑牛看得出,他在后面的一舉一動,坐在駕駛座上的人全看在眼里,會對他構(gòu)成威脅。

“快點掰掉,再不我對孩子就不客氣了。”

“你這么著急干啥?”張德橋故意放松語調(diào),很不情愿地將車內(nèi)后視鏡取下來。

一會兒,張黑牛又伸過脖子探過頭,瞇了眼查看車上的計速表,怒氣沖沖道:“你怎么才開了30邁?”

“你看錯了,有五六十邁呢!”

“不行,太慢了,快點兒開,要不— ”

“你別嚇人了行嗎?”張德橋顯出害怕的樣子,“我是孩子的家里人,你S¨下著孩子,把刀取掉行不行?”

“不行,快點開,不然我就殺掉他…,”張黑牛瞪著充滿血絲的眼‘

“你有手機沒有?”

“有。’張德橋的手機掛在腰間,張黑牛早已看見了。

“事過來。”

張德橋只好取下手機。

當車駛出城外與312國道線相交的路口時,張德橋問:“朝哪里開?”

張黑牛愣愣神兒道:“朝西開。”

312國道線是從上海一直通往新疆的交通大動脈,全長5000余公里,是我國最長的國道線。

張德橋望望伸向遠方的國道:已經(jīng)做好了與歹徒拼死一搏救出嬰兒的思想準備。他悄悄往后瞄瞄歹徒,歹徒抱了嬰兒神情恐慌,左右張望:但刀仍未離開嬰兒的脖子。

“陜開,’快開,再不開快我就要殺他了。”張黑牛臉色煞白,眼露兇光。

張德橋只好將車速加快。這時,前面正好有輛停在路邊的班車。張德橋說…我送你上公共汽車吧,你把孩子留下。”

“不行!”張黑牛憋紅了臉,揮著菜刀狂叫。

張德橋緊握方向盤,車子飛一般在國道上行駛,兩邊的白楊樹快速向后閃去。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聲,看看已哭沒了勁的孩子,他更加堅定了同歹徒周旋取勝的決心,

車子行至一土路和國道的交叉路口附近時,張黑牛喊道:“往下開,往下開。”

張德橋說土路不好走。張黑牛說,你少啰嗦,我叫你上哪兒就上哪兒。

張德橋心里”咯嘻”一下。如果車子拐上土路,前面不遠處即是祁連山腳下,戈壁荒漠,幾百里無人煙,很難見到行人和車輛。萬一后面的同志們趕不上,手機又在歹徒手中,必然與他們失去聯(lián)系,解救嬰兒,抓獲歹徒的行動更是難上加難了。

車子在緩緩減速。張德橋向后瞅瞅,歹徒仍未放松警惕,刀始終架在孩子的脖子上。

桑塔納車在土路上顛簸著,車尾揚起一溜濃濃的塵土。車窗外,路兩邊是萬頃麥田,溝邊的芨芨草碧綠蔥蔥,星星點點的農(nóng)民在麥田里拔草,牛羊在溪邊悠閑地啃草。在這風景加畫的戈壁綠洲上.辛勤的農(nóng)民們誰又清楚這輛高級車里此刻正展開著一場生死較量呢?

雙方不再說話,車剛的空氣像凝固了一般。偶爾有幾聲嬰兒的啼哭‘每一聲啼哭如同萬根鋼針扎進張德橋的心。張德橋按動了車窗玻璃鈕.讓車窗開得更大一些,盡管歹徒不讓他打開車窗,盡管開了空調(diào)也是挺悶的,但為了這十個月的嬰兒,他硬是打開了車窗,讓清涼的風吹進來。歹徒也許感到了憋悶,沒再表示反對。

小嬰兒呼吸到清新的空氣,沒有再啼哭。張德橋心里稍稍踏實了些。他此刻思謀著如何與歹徒巧妙周旋,如何去對付歹徒的寒光閃閃的菜刀,要不呈為確保孩子的安全,憑他多年的刑警功夫,縱然有八個這樣的歹徒也被他打趴在地了。他通過倒車鏡往后觀看,后面已沒有了任何車輛。他知道他己同戰(zhàn)友們失去了聯(lián)系‘車子駛下土路十幾華里,越過一個小橋,前面是一望無際的戈壁荒漠。

