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游戲

放下電話，我再三考慮，還是決定到她家去一趟。按照她告訴的地址，我順利地找到了那座塔樓‘停好車之后，我走進單元，乘著電梯上了24層。盡管樓道里的燈光很暗， 可我還是看見了那扇貼著一張大福字的防盜門，于是上前按了門鈴。門開了，她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但我沒在意，一邊介紹著自己，一邊脫掉鞋，把腳丫子伸進了屋里。剛一進去，我就知道自己來得不呈時候!因為，我一眼看見，客廳里淺黃色的地毯上踩滿了沾著黑泥的大腳印，而沙發(fā)上正坐著四五個警察。此時，她眨著兩只紅紅的眼睛，似乎想跟我說些什么，可沒等她講出來，其中的一個胖子警察便在那兒發(fā)了話，說什么既然來了，干嗎不一起聊聊呢？無奈之中，我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然后滿頭是汗地坐在了一張椅子上。

我的緊張呈有道理的，尤其是此時此地。因為我清楚地知道，她的未婚夫一個月之前剛剛被人謀殺，而那個兇手恰好是我。盡管我很有把握不會有人知道這一點，但我仍然不希望自己的面孔在警察的視線里出現(xiàn)，況且，此時是在她的家里，這實在是太不利了。

不過，我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這幾位穿制服的不速之客全都是些傻蛋!尤其是那個胖子，看上去他還呈他們的頭兒!我一連說了三遍，他都聽不量我在講些什么，也沒明白我與死者的關(guān)系。最后，還是靠她幫忙，他才總算曉得了我是銀行的信貸科長，與她故去的未婚夫之間的來往完全是因為工作，沒有任何私下交情，更談不上什么個人恩怨。最后，她又解釋，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面。之所以把我叫來是因為她想跟我談?wù)?，‘如何把我與她未婚夫之間的未竟事宜進行下去等等．

把一切都聽明白了之后，他那張大臉消去了疑云．然后沖我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還說什么一看我就是個老實人，要不，銀行不會把這樣的肥缺交給我的．反之，他對她的態(tài)度似乎就不那么友善了，當著我的面兒又審了她一通兒。從他們的談話里，我驚奇地得知，那天我剛走沒五分鐘，她就到了那兒。盡管她一個勁兒地反問，像她這樣一個瘟小的女人怎么可能有力氣勒死他?但那胖子并不為之所動，并且面不改色地說什么一切都是可能的，所需要的只是豐富的想像力云云!

留下了一堆煙頭兒和滿量子的姻霧之后，那家伙帶著他的手下收了隊。臨走前，他又十分生硬地告訴她，在案子了結(jié)之前，她最好不要離開本市，否則，一切將對她很不利！

我一邊幫她收拾著屋子，一邊聽她在那兒罵著這些無能之輩。雖然，我一個勁兒地安慰著她，還咬著牙說什么真相總會大白的，但卻樂于聽她在吸地毯時發(fā)表的見解：中國的誓察，什么案子也破不了……

當屋里的煙霧差不多已經(jīng)散盡的時候，她的氣惱似乎也髓之而去．伸手關(guān)上了窗戶之后，她和我談起了正題．對女人的心態(tài)，我雖不是特別在行，但結(jié)婚前也交了七八個女友。但我實在理解不了她，在此時此刻。尤其是在警察正想方設(shè)法地證明弛就是謀殺犯的時刻，她竟然有心情考慮那些事!不過，這與我無關(guān)，相反，如果她電話里說的是真的，那我就又有事兒干了!

聊子一刻鐘左右，她打開了電腦，把一張游戲光盤插了進去．演示了一番之后，我終于相信了她、那便是，除了她未婚夫，她也擁有同樣的一張光盤，也就是說；我拿走的并不星惟一的母版!不過，因為這個謊言，她未婚夫讓自己丟了性命。

這其實不能賴我，因為我實在走投無路了，況且我并不是什么職業(yè)殺手或者天生的惡棍，在他之前只砍過兩只王八的腦袋、剝過三四條蛇……嗅，前年去大廠，還幫我舅媽宰了一頭?！稍僭趺凑f，我也沒有殺過人，所以，動手之前真呈下不了決心!而勒死他的那會兒，我也惡心得夠嗆，沒想到那時候他會拉一褲子，還翻著兩只白眼珠子瞪著我……

