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時期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工人運動

［摘要］中共中央認為，組織工人階級并最大限度地發揮其作用，是爭取抗戰勝利最重要的工作之一。本文對工運的基本方針、組織保證、激勵措施，整頓三風職工運動、職工會工作、職工會組織、職工會形式和職工會職能進行分析，探討了抗戰時期工會和工運的政策性、政治性、勞動性、戰時性、民主性、規范性特點，指出了其借鑒價值。

［關鍵詞］抗戰時期中國共產黨工會工運

中國工人階級歷來都處在民族解放運動的先鋒地位。抗戰以來，工人階級雖然遭受空前的犧牲，但是他們英勇參戰，忍受饑寒退出日本工廠，在敵人的飛機大炮下，日夜維護交通運輸，積極生產保障軍隊與居民的供給，購買公債，募捐慰勞等等，這些都證明中國工人階級是最覺悟的，并且是抗戰中重要力量之一。但是“由于許多地方對于工人組織之歧視，由于許多廠主資本家只顧私利，不明大義，對工人運動之壓制，由于工人內部統一運動的努力不夠，還由于我們黨在工人運動中的工作還未達到必須的程度，所以工人階級在抗戰中的作用還沒有達到應有的高度”^①。因此，將工人組織起來并最大限度地發揮其作用，是爭取抗戰勝利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一、工人運動的政策性

中國共產黨制定了工人運動的基本方針。“我們黨在工人運動中基本的方針是與各抗日黨派各抗日團體的工人運動進行統一戰線，在統一運動中把工人組織起來，積極參加戰爭的各方面工作，在抗戰中去解決工人失業饑餓與改善工人階級政治經濟文化的地位，以增加抗戰建國的力量。”^②

組織與教育工人。中央要求在“組織工人的方式上，應該依據各地不同的情況，運用一切可能去參加或組織各種工人的團體，進行各方面組織與教育工人的工作”^③。（一）在敵人占領的大城市，運用各種方法與方式加強在產業工人中的工作，組織、教育工人，善于保持力量，積蓄力量，鞏固和擴大已有陣地，準備最后驅逐日本帝國主義出中國。（二）在某些將被敵人占領的城市產業中，在短時期內準備動員最大部分工人去參加鄉村的游擊戰爭，留下一些必要并可能存在的力量，以便繼續做群眾工作。（三）在華北及一切可能組織工會的地方，盡可能把工會組織起來，吸收最大多數的工人于工會之內，與農民及一切抗日團體密切配合，使工會成為抗日政權下有力的團體。（四）對于各地各抗日黨派所領導的工會，則應幫助他們，領導工人去參加這些工人團體，使他們得以擴大與充實，盡一切可能提高這些工人的政治覺悟。

組織開展職工運動。中央要求各地黨部在１９３９年“五一”工作中，根據中央決定，“按照各地不同的情況，參加或組織‘五一’的大會、紀念會、座談會，解釋‘五一’的意義與工人階級在抗戰中的作用，進行組織工人及領導工人參戰的各種工作。”^④（一）立即建立與健全各級黨委員會下的職工部與職工運動委員會，或民運部中的職工科；在產業工人集中的地方，職工部與職委應成為地方黨委員會的重要工作部門之一。（二）各級黨的組織應該用最大力量去建立工廠支部，發展工人黨員，經常吸收因日寇進攻而由城市工廠散到鄉村中的覺悟的工人入黨，吸收鄉村中覺悟的雇農入黨。（三）加強對工人黨員的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教育，注意培養工人干部，吸引工人干部來參加適當的工作，并經常在政治上、工作上教育他們。（四）各地黨部應經常地向中央作該處職工運動的報告；中央要求各地黨部必須迅速將“五一”的工作報告送達中央，使中央有可能根據各地具體情形給各地和全國職工運動以指示。

