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感覺,如今,生孩子還算是件嚴肅的事。假如你是個女人,而且不幸地結婚了,那么就得考慮一下生育問題。先說不生——假如你立志不做孩子他媽,我擔心,會有一堆的人痛心疾首,比如有人會因此而失去做爸爸的資格,同時,有人當不上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有人當不上叔叔、阿姨、舅舅、舅媽。總之,你這一刀切下去,就等于切掉了很多人的興奮點,搞得大家都挺失落。當然,還會有人指責你自私,指責你缺乏母性,懷疑你有毛病,或者揣測你是不是受過什么刺激。
在中國,當母親可以稱為“事業”。假如你生出的兒子活潑健康有出息,那你就是快樂的母親;假如你生出的孩子有點缺陷,而你含辛茹苦地撫養之,那你就是偉大的母親;假如你一口氣生出個三胞胎、五胞胎,那你就是英雄母親;假如你生出的兒子和你鄰居有點像,那你就算是敗類母親。所以說,你究竟是哪一類母親,看似是決定于你的產品質量,其實最終還是取決于大眾輿論。在幾十年前,假如你有本事生個十個八個的孩子,那得戴著大紅花游街示眾;擱在今天,也得游街示眾,那是破壞國策。
畢竟時代不同了,偏偏有一類特立獨行的女人,死活都不肯生孩子,我的親朋好友中就有不少這樣的人。不要孩子的理由有很多,倘若除去生活壓力,那么最主要的有兩點。其一,生孩子會破壞身材——孩子一下來,你這肚皮也松弛了,腰身也腫脹了,色斑也出現了,花樣年華宣告終結,黃臉時代悄然來臨。其二,孩子不是小貓小狗,既然生下來,就得悉心照料,無所謂自由,無所謂二人世界,這一熬,就是8年抗戰。假如自己的丈夫屬于稚嫩型,他還可能和兒子爭風吃醋,百般攪和。
不管怎么說,兩類女性都是值得尊敬的。生孩子的,足夠堅忍;不生孩子的,足夠頑強——她的背后也應該站著一個男人,一個無可奈何的男人,或者性能力有點問題的男人。
畢加索說,這個世界上的女人不是天使就是受氣包。我暫且懷疑,所謂的天使就是那些死活不要孩子的女性。這畢竟是個男權當道的社會,女人想了解男人,那就通過他的胃;而男人想了解女人,估計大多是通過她的身段了。不生孩子的女人顯然占據了上風,我的身材是曼妙的,我的空間是自由的,我的子宮是純潔的,而我的身價是可觀的;而那些當了母親的,日后都有成為受氣包的危險。我沒聽說有母因子貴的——在封建社會有過,那都是貴妃娘娘之類,屬于國母人選。
所以,生與不生,都是個問題,都逃脫不了取悅于人的境地。當我們擔憂著人類繁殖大業時,還得琢磨一下更細節的問題。是什么在逼迫不想生孩子的女人生了孩子?又是什么讓某些女人不想做母親?生了孩子的最終失去了什么?而沒生孩子的又得到了什么?——其實,這些問題也不容多想,想多了,內分泌就失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