像她未婚夫—樣，在差不多進行到第一關(guān)的關(guān)底的時候，她停止了游戲．我現(xiàn)在才明白他們的用意，這呈怕泄漏暗蓖的密碼．盡管她并不知道我就是殺死她未婚夫的兇手，可她的防范意識仍然很強。在這個時候，我自然知道不能表現(xiàn)出對此有過分的興趣，所以拼命控制著自己，不向她提出任何使她疑心的問題。盡管，我知道自己最終還得殺了她，但現(xiàn)在，肯定還不是時候．

唉!都怨那小子，他把我始蒙了，因為他沒有告訴我加密的事!我其實也有責任，當時一看游戲已經(jīng)打開，就以為設(shè)事兒了!結(jié)果，雖然我拿到了光盤，可卻無法把它賣掉！而現(xiàn)在，情況似乎復雜了起來，她手里還有一張盤，隨時可以先我一步賣出去！這本是個壞消息，可從另一方面講，這又是件天大的好事，因為我可以從她那兒套出密碼來，然后再如法炮制…當然，這事兒辦起來有一定的難度，受各方面條件的制約，我很難再做得那么嚴密!但此時我已經(jīng)別無選擇，而且，畢竟我又有了希望!不過，我告誡自己，這次一定要把事情辦好，絕不能再出任何閃失，否則，我就翼的徹底完蛋了!

六個星期之前的一個早上，我正惰抉地坐在辦公室里喝著咖啡，那個新來的女孩兒擾了我的心境．她取下一直叼在嘴里的紅鉛筆，然后敲著電腦對我說她發(fā)現(xiàn)了一些問題!她說的問題我當然清楚，因為這事兒我已經(jīng)干了兩年了!在這個丫頭片子之前，銀行里誰都沒察覺少了一百萬．鬼才知道，她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幸運的是，在我天花亂墜地解釋了一通之后，年輕而又缺少經(jīng)驗的她竟相信了我的話，并且暫時放棄了自己的好奇心．不過，一向辦事謹慎的我還是意識到了危險，并下了決心逃走。我不能坐以待斃，況且，馬上就到春節(jié)了，而’我那在國際旅行社當導游的老婆剛剛給我辦好了去歐洲的旅游簽證。但有一個問題困擾著我，就是我陸陸續(xù)續(xù)

偷銀行的那些錢早已被我揮霍一空．我總不能攥著兩只拳頭出去呀[原本．我曾打算再千一次．并打算一次拿走一大筆，可考慮到那個小女人已經(jīng)注意到了我做過手腳的賬目，如果我再下手，有可能錢還未到手，我就給抓起來了。

正在左右為難時．老天爺把她的未婚夫送到了我的手上，說起來，他真是個天才，因為，雖然我對軟件并不是太懂，但我也知道那是個相當大的工程，一般需要很大的人力和物力，很少能有個人單獨完成的?？伤麉s做到了，而且，除了兩個臨時的助手偶爾幫他一點忙，整個游戲軟件幾乎都是他一人所為！不過，大凡精明之人，或多或少都有冒傻氣的地方。這一點。在他身上體現(xiàn)得尤為淋漓盡

他本不必告訴我軟件的事，更不應(yīng)該讓我知道那張光盤的價值。因為他已經(jīng)有了合法的擔保手續(xù)，但在我問到那家公司為什么會給他擔保時，他卻實在地告訴了我其中的原委，并爽快地同意我去他的工作室參觀‘之所以說他傻是因為，他不但給我畫了張圖。以確保我找到他那所遠在十三陌西邊的蝸居，還告訴了我，什么時候那里只有他一個人。惟獨有一件事令人煩惱，就是他既隱藏了那軟件的密碼，又不告訴我他女朋友手里還有另一張光盤。不過我轉(zhuǎn)念又想，這其實并不怪他．還是我當時考慮不周，沒搞清情況就莽撞地下了手!

