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為9月15日央視《焦點訪談》曝光,一般人根本想象不到,江西省文藝學校萍鄉分校(以下簡稱“萍鄉藝校”)會將自己的未成年學生安排到燈紅酒綠的夜總會進行畢業實習。據報道,實習的內容除了登臺表演歌舞,便是進客人的包間坐臺陪歌、陪酒、陪聊,也就是俗稱的“三陪”。
到底是搞藝術教育的,想象力就是不一般,選擇夜總會作為教學和實踐基地并且送上女弟子實習“三陪”,僅憑這一點,萍鄉藝校就填補了中國教育史上的一項空白。但縱觀該校負責人的所作所為所言,他們的宏愿怕不僅于此。有N個理由認為,他們在不遺余力地把這所報道中所稱的“正規學校”改制成為“三陪女職業學校”。為敘述方便,這里擇要闡明:其一,校方有一套“創新”的“染缸理論”指導著辦學思想。面對記者采訪,該校校長坦承,夜總會那種地方是一個染缸。但他又說,學生“終究要去染的,必定要去市場,必定要走上這個舞臺的”。并且他自信,“如果沒有這批人去活躍這個舞臺,它(夜總會)就沒有專業水平”。解讀這套“染缸理論”,人們不難明白:校方要的只是經“染缸”浸染而又為“染缸”所需的“人才”,不管這只“染缸”有多黑多臭,也不管會把學生“染”得多臟多腥,服從服務于“染缸”才是治校興學的第一要務。萍鄉藝校正是用這么一套獨創的“染缸理論”,把辦學方向導向為夜總會輸送“合格人才”上,把一個個純潔無暇的花季少女“染”成了賣弄風情的“三陪”女郎。
其二,校方“以銷定產”,開發了若干新興專業。藝校傳統的專業設置無外乎吹拉彈唱、編導舞美,藝校生到夜總會表演歌舞大抵也“專業對口”。可是,超出教學大綱范圍的“三陪”應該是校方為適應市場新開的專業課了,實習生被客人灌得爛醉如泥,權當是學習太用功繳的“學費”。古人說“焚琴煮鶴從來有,惜玉憐香幾人知”,只要市場有求,相信該校還會不斷開出“四陪”、“五陪”等等新專業新課程。
其三,校方已然把畢業證變成了“三陪”上崗證。據受訪學生透露,學校與她們簽了合同,如果不服從校方安排的“實習”,就不能拿畢業證。畢業證之于寒窗苦讀的學子意味著什么,自不待言。正所謂“小小一本證,難倒讀書人”,誰能不從?誰敢不從!先“三陪”后拿證,“三陪”技能不合格,別想拿證,萍鄉藝校確實把為繁榮“三陪”事業培養人才的工作做到了位。
其四,校方“以陪養校”,走出了一條前人從未走過的辦學新路子。據報道,實習生從客人那里陪酒拿小費,學校又從她們身上收“大費”,一年下來差不多有13萬元的凈收入。如此利市三倍,難怪校方要鐵了心把自己的學生往夜總會送了。孟子曰:“茍為后義而先利,不奪不厭。”一門心思算計著用學生賣笑換來的“珠玉”充盈學校賬戶、甚至私囊的藝校園丁們,還會為諸如學生的身心健康、權益保護分心?在他們看來,重要的是找到了一門生錢富校之道,其余的統統可以靠邊。
有鑒于此,我們有理由認為,萍鄉藝校已完全具備改制為“三陪女職業學校”的軟件和硬件,并且可以附設“三只手專業”、“六合彩專業”等,有關部門應盡快批準這一成熟的改制方案。至于校長嘛,建議仍由那位創立并忠實實踐了“染缸理論”的校長出任。
可這事還沒完
這么多年來,中國傳統的教育一直奉行的是“師道尊嚴”、“學高為師,德高為范”的那一套,既然在市場經濟大潮的強力沖擊下不能堅守職業道德的底線,也不能沒個說法。我看還是把“三陪女職業學校”劃入“野雞學校”序列為妥,免得我們的老祖宗佛頭著糞。當然,若阻力太大改制不成,或者填報志愿者寥寥招生困難,這樣的“野雞學校”關掉也罷。
(據《觀察與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