二、職工運動的勞動性和戰時性

１９４３年１２月１６日，中共中央在陜甘寧邊區舉行了第一屆勞動英雄代表大會，邊區農村、工廠、部隊、機關和學校選舉出來的男女勞動英雄代表１８５人出席了這次大會。會議期間，毛澤東、朱德等延安各機關的首長，熱情地歡迎和接見了代表們，親如兄弟姐妹。英模們激動不已。大會指出，在毛主席自己動手發展生產運動的號召下，１９４３年邊區的生產發展了。全邊區開了一百萬畝荒地，多打了十六萬石細糧，安置了八千戶移難民，改造了四千五百個二流子，種了十五萬畝棉花，打了六十萬馱鹽，運輸牲口比去年增加了十五六倍，辦了許多像南區合作社一樣的群眾合作社；邊區的部隊，一面對敵作戰，一面自己生產，有的做到部分自給，有的已經做到完全自給，大大減輕了邊區人民的負擔。機關、學校也自己努力生產，自給了百分之二十六到百分之七十六。工廠自己制造了許多日用必需品。“全邊區的農民、工人、士兵、學生和工作人員沒有一個不是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凡是好好組織了勞動的家戶、機關或部隊，都已作到‘豬羊滿圈，騾馬成群，瓜菜滿地，糧食滿囤’，真正豐衣足食了。”^⑤大會宣言指出：生產雖是很有成績，但“為了應付戰爭，防備災旱，我們來年更要加勁生產，更要多打一些糧食。政府提出‘耕三余一’的任務，我們號召全邊區老百姓加倍努力，做到‘耕二余一’，就是說，咱們種兩年莊稼，要長余下一年吃的糧食，好來有力量消滅日本鬼子和對付反動派的襲擊，好來防備跌下年成。”^⑥

大會決定響應毛澤東的號召，將大家組織起來，將邊區英模大會精神深入貫徹實施：

第一，普遍發展變工。大會要求全邊區的農村都要向淳耀縣的白塬村學習，他們把全村七十二戶男女老少和牲口都組織起來長年變工，節省出三千個人工和驢工，每家比上年多打了一石糧食。都要向延安的吳家棗園學習，他們把全村十八戶人力都組織起來長年變工，多打了一百二十石糧食。都要向安塞的馬家溝學習，他們組織全村的人力、牲口變工，開荒任務超過一倍。

第二，實行移民政策，增加新勞動力。大會要求全邊區的老百姓向赤水的馮云鵬學習，他一年安置了一百七十四戶共六百多個難民，幫助他們解決了一切困難，建立了十四個自然村。新來的移民難民都要努力生產，向赤水縣的王向富、胡文貴學習，他們移到新區一年，就打糧一二十石，有吃有穿。向鹽池的高仲和學習，他移到新區一年，打鹽二千五百馱，折合糧食一百三十石，做到豐衣足食。

第三，１９４４年要把全邊區的二流子都改造成好人，一面由政府督促，一面由群眾勸說。號召全邊區的二流子，都向鹽池的劉生海學習。劉生海過去也是個二流子，沒吃沒穿，自從轉變之后，努力生產，兩年后已經有九個牲口，打了二十多石糧食，被選舉為參加邊區勞動英雄大會的勞動英雄，并且幫助兩個二流子轉變過來。

第四，發動能勞動的婦女參加農業生產。號召全邊區的勞動婦女向米脂的郭鳳英學習，她和男同志一樣，能種莊稼，又會紡織。

第五，多開荒地，深耕細作，增修水利，發展副業。號召全邊區的老百姓向延安的吳滿有學習。吳滿有一家在１９４３年開了三十二坰荒地，多打了四十石糧食。向綏德的劉玉厚、劉培泣，安塞的楊朝臣，延安的申長林，曲子的孫萬福學習，他們多積糞，多上糞，多種，多鋤，溜崖，盤畔，早起晚回，辛勤勞動，多打糧食。向志丹的馬海旺學習，他自己利用空閑修好二十多畝水地，又推動全村修成六十畝水地。向清澗的白德學習，他一個人喂了幾百頭豬，開了四個粉房，還發展了其他副業。