把那價值百萬的軟件鎖進一只暗藏在墻壁里的保阻柜里后。她向我說明了自己的想法。她的意思是，她要把她未婚夫未竟的事業(yè)進行下去，那就是要創(chuàng)立一家軟件公司。具體到與我有關(guān)的問題。仍是貸款。不過，她坦誠地向我透露難處。原本那家愿意提供擔保的公司 在得知她未婚夫去世之后。立刻改了主意。所以，她想跟我商量的是，我能否同意她用軟件做抵押、然后把錢貸給她。

她的話說完頂多一秒鐘，我就意識到了自己的機會又來了！但我畢竟十分老到，沒有流露絲毫的興奮，相反。我表現(xiàn)出一臉難色。我告訴她這恐怕很難辦，因為用軟件做抵押是件很復雜的事情。這里面牽扯的問題太多-首先。軟件的價值需要由銀行指定的專家進行評估，這將花去很多時間和金錢。而且。在這當中又很難保證不發(fā)生什么其他的問題。再者。池戲本身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貶值。除非馬上賣掉，否則很難保證一年或者幾年之后究竟還值多少錢，然后我又云山霧罩地給她講了一通兒《商業(yè)法》和《銀行法》。不過．我還是有分寸的，不能讓她徹底灰心。結(jié)果，我做得十分成功，在送我出門之前 她懇謂我再考慮一下。

第二天晚上，當看見那個警察站在我的門外時。我立刻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這家伙可能并不像我認為的那么蠢否則 他來我這兒干嗎？

那胖子看了看我那锃亮的地板?？扇匀淮┲鴥芍慌K兮兮的皮鞋徑直走進了客廳。不過他很有禮貌，解釋了不能脫鞋的原因。由于工作太忙的緣故 他差不多一個星期沒洗腳了！因為他在外面說是收水電費的，所以我沒有關(guān)電腦就給他開了門，而這時，我正在苦苦地研究著那令人心煩的密碼。因而，那致命的游戲就在屏幕上！

趨他還在環(huán)顧四周 我趕緊關(guān)了機，并盡量沉著地抽出了光盤．然后裝出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把它塞進書架的最頂層。

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又夸了幾句我的房子之后，他開始了對我的盤問。首先．他記下了案發(fā)之時我的去處。很明顯，他對我那會兒正在逛商場的說法不太相信。因為他認為，我不可能溜達四個小時而什么都沒買。況且，我又說自己當時是一個人。一邊說，他還一邊溜達著，弄得滿屋子都是他那骯臟的足跡‘終于、他走到了書架前，并且把手伸向了頂層……

那一刻．我真是感覺世界的末日來了! 但幸運的是。他抽出的是一張印著個裸體女人的DVD。于是，他樂了， 笑話起我來，說他的眼睛像禿鷲一樣，從一進屋，我的一切舉止都在他的注視之中。接著，他板著臉提出了一個要害的問題：我的車是什么牌子、什么顏色？

我真慶幸自己的英明，因為那天我沒有開自己的紅色本田 卻花了二百八租了輛白色的桑塔納!所以，看了我的行駛證后．他立刻流露出了失望。繼而，臉上的嚴肅神情也迅速消失，陋之替換上一種信任之志。

接過我的中華煙之后，他越發(fā)顯得友好起來。先呈請我原諒他的態(tài)度說這呈例行公事：呈他必須做的。還進一步解釋說，凡是與死者有過接觸的人他都要調(diào)查 而昨天晚上在她家看見了我，因此，當然要 —不過．他本來就認為我作案的可能性極小，為此，他還有自己的道理：從來都是形形色色的人搶銀行，從來還沒聽說過這事兒倒過來的!對他這種看法．我欣然表示贊同?？赡苁歉杏X我似手是個靠得住的人。于是他問我是否覺出她有什么地方可疑，那天晚上與我說了些什么等等．不過我一直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他和我談話時，似乎總有點兒心不在焉。直到最后，我才解開這個謎。

原采，他找我的真正目的，是想讓我給他貸一筆款．

聽了他的要求后，我極力克制著，不讓自己把茶噴出去!因為他想給他老要買輛五萬塊錢的奧拓車，卻讓我給他做一個二十五年的還款合同!

我唾沫星子亂飛地說了足有四十分鐘，才使他相信自己的想法是不切實際的。這家伙什么都不懂，甚至不知道誰要給誰利息!臨走時，他遞給我一張名片，意思是要跟我交個冊友。另外，還囑咐我盯著點兒她．如果發(fā)現(xiàn)什么情況，務(wù)必給他打電話。

整整一個星期，她沒有任何動靜。我真是度日如年，因為我那年輕的女同事仍然不時地叼著鉛筆，琢磨著我的那些賬目。但我仍然堅持著，不去主動找她。幸好，周五的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她打來了電話。

我告訴她，通過正常途徑，貸款肯定沒戲．可如果我想點兒特別的辦法．那就另說了。和我猜測的完全一樣，她一聽就很興奮!說不在乎我以什么方式，只要能解決問題就行。并且希望馬上見到我。