綁匪落網(wǎng)

張德橋抱著嬰兒 用自己的身體遮擋著烈日.向一條農(nóng)田便道跑去。前方七八里處。綠樹環(huán)抱的地方.是焦家莊鄉(xiāng)的樓莊子村五社。

他跑啊跑,累得氣也喘不過來了 腿也像面條般軟了,前面的村子卻越來越清晰,房屋己在綠樹中顯出了乾廓。張德橋咬牙堅持著—

五六百米的地方,有輛大卡車在那邊的便道上行駛 他心頭一陣兒狂喜,又喊叫又擺手。荒漠突然卷起的風,將他的聲音淹沒了,大卡車飛一般地遠去了,他沮喪地跺跺腳。

天無絕人之路.一位男青年騎自行車路過,他急忙:曙他叫住,亮明身份.說明來意。男青年二話沒說.帶了張德橋和嬰兒.拼命往村里趕。

村頭,有一位三十來歲的村婦正在碼土坯。張德橋急忙抱嬰兒上前說…大嫂,你們誰家有電話.壞蛋綁架了這小孩,我去打個電話…’”

村婦有些惶恐。張德橋說…我是公安局的,你別怕。”村婦說只有村里書記家有電話。張德橋說 大嫂.麻煩你把這孩子先抱著喂些水。村婦趕緊接過了嬰兒,

張德橋往村書記家跑去。他原先和村書記認識,顧不得和他多說話.抱了電話就打。

”我是張德橋…孩子已被解救。”請報告準確位置.我們馬上就

終于跟大部隊聯(lián)系上了,此時的張德橋盡管汗流滿面.又乏又渴.卻顧不上喝口水,就又跑回村頭看孩子。

村頭圍了一些人。張德橋面謝村婦安置好孩子后,才放心地去追蹤歹徒。

他幾年前曾在鄉(xiāng)下當過派出所長.熟悉這一帶的地理環(huán)境‘根據(jù)判斷分析 歹徒有可能藏在麥田或荒漠沙坑兩處地方。他將搜捕歹徒的重點放在麥田里。

太陽已陜下山,涌動無際的麥海升起了一層層淡淡的霧氣。張德橋沿著地埂兒一垅一溝地搜。他于萬般焦急中估摸朱副局長他們也快到了。

此時的張黑牛真的正在麥地里趴著。將開車的人鎖進后備箱棄了嬰兒后。他提著菜刀兔子般逃走。邊跑邊四下瞧,右邊是荒漠,左邊呈麥田,如果往前面的村子跑怕是會被人發(fā)現(xiàn),萬般無奈中他一頭扎進麥地,連滾帶爬逃至麥田中間,嚇得大氣兒也不敢喘 不時從麥穗的縫隙里老鼠般探頭探腦地張望。

張德橋搜過一垅麥地,又搜過一垅。突然,前面400多米處的麥地里有個人晃了下頭。很有可能是那個家伙。張德橋全身的血液立刻沸騰了。他不顧一切地撲過去。

這時的張黑牛已看見有入朝這邊撲過來嚇得三魂離殼了,他驚慌中忘記了放在身邊的菜刀,挺身跳起就逃。

張德橋高聲喊道:“站住,站住。”

張黑牛哪敢站住,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前跑。

張德橋大喊:“再跑就開槍了,”

“砰砰”,張德橋朝天嗚了兩槍。

張黑牛跑得更快了。

38歲的張德橋,在平時的警體訓練中摔打得猿猴般敏捷 他以百米;中刺的速度追了過去‘

兩人的距離在一步步縮短

蒼蒼茫茫祁連山。山頂,積雪在夕陽里銀光閃耀。峰巒離他們越來越近。倘若歹徒逃進祁連山 勢必給抓捕帶來更大困難。

張德橋拼出坌身的勁兒向前追著。

張黑牛邊跑邊回頭看.后面追的人正是開車送他出城的司機。這人原來呈公安呀.他頭皮一陣兒一陣兒發(fā)緊。祁連山即在眼前了,然而望山跑死馬,一時也難于到達。這時他已隱隱看到前方和兩邊似有旋轉(zhuǎn)的警燈,汽車的馬達聲也越來越近。他意識到已被三面包圍了。眼下,后面的麥田里是他唯一藏身的地方了。

