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詩歌）

劉自立

這是一次最初的約會。

那時候罪惡和非罪惡的會見很有趣

沒有人在那次約會之前

看見真的罪惡

真的善

而罪惡的承受者，現在，正在走出這個怪圈

讓制造他和她的人，自己在天地間忙著游戲

他們也許會互相戰勝，或者戰敗

他們說，要讓他們的意志開遍人類之山

無論這山的高度是一種天像

還是一種深淵

盡管山的路段是上升和下降的奇妙的結合

就如同叫著男人的名字的他

和叫著女人名字的她

作愛。

他的名字是他

而不是她——這就是一切的起源。在這次約會中，“我”的出現

是和他的出現一樣，神秘兮兮的

因為本來是一而二

二而一的美事

可是現在，是二，加上了一個今天

再加上一個昨天

和昨天的三位一體。

這個數學的游戲，是一場永遠誤解和無解之迷

在我看到遠古的她的頭發，在大水包圍的城市之極

高層的水下廢墟上飄蕩

飄蕩

飄蕩成為過去的記憶

我們之間的距離

流淌在一段早已消逝的，路面石子微脹的小肚子上

那里的精神之光閃爍

是如此的亟待另一條龍之復活

早已被抹去的時限

重新密植在她的身上

那圖案，驚醒了我死后的夢境

讓不能動彈的人物

都趁早起看看太陽

因為，因為——

那里的大水之中

人們只能看見倒影。

那倒影，包括兩座比男根還要高出許多的木偶大廈。

從他的約會地點走到大廈傾覆的時間，是兩個千年。

而她的復活

也許是在四個千年?!

那時候，我們都已經無所謂世紀的刻度了。

我們其實已是一個灰色的四重奏團

臨水擊水，撥弄我們的琴弦

同樣的主題，帶著我們的記憶和幻想，一次到期。

而同樣是一場大水

做席。

我們看見他的腳步

居然會趟著錫鼓的古典而來

背叛的主調，天敵的旁奏以及第幾次的變奏中

偽善的惡

和偽善的善的到來

好像要將我和她的約會悄悄地廢除

由他們自己組成的悲被拒之于門外

那是因為劇中人的臉譜

只配由我自己

配戴。

我的面具，是一片早就枯萎的云

是的，站在夢中的權利，是由夢的權利押帶而來

是的，我日日莊嚴走進那所大門，而又悻悻離開

沒有人說

是兩個人中的誰

在爽約。

是男人。

還是女人。

他們的爽約，是因為發現和驚異

還是因為爆炸和死亡?!

于是，人們提到了撒旦

而我在蜜月期鐘情的第一本小說，也是魔鬼

今天，我們來解開約會和悲劇之謎

我，是否是他，這爭論，正在爬山

而她們的死島周圍

死島之樂，圍繞著樂之死島

旋律，是不能像傾覆的巨人那樣，從深淵中高高舉起他的雙手的

旋律，居然像普魯斯特的記憶，將水的命運播亂成金色的花會是我的情人，在這個死亡的約會上背信棄義

還是你的情人，在詩的迷宮里再現忠貞無二

四，是一個數字之神

在我們的頭上

是一

是劍

和另一個

“一”!!

是“三位一體”的耶路撒冷的日月山

一顆蕩漾在大廈廢墟周邊的星座大而沉重

鉤起她的一屢黑發。

黑發中今天和古代的本是一個世界

時間在黑發中的生成

離開過水嗎?

在寬廣水面的夢境里

黑發的顏色也是深淵

死，在自成體系地和生命組合

就像善惡的組合那樣輝映生命

這是一組被他們的后任背棄的邏輯

今天，在那座山的背后被盡數拆散

自由的到來

和自由的囚盡一樣悲哀

悄悄地我走過這里那里

走過我和我的對面

在四個生命的周圍，煥發出無數組二而一，一而二的生命之約會

我們穿過約會的上升，很快就會跌落

零，構成一個天頂

黑洞的琴音

燃起回聲——

回聲

還是回聲

回聲的無限

就如同數字的無限

遍布世界的無限的有限

在有限的約會

向無限的回轉

正遙遙無期

在不能爽約的北京的一個傍晚的角落里

不像天地間那永恒的石頭圓柱面對孤獨

撐起歷史和歷史的虛無

我的約會，只好圍繞這段歷史起舞

在歷史的歷史中

在時間的時間中

定位約會的地點和時間

而不是要敲定時間本身

這一點，已經培育了悲劇的一掌綠種

我對于時間的選擇

早已敗北

她，已經溜之大吉

躺在大革命早已冷卻的溫床上

思想和大腦

大腦和思想

分裂

組合

分離

組合

直到永遠

為的是——

避免他們那種帶著善惡的相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