晚上七點鐘，我如約趕到一家潮菜館。進去的時候，看見她端坐在一張大玻璃窗邊。把菜譜遞給我之后，她扭頭朝外看了看，臉上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經(jīng)她指點．我看見了停車場上的那輛京0牌照的切諾基。她若無其事地告訴我，那個胖子一直讓手下跟蹤著她。

看著我吃驚的表情，她顯得不以為然，說什么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晌覍Υ肆碛幸环敕ǎ谶@種情況下，若想繼續(xù)實施我的計劃，不知道要比當初難多少倍!不過，好在我心里有底，知道那個胖子并沒有懷疑我。但我仍然暗暗告誡自己．此時絕不可大意，要好好動腦筋，無論如何也要想出穩(wěn)妥的辦法，要不：我就徹底沒有機會了。

喝了一口可樂、把一粒腰果夾進嘴里之后，我煞有介事地從自己的POLO皮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然后從幾只小籠屜的上空遞了過去。最多用了兩分鐘，她就看完了。我告訴她，這不是正式的貸款。我打算把銀行內(nèi)部的流動資金拆借給她。當然，這多少有些違反制度：所以．我強調(diào)她務(wù)必要保密，否則我的飯碗就砸了。她欣然允諾，并保證不會給我添任何的麻煩。接著，我又提出了要求，即我必須完整地瀏覽游戲的全過程、以確定它的真實性．對這—點，她似乎顯得沒有精神準備，因為她立刻結(jié)巴了起來。最后．她不得不說了實話．她其實也不知道游戲的密碼!

不過．她只是一時有點兒慌，沒過一會兒就鎮(zhèn)定下來，說實際上她差不多知道，只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接著．她奇怪地問我，能不能踣她去一趟宣武門天主教堂。盡管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我還是跟著她去了。在傳達室，她花了二十一塊買了一本《圣經(jīng)》，然后帶著我．又去了她家．有一點我心里十分清楚，那就呈從踏進飯館到現(xiàn)在，我們的一舉一動始終暴露在警察的眼皮底下。

從窗戶往樓下望了望之后，她回身打開了電腦。插入了光盤之后，她取出了《圣經(jīng)》。一邊翻著，她一邊解釋道，她未婚夫曾告訴過她，游戲的密碼是耶穌的一個門徒說的一句話。但當時她并未十分在意，結(jié)果現(xiàn)在給忘了。不過，她記得他說過，話是在馬可福音第十四章、逾越節(jié)的宴席上講的．她用一支圓珠筆勾勒著，然后告訴我，在那個被稱為“最后的晚餐”上，這個叫多馬的人一共說了三句話：一、“誰會出賣老師?”二、“在我們當中?”三、“真有這樣一個人嗎?”

于是，她將游戲進行至第一關(guān)底，等屏幕上出現(xiàn)出”請轅人密碼”字樣時，便依次將這三句話分別輸了進去．但結(jié)果令我們都很失望，因為屏幕上一直在不停閃爍著“錯誤”二宇!

從她家出來后，我看了看反光鏡：那輛切諾墓仍然停在那里．我徹底放下心來，看來，那胖子還真沒懷疑我什么。但另一個問題接踵而來：如果她真提供不了那要命的密碼，那我的處境就相當困難了…

我沒有回家，直接去了一間啤酒屋，想在那兒消磨一下時間．在喝了兩瓶“藍帶”之后，手機晌了．還是她打來的。說她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按她的說法，問題出在《圣經(jīng)》上。因為她未婚夫用的《圣經(jīng)》是香港基督教會編寫的，與宣武門天主教堂賣的有一些細微的差別。而他的那一本仍在他十三陵的工作室里……

按照她的吩咐，我將車開到了新街口電影院的后門。剛剛掉過頭來，就看見她急急地從里面跑了出來，她剮鉆進車：我就猛一加油，本田車的四個輪子冒著青煙，載著我倆飛也似的離去了!在那一瞬間，從反光鏡里，我看見有個警察追了出來，可卻笨拙地摔在地上，手機飛出去老遠—。

直到拐上了二環(huán)路，她才把脖子扭過來。她向我保證，那兩傻帽兒警察絕對沒有跟上來！然后，她又進一步解釋，她只能這樣做，因為她實在懶得跟那個胖子打交道。況且，他肯定不同意她再進入她未婚夫被殺的現(xiàn)場!一邊指著路，她一邊安慰著我，她并不打算拿走那本《圣經(jīng)》，因為這會使那個本來就很神經(jīng)的胖子更加疑心。我倆要做的，只是在他的電腦上驗證一下密碼。那樣的話，總共也就是十分鐘的事，不會有什么危險的。

