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洋橋公交車的站牌倒了十幾天了,有一天被某報的記者看見,于是倒地的站牌也有了在報上露臉的機會。記者挺感慨:倒地已有十幾天了,但一直沒有人來“攙”扶一把。“攙”字用得很妙,舉手之勞無人肯為,何故也?
其實沒有必要對路人進行指責,記者也是路人,而且是很關心此事的路人,不是也沒有攙扶一把嗎?如果把矛頭對準路人,就會陷入“有無道德”的無謂之爭,而把真正的責任者放過。
每遇到些所謂“世風日下”之類的現象時,媒體就愛充當道德審判的法官,想當然地判定一部分人道德低下。看見路牌倒地,就指責路人缺乏責任;城市衛生差,就說市民素質低。且不說,這種空泛的道德指責有多大意義,單是指責對象就是南轅北轍。
路人也好,市民也罷,他們是城市的主人,在市場經濟社會里,站牌倒地是一件很容易解決的事情,這是公共服務范圍內的事。老百姓納了稅,政府從稅收中拿出錢來,對公共設施進行維護,每一個公共設施都有專職部門進行管理服務,而且這些服務都是有償的。
從這個角度說,媒體存在的意義在于能否當好市民的監督員。市民因為無法自己管理公共設施,于是雇傭了市政人員;因為無法監督市政人員,于是靠給媒體出售受眾的“注意力”,聘請媒體替公眾監督市政人員。受眾的“注意力”,是媒體生存的根本,因為媒體只有得到足夠的受眾“注意力”,才能吸引廣告商的注意,有了廣告商的注意,才有廣告額,才能正常運轉。
越能當好監督員的媒體,公信力越高,受眾越多;受眾越多的媒體,廣告商越多。所以,從效果上看,報紙應指名道姓地說,什么地方的路牌倒了,某某部門應盡快修好,本報將繼續關注此事。當然報社也可派記者把路牌扶起,就是不要指責路人,因為此事與路人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