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一所二類高中教數學,兼班主任。這學校每年都要等重點高中、一類高中和普通高中重點班錄取后才輪得到他們招生。即便如此,多多少少有點能耐的家長,還是想方設法將子女塞進好點的學校,哪怕贊助費人情費什么的多花幾萬。但是,上面考核的標準卻是與重點高中一樣的,那就是以考試分數、高考升學率來評價你,從而決定對學校的軟硬件投資,甚至老師評職稱的名額劃撥。于是,被社會聲討了多年的題海戰術加班補課延長學生在校時間等等同樣被這學校奉為最佳法寶。
女人每天早上6點起床,6點半去單位,7點開始第一節課。下午5點半下班,因為有晚自習值班,回到家已經是晚上10點。況且班主任瑣碎雜事煩心事多,數學偏又作業多習題多測驗多備課要求也多,單位里干不完的事情,只好帶回家。女人幾乎沒有在11點半前休息過。
男人開始還耐著性子提醒女人注意身體早點休息,不見效果,逐漸地也就識趣了。
女人的大學好友出差來到這個地方,一見面便失聲驚叫,說是女人老了起碼10歲,其實,女人畢業連4年都不到。好友臨走的時候,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責令男人要善待女人。
男人苦笑,他明白自己沒有能力改變這種現狀也沒有能力將女人調出這學校。男人惟有盡量地多做家務,烹菜肴做羹湯,以表自己對女人的疼愛理解與支持。
男人女人終于達成協議,熬夜最晚到11點。其實,哪個女人不怕老呢?誰又不知道充足的睡眠是最理想的養顏妙方呢?只是事業心強的女人也無奈。
男人提醒女人時間到的時候,埋頭在試卷中的女人狐疑片刻,時間怎么過得這樣快?但是客廳墻上的掛鐘確實是11點。臥室床頭的鬧鐘,擱在桌子上的手表也都是11點。女人只好遵守協議。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著。
有天,夢中的女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了。客廳里,身著睡衣的男人正拿著掛鐘。原來,男人在取下掛鐘的時候,重心不穩,把腳下的凳子踏翻了。
至此,女人才恍然,男人每晚趁女人不注意將鬧鐘掛鐘手表撥快25分鐘,待女人睡熟后,再悄悄起身將它們撥回25分鐘。
女人抱著男人潸然淚下。男人擁著女人淚如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