第六，多種棉花，發動婦女紡線。號召凡是能種棉花的地方的老百姓，多種棉花，向吳堡的郭秉仁學習，他當年種了一畝地棉花，收了四十四斤凈花，還收了三斗芝麻，一千斤蘿卜、蔓菁，并推動全村平均每家種棉花一畝。號召全邊區的紡織婦女，向綏德的劉老太太學習，她除了自己努力紡線之外，還組織了一百八十多戶婦女紡線。向綏德安錦城學習，他組織了附近六十里內的婦女紡線，一共賺了二百多石米。

第七，辦好合作社。號召全邊區的合作社向延安縣的劉主任學習，他辦的南區合作社，給老百姓謀了幾千萬元的利益。向淳耀的田榮貴學習，他在四個月內從一個鄉的合作社發展成一個縣的合作社，從一萬元股金，發展到八百萬元股金，為老百姓謀了許多利益。

第八，組織運輸隊，多運鹽出口。鹽是邊區的重要出產，要繁榮邊區，就要大量運鹽。號召全邊區的運輸隊，都要向延安縣的劉永祥學習，他在南區合作社幫助下，利用公鹽代金，組織了七百多條牲口的公私合作運輸隊，運回食鹽一萬八千馱。不但省下老百姓去馱鹽，而且凡是出公鹽代金的人，都能分到很多紅利。

第九，要求邊區一面努力發展生產，一面節省糧食、儲存糧食、多種洋芋，拿洋芋代替糧食，少制酒，少造糖，不要糟蹋糧食，遵守政府法令，不準糧食出口。并要學習關中勞動英雄張清益的辦法，到處發起義倉運動，救濟困難，防備荒年。

大會要求來年部隊也要加緊生產，從半自給走到全部自給。號召部隊中每個指戰員都要學習張治國、李位、胡青山、郝樹才、武生華這些勞動英雄們的榜樣，一面時刻準備消滅敵人，一面又不放過一點時間努力生產。有的部隊一天開三四畝荒地，有的部隊一天挖一百多斤甘草，是全體代表最佩服的勞動英雄。工廠里要創造出更多的趙占魁運動者，每個工人都要學習趙占魁、袁光華、李鳳蓮等勞動英雄，學習他們努力生產，增加成品，愛護工廠，節省原料。使邊區做到日用必需品的完全自給。機關學校的每個工作人員都要學習黃立德、佟玉新，要和他們一樣努力生產，節省公物，使機關學校經濟能達到半自給。

大會要求除了用一切力量和辦法加緊生產以外，大家還要“夜夜防盜賊”。“盜”就是日本鬼子，就是時時威脅邊區準備襲擊我們的反動派；“賊”就是漢奸、特務的暗中破壞。“我們若是不防備他們，這些‘盜賊’會破壞我們的邊區，破壞我們勞動的結果，破壞我們豐衣足食幸福快樂的生活，叫我們重新作牛作馬。”^⑦還要訓練自衛軍，展開防奸運動，人人學放槍，打手榴彈，安地雷，盤查放哨，清查壞人，不讓一個破壞分子混在邊區。大會號召全邊區的老百姓，都要向葭縣的閻開增學習。閻開增親自送他兒子去當民兵，為了保衛地方，保護公家工廠，日夜不停地查哨偵察，他領導的群眾破獲了特務，捉拿了擾亂邊區的反動便衣隊。都要向米脂的馮光祺學習。馮光祺為了保衛邊區，自告奮勇領導著一支自衛軍，曾破獲了特務機關和破壞分子準備暴動的陰謀。這兩位，一方面是努力工作的勞動英雄，一方面又是自衛軍和防奸的英雄。