不容遲疑,張黑牛突然又猛地踅了回來……

當張德橋載著歹徒駕駛著桑塔納車向城外行駛拐到312國道上的時候,段福祥帶領(lǐng)的:中在前面的車已看不到桑塔納車的影子。段所長一面大罵這該死的歹徒,一面向朱副局長報告隋況。

朱副局長電話中一面指示他繼續(xù)向西追擊:一面讓魏指導員和刑警大隊王副大隊長留下堵截,同時立即與縣局政委姚凱同志取得聯(lián)系.請求增派交警并在水磨關(guān)大橋及縣城西門外岔路口增設(shè)第三道關(guān)卡,以防歹徒繼續(xù)乘車沿312國道逃跑。

嬰兒怎么樣了?張德橋?qū)⑸K{車開到什么地方去了?朱生怠憂心如焚。

下午時40分,朱副局長終于接到了張德橋的電話報告,小嬰兒安然無恙。參戰(zhàn)的民警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抓住歹徒,已成為此時的重中之重。

太陽已漸漸西沉。局長劉富海命令朱生怠務必在天黑之前將歹徒抓

“停下,停下.”張黑牛喊道。

桑塔納車在地上劃出了兩道深深的印跡停住。

“你有沒有錢?”

“有,不多。”

”事來!”張黑牛惡聲惡氣.

張德橋想趨給他錢的時候,瞅準空子將嬰兒救出。他從后褲袋里摸出一沓錢邊數(shù)邊說:“480元,給!”。

狡猾的張黑牛沒有用手接,而呈讓他把錢扔后座,自個兒撿了,迅速掖進展里。

”下車,你下車.”張黑牛沖張德橋道。

張德橋沒有出擊的機會,只好慢慢走下車。張黑牛緊緊摟住弦子,小心翼翼地打開車門,面對張S撟向后退了幾步,警惕地喝道:“你向車那邊后退,快退……”

這時,雙方相距七八米的樣子。張德橋估摸如果向歹徒突然發(fā)起政擊,或迅速拔出手槍……盡管只有幾秒鐘的時間,也快不過歹徒手中按在孩子脖頸上的刀。他快速打消了這念頭。

“掀開后備箱.”

張德橋打開后備箱。

“把車鑰匙扔過來。”

張德橋已十分清楚歹徒?jīng)]有駕駛車輛的技術(shù),他將鑰匙扔過去,心想只要保住孩子就行。

“鉆到里面去。”

張德橋說:“后備箱這么小,能裝得下人嗎?”

“裝不下也得鉆。”

“只要你答應不傷孩子,我就鉆.”

“只要你鉆進去我就不傷孩子。”

張德橋遲疑片刻,還呈鉆進后備箱里。他真想立刻掏槍,咬咬牙還是忍了。

張黑牛說:“你自己蓋上蓋子。”

張黑牛緊躥幾步,將鑰匙插進鎖孔擰了幾田鎖死了。他用力拽拽,確認鎖得牢牢的,萬無一失了.

張黑牛擦了把腦門上的汗,快步將嬰兒擱在車的后座上,扔了張德橋的手機,將車上的鑰匙裝進褲兜,提了菜刀,慌里慌張向遠處涌動無際的麥田倉惶逃去.

戈壁荒漠氣溫高達奶余度,汽車的后備箱里經(jīng)烈日的暴曬,溫度足足50度以上。一米見方的地方,張德橋蜷縮了身子似受酷刑一般.高溫缺氧,他覺得頭疼得要命,如同炸裂開來。

此刻,他呼吸越來越困難,胸悶氣短,似乎到了生命的極限.他隱隱聽到外面嬰兒在哭,心如油煎。

聽著歹徒急促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張德橋知道如果自己貿(mào)然推砸,一時又疆不開,歹徒返回,不僅達不到目的,反會給孩子造成生命的危險.他只有以極大的毅力忍受著這后備箱里的高溫缺氧。