我對她的安排簡直太滿意了。對我而言，這真是干載難謹?shù)臋C會——那地方本身就十分偏僻，而在那兒，我可以故伎重演，拿到光盤和密碼之后再干掉她!我充分相信她之所言，按我的估計，除了警察的一紙封條以外，那里沒有任伺對我產(chǎn)生威脅的東西!況且，此時又下起了大雨，這可以最大限度地消除我所流下的一切痕跡。到達那所房子的時候，雨下得大極了。四周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汪洋。不知為什么，她到了這會兒忽然顯得心神不寧，不放心地朝四下看著。我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人在將死之時，常會有一種心靈感應(yīng)……我沒有理會她的猶豫，麻利地撬開了一扇窗戶，然后托著她的屁股把她送進了屋里。

說實話，我也不愿到這兒來，畢竟這是個讓人晦氣的地方。不過，對于我想干的事來說，這兒實在是太合適了…

屋里的一切都跟我逃走時一樣，只不過地上多了個用粉筆畫的人形，我猜想那一定是那個胖子的作品，因為它歪歪扭扭的，一點兒美感都沒有。

那本書就擺在電腦旁邊，一時間，我曾責怪自己為什么當初沒有注意到它？我得承認．人家的東西就是比咱們的強，無論是印刷還是裝訂都無可挑剔……在我的催促下，她打開了電腦，猶猶豫豫地插進了光盤。與此同時，我事著《圣經(jīng)》，迅速地翻到了第十四章。見她把游戲進行到了第一關(guān)關(guān)底，我開始念那個叫多馬的全口玉言……噢，兩本書是有些不同，在這本書里，他說的第一句是：“這怎么可能?”

“錯誤，”屏幕上跳躍著這兩個讓我傷心的大字。不過，我并不灰心，因為還有兩句呢！

”當然不是我！”我接著念道。

“錯誤!”那兩個字依然閃爍著，此時，我真有些吃不住了，而她也有些不行了，以至于給我一種感覺，她似乎想就此罷手了！但我沒給她機會，用我有力的兩只大手，按住了她瘦弱的肩膀，并告訴她，第三句話很簡單，只有兩個字：“是誰？”

也許，她真能感覺到這兩個字對她所意味的一切，所以，聽了我的話之后，她再一次抬起頭來環(huán)顧了四周，好像呈與這世界告別一般!然后，她輕輕嘆了口氣，毅然敲上去這兩個奪命的字眼兒—…’

”刷拉”一下，屏幕一閃，一個美妙的場景出現(xiàn)在眼前!跟著，在畫面的中央由小到大滾出一行字來：“歡迎您進入一個嶄新的天地!”此時，我忽然覺得，這句話說得太對引無論是對我還是對她……

誠心誠意地說了聲非常抱歉之后，我便果斷地掏出了那根細細的尼龍繩，然后狠狠地勒在她的脖子

從房子里出來時，雨下得更大了，以至于我懷疑回去的路上會不會山洪暴發(fā)!因為我的雙手被反剪著，所以在鉆進切諾基的后備廂之前還重重地摔了一跤。那個胖子其實還挺不錯的，他從后座上伸出手來，用一張質(zhì)地粗糙的手紙給我擦凈了眼眶上的血污。我蹲在一只臟兮兮的備胎旁邊，聽她在司機的旁邊兒埋怨著，說什么他們的動作太慢，差點兒她就沒命了…—

她說得很對，不過，這里邊有我的因素，在那一瞬間，我的確猶豫了一下，否則，他們恐怕只能抬著她出

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那就是這一切是怎么發(fā)生的，這幫愚蠢的傻蛋警察明明被我，不!應(yīng)該說被她給甩掉了，怎么會突然跑到十三陵來了?而聽她那意思：好像他們之間并不像我認為的那么敵對，而且似乎挺密切…’

那個胖子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他逍遙地點了根煙，然后告訴我，一切都是他安排好了的，在我第一次去她家之前，他就查出了我租車的事。但他缺乏證據(jù)，所以，他精心策劃了一切：從最開始，她給我打的第一次電話——

大雨嘩嘩地下著， 河水已經(jīng)漫上了公路， 他看上去很不放心， 一個勁兒地囑咐著他的屬下，慢點兒，慢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