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聽了Radiohead后,就戒了歐美搖滾樂。\"
漩渦
我不喜歡過于扭曲的東西,尤其是男性化的扭曲。不過Radiohead算個例外。也許是這個名字過于如雷貫耳,到這地步,叫我不得不斜睨著看它一下,一看,女人倒突然覺得體內雄性激素開始分泌,無法自制深入到漩渦里--\"沿著你設計那些曲線,原地轉又轉墮進風眼樂園,世上萬物,向心公轉,陪我為你沉淀\"。這是我反覆念叨的一句,用來形容《鵲賊篇》再合適不過--漩渦,從開始充滿力量的帕布魯棕色大漩,\"2+2=5\",震撼破題;到最后的\"A Wolf at the Door\",歸結到Nick Cave式充滿力量但又陰暗深邃的漩渦中心。
中古唱片
有人說,人死后會有微弱的聲波,若有特殊的密紋唱片,便可捕捉他靈魂散盡前的呢喃。Thom Yorke的聲音大抵讓我想起這個。在樂隊密密麻麻的交織中,他象網中的蜘蛛,伸著纖細的腿,爬來爬去,他的每一次吐氣都讓整個網絡無法抑制地顫抖。最后,不知道是網吞噬了他,還是他吞噬了網,抑或他被另外的同類--比如陰性的REM或者Pink Floyd,所吞噬。
長夢
夢有時候可以很長。在眼珠快轉的一秒鐘,夢里已是一年、十年、千年。有人在夢中花三十年尋找干凈的廁所,有人花一千年思念唯一的愛人。醒來,你發現自己軀殼老去、風化,成為碎片和塵土。而這張專輯中,頗有幾首歌讓我有長夢的感覺:以拍手聲和鼓聲開始的“We suck young blood\" 邪氣四溢,絕望無止境;\"There There\"中,萊茵河畔水妖吸引著愛情,帶著在別處的疏離,Grunge老人Kurt Cobain借尸還魂,鼓點和吉他分解和弦始終讓人期待夢醒的爆發;\"Sit Down, Stand Up\"中Thom反復的Loop如一個個線圈,環環相扣,無窮無盡,被貝司瘋狂推送到宇宙的終點;\"Sail to the Moon\"鋼琴獨特的音調徘徊在旋律中,不經意間創造陰森的氛圍。
閣樓發絲
現在做樂隊的話,我將極端厭惡將政治融入音樂中。Madonna早先的《American Life》極盡討好之能事,商業上又撈了一把。雖然《鵲賊篇》\"Hail to the thief\"原話是對小布什當年競選的諷刺,但據Yorke自己說:\"我們絕對不是要做張抗議專輯,這樣做太膚淺了......專輯的標題比反布什這種宣導教條深刻多了。如果之后有人開始焚燒我們的唱片,請隨便。夜幕漸漸低垂,我們身處于黑暗中。\"這才是好。專輯只是軀體,每首歌都有獨立的生命,盤繞、旋轉、生存、攀爬,如同發絲爬上閣樓。
還有人心懷僥幸地期待鴿子和鮮花嗎?你只能在專輯中聽見低低的冷笑聲。如果還沒有做好溺死的準備,請即刻止步:固守安全區,孩子,Radiohead對少數人來說是無限接近天堂,但她不是多數人的嘉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