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國家、地方組織和民眾的關系是當今社會史研究中一個極為重要的命題。本文以20世紀30年代中央蘇區的“擴紅”為考察視角,在大量占有史料的基礎上客觀地敘述分析中央蘇區“擴紅”中出現的種種情狀,揭示出一個史無前例事件出現的前因后果。
[關鍵詞]中央蘇區擴紅互動
中央蘇區的“擴紅”(擴大紅軍)充分體現了中國共產黨創業初期的號召力、鼓動力、影響力和“潛規則”的強制力,也充分體現了中國農民翻身求解放的迫切愿望和保衛勝利果實的堅強意志,它是中國日后“兵民是勝利之本”的先聲。蘇維埃時期,全國各個武裝割據的蘇區被外國人比作是當時中國政治地圖上的“雪豹踞點”①,體現出“陷敵于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之中”的戰略戰術。在蘇維埃時期,由于國民黨的殘酷屠殺,紅軍兵員需要不斷補充,因此“蘇維埃的一切工作都要服從軍事斗爭的需要”,“擴紅”便成為一項經常性的工作。檢驗“擴紅”的最終標準就是參加紅軍的人數。在“擴紅”過程中,蘇維埃中央政府不時地發出號召,蘇維埃各級地方政府緊密配合,民眾踴躍參加,出現了一幕幕“父母送子上前線,妻子送郎上戰場”的動人情景,那首在蘇區廣為流傳的《送郎當紅軍》,以其質樸的詞曲、優美感人的旋律至今仍在廣大人民中間傳唱。蘇區進行的戰爭,是一場全民皆兵的戰爭,它充分體現了紅色政權對地方組織的整合、民眾對政府的深厚感情和為保衛紅色政權不惜犧牲一切的革命精神。
一、國家———蘇維埃中央政府:擴紅“發動機”
擴紅作為一個運動是從1931年開始的。是年,為了盡快地發展紅軍的武裝力量,中央政府先后發出了一系列擴紅指令和號召。如1931年11月,蘇區黨的“一大”通過《紅軍問題決議案》,指出:“要在有基礎的群眾中做擴大紅軍運動,以宣傳鼓動經過群眾路線的方法,吸收最勇敢的工人、雇農、貧農及可靠的中農分子到紅軍中來。”②12月25日,中共蘇區中央局作出《擴大紅軍問題決議案》,決定在1932年1-3月,“進行第一次擴大紅軍的廣大運動,在三個月內,要求江西、閩西擴大15000人”。同時,要求以區鄉為基本活動單位,成立各級“擁護紅軍委員會”③。1932年4月,中共蘇區中央局又決定:將五月定為“擴大紅軍突擊月”,于是,中央蘇區掀起了第二次群眾性的擴紅運動④。
1932年6月,蔣介石準備對鄂豫皖蘇區和中央蘇區發動第四次“圍剿”,中共蘇區中央局指示:“在江西成立十個紅軍補充團,福建二個,定在七、八、九三月,江西擴大紅軍1萬送一、三軍團,另7400人送三四五六四個獨立師,使其擴充為七軍團兩個師。福建擴大2500人送部委”⑤。7月7日,蘇維埃臨時中央政府中央執委會發布《關于戰爭動員與后方工作》的第14號訓令,要求各縣或幾縣在7月份之前成立一個紅軍補充團,每月或半月向前方輸送一次已接受過訓練的戰士。并決定在人民委員會之下,設立以周恩來為主席的勞動與戰爭委員會,負責計劃與管理軍事上、經濟上、財政上、勞動上的動員工作⑥。
