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重新確立了黨的思想路線和政治路線后,整頓黨風、重新恢復被“文革”搞亂的黨的優良傳統,就作為一項重要任務凸現在全黨面前。十一屆三中全會恢復的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組織起草了《關于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在進行了一段時間的充分醞釀和征求意見后,1980年2月,黨的十一屆五中全會通過這一《準則》。細讀《準則》,可以看出,十二條《準則》具有強烈的針對性,其中最重要的是堅持黨的政治路線和思想路線,堅持集體領導、反對個人專斷,強調黨的集中統一和黨的紀律等方面的規定。
《準則》從醞釀到公布,至今已經20多年了。現今,我們黨的建設的各項法規措施已比20多年前有了重大的進步。因此,研究黨建的歷史,這個《準則》在新時期以來的奠基作用不可低估;《準則》公布之后,全黨上下切實貫徹《準則》的熱潮也值得重溫。
保證《準則》的完全貫徹執行,黨中央是下了決心的
為什么要制定這個《準則》,《準則》在開篇論述說:
全國解放以后,在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中,廣大黨員基本上堅持了黨的好傳統好作風。但是,由于革命斗爭勝利和黨在全國處于執政黨地位而在一部分同志中產生的驕傲自滿情緒,由于黨和國家的民主集中制不夠健全,由于封建階級和資產階級思想的影響,黨內脫離實際、脫離群眾、主觀主義、官僚主義、獨斷專行、特權思想等不良傾向有所發展,同時在黨內斗爭的指導上發生了一些缺點和錯誤,黨內正常的政治生活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損害。特別是在“文化大革命”期間,林彪、“四人幫”出于篡黨奪權的需要,利用當時黨所犯的嚴重錯誤,大搞封建法西斯主義、無政府主義和派性分裂活動,肆意踐踏黨規黨法,取消黨的領導,使黨的組織,黨員的黨性觀念,黨的優良傳統和作風,都遭到了極其嚴重的破壞。粉碎“四人幫”以來,黨中央大力整頓黨風黨紀,黨的優良傳統和作風已經有所恢復。但是,治療林彪、“四人幫”給黨造成的創傷,還需要進行廣泛深入的教育和艱巨復雜的斗爭。為了全面恢復和進一步發揚黨的優良傳統和作風,健全黨的民主生活,維護黨的集中統一,增強黨的團結,鞏固黨的組織和紀律,提高黨的戰斗力,中央根據目前黨的狀況,向全黨重申黨內政治生活的下列準則。
1980年2月,《準則》在黨的十一屆五中全會上通過后,《人民日報》、《紅旗》雜志都發表了社論。
《人民日報》的社論指出:“《準則》是黨的一項重要法規,是黨章的具體補充。它總結了我們黨幾十年來處理黨內關系的經驗,特別是吸收了十年動亂的沉痛教訓,針對當前存在的黨風黨紀問題,對黨內政治生活中必須遵循的各項原則作了明確的規定。這些規定體現了我們黨的優良傳統和作風,并且在許多方面有所發展。”社論號召:“每一個黨員都要對照《準則》的規定,認真檢查自己的工作和作風,發揚成績,克服缺點。同時,廣大群眾也應該以《準則》的要求來監督黨組織和黨員,幫助我們黨加強黨紀,搞好黨風。”
《紅旗》雜志發表了題為《全黨都要認真學習和執行〈準則〉的本刊評論員文章。文章指出:
保證《準則》的完全貫徹執行,黨中央是下了決心的。經歷了正反兩方面教育的廣大黨員,必將大大提高執行《準則》的自覺性。許多老黨員堅持真理,撥亂反正,敢于同一切錯誤和不良傾向作斗爭的模范行動,正在有力地影響和帶動著全黨。以公諸于眾的《準則》為標尺,全體黨員的互相監督,以及廣大群眾對黨員的監督,也將給全黨執行《準則》以巨大的推動。同時,執行《準則》還有黨的紀律作保證。因而我們完全相信,這個《準則》是能夠貫徹執行的。
