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的“規則”

去年夏天，我到希臘拜訪朋友。一天，我決定獨自一人到附近一個小鎮去欣賞那里的田園風光。

在地鐵站上，我看到一個用英文和希臘文標示的“免費理發”的牌子，才想起朋友告訴我“在希臘乘地鐵可以免費理發”的話，心想剛好我頭發也不短了，正好可以享受一下異國的“免費理發”。

于是，我走向服務臺。一個眉清目秀、英俊帥氣的小伙子非常熱情地走上前，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問道：“先生，您好。很高興為您服務!”我忙不迭地用十分蹩腳的英語回應：“哦，是的。我理發。請問，是免費的嗎?”“當然!”小伙子微笑著回答，“先生，請您出示地鐵票。”

地鐵票?我還沒買呢。于是，我對小伙子說，可不可以先給我理發，然后我再去買票，并誠懇地表示“你放心，保證錯不了的”。小伙子卻只是和氣地解釋：“對不起，先生，我們是按規則辦事，請您合作。”我說，要不，我給你們付費還不可以嗎?小伙子不慍不火，仍十分友好地微笑著回答：“先生，謝謝您，請理解我們。謝謝。”

眼看沒法說服小伙子，還是“入鄉隨俗”吧，我很快買來了地鐵票。心想這下總可以理發了吧。不料，小伙子展開票仔細看了看，然后手一攤，聳了聳肩：“先生，實在對不起，我們只給下車的旅客理發……”我一聽，心中頓時惱了：這不是明擺著跟我過不去，故意難為咱嗎?真沒想到，美麗的希臘竟有這等事情!

沒等小伙子解釋完，我就擺了擺手，轉身便走。心中的不快一直伴隨我直到地鐵終點。

剛下地鐵，一個與先前那個小伙子相同打扮的小伙子快步迎我而來，連說“對不起”，并將我引導到“免費理發”服務臺。看我滿臉狐疑，小伙子十分禮貌地告訴我：“先生，剛才我接到同事用手機打來的電話，說有一位穿白色T恤、高個、黃皮膚的中年朋友將在我們這站下車。他反復囑咐我，‘一定要為這位先生理發并讓他滿意’。”

回到朋友住處，我對朋友說，起始站的小伙子又花手機費又費心，他直接給我理了發多省事呀。朋友笑笑說，這你就不明白了，這是希臘的“規則”。

（馬耀良薦自《現代女報》本刊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