1932年10月,蔣介石基本結束了對鄂豫皖、湘鄂西革命根據地的第四次軍事“圍剿”,開始全力布置對中央蘇區的大規模進攻。10月13日,中執委發布《關于戰爭緊急動員》的第12號命令,認為“革命與反革命決斗的緊要關頭”已經到來,要求“各級政府在10月以最大力量和速度,來動員最廣大的工農積極分子去加強紅軍的數量和質量”,“使所規定的數目要超過一倍”。并要求建立經常的紅軍補充隊和開展歸隊運動,全蘇區凡滿18-40歲之壯年,全體自動加入赤衛軍,“模范營模范少隊要能隨時調動集中作戰。”⑦
到1933年,形勢更加嚴峻。是年1月,國民黨調動三四十萬兵力,分進合擊我紅軍主力,剛從上海遷到中央蘇區的中共臨時中央,更加強硬地執行“左”的“進攻路線”,為了爭取“決戰的勝利”,中共中央局于2月8日發出了“在全中國各蘇區,創造一百萬鐵的紅軍”⑧的號召。在這一總目標下,中共中央局“號召所有工農勞苦群眾武裝起來,加入赤衛軍少先隊”,動員所有模范隊、模范少隊,整營整團加入紅軍中去,“這樣來準備從自愿軍役制轉變到義務軍役制”⑨。
1933年4月,中央政府提出以紅五月為“擴大紅軍沖鋒月”,要求5月份擴紅1萬(贛8000,閩2000),6月、7月,每月再擴紅6000(贛4500、閩1500)⑩。于是,中央蘇區又一次興起轟轟烈烈的擴紅熱潮。
1933年7月,蔣介石召開新的“五省剿匪會議”,積極準備第五次“圍剿”。當時,在“積極進攻路線之下”,蘇區黨認為:革命戰爭的形勢已日益明顯地指示出自愿兵役制是不夠的了。雖然在蘇區實行義務兵役制的條件未成熟,但完全可以實行這種“過渡”。動員模范師加入紅軍,就是“由自愿兵役制轉變到義務兵役制的一個過渡的步驟”。7月24日,中共中央作出《關于帝國主義國民黨五次“圍剿”與我們黨的任務的決議》,要求為了“不讓敵人蹂躪一寸蘇區”,必須“創立新的軍團、新的師”,“在短期內增加一倍至一倍以上的紅軍的實力”;同時,要“擴大與加強赤衛軍少先隊的軍事政治的訓練,使赤少隊成為紅軍現成的后備軍,在軍事機關一聲號召之下,立即加入紅軍,這是從實際上準備過渡到義務兵役制的步驟。”{11}
為適應在短期內大規模擴軍、集中訓練新戰士的需要,中革軍委于8月1日發出訓令:將中央蘇區各省縣劃分為紅軍各軍團的兵員補充區,建立補充師團,各補充師團須于8月份內建起。從此,“各縣擴大之新戰士就由各級軍事部負責區送到省地補充師(團)集中,不得在各該縣充留”{12}。
1933年12月,中革軍委根據中央局指示,確定是月為擴紅突擊月,計劃全蘇區擴紅2.5萬名。
1934年5月12日,中共中央總結了紅五月前10天的工作,決定五、六、七三個月擴大紅軍5萬,紅五月必須完成2.7萬,“這是最低限度的計劃,我們無論如何要如期完成計劃!”{13}5月14日,中革軍委發表宣言,號召蘇區每個赤少隊員和蘇維埃公民,“武裝起來,到紅軍中去”{14}。
9月1日,中共中央組織局、總動員武裝部、中央總隊部、總政治部動員部、全總戰爭動員部聯合向各級黨的組織、各級動員機關發出通知,要求在9月27日前動員3萬新戰士上前線。9月3日,中革軍委緊急號召全體男子模范赤少隊首先響應,加入紅軍,并做到相互信任,自帶一件棉衣、二套單衣、二雙布草鞋,自帶梭標和碗筷,至少兩人共帶一床毯子,“馬上集中到補充師”,“為保衛興國、石城、汀江、會昌、于都、瑞金而斗爭”{15}。
