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各地的人們涌向歐洲,尤其隨著歐盟東擴的日益臨近,新成員國地區很可能會形成一股找工作的移民大潮,這正是西歐各國居民現在最擔心的問題之一
在20世紀60年代歐洲興起的人口流動大潮中,西班牙和葡萄牙的移民已經開始陸續前往西歐各國,所以當兩年前這兩個國家加入歐盟時,從兩國流入歐盟老成員國地區的移民數量已大大減少。
但2004年不同,東歐地區移民過去一直被厚厚的“鐵幕”擋在門外,而現在這些國家和歐盟之間的收入差距是當年伊比利亞半島兩國同歐盟國家收入差距的3倍。慕尼黑信息學會預計,在歐盟東擴后的15年內,將會有大約2500萬至3300萬移民涌進西歐。事實上,一旦東歐八國(除保加利亞和羅馬尼亞)在2004年按計劃正式加入歐盟,歐盟的總人口將飆升至7500萬。這還不算來自其他大陸,比如中國和日本越來越多的移民。
數字的確巨大,但只要歐盟各成員國有備而來,就沒有理由為新的移民潮憂心忡忡。
跟來自非歐洲國家的移民不同,東歐移民與歐盟其他成員國有著類似的文化背景,因而很容易融入到歐盟的大環境中來。
原則上,在靈活的勞動力市場環境下,移民會給各成員國創造更多的收入。對移民流入國而言,由于多數移民所創造的價值要低于其工資回報的水平,因此這些國家也能從中獲利。盡管藍領工人的收入可能因為新移民的到來而減少,但他們的損失會隨著地產商、資本所有人、企業家和白領工人收入的增加而得到加倍補償。
不幸的是,今天的歐洲勞動力市場太缺乏靈活性,因而很難取得這樣的效果。正如當今許多西歐國家一樣,如果因為工資過高和工資剛性導致移民流入國長期受到失業的困擾,找到工作的移民就很容易搶了原來國民的飯碗。這樣,移民就會導致福利的損失——移民獲得了收益,其家里的成員也能享受到他們的匯款。但移民并沒有為移入國創造出更多的價值,相反,他們產生了移民成本。
為了解決問題,歐盟想要通過設定一個最長為7年的過渡期來限制移民。這個方法并不是最好的。最好的辦法是開放集體工資議價體系、放松勞動力市場管制、改革國家福利,最終建立一個更為靈活的勞動力市場。
如果以工作福利制取代傳統福利,工資將變得更靈活,歐盟勞動力市場也就能夠更加有效地吸引移民。但即便采取了這些措施,社會福利對移民的誘惑力仍可能增加。
如果除工資外,移民還能享受到福利,將會有更多的移民到來,導致移民人口過剩,多余的移民會給移入國造成福利損失。如果移民通常流入的國家會對資源實施從高收入到低收入的再分配,那么即使移民在那里工作并繳納各種稅收及社會保障款項,也還是會造成損失。據信息學會估計,扣除稅收、各支付和轉移的款項以及其他公共保障,德國境內的移民每年人均得到的福利有2300歐元。
科學顧問委員會向德國聯邦財政部提出了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案,就是推遲接納全部移民進入國家福利體系。移民可以來福利國家工作,繳納稅收和各種社會款項,享受該國的公共保障。他們也能得到福利國家所提供的以捐贈為主要來源的社會援助。但他們不能享受基于財政稅收的社會福利。
也可能臨時有個別的例外,包括追加的社會援助、住房補貼或給予移民所在國子女的家庭補貼。當然,各國應該根據自己的實際對這些例外進行適當的調整,以保證來自和給予移民的公共保障凈成本為零。
政治家和律師們可能不太喜歡這個方案,因為它損害了歐盟有關社會就業范圍的基本原則。這跟現在適用于在其他國家居住,但沒有在那里工作的歐盟公民的有關安排類似。而官僚政客則更傾向于建立一個移民配額系統,想依靠它而不是市場來選擇移民。
這樣一個系統可能在形式上與社會就業范圍的規定配合得天衣無縫,但是卻跟羅馬公約所認定的自由移民基本權利相違背——只有那些官僚們所選擇的人才被包括在移民就業的范圍內,而其他一些想要移民但沒有獲得批準的人則真真切切地受到了歧視。
不論從《羅馬公約》,還是從經濟的角度來講,部分地推遲移民整體福利政策都比配額制好。它對移民潮有著良好的調節和自我選擇功能,其效果,甚至比最有效率的官僚體制精心設計的政策所能達到的還要好很多。
此外,它還能減少移民流入國納稅人身上的負擔,防止西歐各國因阻擋移民潮支付高額費用導致福利制度崩潰。不設置過渡期或者是采取配額制,而是部分地推遲移民整體福利政策,這是一種市場導向的解決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