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

張春橋追查“黑材料”的瘋狂

2004-04-29 00:00:00馬洪林
炎黃春秋 2004年6期

一、引子

1970年1月11日,中共中央文化大革命領導小組副組長、上海市革命委員會主任張春橋,在康平路原上海市委書記處小禮堂突然召開了一次由他主持、上海市革命委員會主要成員參加,進駐上海師院工宣隊團長孫林寶、政委張惠明,駐政史系工宣隊連長王金寶、副指導員李芝道,上海師院革委會主任繆財生,教師馬洪林、項立嶺、王鐸全、湯才伯出席的小型座談會。此事被“四人幫”當權者定名為“元月座談會”,并由項立嶺、王鐸全、湯才伯整理成《座談會紀要》,據說還上了中共中央紅頭文件。座談會的基調是:上海某些高等學校的資產階級勢力包圍了工宣隊,工宣隊在資產階級勢力進攻面前打了敗仗,這是當前階級斗爭的新動向。1月13日在上海文化廣場召開大會,由徐景賢向全市文教、衛生、出版、科技等系統傳達。隨之,掀起了揪斗“黨內資產階級代表人物”的浪潮。張春橋特派上海警備區政委徐海濤坐鎮上海師院政史系,直接指揮批斗以鄙人為代表的所謂“政史系資產階級勢力”。在篡黨奪權百忙中的張春橋,興師動眾去圍攻一個高校的小助教,實在令人費解。不過,你看了正文就會明白,原來張春橋做賊心虛了。

二、正文

1970年1月9日下午4時左右,我從上海師院第十教工宿舍122號起居室,走到東頭出口處報插取《人民日報》,這時政史系政治輔導員朱愛慈正送一個小青年從樓梯上下來,我一看是《文匯報》理論部的記者郭志坤,他約我寫過稿子,也可以說是熟人了,可他和朱愛慈朝我笑笑,不打招呼,側身而過。我以為這些“無冕之王”一向目中無人,做夢也沒想到大禍即將臨頭。1970年1月10日,上海《文匯報》發表了《槍聲就是命令》的思想評論,指桑罵槐地說:“對于那些敵視革命,死抱住舊文科的一小撮人,紅衛兵就是要造他的反,貼他的大字報。”公開挑動紅衛兵造我們這些抵制“四人幫”的人的反。11日中午12時許,上海師院的所有高音喇叭播放著同一個聲音:“請馬洪林同志聽到廣播后,馬上到院革會辦公室,有要事相商。”我聽到廣播,立即穿上破棉襖,提起拉鏈包,從西首門洞走出第十教工宿舍,一輛黑色小轎車正停在水泥路上,繆財生打開車門招呼我上車,我還傻乎乎地問他:“有什么重大政治任務?”繆說:“不清楚,到了市革會就知道了。”

到了康平路原市委書記處大門口,有全副武裝的解放軍列隊攔住汽車,拿著一張打印的名單,一一驗明正身,才放入院內。有一位穿軍裝的秘書特意領著我在前面登上臺階進入小禮堂的前廳,記得左側是衣帽間,右側是盥洗室。又進入一道玻璃門,見是一個大會議室,中間放著幾排橘黃色長條桌椅,最里面居中坐著一位披軍大衣戴眼鏡的中年人,埋首在看一份《白頭簡報》,秘書把我領到他面前,附耳說了什么。他抬頭看了我一眼,一束冷酷的目光從鏡片后斜射過來,指著面前的一把椅子說:“坐,坐。”我見是張春橋,立即想起1967年1月28日我和同事們因抗議張春橋派兵包圍復旦大學抓捕學生,而參加了學生上街游行示威,高呼“炮轟張春橋,保衛毛主席”的口號,當游行隊伍進入交通大學校園時,被“反到底兵團”關起大門抓住,在教學大樓關押一夜,返校后又受到本校“反逆流”干將以“幕后策劃者”的追查,心中一直憤憤不平。

