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3月6日,備受世人矚目的國務院機構改革方案提請十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審議。根據機構改革方案,國務院將設立的機構之一是中國銀行業監督管理委員會(以下簡稱“銀監會”)。3月10日十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舉行第三次全體會議,會議通過了十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關于國務院機構改革方案的決定。成立銀監會,目的旨在通過分離中央銀行職能,調整央行機構設置,明確銀監會和央行的職能分工,以重構金融監管體制,改善監管質量,提高監管水平,從而提升監管效率。
職能分離后銀監會和央行的職責分工
央行分拆,將銀行監管職能從央行中分離出來,成立銀監會,這既是國務院機構改革的五大重點之一,也是健全我國金融監管體制的重要舉措。此次央行分離職能的改革,昭示著政府一次意義深遠的角色轉換,進一步強化了金融監管,體現了精簡、統一、效能和依法行政的原則。切實轉變政府職能是這次改革的關鍵,而突出監管則是轉變政府職能的重點。
為了加強金融監管,確保金融機構安全、穩健、高效運行,提高其防范和化解金融風險的能力,國務院決定將中國人民銀行對銀行、資產管理公司、信托投資公司及其他存款類金融機構的監管職能分離出來,并和中央金融工委的相關職能進行整合,設立銀監會,作為國務院直屬的正部級事業單位。銀監會根據授權,統一監管銀行、資產管理公司、信托投資公司及其他存款類金融機構。其主要職責是:負責制定有關銀行業監管的規章制度和辦法;對銀行業金融機構實施監管,維護銀行業的合法、穩健運行;審批銀行業金融機構及其分支機構的設立、變更、終止及其業務范圍;對銀行業金融機構實行現場和非現場監管,依法對違法違規行為進行查處;審查銀行業金融機構高級管理人員任職資格;負責編制全國銀行數據、報表,并按照國家有關規定予以公布。
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建立和完善,中國人民銀行作為中央銀行在宏觀調控體系中的作用將更加突出。央行分拆,分離上述金融監管職能后,將專門承擔貨幣政策職能,加強貨幣政策的制定和執行,并不斷完善有關金融機構運行規則和改進對金融業的宏觀調控政策,更好地發揮中央銀行在宏觀調控和防范、化解金融風險中的作用,進一步改善金融服務。在金融監管方面,人民銀行的宏觀調控與銀監會的監管工作是互相補充、互相促進的。人民銀行與銀監會應建立密切的聯系機制,及時溝通有關金融市場運行和風險的情況,以共享監管信息,盡可能減少機構改革中的摩擦成本和協調成本,提高監管水平,不至于使銀行業有更多的“婆婆”。為此,要求分拆后的央行不僅對商業銀行進行檢查(檢查不等于監管),而且應當對所有與央行有交易行為的金融機構都進行檢查,以把握整個金融市場的發展動態。相應地,央行在制定和執行貨幣政策時,不僅要考慮商業銀行的安全和利益,而且要考慮所有金融機構的安全和利益,還要考慮產業界和企業的利益。總之,要從國民經濟的整體利益出發來確定貨幣政策的走向。
職能分離后銀監會和央行的隸屬關系
新成立的銀監會將直接對國務院負責,與證監會、保監會一樣成為國務院直屬事業單位。而且,應當繼續完善聯席會議制度,加強銀行、證券和保險三業監管機構之間的相互協調與合作,彌補監管真空,改善監管質量,積極應對加入世貿組織帶來的挑戰。分拆后的中央銀行將專門履行貨幣政策職能,有關專家提出可以把央行更名為“貨幣政策委員會”,并從國務院序列中分離出來,轉而對全國人民代表大會負責,類似于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和德意志聯邦銀行的情形。而中國人民銀行職能的轉變也使得剛剛赴任的央行新行長進行角色轉換。如果按照這種架構來設置,那么對《中國人民銀行法》的修改也將可能被提上議事日程。
這里需要注意的有兩點:一是中央銀行獨立于政府并不等于獨立于國家政權,只不過是它不直接受政府管理,而是直接接受國家權力機關——全國人大的管理和監督。因此,央行與其說是政府的銀行,不如說是國家的銀行更確切些。二是中央銀行獨立于政府,只意味著它們之間不存在隸屬的關系,并不影響央行代理國家財政金庫,也并不是不要央行支持政府的經濟政策。當然,這種支持應當以保持幣值的穩定為前提。
銀監會成立后將按照科學規范部門職能、合理設置機構和優化人員結構的要求,抓緊銀監會等新成立部門的“三定”(指定職能、定機構、定編制)工作,進一步理順部門職能分工。適應改革的要求,按照程序,抓緊制定和修改有關的法律、行政法規。這些將為銀監會的成立鋪平道路。有業內人士認為,鑒于混業經營、混業監管已成為世界金融業發展的客觀趨勢,因此,從長遠來看,銀監會、證監會和保監會只是暫時隸屬于國務院,等條件成熟后,國務院也許會成立金融監管局之類的綜合監管部門,專門分管這三家監管機構。
2002年底前,北京、上海等地新成立了金融工作辦或金融服務辦,它們的一個重要職責是配合國家金融監管部門加強對當地金融機構的監管,這些單位將可能成為新成立的銀監會的下屬機構。可以預期,金融辦有望主導地方商業性金融機構和合作性金融機構的改革發展,長期困擾金融系統的國有產權問題和行業壟斷問題可望在地方層面上取得率先突破,一場自下而上、由局部到整體的金融體系重構運動或許將以此為契機而漸次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