大會希望“到會的代表們，都有決心把我們自己住的村鄉變成模范村、模范鄉。吳滿有同志已做出計劃，要把他的鄉明年創造成模范鄉，我們大家一致響應他。我們彼此已經定好互相比賽，看看哪一個能爭取到這個最光榮的勝利。我們號召全邊區農民、工人、戰士、學生、機關工作人員都來互相競賽，看誰在生產運動中走到前邊。”^⑧大會號召大家組織起來，加緊生產，保衛邊區，做到家家戶戶豐衣足食，迎接抗戰的勝利。

三、職工運動的政治性和時代性

１９４２年的“五一”節，正當國際反法西斯斗爭及中國人民抗戰均已進入重要階段，中央指示“今年紀念五一必須與國際工人階級反法西斯斗爭及我國人民堅持抗戰克服困難的斗爭密切聯系起來。同時應根據黨中央及毛澤東同志整頓三風的號召來改造各根據地工會工作，深入肅清職工運動中的主觀主義，宗派主義，黨八股的思想方法與工作作風殘余”^⑨。職工運動中的主觀主義主要表現在對當時根據地職工運動環境（經濟落后工業缺乏的農村），敵人反復“掃蕩”的戰爭環境，新民主主義的政治經濟特點等沒有清醒的認識，硬將產業城市職工運動的一套辦法搬到根據地來，不管有無工人及有多少工人，在鄉村中普遍建立工會，有些地方甚至建立各種產業和職業總工會，并進行尖銳的斗爭。職工運動的宗派主義，主要表現在某些工會中黨員包辦工會。當工人群眾尚未發動起來時，派黨員發動工人組織工會是正確的，但工人群眾已經起來，就應該實行民主選舉工會領導機關，吸收非黨員職工參加工會領導機關工作，然而，不少工會的黨員仍繼續其包辦的作風，以致造成某些工會脫離群眾的現象。職工運動中的黨八股表現在工作計劃宣傳教育的不切實際，特別是在教育方面，在某些公營工廠工人教育中不問對象，夸夸其談，大講經濟學、馬列主義、哲學，而輕視與業務有關的技術教育，忽視反對社會主義思想及工人中某些狹隘思想的教育工作。

中央提出了克服職工運動中主觀主義、宗派主義和清除黨八股殘余的方法。第一，必須進行客觀環境的調查研究，研究具體的工作環境，研究勞資關系在抗戰中的變化，分別研究每個資本家和雇主，研究公營工廠管理制度和生產技術的改進，研究工人成分在抗戰中的變化；第二，必須注意吸收工人中積極分子，特別是熟練工人參加工會工作，發揚工會民主作風，吸收他們檢查工會工作，只有經過他們才能團結全體職工。為了吸收熟練工人積極分子到工會中工作，在工會領導機關中，應該實行共產黨員最多只占三分之一的三三制；第三，必須克服以空洞的工作作風及夸夸其談的教育內容、方式、方法去教育一般工人群眾的做法。

中央強調，整頓三風是改變思想作風的長期斗爭，并不是經過五一動員就能解決問題的，而是以五一動員作為工作的開始。因此進行這一工作必須有充分的領導和組織，各級職委和工會黨團必須根據中宣部決定與實際情況規定自己學習檢查工作的計劃。

中央著重指出，整頓三風，必須與目前抗戰動員配合起來，目前抗戰形勢日益嚴峻，敵人反復“掃蕩”，戰斗日益殘酷，需要有百倍的信心和斗爭意志，動員工人群眾積極參加武裝組織和各種生產建設，克服這一困難局面。

四、職工會的民主化和規范化

中央要求黨委工委應深入調查各種具體情況，經常報告。雖然當時的“職工會有了很大的進步，并向深入工作方面發展。但另一方面，尚有很多弱點，主要集中在對抗日根據地的基本特點如戰爭、農村、新民主主義政權等認識不足，因而對勞動政策了解不深刻，工作缺乏中心和經常性，黨政軍民關系有些不正常，所以職工會各種還不夠深入鞏固”^{10}。因此，中央希望工委進一步改進職工會工作。