下午2時整,會議室已坐滿了與會者,有王洪文、姚文元、馬天水、王少庸、徐景賢、王秀珍、陳阿大、朱永嘉、徐海濤、郭志坤等,冠蓋如云,謀臣如雨。徐景賢環顧左右說:“項立嶺同志怎么還沒來?”張春橋忙說:“用你的車,快去接!”王鐸全自告奮勇:“我認識項立嶺的家,我陪你去。”不多時,項立嶺身穿呢短大衣進來了,一聲不響地坐在我旁邊。

張春橋用山東普通話語氣嚴峻地開場說:“昨天晚上看了《文匯報》送來的《簡報》,一夜沒睡著。在上面批了八個字:打倒閻王,解放小鬼。今天找師院政史系的同志開個座談會,想了解一下下面進行大批判的情況。師院政史系的情況值得注意,為什么寫大批判文章卻受到阻礙呢?究竟是什么情況什么問題?馬洪林同志,你是大批判組長,談談你們那里大批判進行得怎么樣?”

我不知是計,盲目相信張春橋的話,立刻振作精神一五一十地報告,本系組織過多少次批判會,發表過多少篇批判文章,編寫過多少部革命教材,本系斗、批、改成績如何輝煌。忽然聽到張春橋大喝一聲:“你不要講了!我今天才知道下邊是怎么欺騙我們的。你說的全是假話,和我掌握的情況完全是兩碼事。有人被你蒙蔽了,我不吃你這一套!我們不是講分析形勢嗎?師院的階級關系階級力量對比應怎么估計?分析形勢總是要從階級關系分析,師院是資產階級統治的地方,原來占絕對優勢,工宣隊進校后改變了多少?事實上,你們那里的資產階級包圍了工宣隊,用各種方式把我們的工宣隊包圍著。”我一時被驚呆了,一個中央領導人、上海市的一把手怎么這樣專橫無理?我說的全是事實,怎么全是假話呢?何況政史系的工宣隊連長指導員、學生繆財生、教師項、王、湯都在座,他們都是大批判的參加者和見證人,我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嗎?原來張春橋只相信手中那份顛倒黑白的《白頭簡報》。

據查,《白頭簡報》是一種不署名、不注明出處的機密報告,由“四人幫”的聯絡員搜集整理,經《文匯報》印刷,直送“四人幫”頭頭專閱。此份《白頭簡報》以項立嶺誣告工宣隊壓制他寫大批判文章的信件為主要內容,由項立嶺等在密室精心炮制,經郭志坤剪裁成文,在《文匯報》印刷并密報張春橋。粉碎“四人幫”后,我有幸拜讀過這份《白頭簡報》,其特點是有時間、有地點、有人物、有對話、有背景,深文周納,假話假說,偽造得和真的一樣。這份題為《“文科大學一定要搞革命大批判”一文發表后,上海師院政史系無動于衷死水一潭》的《簡報》共四大部分:

(1)上海師院政史系形成一股資產階級勢力,通過各種手段包圍了工宣隊。主要人物都是炮打張春橋同志的干將,靈魂人物是馬洪林,復旦校友兵團頭頭王春瑜是急先鋒。

(2)政史系工宣隊暈頭轉向,對積極參加大批判的同志進行壓制,馬洪林吹捧工宣隊篡得身兼三職,沒有把握階級斗爭的大方向,沒有把矛頭指向資產階級,而是指向誓死保衛春橋同志的無產階級革命派,上海市革會寫作班成員項立嶺同志連續被批判6次。工宣隊執行了一條新的資產階級反動路線,實行資產階級專政。

(3)政史系國民黨的殘渣余孽和反動學術權威逍遙法外,沒有對他們進行革命大批判,更沒有實行無產階級專政,其中列出了18人的政治歷史問題,認為應發動群眾把他們批倒批臭。

(4)政史系炮打情緒嚴重,至今未受到批判,有人暗中搜集春橋同志的黑材料,馬洪林甚至搜集了春橋同志“一麻袋的黑材料”,企圖打倒無產階級司令部,炮打思潮至今沒有收斂。

張春橋睡不著覺,其因蓋出于此。

徐景賢的語氣則充滿了殺機,他說:“馬洪林同志,聽說你不辭辛苦,搜集了春橋同志一麻袋黑材料,還用惡毒的語言攻擊上海寫作班,你竟敢誣蔑‘丁學雷’寫作班,是在丁家花園里學雷鋒。”