大約過了七八分鐘,估摸歹徒已經(jīng)跑遠了,張德橋用褲帶上的鑰匙試著插進鎖眼里,擰呀,轉(zhuǎn)呀,怎么也擰不開。他使勁用手向上推,紋絲不動。此刻,他真感到自己不行了,死亡似乎離他很近很近了。

張德橋又一陣眩暈,恍惚中,他聽到嬰兒的哭聲,這聲音又小又弱.嬰兒經(jīng)受了這段時間的劫難,他弱小的生命怎能受得住這如蒸如烤的車內(nèi)高溫?萬一不測,作為人民警察,身為刑警大隊長的他倘若活著出去,他將何以面目面對領(lǐng)導、面對戰(zhàn)友、面對永呂的父老鄉(xiāng)親們?

救孩子!救孩子!這信念支持著他.他挪動挪動麻木的身子,將全身的力氣全運到右腿上。“咣”地一瞪,這響聲在荒漠上傳得很遠。

密封的后備箱沒有裂開一絲兒縫,張德橋眼冒金星,渾身乏力,昏沉沉快要虛脫了.嬰兒的哭聲又一次傳進他的耳朵.這哭聲是生命的呼喚,更是希望的召喚。

“咣—”又一腳,后備箱終于被他蹬開了。張德橋一陣激動,急忙翻身爬起鉆出,軟酥酥的身子差點兒栽倒.

他大張了嘴吸了幾口空氣,趔趄著拉開車門,將還在微弱啼哭的嬰兒抱在懷里,急忙摸到駕駛室,他記著駕駛室還有半瓶礦泉水,趕緊給孩子喂點水。

塑料瓶是空的,水不知何時已被歹徒喝光了。他查看車上: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被歹徒扔在了車里,趕緊撿了,打開手機與朱副局長聯(lián)系,可怎么也沒有信號……

此時,張黑牛早已逃得無蹤無影.車上的鑰匙被歹徒拿走了.有車不能開,有手機不能用,張德橋又急得火燒眉毛了。

當務之急是趕緊給孩子喝點兒水.自己嗓子眼兒里冒煙,渴得連唾沫也沒有了,何況十個月的嬰兒昵!

他抱著孩子,倒著身子給他遮擋著強烈的陽光,跑到幾十米外麥田邊的水渠。水渠底干涸龜裂得起皮了。張德橋看著孩子撮著嘴想吸吮奶的樣子,心里一陣兒難過。

給孩子喝水,喝水,與同志們盡快聯(lián)系,聯(lián)系.

他抬頭望望天空,萬里無云,明晃晃的烈日灼灼地斜照著,干燥的風惱人地吹著。遠處的祁連山雪峰在陽光的照射下銀光閃閃,只是遠水不解近渴!

綁匪落網(wǎng)

張德橋抱著嬰兒 用自己的身體遮擋著烈日.向一條農(nóng)田便道跑去。前方七八里處。綠樹環(huán)抱的地方.是焦家莊鄉(xiāng)的樓莊子村五社。

他跑啊跑,累得氣也喘不過來了 腿也像面條般軟了,前面的村子卻越來越清晰,房屋己在綠樹中顯出了乾廓。張德橋咬牙堅持著—

五六百米的地方,有輛大卡車在那邊的便道上行駛 他心頭一陣兒狂喜.又喊叫又擺手。荒漠突然卷起的風,將他的聲音淹沒了,大卡車飛一般地遠去了,他沮喪地跺跺腳。

天無絕人之路.一位男青年騎自行車路過,他急忙:曙他叫住,亮明身份.說明來意。男青年二話沒說.帶了張德橋和嬰兒.拼命往村里趕。

村頭,有一位三十來歲的村婦正在碼土坯。張德橋急忙抱嬰兒上前說…大嫂,你們誰家有電話.壞蛋綁架了這小孩,我去打個電話…’”

村婦有些惶恐。張德橋說…我是公安局的,你別怕。”村婦說只有村里書記家有電話。張德橋說 大嫂.麻煩你把這孩子先抱著喂些水。村婦趕緊接過了嬰兒。

張德橋往村書記家跑去。他原先和村書記認識,顧不得和他多說話.抱了電話就打。

”我是張德橋…孩子已被解救。”