關于工資問題。敵占區高于邊區的工資額，是因為敵占區處于平原，交通便利，工業品來源較易，而某些農產品價格則較邊區高，因此一般生活水準亦較邊區高。邊區經濟落后，且不斷受敵破壞掠奪封鎖。因而，相對的名義工資敵占區必然高于邊區，“此種現象，敵我形勢未根本改變以前是很難徹底轉變的，就在平常狀態農村工資也低于城市工資的，因此，我們不能采取提高工資與敵競爭勞動力的政策。在我工作不深入，黨政軍民關系不正常，敵人高價吸收工人下，部分勞動力的外流是必然會發生的。”^{11}工委只有深入群眾，團結職工，加強政治教育，適當改善工人生活與社會地位，改善黨政軍民關系，從政治上來對抗敵人的奴役政策與引誘政策。

由于戰時的破壞，根據地生產縮小，而需要則增加，因此在根據地內把戰前生活與現在比較作為改善工人生活標準是不妥當的。改善工人生活，只能依據戰爭環境及各地生產及生活水準之不同，來規定工資。農村成年工人，一般以維持本人生活外，還能養活一個人為原則。

公營工廠工人工資如果把各種優待價值算入工資之內，則實際工資并不比農村工人低多少。至于某些公營工廠工資稍低于農村工人工資的原因，是由于公營工廠的生產主要不是為了營業獲利，而是為了戰爭的需要，加上抗戰經費的困難，在長期戰爭環境中，這種現象很難避免。因此，“職工在軍事工業及公營工廠中工作，是一種抗戰義務性的光榮勞動，黨的支部和工會應在這一方面作深入的解釋工作，加強政治教育，提高職工政治認識與技能，改善其社會地位，協同黨政軍改進工廠管理方法，發揚民主，調劑職工關系；在可能范圍內改善物質生活，來團結職工安定工人生活。減少工資問題的糾紛，最好采用物品本位的工資制，為了提高生產效率，仍以計件制為宜。”^{12}

農村勞資關系問題。中央指出：“農村雇主不愿雇用工會積極分子，多找小山溝出來的落后農民，或少年工人的現象，除某些雇主抱有恐懼工人斗爭心理之外，同時由于工會會員中積極分子，各種會議活動時間過多，耽誤生產，甚至恃勢凌人，要求過高，此種現象若不改正，不僅雇主不雇工會會員及積極分子，而且將降低農村生產，妨害工人團結，養成工人惰性，造成工人失業，工會脫離群眾等危險。”^{13}應廣泛宣傳與實行雇工積極分子所提出的“多種，早鋤，多收好抗日”的口號，建立生產互助小組，發展生產，改善工人生活，協調勞資關系。對于企圖利用政策調整，而向工人進攻的雇主（如多分配雇工負擔等），應根據具體事實，強行調解，必要時請求政府仲裁。總之，必須從勞資雙方均能獲益為原則，去適當改善工人生活，照顧各階層利益的觀點出發，堅決克服狹隘的行會利益的思想。

關于工時問題。一切公私工廠作坊必須依據中央的指示，實行十小時工作制，至于雇工手藝工人亦只能按原來的生產習慣，酌量減少一二小時，工會開會及開短期訓練班，應于例假休息時間舉行，不能占用生產時間，還須遵守勞動紀律及勞動合同，以便發展生產，維持勞資雙方友好關系，保障團結抗戰。

職工負擔與支差問題。應執行政府各階級公平負擔的政策，但因職工沒有副產，其免征點可以在保證維持職工生活條件下，提交當地參議會討論，以減輕某些生活特別困難的職工的負擔。因雇工勞動既已出賣給雇主，其支差應屬于雇主方面，但戰爭動員，則一切職工，應一律執行。