在白色恐怖籠罩的文革年代,收集江青、張春橋的材料,攻擊“四人幫”的寫作班子,都被定為現行反革命行為。前面張春橋的開場白雖然極具煽動性,但我仍迷信他們都是黨的高層領導人,總得實事求是,不能無中生有吧!我甚至天真地認為,在《黨章》面前人人平等,不識陰謀家的險惡用心,竟強項爭辯說:“我參加過炮打春橋同志,但沒有收集過一份黑材料,只是覺得上海寫作班用丁學雷作筆名欠妥。我一直認為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豈能混淆黑白!”

張春橋聽了哈哈大笑,那聲音令人毛骨悚然:“好啊!你的革命大方向完全錯了。我張某人怕什么?我出生入死干革命,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赤條條來去無牽掛。一生只有一個愿望,就是寫一本《毛澤東傳》,想不到遇上你這位閻王爺,使我平生不得志。景賢啊,可別小看了這些人,他們人數少能量大,呼風喚雨,借刀殺人。人家馬洪林是大學教師,你是什么學校畢業的?”徐心領神會地說:“我是上海中學高中畢業。”張春橋又問:“洪文呢?”王洪文以不學無術為榮地說:“我小學畢業。”張春橋綿里藏針語帶譏諷:“是啊,我是濟南正誼中學的中學生。我們都是中小學生,人家大學教師能看得起咱嗎?我可告訴你們,上海是個海,無風三尺浪!上海高校是藏龍臥虎之地,有一股死硬的資產階級勢力,是上海階級斗爭的晴雨表。哪一次炮打妖風不是從高校刮起來的?”他氣呼呼地站起來用手指著我的鼻子說:“馬洪林同志,不要說你有一麻袋黑材料,就是有十麻袋黑材料,我照樣是毛主席的好學生。”他兇狠地點著工宣隊連長指導員和我說:“你們是師院的豺狼虎豹!我們這些人要當心,別落進豺狼虎豹之口喲!我今天就是要打倒你們這些閻王,解放小鬼項立嶺同志。”我吃驚地看著張春橋驕橫的樣子,一時說不出話來。他以為擊中了我的要害,又貓哭耗子假慈悲地拍拍我的肩膀,用居高臨下的口氣說:“你別緊張,我們都是同志嘛!我是打不倒的,不信,問問你的學生繆財生同志,他是上海紅革會的頭頭,多次領著紅衛兵炮打我,我張春橋不還是張春橋嗎?他炮打我,還擔任你們院革會主任,我不是照樣很信任他嗎?此事今后不提了,我決不以擁護我還是反對我來劃分革命還是反革命的界線!”又說:“我和文元同志開了關于大批判的會已經有一個多月了,為什么開展不起來?為什么講了這么長的時間沒有行動?我和文元是小人物,講話沒人聽。《紅旗》雜志發表文章(指1月5日《紅旗》雜志發表的《文科大學一定要搞革命大批判》一文),總該聽了吧!”并把“政史系不搞革命大批判”的罪名強加在工宣隊身上,說什么“我很懷疑有些人拿著工宣隊的旗號干劉少奇的事,不準人家搞大批判!”他還批評徐海濤鎮壓不力,說什么:“徐海濤,今天我又要批評你了!你這個名字不錯呀!可惜呀!你既沒有海,也沒有濤!”我這時才多少明白了一點,這次座談會的目的是追繳那子虛烏有的“一麻袋黑材料”。