“請報告準確位置.我們馬上就到。”

終于跟大部隊聯(lián)系上了,此時的張德橋盡管汗流滿面.又乏又渴.卻顧不上喝口水,就又跑回村頭看孩子。

村頭了一些人。張德橋面謝村婦安置好孩子后,才放心地去追蹤歹徒。

他幾年前曾在鄉(xiāng)下當過派出所長.熟悉這一帶的地理環(huán)境‘根據(jù)判斷分析 歹徒有可能藏在麥田或荒漠沙坑兩處地方。他將搜捕歹徒的重點放在麥田里。

太陽已陜下山,涌動無際的麥海升起了一層層淡淡的霧氣。張德橋沿著地埂兒一垅一溝地搜。他于萬般焦急中估摸朱副局長他們也’快到了

此時的張黑牛真的正在麥地里趴著。將開車的人鎖進后備箱棄了嬰兒后。他提著菜刀兔子般逃走。邊跑邊四下瞧,右邊是荒漠,左邊呈麥田,如果往前面的村子跑怕是會被人發(fā)現(xiàn),萬般無奈中他一頭扎進麥地,連滾帶爬逃至麥田中間,嚇得大氣兒也不敢喘 不時從麥穗的縫隙里老鼠般探頭探腦地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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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德橋搜過一垅麥地,又搜過一垅。突然,前面400多米處的麥地里有個人晃了下頭。很有可能是那個家伙。張德橋全身的血液立刻沸騰了。他不顧一切地撲過去。

這時的張黑牛已看見有入朝這邊撲過來嚇得三魂離殼了,他驚慌中忘記了放在身邊的菜刀,挺身跳起就逃。

張德橋高聲喊道:“站住,站住。”

張黑牛哪敢站住,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前跑。

張德橋大喊:“再跑就開槍了,”

“砰砰”,張德橋朝天嗚了兩槍。

張黑牛跑得更快了。

38歲的張穗橋,在平時的警體訓練中摔打得猿猴般敏捷 他以百米;中刺的速度追了過去‘

兩人的距離在一步步縮短‘

蒼蒼茫茫祁連山。山頂,積雪在夕陽里銀光閃耀。峰巒離他們越來越近。倘若歹徒逃進祁連山 勢必給抓捕帶來更大困難。

張德橋拼出坌身的勁兒向前追著。

張黑牛邊跑邊回頭看.后面追的人正是開車送他出城的司機。這人原來呈公安呀.他頭皮一陣兒一陣兒發(fā)緊。祁連山即在眼前了,然而望山跑死馬,一時也難于到達。這時他已隱隱看到前方和兩邊似有旋轉(zhuǎn)的警燈,汽車的馬達聲也越來越近。他意識到已被三面包圍了。眼下,后面的麥田里是他唯一藏身的地方了。

不容遲疑,張黑牛突然又猛地踅了回來………

當張德橋載著歹徒駕駛著桑塔納車向城外行駛拐到312國道上的時候,段福祥帶領(lǐng)的:中在前面的車已看不到桑塔納車的影子。段所長一面大罵這該死的歹徒,一面向朱副局長報告隋況。

朱副局長電話中一面指示他繼續(xù)向西追擊:一面讓魏指導員和刑警大隊王副大隊長留下堵截,同時立即與縣局政委姚凱同志取得聯(lián)系.請求增派交警并在水磨關(guān)大橋及縣城西門外岔路口增設(shè)第三道關(guān)卡,以防歹徒繼續(xù)乘車沿312國道逃跑‘

嬰兒怎么樣了?張德橋?qū)⑸K{車開到什么地方去了?朱生怠憂心如焚。

下午5時40分,朱副局長終于接到了張德橋的電話報告,小嬰兒安然無恙。參戰(zhàn)的民警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抓住歹徒,已成為此時的重中之重。

太陽已漸漸西沉.局長劉富海命令朱生怠務必在天黑之前將歹徒抓獲。同時,他立刻驅(qū)車同市局副局長吳廣賢,縣委書記張云生、代縣長陸志雄、副縣長董開津等兵分四路現(xiàn)場指揮搜捕。