職工會的組織形式。中央認為工委不能主觀地把產業城市的組織形式機械地搬到農村來，“如你們在地方總工會下成立各業總工會（產業的、礦工的），一縣之內成立礦工會，產業工會，直屬各業總工會的領導，顯然是不適當的（至于某些縣份礦工集中較多者則仍可成立礦工產業工會）。”^{14}因為地區遼闊多山的農村中，工人稀少不易領導，再加組織分散，不論在組織上還是深入工作上，都是不利的。農村中的零散礦工與雇工羊工，應統一于縣工會之內，直屬于總工會領導，否則不僅浪費人力財力而且會使工會成為形式主義，脫離實際，阻礙深入工作。工委應提交各業總工會的代表大會，向群眾解釋清楚，改變上述組織形式，把工作交由總工會執行，各業干部則參加總工會的領導。

至于按行政系統組織的產業聯合組織（如后勤軍工行署等），為適應黨政工的配合，仍可以保存，直屬總工會。此種組織的改變，不是削弱產業工人工作，而是加強總工會對產業工會礦工工會的領導。

職工會的主要工作任務。職工會以提高勞動熱忱，嚴守勞動紀律，提高職工技術，保證生產，適當改善工人生活為任務。黨政工會協同進行政治、文化、技術教育，根據工人具體特點，決定這三種教育的份量，使生產與學習適當地配合起來，以安定和提高工人的生產情緒。

工會教育工作及日常活動注意時間的節制與工人興趣，除工廠煤礦，必須單獨進行工作外，一般集中于村鎮。民革室民眾學校及各級組織共同活動，調劑各級組織關系，糾正借口在加強無產階級領導口號之下，突出工會工作和驕傲的現象。工會會議至多一月舉行一次，內容著重抗戰工作，勞動政策的檢討，鼓勵學習發展生產，教育的中心則以學習技術識字為主。

工人武裝組織，均集中于武委會領導。工會積極參加武委會工作，工會內不單獨成立武裝部及單獨之部隊。

工會工作盡量發揚民主，在組織與領導上，反對共產黨員包辦的現象。在各級工會領導機關，實行共產黨員與一般工人比例只占三分之一的“三三制”，盡量吸收不脫離生產的工人積極分子參加各級領導機關，使群眾與領導機關的聯系更加密切。

為實行精兵簡政方針，節省人力物力，工會盡量培養不脫離生產的干部，向減少職業干部方向發展，職業干部以少而精為原則。

嚴格建立在職干部學習制度，學習內容，政治方面以黨的政策、政府法令、職運歷史策略及實際調查的研究為中心。日常教育以提高生產技術及文化水平與科學知識為主。一般干部訓練，工會不單獨辦訓練班，必要時在黨校及其他學校設立職干班，其教育內容，亦以上列科目為主。

切實改善工會組織與軍政民關系。工會力求改善與軍政民關系不甚融洽的現象，克服狹隘的偏見。

抗日戰爭時期是中國共產黨由艱難發育到走向發展的重要時期。為適應國共合作、統一戰線和世界反法西斯的大局，這一時期共產黨的主要大政方針都頗有創新和建樹。這不僅體現在經濟方面的土地政策和政治方面的三三制上，也體現在人民團體方面的工青婦政策和策略上。我們今天的工會工作是抗戰時期工會工作在新的歷史和社會環境下的發展，回顧和整理中國共產黨關于工運與工會的基本方針、組織保證、激勵措施、整頓三風與職工運動、職工會工作、職工會的組織、職工會形式和職工會職能，探討抗戰時期工會和工運工作的政策性、政治性、勞動性、戰時性、民主性、規范性等特點，將有利于黨不斷改善工會工作，完善社會福利和社會保障體系，切實擴大人民大眾的實惠點和受益面，關注社會弱勢群體，優化社會法制環境，積極地推進政治文明建設。

注釋：

①②③④⑤⑥⑦⑧《中共黨史參考資料（四）·抗日戰爭時期（上）》，人民出版社１９７９年版第６１、６１、６１、６２、１９１、１９１、１９３、１９４頁。

⑨{10}{11}{12}{13}{14}《中共黨史參考資料（五）·抗日戰爭時期（下）》，人民出版社１９７９年版第３５、３７、３７－３８、３８、３８－３９、４０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