關于本人整了張春橋“一麻袋黑材料”的傳說,在師院傳播已久。我確實拜讀過張春橋的《龍華集》,一張一張地翻閱過張春橋主編的《解放日報》合訂本,不知天高地厚地向訪問我的一些師生,指出張春橋在《龍華路上》引用革命志士張愷帆《龍華古寺仰高風》詩之不倫不類,在《莫斯科的月亮》抄襲胡適“美國的月亮比中國的圓”之東施效顰。也說過張春橋的《論資產階級法權》有片面之處。一位政治輔導員曾親眼目睹我在系資料室翻閱《解放日報》,并詢問我翻閱這些陳年舊報干什么?今天已無法確定誰是吹出“一麻袋黑材料”的始作俑者,但也使我體驗到文革期間的人心險惡。1968年8月,工宣隊進駐上海師院的第二個月初就采取“九四”行動,996名工宣隊員把師院翻了個底朝天,聲稱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挖出這“一麻袋黑材料”,結果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是一介寒士,為人處世從不設防,常以直言敢諫自詡。聽張春橋還把我叫成同志,又書生氣十足地冒死進諫說:“現在北京的梁效,上海的丁學雷、羅思鼎領導著全國的大批判運動。上海寫作班住在丁家花園,用丁學雷筆名不妥。因為丁家花園是李鴻章為他的小妾丁香置的歐式花園洋房私宅,無產階級革命大批判組怎可冠以賣國賊小妾的姓氏呢?”

這幾句大實話,刺得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一陣騷動,只聽會場上轟然一聲,許多人站起來用手指著我大聲吼叫:“馬洪林,你炮打思潮至今還未收斂,今天還當面炮打無產階級司令部!”我不服氣地說:“我說的都是事實,事實勝于雄辯。”王洪文最有“造反派脾氣”,他擂著桌子大叫:“馬洪林,你再狡辯就砸爛你的狗頭!你現在還在炮打,有些話是很惡毒的,你把寫作班比作什么?有些人實際上是資產階級代表人物,搞資產階級專政,搞獨立王國。”以大批判殺人出名的“姚棍子”則對項立嶺說:“你們這些造反派,銳氣哪里去了,怎么棱角都磨光了,為什么不寫文章反駁他們?”

張春橋不知是興奮還是緊張,不小心把面前茶杯打翻了,茶水順著臺面流到我的面前,我趕緊用抹布把水擦干,引來張春橋一聲冷笑:“你們看,馬洪林這樣的黨內資產階級代表人物,其特點就是口甜手勤,而老干部的特點則是個個老奸巨猾。”徐景賢接著無限上綱地說:“資產階級代表人物用吹、捧、抬、拍的方法向無產階級進攻,比糖衣炮彈還厲害一百倍。”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接著王秀珍對我進行“觸及靈魂”的批判。可惜她聲音沙啞,不如張春橋那樣能言善辯,聲聲如刀。

這次座談會掛帥印的自然是張春橋,他一擂鼓點,其部屬必輪番上陣。其中以徐景賢最會揣摩主子的意圖,對張春橋極盡奉承阿諛之能事,他緊鑼密鼓地說:“師院政史系的工宣隊打了敗仗,資產階級勢力已經占領了那里的文化思想陣地。馬洪林同志,你是教育革命組長,大批判組長,又是教材編寫組長,身兼三職,你不嫌太多了嗎?你到底站在哪一邊?站在無產階級一邊,還是站在資產階級一邊?”

張春橋顯然感到對我幾個小時的狂轟濫炸,還沒有制服又酸又硬的我,便拿出一份上海市革委會文件宣讀一遍,并解釋說:“最近發現有人在農村演出時,公然在舞臺上丑化楊子榮的光輝形象,破壞革命樣板戲,這是明目張膽的現行反革命行為,而在臺下看戲的復旦大學寫作班,竟然拍手叫好,簡直是麻木不仁。為了誓死捍衛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旗手江青同志,我特意親自起草這個文件,對破壞樣板戲的人處以極刑。”徐景賢明知故問:“春橋同志,什么叫極刑呀?”張春橋得意地向椅背上一靠,厲聲高叫:“極刑,就是槍斃!”又霍地站起來用兇狠的目光掃視全場:“極刑,就是殺頭,明白嗎?”頓時,全場一片寂靜。張春橋揮筆殺人,比法西斯還法西斯。

張春橋意猶未盡,咬牙切齒地說:“不要怕難,針插不進就用錐子,錐子不行就用刀子,我今天不是動刀了嗎?在這塊陣地上戰斗,不準備頭破血流是不行的。這次還得動刀子!”秘書叫張春橋去吃晚飯,他擺擺手說:“不吃了,今天要斗爭到底!”