《人民日報》等黨的各級報刊,發表了一批對老革命家的訪問文章,從黨的德高望重的領導人的角度,闡述《準則》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人民日報》以《堅持民主集中制,不搞“一言堂”、家長制》為題,發表曾長期擔任中組部部長、時任中共中央黨校副校長安子文關于《準則》的談話。在談話中,安子文從黨的歷史談到黨的政治生活的“兩種傳統”。他說:一種是好的傳統。這就是像延安整風那樣,在黨的會議上,對黨所面臨的實際問題和理論問題,認真進行討論,不回避矛盾,不害怕不同的意見。來自五湖四海的同志,不分職務高低,大家都從共同的理想和目標出發,從人民的利益出發,從實際的情況出發,都可以說話,都可以充分地表達自己的意見。凡屬大事,就坐下來集體討論,反復審度,大家一起來分辨是非,衡量得失。在這樣的基礎上,作出決定,達到思想上和行動上的一致。另一種是不好的傳統,那就是搞“一言堂”、家長制,一個人說了算,容不得不同意見。對不盲目附和的同志,戴帽子、打棍子,殘酷斗爭,無情打擊。這種現象,在黨的幼年時期發生過。但那時黨成立不久,還談不上成為習慣勢力。這種東西變成一股習慣勢力,具有很大的強制力,主要是在兩段時間內:一段是內戰時期的某些時候,一段是1966年以后的10年間。人們的頭腦被束縛得死死的,思維和行動的方式都被禁錮在固定的格式之中,黨的生機被壓抑了。當這種現象泛濫的時候,破壞,挫折,失敗,就一一發生了。
針對“另一種不好的傳統”,安子文指出:“一言堂”、家長制那一套,是封建的東西,比資本主義還落后,是同我們黨的性質不相容的。搞“一言堂”、家長制,勢必侵犯廣大黨員的權利,這是同我們黨的組織原則不相容的。我們的黨是執政的黨,黨的生活搞不好,國家的政治生活也不可能搞好。從這個意義上說,“一言堂”、家長制那一套,也是同我們的國家制度不相容的。
安子文強調說,《關于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把“不允許搞‘一言堂’、家長制”作為一條黨規黨法肯定下來,這是非常必要的。立下了黨規黨法,并不等于問題已經解決了。上上下下,還要繼續作很大的努力。從今以后,無論哪一級黨委,無論哪一個人,如果搞“一言堂”,搞家長制,在黨內就是非法的,每一個黨員都有抵制的權利和責任。
《工人日報》發表了李維漢、黃火青、帥孟奇三位老黨員結合黨的優良傳統,談學習《準則》的體會文章。
革命老前輩帥孟奇大姐感慨地說:湖南有句老話,“成家猶如肩挑土,敗家猶如浪沖沙”,黨風也是如此,要培養一個優良的黨風很不容易,然而敗壞起來是很快的。你們看,“四人幫“橫行十年,把我們的黨風敗壞成什么樣子,說起來真令人痛心!這些年來,有些黨員放松了對自己的要求,民主作風差了,脫離群眾,不講真話,搞特殊,鋪張浪費;有的喜歡吹捧,聽奉承話,什么黨紀黨法都置之度外。這些黨員的行為,影響了黨在人民群眾中的威信。現在好了,《準則》公布了。好的《準則》,好的黨風,一定會帶出好的民風來。要建設社會主義大廈,需要大家添磚加瓦;要培養一個好的黨風,需要全黨同志努力。
談到《準則》關于反對特權的有關規定,帥大姐以古代季文子以儉為榮的故事為例,語重心長地說,搞特權是歷史上一切剝削階級的共同特征,在封建社會像魯國大夫季文子那樣的大官能嚴格要求自己,我們共產黨員是人民的公仆,更應高出他千萬倍。《準則》公布以后,我希望全黨三千多萬黨員同志都能認真學習,貫徹執行,尤其是黨的各級領導干部,要以身作則,起模范作用。如果能這樣做,我相信革命戰爭年代建立起來的黨的優良傳統會重新發揚起來,黨的政治路線會更好地貫徹執行。
為了配合《準則》的宣傳,《人民日報》以及各地的媒體,開始了建國以來聲勢最大的批評監督宣傳:宣傳正面典型大張旗鼓,曝光反面典型也同樣大張旗鼓,指名道姓,不遮遮掩掩。
