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鮑威爾——美國第一位黑人國務卿》 編者:白墨等
出版社:當代世界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1年5月 定價:18.00元
書名:《親歷伊拉克》 作者:解傳廣 王紅
出版社:新世界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2年10月 定價:17.00元
感謝上帝,我終于拿到了巴格達的簽證。我好像除了高考和追女友之外,還從來沒有做什么事情像這樣用心盤算過。然后就是約旦簽證,然后就是飛機票,然后就是炭疽防疫苗,然后就是防彈衣、生化衣。同去的“戰友”用DV開始拍攝我們的一些事情,例如打防疫針的慘狀。按照一些朋友的說法,這是按照“烈士”的標準來對待的。
但是我們所有同去的人都有這樣的僥幸:我們既是最后撤退的記者,也要安全地回來。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但直至今天,我依然找不到害怕的感覺,也許這種感覺要到聽到轟炸的那刻才會真實地到來。我們都在等待這刻的到來,不是嗎?
我不止一次在幻想那一個我不一定會經歷的場景:美軍的飛機把天都炸紅了,我們躲在掩體里,放任自己的心臟和大地一起震動,然后在轟炸間隙用海事衛星給總部發稿:“本報戰地記者發自巴格達……”我打賭這樣的場景也是大多數熱血沸騰的年輕記者的巔峰夢想之一。所有在那里的中國記者,都接受到了必須撤退的命令,但是包括水均益的5個中央電視臺記者以及兩個新華社記者,都和中國大使一起至今還留守在那里。我賭定水均益做了100%的留到最后的打算,這也是所有即將趕往巴格達的中國記者的企望。
但是我們在等待什么?像上帝般安全地親自觀看一次地獄般的浩劫?周圍是凄慘無助的生命,我們卻僥幸安全地觀看。這是比照好萊塢大片的場面,我們不是美軍,也不是伊拉克人,我們只是旁觀者,我們與你們惟一不同的是我們有親自當場觀看的勇氣或機遇。我們不需要承擔痛苦,也不需要承擔罪責,我們只是“客觀”地把戰爭告訴一群觀眾。
我發現再也沒有戰爭存在,有的只是本報戰地記者或者CNN直播,有的只是每天報紙的頭條。鮑威爾在記者發布會時對我說,“我痛恨戰爭”,然后他和他的政府繼續準備把炸彈運往巴格達的上空,可笑的是我可能就會在現場領教到鮑威爾他所痛恨的戰爭。我是不是精神分裂,我是不是有病?
也許記者我做不到頭了,也許戰后安全回來的我會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的新聞哲學。《華盛頓郵報》的潘文做過美聯社7年的戰地記者,他說戰地記者都是一幫心理有缺陷的人,而戰爭是他們的毒品,越來越讓人興奮。1998年一天夜晚,潘文走在北京的路上,突然淚水涌了上來,過去7年的所有悲慘場面終于把他感動了。他再也不做戰地記者了,結婚生子,成為了一個受人尊重的健康記者。
而我呢,現在正在全副武裝地開始做一個戰地記者,這也是被贊許的,因為戰爭是媒體上非常賣錢的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