張春橋接著對王洪文說:“上海煤氣公司有個小技術員桑偉川,竟然狗膽包天,寫文章與文元同志商榷,為周而復的《上海的早晨》辯護,我親自寫了編者按語,把他的文章發表在《文匯報》上,讓人們見識見識什么是大毒草。聽說他不服氣,那就叫工總司派人押他到各工廠批判,我就不相信武器的批判不能戰勝思想的批判。”桑偉川拒絕出席,手執鐵棍頭戴藤帽的文攻武衛隊員們,就用鐵棍把他挑起來抬到各工廠游斗。桑偉川被“武器的批判”打得遍體鱗傷,氣息奄奄,直到被逼瘋了,仍然像貓玩老鼠一樣,對他實行二十四小時連續批判。

張春橋一看表,已是晚上7點,從2點至此,我已經站了5個小時。張春橋宣布:“今天座談會就開到這里。馬洪林同志的問題不予追究,希望你今后挺起腰桿子做事,夾起尾巴做人。”我對這種仗勢欺人的座談會心中不服,拎起拉鏈包轉身走出大廳,發現張春橋跟在后邊,就加快步伐走出過廳,在下臺階時張春橋竟追上來與我握手言別,一時又把我弄糊涂了,可我一到家就被宣布隔離審查了。我不敢相信,他那“馬洪林同志的問題不予追究”的話言猶在耳,怎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呢?

三、余響

從此我跌進了災難的深淵。“元月座談會”次日,我被押回松江縣佘山公社陳坊橋大隊江秋八隊接受審查。下午,在佘山旁的鳳凰山大草棚內召開全院大會,張惠明傳達了張春橋的講話精神,布置了批判“黨內資產階級代表人物”的戰斗任務。政史系工宣隊被誣陷包庇重用炮打情緒嚴重的教師,連長指導員成了“資產階級的代理人”,揪斗他們的名字寫得巴斗大。但工人師傅堅持真理,實事求是,并沒有在“四人幫”淫威面前屈服,被以“輪換”為名趕回工廠。為了打垮師院的“資產階級勢力”,工宣隊召開了“寬嚴大會”,當場給師院附小校長曹嫻戴上手銬,宣布以現行反革命罪逮捕,把王春瑜揪上臺示眾,宣布成立專案組隔離審查,對所有參加炮打的教師進行抄家;對王春瑜實行毀滅性抄家,即把所有家具砸得粉碎,把書籍全部撕成碎片。同時還隔離審查了蔣葆慶、孫仲發、陳新權,日夜逼供交待炮打張春橋的“罪行”。王春瑜被折磨得了急性肝炎,生命垂危;陳新權被長期關押患了肺病,仍批斗不止。在一次批斗會上,陳新權昏厥跌倒直挺挺躺在地上,批判者竟說他是因為被揭發“攻擊林副統帥”嚇昏的,倒在地上是裝死,沖上去反剪他的雙手,抓住他的頭發,拖起來繼續批斗。

座談會不久,佘山腳下開來了一長串車隊,由徐海濤帶隊,有上海各高校的頭頭,《文匯報》、《解放日報》、上海人民廣播電臺和新華社記者現場觀摩,開始押我到各系科、各生產隊游斗。我的賤名被寫得有一人高且倒立打叉,涂滿了江南山野鄉村的白墻。雖然沒有給我掛牌子、戴高帽子和坐噴氣式飛機,但在“批馬領導小組”精心策劃下,到5月31日返校前,已進行了上百場的“口誅筆伐”,折磨得我面黃肌瘦、形銷骨立。他們還在《文匯報》上撰寫了長篇大批判文章《從康有為到劉少奇》,批判歷史上和現實中的所謂改良主義,誣陷我編寫的《商鞅變法》是為改良主義招魂,鼓吹“三自一包”,企圖從理論上把我壓倒。這期間我企圖以死抗爭,夢想效法屈原投江自沉或追隨外語系的龔皓跳羅山自裁,都因被人日夜看守而未成千古恨。粉碎“四人幫”后,我聽說敝校被大批判逼死了22人,夏乃儒教授驚異地說:“馬洪林被張春橋點名批判未死,是師院文革的一大奇跡。”這期間,張春橋遙控指揮著手下人給他的密報《對市革會元月座談會的反映》簡報(1—11期),窮追所謂黑材料而未得逞。