地毯式的大搜查、大圍捕在方圓5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已進行了一個多小時。荒漠上的溝溝坎坎、坑坑洼洼都被梳子般梳過了,卻仍沒有歹徒的影兒。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

若不能在天黑之前將歹徒抓獲,將給這—帶的村民造成極大的威脅。

緊縮口袋,決不能讓歹徒再次逃跑.劉富海層層下達了命令。五六百名參加囤追的各路人馬,幾十臺車輛轟鳴著向樓莊子村附近圍過來。 湛藍折蒼穹下,張德!橋已隱約看見遠處警車急謹旋轉(zhuǎn)的紅燈和涌來的人群。

但歹徒在麥地里三躥兩躥不見了身影。

當朱生念乘坐第一輛警車趕到時,張德橋大喊:歹徒就在這一片麥田里!

朱生念迅即向劉富海局長報告,請求立刻靠攏。同時派民警開車到樓莊子村將小嬰兒接回。

7時5分左右,民警們發(fā)現(xiàn)麥地里有個人影兒在晃動,悄悄圍近,一下子撲過去.原來是一位拔草的農(nóng)民。民警們一邊道歉,一邊繼續(xù)搜查。

7時10分左右,一位婦立發(fā)現(xiàn)歹徒藏身地。朱生念迅速集結(jié)警力圍向目標。

此時張德橋發(fā)現(xiàn)前面十多米處,有個人突然從麥田里躥出,像掐了頭的螞蚱不知往耶兒蹦好.朱生念和聯(lián)防隊員張延德也同時;圍了過去。“就呈他!就是他!”民警和群眾一齊呼喊。

朱剖局長手持一根棍子飛身追出,跟看就菱抓住歹徒了,突然前面橫了條水渠廠朱生今縱身躍過,誰知道前面是幾米深的土坑,他一腳踏空,重重地摔了下去.顧不得屁股和小腿疼痛,他掙扎著爬起又奮力向前撲去.這時政工室的何永富主任、聯(lián)防隊員張彥得以及司則、董等也猛虎般追了上來.

困獸猶斗的張黑牛不甘就擒驚慌狂逃。 此時,公安、武警和武裝部組織的印輛摩托車追捕隊以及焦家莊鄉(xiāng)南沿海村和樓莊子村的群眾也從西邊夾擊過來。幾十臺大小車輛吼叫著,七八百名公安民警、武警戰(zhàn)土、民兵、工人、農(nóng)民從四面八方黑壓壓圍捕過來。

張黑牛離張德橋還有五六米的樣子.雙方都已精疲力竭,張德橋朝天鳴槍同時大喝:“站住!再跑就開槍了。”

歹徒被這如雷的聲音鎮(zhèn)住了。他頓時魂飛膽喪,愣愣地呆立在那兒不動了。

已快追到他跟前的民警們大喊:“舉起手來!舉起手來!”

張黑牛像一攤爛泥,乖乖就擒了.

朱生念看看手表,此時正是下午7時20分。

暮色蒼茫,落日的余暉里,漢、明長城蜿蜒迤邐,荒漠戈壁、麥田草原、祁連雪峰全披上了一層橘紅色。

古老的永昌城里人頭攢動,萬人空巷。歹徒落網(wǎng)了!人民群眾自’動列隊,夾道歡迎勝利歸來的勇士們。

2001年7月12日.甘肅省公安廳蔚振:忠廳長來金昌視察工作,對參戰(zhàn)民警給予了高度評價.7月16日,被劫男嬰的親人,懷抱著十個月的孩子,在永昌縣公安局門口燃放鞭炮,并向局領(lǐng)導贈送了錦旗.其間,說來也巧,這個不諳世事的小嬰兒特別喜歡張德橋,并多次掙著讓他去抱。

2001年12月21日,金昌市中級人民法院以致罪并罰,判處張黑牛無期徒刑. 茫茫祁連雪峰,浩浩荒漠戈壁,將永遠記住永昌大圍捕這驚心動魂的一幕。責任編輯·楊桂峰攝 影·李 偉

何永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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