為了盡快完成擴紅指令,中央政府加強了擴紅工作的領導。組織擴紅突擊隊是當時一種重要的辦法。如在1933年12月的擴紅突擊月,中共中央局征調了中央一級機關干部到各縣領導擴紅突擊運動,半個月內,各地報名當紅軍的達3900人。中央對擴紅數字大的突擊隊和個人給予表彰和獎勵。如時任中共中央局瑞金突擊隊隊長的阿金、總政治部駐興國突擊工作組組長羅榮桓、興國縣委書記兼突擊隊隊長謝名仁、全總執行局西崗突擊隊隊長鄧振詢等都因擴紅有功受到了中央表彰,并獲模范突擊隊獎旗。對未能完成擴紅指標者,給予懲處。如時任寧化軍委突擊隊隊長的楊岳彬和時任福建省委書記的陳潭秋等因此而受到嚴厲的批評和撤職處分。
二、地方———嚴密的半軍事化組織:擴紅“蓄水池”
由于環境特殊,蘇維埃實行的是全民皆兵政策。根據年齡、性別和身體狀況等將7—50歲(有的地區是45歲或55歲)的男女(病殘者除外)編入各自不同的社會組織。這些社會組織是半軍事化的,有:赤衛隊、少年先鋒隊、童子團、糾察隊、紅軍預備隊、區特務營、紅軍獨立團等。各組織的成員平時除勞動、學習外,還要輪流站崗放哨、檢查路條、分派勤務,并定期參加軍事訓練和政治教育,戰時則支援前線或配合紅軍主力部隊作戰,成為各蘇區的地方紅色武裝。
23—50歲的農村壯年勞力組成赤衛軍(或叫赤衛隊)。其中,赤衛軍和少年先鋒隊都以鄉、村為單位,按性別分別組成男、女赤衛軍和少年先鋒隊,下面又設連、排、班或大隊、中隊、小隊等,一般是一鄉設若干赤衛大隊。編制為:8人至15人為一分隊,3分隊為1中隊,3中隊為1大隊。凡有一個赤衛大隊的地方就有一個赤衛少隊。年齡在7-15歲之間的組成童子團,不分男女。有一個赤隊及少隊的地方,就有一個勞動童子團。工人組織糾察隊,每鄉一連。
紅軍預備隊是從赤隊和少隊中挑選出來的精壯勇敢人員。每鄉二連,每連人數幾十個到百多個不等,三連為一營,設營長和營政委。預備隊出外打仗(武器是梭標鳥槍)時,鄉村放哨由赤隊、少隊、童子團負責。區特務營則選擇赤隊、少隊中更年青勇敢的分子編成,比預備隊更完備,有編制,有訓練,但不常集中,平時仍在家里做工,每月集中訓練三次。有戰事則調集出發上前線。器械主要是鳥槍、土造來福槍、土造大炮,略有一點梭標。營部和區政府在一起,有營長、營政委。紅軍獨立團,也是由赤隊、少隊挑選,成份與特務營一樣,都是青年,并且是志愿兵,每團人數一千多。團營連部都有首長和政委,在縣城集中訓練,聽候調遣編入紅軍。
三、社會團體:擴紅“揚聲器、助產婆”
蘇區“擴紅”的群眾團體眾多,有宣傳隊、互濟會、女工農婦代表會、童團委員會以及專門由紅軍指戰員妻子組成的“突擊隊”等。
紅軍的宣傳工作,是“紅軍中的第一個重大工作”,在革命戰爭中,“一張傳單的效力,要勝過十萬槍炮的射擊”{16}。紅四軍第九次代表大會的決議案就明確指出宣傳工作是完成革命任務的一項重要工作,認為“離開了群眾的宣傳、組織、武裝和建設革命政權等項目標,就失去了打仗的意義,也就是失去了紅軍存在的意義。”{17}因此,中央政府成立后,從蘇區中央局到省、縣、區、鄉甚至于村都建立了宣傳機構和部門,擁有一支數量可觀的宣傳隊伍。鄉設宣傳中隊,每村一個宣傳小隊。宣傳隊的最主要工作之一便是為“擴大紅軍”做宣傳。宣傳的方式有三種:一是個別宣傳,此項最多。二是值日代表召集全村群眾討論工作時作宣傳。三是區縣開紀念節大會時向群眾宣傳,也向別區別鄉的隊伍做宣傳{18}。上級蘇維埃對宣傳工作極為重視,開會次數很頻繁。區蘇召集全區宣傳隊長開會,每月至少2次,有的甚至3次。鄉蘇每星期召集1次隊長小隊長開會,每月4次。這樣,鄉蘇的宣傳隊長,每月最少要主持或參加6-7次會議,村宣傳小隊長每月也不少于4次例會。