5月31日上午,一輛大客車把政史系教工從松江佘山拉到師院衛生室前停下,當全體教工下車回家時,工宣隊宣布我留下,押回政史系繼續隔離審查。當他們把車門關上時,我聽到一個小女孩凄慘的叫聲:“爸爸,回家!”我不顧一切地站起來,看到我的小女兒馬燕站在車下哭泣。看守人伸出頭大喝一聲:“你爸爸是反革命,不能回家!”而大客車押解著我調頭就走,這小女孩竟發瘋似的在車尾狂追不舍,直到她那瘦小的身影消失在汽車揚起的塵埃之中。

我的囚室設在師院東部辦公樓西出口樓梯右邊北向房間,內設兩張雙層床,令我睡在一張床的上層,下床要報告,以免逃逸;另一張床橫在門口,由兩個中國“蓋世太保”蛇盤狼踞其上,嚴密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四壁和門窗早已貼滿了大字報和文革流行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頑抗到底,死路一條。”“馬洪林不投降就叫他滅亡”等等。我簡直就像被關在一個用大字報糊成的紙籠子里,壓抑得喘不過氣來。這樣頂牛到7月1日黨的生日,我這個共產黨員才被“特赦”回家。

再說時令到了九月初,張春橋在師院的聯絡員特意到系里通知我:“今天下午一點半,在東部禮堂召開全院大會,你必須準時參加。”我對張春橋遙控千萬人追查“莫須有”的“一麻袋黑材料”反感透了,屆時不僅拒絕赴會,而且在床上高臥不起。據說主持人準時在東部禮堂主席臺上大叫:“把資產階級代表人物馬洪林押上來示眾!”滿禮堂的人站起來四處張望,不見鄙人的影子,立即鬧轟轟響成一片。主持人被我的蔑視惹惱了,他站起來大喊:“這還了得!派人去抓馬洪林到現場批斗!”專案組長得令,立刻率領一批小將飛奔到第十教工宿舍,架起我的雙臂,腳不點地沖出人群,直奔東部禮堂而去。

東部禮堂正門大開,我被押著從正中甬道走向主席臺。這個禮堂原系華東音樂學院的演出廳,該院遷走后留給我們師院的,共鳴效果極佳,我平生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山呼海嘯般的怒吼,真是懾人心魄,蕩人元氣。也許正應了“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的古訓,我故意昂首漫步,模仿走向刑場的志士狀,氣得會議主持者們暴跳如雷。我被押上主席臺右側,仍像一頭山東倔驢不肯就范,這時從臺下跳出來兩條“武林高手”,拼命撳著我的頭向下壓,我則用盡吃奶的力氣向上撐,在垂死掙扎中我聽到造謠公司老總們上綱上線的批判。最后,主持人拍著臺子問我:“資產階級代表人物馬洪林,你認罪不認罪?”我認為這些打手的發言全是胡說八道,只回答了兩句話:“謊言重復千遍也不能成為真理;歷史將宣判我無罪。”結果我在一片打倒的吼聲中被轟出了會場。

我不堪凌辱,多次提出申請,要求回老家種田,均遭拒絕。1972年春,我被押著作環繞上海一周的拉練,當走到昔日我參加“四清”的金山縣松隱公社田間時,陳新權問我:“遠處土堆上的人在干什么?”我過去曾和貧下中農在那里燒過磚,便不假思索地說:“貧下中農在那里造窯,準備燒磚!”有“包打聽”火速報告領隊,謊稱:“馬洪林誣蔑貧下中農造謠!”不容分說,當晚就在松隱公社七一大隊對我召開了批判大會。

1976年夏季,上海高校掀起了支援西藏的活動。據說是周總理生前的囑咐。上海師范大學歷史系在一夜之間要求支援西藏的大紅紙決心書,掛滿了系辦公室前50米的長廊。那時我隸屬于中國歷史教研組,教研組長是我的老師陳旭麓教授,他動員我支援西藏,可以暫時脫離“上海陷阱”之苦。