抓貫徹落實實例之一:獨斷專行的陳永貴下臺
《準則》第二條要求全黨,要“堅持集體領導,反對個人專斷”。這是具有極強的針對性的。“文化大革命”中的個人專斷作風,不但使黨的優良作風受到侵襲,而且給經濟工作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當時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主管農業的國務院副總理陳永貴所搞的“西水東調”工程,就是個人專斷下的產物。
在“文革”中,陳永貴是作為“農業學大寨”的一面旗幟樹立起來的。隨著陳的官位升高,在山西也產生了“兩個凡是”:“凡是陳永貴說的都一律照辦;凡是大寨、昔陽做的也都一切照搬。”陳永貴所主持的“西水東調”工程,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上馬的。
“西水東調”工程的計劃,是從昔陽西邊,把西向流入黃河的蕭河水,東調到昔陽東邊的海河水系。廢棄西邊原有的30多萬畝水澆地而保東邊的幾萬畝水澆地,破壞了原有的水利設施,制造了新的水害。因此,工程計劃提出時,就遭到北京和山西很多水利工程技術專家的反對,但是,山西省委的領導則以“寧肯把山西所有水利項目抹掉,也要保證昔陽這項西水東調項目”的態度,堅決上馬。結果,投資由原來的2000萬一直追加到9000萬,干了三、四年,才完成原計劃的三分之一。到“文革”結束后,這項“為大寨為昔陽爭光”的工程才不得不停止。
顯然,這一項工程,是陳永貴利用自己的權力獨斷專行,為自己樹碑立傳的觀光工程。
《關于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公布之后,雖然陳永貴仍身居高位,但廣大干部群眾和新聞媒體響應黨中央整頓黨風的號召,對照《準則》,對這項“蠢事”作了無情的揭露和批判。
1980年6月15日,《人民日報》發表了本報記者和通訊員合寫的通訊《昔陽“西水東調”工程緩建》,揭開了這個荒唐工程的蓋子。該報并配發了社論《再也不要干“西水東調”式的蠢事了》。社論尖銳地揭示了這樁“蠢事”產生的根源:
昔陽“西水東調”工程弊端叢生,工程技術人員意見很大,為什么能夠說干就干,并且一搞就是幾年,直到粉碎“四人幫”三年以后才停下來呢?這里,另一個很重要的教訓就是某些領導同志的封建家長式統治。我們有些做領導工作的同志,官作大了,自己不懂科學,不懂技術,又不聽取專家的意見,偏要號令一切,指揮一切,甚至用個人的喜惡來左右一切。而上上下下,又有那樣一些同志捧著他,護著他。明明他的主張荒謬,卻要連聲稱贊,執行不誤。于是,設計改來改去,壩址忽上忽下;真理被謬誤取代,科學為獻媚遮蔽。你要堅持不同意見,那就是“立場問題”、“態度問題”,甚至是“搞陰謀出難題”。不幸,這樣的事情,前些年在我們國家還是不少的。
報道發表后,《人民日報》收到了雪片似的來信。讀者結合《準則》,對這種“蠢事”作了精辟的分析。讀者王晉軍在來信中,著重分析了陳永貴的獨斷專行。他指出:家長式作風是一種腐朽的封建意識。它之所以能在我們社會中蒂固根深,陰魂不散,是和我國經歷了漫長的封建社會分不開的。《聊齋》不是就有當官的“出則輿馬,入則高堂,上一呼而下百諾”,老百姓只得“側目視,側足立”的描述嗎?至于“朕即國家”、“君權至上”;“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一個人說了算等等,更是通過各種渠道潛移默化地灌輸到被統治階級中去。建國之后,由于種種原因,我們對家長作風觸及不大,抨擊不力,老百姓對當“官”的,下級對上級,好像就不能有任何異議,更不用說有非議了。