宣傳干部大多是能說會道(不一定要識字)的女同志,且不更換,調動工作時才補入。宣傳干部的職責是專門研究宣傳材料與宣傳方法,怎樣才能使宣傳效果最大化,怎樣才能使群眾更了解{19}。互濟會和女工農婦代表會的主題也是“擴大紅軍”、“優待紅屬”、“慰勞紅軍”等{20}。童團委員會的首要工作也是做擴大紅軍與歸隊的宣傳,還組成“恥笑隊”,對宣傳三四次不去(指“參加紅軍”)者便啟動“恥笑隊”去取笑他{21}。面對紅軍中的開小差現象,1933年3月13日,勞動與戰爭委員會發出《關于擴大紅軍與逃兵歸隊問題》的通知(第2號),決定從3月20日到4月20日開展反對開小差運動,為加強歸隊工作的領導,以鄉為單位還成立了歸隊運動委員會。對開小差回來的戰士,一面做好政治宣傳和解釋鼓動工作,使開小差的戰士認識自己的錯誤行為,并組織紅軍家屬予以宣傳、規勸,使他們早日歸隊;另一方面,做好優紅工作,及時解決紅屬的實際困難,使逃跑回來的人自漸形穢,而自動歸隊。如興國縣由紅軍指戰員妻子組成了反逃兵突擊隊,突擊隊主要任務是檢查幫助后進村的工作,并傳授先進村做動員工作的方法。
四、個體———求生本能和強烈的成功欲:擴紅的“興奮劑”
農民之所以踴躍報名參軍,除上述因素之外,還有其特別重要的物質因素和精神因素。一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迫使農民走上參軍的道路。當時的中國贛南特別貧困,農民過著被奴役和被剝削的生活。大部分土地掌握在人數極少的地主手中,1930年10月和11月毛澤東考察了興國縣和另外6個正在建立蘇維埃政權的縣的土地占有狀況,發現占當地人員6%的富農和地主擁有80%的土地,地主出租土地收取50%-60%的利息,高利貸利息是30%,糧食的利息是50%,耕牛75%,食油20%-200%,鹽150%。貧民的債務越陷越深,根本無法還清。蘇維埃革命后,農民無償分到了土地和山林荒地,連殘疾人和盲人也可分到土地(由壯勞力替他們耕種),免除了高利貸負債{22}。毛澤東在《興國調查》里較詳細地分析了革命前后各階級的利益得失及其對革命的態度。他認為,革命后,不僅貧雇農享受到了勝利果實,而且富農也得了利。革命后,貧農得利最多,主要有:一、分了田,這是根本利益。二、分了山。過去貧農是少有山的。三、分了地主的谷子。四、革命以前的債一概不用還。五、吃便宜米。六、“由”了老婆(通過自由戀愛結了婚)。七、死了人不要用錢,埋了就是。八、牛價便宜。九、應酬廢棄,迷信破除,兩項的費用也不要了。十、沒有煙賭,同時也沒有盜賊,夜不閉戶,也不會失掉東西。十一、分了田,家家能供豬,不光為賣錢供別人吃,自己也可以吃肉了。十二、這是最主要的,就是取得了政權{23}。貧農是農村政權的主干,成了農村中的主導階級。可以說,眾多農民參軍,是為了保衛他們的勝利果實而采取的必然行動。
二是革命新思想的鼓動點燃了青年的從軍欲望。埃理克·埃理克森在《青年忠誠與歧見》中認為:青年是有異常獻身精神的異常者,青年一旦發現現行制度如果看來過時,就會獻身一種激進的新觀念。在總體上,青年遠沒有變成限制嚴格的社會制度的俘虜,享受著自由觀察事物的可能性,如果呈現可選擇的事業,他們就會關注風向并采取決定性的行動。國共分裂后,一代革命青年參加土地革命,打破他們身上的枷鎖和壓迫制度,獻身新社會并起領導作用。