1976年7月14日,我和上海高校42名戰友到達拉薩西藏師范學院(今西藏大學),1978年7月15日離開拉薩,經敦煌、北京、青島返回上海。在西藏整整兩年為翻身農奴服務,是我人生最有價值的黃金時代。在這里,我有幸遇到了新華社駐拉薩的資深記者魏輔政先生。他早年畢業于南京大學中文系,當時任職于新華社江蘇分社,也是支藏干部。他與我作過幾次長談,對我遭到“四人幫”迫害非常同情,挺身而出要為我這個小人物寫一份通天的新華社《內參》。他說只印22份,直送每位政治局委員。不久,中共上海市委接到中央為我平反的批示,由上海市教委主任兼交通大學黨委書記楊凱同志親赴上海師范大學本部指導為我平反。

1976年12月28日,西藏黨政軍民兩萬人,在拉薩布達拉宮前廣場上,舉行聲勢浩大的深揭猛批“四人幫”篡黨奪權滔天罪行的大會,我作為自治區宣傳系統的代表在大會上發言,會后舉行了群眾大游行。著名歌唱家、西藏歌舞團團長才旦卓瑪走過來緊握著我的手說:“馬老師,你第二次解放了,扎西德勒(藏語,吉祥如意)!”

主站蜘蛛池模板: 女人av社区男人的天堂| 久久国语对白| 国产精品亚洲αv天堂无码| 国产99热| 久久国产精品麻豆系列| 综合色婷婷| 国产精品主播| 好久久免费视频高清| 亚洲一区二区三区麻豆| 国产精品私拍在线爆乳| 色综合天天视频在线观看| 人妻91无码色偷偷色噜噜噜| 在线观看亚洲成人| 91精品国产综合久久不国产大片| 久久综合色视频| 91久久国产热精品免费| 亚洲人成影视在线观看| 欧洲精品视频在线观看| 99久久亚洲综合精品TS| 天天色天天综合网| 国产精品999在线| 亚洲精品第一页不卡| 亚洲欧洲AV一区二区三区| 久视频免费精品6| 亚洲成a人在线观看| 国产欧美日韩综合在线第一| 99热国产这里只有精品9九 | 精品一区二区三区中文字幕| 国产网友愉拍精品视频| 不卡网亚洲无码| 国产美女在线免费观看| 国产精品综合久久久| 亚洲va在线观看| 青青草原国产av福利网站| 亚洲女同欧美在线| 在线99视频| 欧洲一区二区三区无码| 亚洲免费三区| 亚洲日韩AV无码一区二区三区人| 亚洲精品第一在线观看视频| 伊人国产无码高清视频| 国禁国产you女视频网站| 日韩国产另类| 在线高清亚洲精品二区| 婷婷丁香在线观看| 国产精品亚洲一区二区三区z| 日本91在线| 日韩欧美国产成人| 久久精品人人做人人爽电影蜜月| 久久精品一卡日本电影 | 2018日日摸夜夜添狠狠躁| 国产成人禁片在线观看| 黄色网址免费在线| 99re视频在线| 国产精品999在线| 欧美日韩国产在线播放| 日本午夜精品一本在线观看 | 成人亚洲天堂| 最新日本中文字幕| 成人精品在线观看| 91小视频在线观看免费版高清| 午夜福利亚洲精品| 亚洲丝袜第一页| 毛片最新网址| 91www在线观看| 狠狠干欧美| 国产欧美专区在线观看| 一级黄色片网| 亚洲欧美成aⅴ人在线观看| 漂亮人妻被中出中文字幕久久| 亚洲Av综合日韩精品久久久| 丰满人妻久久中文字幕| 久久久亚洲国产美女国产盗摄| a色毛片免费视频| 国产一区二区丝袜高跟鞋| 高清无码一本到东京热| 一级毛片不卡片免费观看| 亚洲最猛黑人xxxx黑人猛交| 视频一区亚洲| 亚洲欧美不卡| 国产成人久久综合一区| 欧美专区在线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