十年浩劫,更使社會倒退到愚昧狀態,家長式作風泛濫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讀者來信的支持,顯示了《準則》在廣大黨員群眾中的威望。《人民日報》、《光明日報》、新華社和中央人民廣播電臺一些記者成立聯合調查組,深入山西同山西新聞媒體合作,進行了40多天的采訪,寫成了兩組內參稿。一組披露了十年來大寨弄虛作假的真實情況,一組則從陳永貴所奉行的“要念大寨經,還得昔陽人”和“學大寨,趕大寨,手中無權學不開”的觀念出發,揭露其在干部任用上的家長作風及幫派路線。這兩組內參稿件,為中央總結“農業學大寨”的經驗教訓提供了可靠的資料。
對“西水東調”工程的揭露,只有在整頓黨風、學習貫徹《準則》的情況下才能實現。對于這一工程的批評,不僅使陳永貴下臺、為“農業學大寨”奏響了哀歌,也給多年來所提倡的“以階級斗爭為綱”進行生產的“政治模式”敲響了喪鐘。
抓貫徹落實實例之二:商業部長被點名
干部享受特權,是長期以來的封建意識的遺毒作祟的結果。反對干部的特權,是整頓黨風的重要內容。《準則》在第十一條對此作了嚴格的規定:“接受黨和群眾的監督,不準搞特權”。在北京著名的豐澤園飯莊工作的廚師、全國勞動模范陳愛武,通過學習《準則》,上書中央紀委,批評了商業部部長王磊在飯莊搞特權的情況。以此為契機,新聞媒體開始了對干部特權思想的批評。
1980年7月12日,陳愛武在給中紀委的信中,從自己親身工作的經歷,揭發了一些有關的官員常常以工作名義,到飯莊大吃大喝卻以“吃客飯”的規定付費的特權現象。這些“特殊賓客”大多是部長、局長、主任之類的人。在這批“特殊顧客”中,國家商業部部長王磊則是一位常客。從1977年以來,王磊到飯莊“吃客飯”僅有據可查的就有16次。1980年王部長兩次“客飯”應付費124.92元,但只付19.52元。至于沒有留下菜單的“客飯”費,當然就更多了。
其實,在當時,不僅商業部門,其他部門也是如此的。只不過不是“吃客飯”,而是名目繁多的“試用”、“試看”之類的不正之風。因此商業部部長王磊的行為就具有了普遍的意義。陳愛武的揭發,得到了新聞媒體的支持。10月17日,《中國青年報》以《青年廚師陳愛武敢于向特權挑戰》為題,報道了陳愛武批評商業部長王磊的勇敢行為。第二天,《人民日報》在轉載的同時,刊登了中紀委表揚陳愛武,批評王磊的通報和中共國家商業部黨組討論王磊錯誤的決定。
陳愛武對商業部長的批評,也招致了一些享有特權的人的惱火。但是,有《準則》在,有新聞媒體和中紀委的支持,陳愛武是理直氣壯的。
而王磊作為一名黨的高級干部,胸懷是坦蕩的。陳愛武指出錯誤后,他在幾次會上作了檢討,還親自到豐澤園飯莊認錯,補交飯錢。不僅如此,他還責成商業部系統的飯店修改了不合理的“客飯”制度。
在現在看來,一個部長吃飯少付費或不付費,是很平常的事情。但在當時,在《準則》公布之后的學習熱潮中,在“文革”結束后的封建遺毒極待肅清的情況下,陳愛武的揭發就有了時代的意義。因此,這件在今天看來多半會被認為是“小題大做”的事情,其當年所具有的意義至今并沒有褪色。
抓貫徹落實實例之三:造反派部長落馬
1980年9月20日,《人民日報》報道了時任國家化工部副部長的李國才弄虛作假、專橫跋扈的行徑。為達到醒目的目的,該報用了三行大標題:“弄虛作假曲意包庇終歸不能掩蓋事實真相
‘國才式鍋爐’騙局被揭穿 許多群眾不能容忍李國才當化工部副部長”。
據報紙報道,李國才原是吉林化學工業公司建設公司加工班班長,在十年動亂時期,是吉林市造反派頭頭,當上了吉林市市委常委、市革委副主任。后來又調北京,任國家石化部副部長、化工部副部長。