敬老和偏好穩定的傳統使中國青年地位低下。在官僚政治和傳統社會中,年齡是威信和權利的重要因素。然而,在軍隊里,特別是地方武裝中,一些職責職位(如果不是高聲望的話)通常是讓青年人來承擔的。其結果,在朝代交替期間,軍隊成為社會動亂時期的管制機構,軍隊和準軍事組織里的青年人上升為領導角色的機會就倍增。特別是反叛運動,在中國歷史上這樣的時期很多,展現給青年人行動、權力和機動的可能性大為增加。這樣的時代,為青年人打開了新的軍事職務機會。恰是在如此混亂和紛爭的時代,青年的力量和大膽行動改變著傳統的社會秩序。1933年,貧農青年成為蘇區數千村莊土地革命的生力軍,并成為保衛新制度的農民武裝和正規紅軍的骨干{24}。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看到蘇維埃時期的中央蘇區國家、地方組織(包括群團)和民眾之間的三位一體的共存共榮效應,個人、集體和國家之間的利益整合成了一個堅固的共同體。此時,國家變成了一個符號象征,團體成了一種操作工具,民眾成為扭轉乾坤的基本單元細胞,這是中國共產黨人把馬列主義基本理論運用到中國革命具體實踐中的初步創新。
注釋:
①〔匈牙利〕巴拉奇·代內什著,闞思靜、季葉譯:《鄧小平》,第60頁,解放軍出版社1988年版。
②《中央革命根據地史料選編》(中),第586-587頁,江西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
③《石叟資料》第四卷。
④中共贛州地委黨史辦公室編:《中央蘇區史研究》(贛南黨史資料第12輯),第393、397頁,1989年8月。
⑤《中共蘇區中央局瑞金會議關于財經、擴紅、后勤等工作決定》,1932年6月25日。
⑥《中執委命令第6號》(載《紅色中華》26期)。
⑦《紅色中華》第36期,轉引自中共贛州地委黨史辦公室編:《中央蘇區史研究》(贛南黨史資料第12輯),第395頁,1989年8月。
⑧《中央革命根據地史料選編》(中),第677頁,江西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
{10}亮平:《紀念五一論紅軍建設中當前的幾個重要問題》,《斗爭》第10期。
{11}《斗爭》第21期。
{12}《中央軍委為擴大紅軍與劃分補充區的訓令》(1933.8.1)。
{13}中共中央《給各級黨部黨團和動員機關的信》,《斗爭》第60期。
{14}{15}《紅色中華》第190、229期。
{16}列寧語。轉引自劉云主編:《中央蘇區文化藝術史》,第40頁,百花洲文藝出版社1999年版。
{17}轉引自《江西社會科學》1995年第1期,第87頁。
{18}{19}{20}{21}{22}{23}毛澤東:《農村調查》,第161-162、162、157、159、35-36、40-45頁,新華書店1949年版。
{24}參見羅伯特·馬斯:《天朝百官與中國精英階層的流動》,弗朗茲·舒爾曼《共產主義中國的組織與意識形態》,轉引自馬克·謝爾登著,魏曉明,馮崇義譯:《革命中的中國:延安道路》第97頁,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2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