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此文是“五四”運動80周年前夕作者應某刊邀請而寫。某刊曾想發表而未發表。編者以為此文完全符合江澤民在十六大報告中第五部分精神,在今日仍有很現實的意義。
今年5月4日是我國偉大“五四”運動80周年。“五四”兩個戰斗口號,一個是民主,一個是科學。
中國的民主現在怎么樣了?今年3月15日下午,中央一位領導同志在北京人民大會堂有一段被學者們叫好的電視答話,我以為大體是符合實情的。他說,在人權(民主)問題上,我們有缺點。中國有五千年無人權無民主的歷史。民主上人權上中國現在每日都在進步,這要一個過程嘛,你們不要急嘛!要說急,我比你們還急嘛。這段話,除我們“現在每日都在進步”一句,評價上似嫌高了些以外,別的,是得體的,中肯的。至于中國民主現在不要急一句,我以為,這話若接著加一句,今日中國的民主也不能不急,那就妥帖了。
“五四”運動80年來,大體上經歷了三個時期,分別誕生了三個代表人物。孫中山使中國覺醒了,毛澤東使中國站起來了,鄧小平使中國富起來了。近20年鄧小平這一套,經濟領域內成就更顯輝煌些,可以說彪炳史冊。政治民主法制建設上,中國人民享受的自由、民主,公平地說也是較前多了些的。知識分子在民主問題上意見多一些,但也都承認現在受到信任,愛護。甭說“文革”時了,“文革”前,包括中共領導的根據地、解放區,也數這20年較好。當然民主、人權這個領域里,鄧小平的理論與實踐較經濟領域弱了一些,后進了一些。我以為這也是事實,是不必諱言的。
現在中國少數黨政官員腐敗,已是舉國上下共識的大難題。黨、國家采取了若干措施,收效不能說沒有,但總趨勢是愈演愈烈,想來,中樞也在發愁。其實,毛澤東早年在延安答黃炎培“其興也焉,其亡也忽焉”,中共能否跳出這個怪圈——周期率時就回答說:“我們找到了民主這個方法,我們能跳出這個怪圈。”鄧小平1980年答意大利記者問時,回答得更精辟:“我們這個國家有幾千年封建社會的歷史,缺乏社會主義的民主和社會主義的法制。現在我們要認真研究建立社會主義的民主和社會主義的法制,只有這樣,才能解決問題。”毛澤東和鄧小平都是從反封建主義,從民主法制,從民主法制的體制機制這些根本問題的改革上,去要求解決腐敗這個問題的,這種提法與“五四”倡導的民主精神是一脈相承的。
中國現在的少數黨政官員腐敗,根源于人民對官員,實際上沒有多少監督權、選舉權、罷免權、曝光權。官員實際上實行著自上而下的委任制,于是官員辦事只對上司負責。這種權力壟斷必導致腐敗。絕對的權力壟斷導致絕對的腐敗。所以要想從根本上解決,那就必須從政治體制改革入手,建立起人民對官員強有力的制衡體制。這個自然就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建設過程了。朱基說得對,急了不行。但是現在能否開始在體制上采取一些更有效的民主的措施呢?我和周圍的朋友們說,除了中央已實行的表揚廉政官吏,懲辦貪污官員,近日又展開了“三講”活動以外,還可以:
一、廢除等額選舉制,全面恢復差額選舉制。黨內和國家所有官員的選舉,一律實行差額選舉,差額加大到20%左右。
二,堅決禁止一把手說了算的惡習。黨政所有領導機構,凡重大決策,必須實行集體領導,實行民主集中制。重大問題意見一致,通過。重大問題意見不一致,如不急,容后再議;重大問題意見不一致,問題又要求迅速解決,則以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付諸表決。1958年“大躍進”,尤其“文革”,中央核心如有一丁點的民主,這兩個大錯誤都是能夠避免的。重大問題上一個人說了算,釀成了我黨血淚斑斑的悲劇,萬萬不可重蹈覆轍了。所以,與此有關的個人崇拜,人為夸大領袖作用等做法,是萬萬要不得的。
三,加大輿論機關的監督作用,這方面應立刻放手去做,一切犯法的事件與人物,不論牽扯到任何人,只要事實準確,報刊均有權予以曝光。中央電視臺的《焦點訪談》,重慶綦江大橋塌垮案公開庭審,反映都好。
四,一旦條件成熟時,黨中央的紀律檢查委員會(原蘇聯共產黨稱中央監督委員會)應照列寧指導,直屬黨代表大會,與中央委員會平行,它的首要任務是監督中央。不然,如北京的陳希同案,中央可以辦,如“文革”時期中央出了“四人幫”那樣大案,當時的中央就很難處理。自己處理自己很難下手呢!
中國的民主、人權問題,有中國國情,不能像戈爾巴喬夫那樣急急忙忙搞,中國“文革”式的大民主,更是絕對荒唐。但在中共中央、中國政府領導下,有領導有章法的逐步推進,是應該的,可行的。現在,中國已把人民的溫飽問題解決了,中國已造就了兩千多萬大學程度的知識分子,全國就總體說,人民是擁護鄧小平理論的,信任黨和政府的,這種形勢下把民主搞得更快些更好些是不會有什么風險的。“五四”號召的民主,經過幾代人的努力,我們是一定能夠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