在李國才當加工班班長時,設計了一種“橫水管蒸汽立式大鍋爐”。當時身為吉林市革委副主任的他,到處標榜這種鍋爐的設計運用了“對立統一的哲學”,“國內沒有看見過,世界資料也沒有發現,是全國頭一份”,是“鍋爐史上的創舉”,“產生了質的飛躍”,“實現了‘三少一多’(鋼材少、耗煤少、用電少、發汽量多)”,等等。1973年5月,吉林市勞動局根據國家有關鍋爐設計和制造的規定,組織專業技術人員對“國才式鍋爐”的設計作了認真研究,認為該設計和制造上的缺陷、隱患很多,提出了六項建議,希望進一步改進,經技術鑒定后再制造。國家勞動總局、吉林省勞動局等單位,也先后派技術人員進行了考核,針對設計上的問題,建議在沒有進行鑒定之前停止制造,停止散發圖紙,停止宣傳。
科技人員這樣做,是對國家負責,李國才卻大為惱火,硬把善意的建議扯到“路線斗爭”上來,大罵科技人員是“資產階級權威”,“要退出歷史舞臺”。同時,還利用他所能控制、影響的報刊、電臺、電視臺、戲劇等宣傳工具,大肆吹噓自己,圍剿科技人員。他還支持有關單位以他為題材,編寫話劇、電影和京劇劇本。京劇《春蕾初綻》,就是反映圍繞鍋爐問題的這場“斗爭”,主人公是某部副部長,名叫郭之才。這個劇本是經李國才親自修改審定的,排練出來后,當作“政治任務”組織群眾觀看。為了突出自己,他把鍋爐定名為“國才式鍋爐”,同意把加工班改為“李國才加工班”。加工班休息室里,設有一塊小黑板,專寫李國才的話作為語錄,加工班院內,搞了個360平方米的“李國才事跡展覽館”,每一句話,每張圖片都是他親自選定。李國才當上國家石化部副部長后,石化系統在這里辦了33期學習班,極力推廣李國才的“經驗”,大量散發“國才式鍋爐”圖紙。
粉碎“四人幫”后,為了辨明真偽,避免后患,吉林省勞動局兩次組織專家進行鑒定。技術鑒定的數據說明,這種鍋爐的結構及其技術經濟指標都是落后的,根本不是什么“鍋爐史上的創舉”。但騙局并未能徹底戳穿。1979年3月,國家經委和勞動總局根據技術鑒定和使用單位的調查資料,草擬了《關于處理國才式鍋爐問題的通知》,列舉出鍋爐的不合理性,提出了處理意見。但個別中央級領導人庇護李國才,堅持要把“國才式鍋爐”在化工、石油企業內部使用;還說什么:李國才是個老工人、老模范,這是“對勞模的態度問題”。與此同時,李國才又編造種種不實之詞,否定技術鑒定,欺騙領導。國家化工部不同意科學的技術鑒定,并多方設置障礙,致使《通知》不能發出。
在學習《準則》的熱潮中,群眾對于李國才這樣弄虛作假、飛揚跋扈,繼續身居高位的人,早已不能容忍。他的行徑,先由《勞動保護》雜志和《工人日報》披露,經《人民日報》的醒目報道后,得到讀者強烈反應。讀者李廓在信中寫道:“揭發了李國才這樣一位副部長,實在不能不使人怵目驚心:黑白混淆、人妖顛倒的‘文化大革命’,給我們黨和政府機體帶來的禍害,在時過數年之后,仍然如此之深,如此之烈!同時,人們也更清晰地看到,改革領導體制、整頓領導作風,又是如何迫切!”讀者黃仁岳在信中說:“李國才弄虛作假被揭露,給人們的啟示是多方面的。單拿他這幾年的所作所為來看,無一不散發出濃重的封建主義氣味。……健全社會主義民主,徹底改革干部制度,讓群眾真正獲得監督、任免領導人員的權利,已是刻不容緩的了。”
化學工業部根據勞動部門和群眾的揭發及中共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中共中央組織部、國家機關黨委的查處意見,在10月中旬向國務院寫了處理意見的報告。國務院于11月11日作出決定,撤銷李國才化工部副部長職務。
重溫當年學習《準則》的熱潮,更能感覺到其在“加強和改善黨的領導”中的巨大作用。現今,20多年過去了,雖然《準則》作為黨的建設史上的重要文獻“載入史冊”,但至今仍具有的“重要的現實意義”卻并未引起一些黨員干部的廣泛重視。在黨中央致力于推進社會主義民主,加強社會主義法制進程的今天,重溫《準則》,其警示意義自然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