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統計資料表明:近年內,青少年犯罪已經占到了全國刑事犯罪總數的70%以上,其中十五六歲少年犯罪又占到了青少年犯罪總數的70%以上;每年新產生的少年犯竟高達15萬。
一個年僅14歲的少年,在短短的一年零兩個月時間內,竟連續實施了11起搶劫,且其中有8起是入室搶劫。他第一次被羈押后,父母開始積極想辦法“營救”。當他們得知未滿14周歲不用承擔刑事責任時,便與兒子串通,謊稱未滿14周歲。被釋放后,孩子并沒有認識到自己行為的嚴重性,依然重蹈覆轍……
沒有戶口的非婚生子
1985年春天,北京市某區的一對青年男女經過一段時期的戀愛,終于決定結婚。婚前檢查時,一張“男方患有疾病,目前不適宜結婚”的診斷證明書將他們阻攔在婚姻殿堂外。王鳳枝雖然心里非常難過,但她知道這時候男友最需要的是自己的理解和愛。她堅定地對男友說:“沒關系,咱們把病治好再來。只要咱倆真心相愛,即使沒有結婚證,也能幸福一輩子。”
不久,李玉山和王鳳枝舉行了隆重的婚禮,婚后夫妻倆就住在李玉山父親單位分的兩間平房里。李玉山的病一直未能治愈。
兩年后,一個健康的小生命降生了,這個被取名為李斌的小男孩給年輕的父母帶來了巨大的喜悅和希望,使他們暫時擺脫了疾病的陰影。但是因為父母沒有結婚證,李斌出生后一直沒法辦理戶口。李斌6歲該上小學時,戶口就成了一個大問題。最后,還是父母通過疏通關系,才使小李斌與同齡的小朋友一起走入了校園。
無人管教的野孩子
李斌聰明活潑,父母非常溺愛他,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這使得李斌小小年紀就愛慕虛榮,總愛在小朋友面前顯示自己的闊綽。他雖然貪玩,但學習成績還不錯。
在李斌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李玉山因盜竊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李斌知道真相后非常自卑,他怕同學瞧不起自己,就用拳頭來掩飾內心的自卑,只要誰敢說他父親是罪犯,他就不顧一切地與人打架。時間長了,同學們都很怕他,而李斌自己卻覺得這種大家都怕自己的感覺很好。
這一年暑假,母親把他送到了爺爺家。直到三年級開學,母親也沒有來接他。一直沒有合法的婚姻關系,丈夫又入了獄,于是她決定結束這種非法同居關系,開始新的生活。
不到一年的時間里小李斌便失去了父母的關愛,家庭的變故使他變得像脫韁的野馬。爺爺奶奶的管教,他一點兒也聽不進去。隨著年齡的增長,誰拳頭硬誰就是老大的念頭在李斌的腦子里日益根深蒂固。
李斌上五年級時,父親出獄了。分別三年,李斌與父親格外生疏。因李斌經常與人打架、強要別人的東西,常有老師和學生家長找他父親告狀。父親在勸說無效后,開始痛打李斌,甚至把皮帶都打折了。可是打罵非但不能使李斌痛改前非,反而使他與父親更加隔閡,他經常不回家,與社會上一些閑散人員混在一起,沾染了抽煙、喝酒等壞習氣。

輟學的壞孩子
李斌勉強升入中學后,由于功課跟不上,對學習完全喪失了興趣。他覺得學校對他是一種束縛,他要在社會上“闖蕩江湖”。他開始逃學,后來就干脆不上學了。
最初,李斌只是在學校附近截住那些上學或放學的學生,強行向他們借錢。因為這些學生都知道李斌挺能打架的,心里非常害怕,大多乖乖將錢給了他,也都不敢告訴老師和家長,怕李斌報復。李斌見這種要錢的方式沒有什么麻煩,于是膽子越來越大。
2001年4月20日,李斌身上沒錢了,就跑到街上尋找目標。他在某住宅小區內尾隨小學同學李昕回家,見其家中無人,就跟他借錢。李昕說自己沒有錢,李斌就翻李昕家的抽屜、衣柜,從抽屜里翻出30元錢和兩枚金戒指。李斌將金戒指賣了500元。
第一次入室搶劫的順利得手使得李斌“信心大增”,他覺得這樣弄錢太容易了。一個星期之后,他又以同樣的手段到另一名學生的家中,強行拿走800元錢和一部手機。
此后,李斌只要沒錢花了就到一些學校附近、居民區尋找搶劫的目標。在被害人家,他將能翻到的現金、值錢的首飾、電腦、手機、攝像機等全部搶走,賣掉后盡情揮霍。僅在2001年5月,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李斌就先后入室搶劫5次,搶劫財物金額2萬余元。
2002年5月19日,李斌被公安機關抓獲。

父母包庇使他在犯罪
道路上越走越遠
李斌被羈押后,他的父母開始積極想辦法“營救”。對于李斌,他父母都有一種愧疚之情。當他們得知未滿14周歲不用承擔刑事責任時,二人覺得有了希望。因為,李斌沒有戶口,那么在他的年齡上自然就可以做文章了。
于是,他們就到公安機關,謊稱李斌的出生年份是1988年。這樣一來,李斌實施搶劫行為時就不滿14周歲。得到父母的“指導”,李斌也將自己說成是1988年出生。
公安機關在李斌被羈押期間,沒有得到證明李斌出生日期的證據,只好變更了強制措施,對李斌采取了取保候審,并告知了他在取保候審期間應注意的問題。
李斌被釋放后,隨母親生活了一段時間。可是他并沒有認識到自己行為的嚴重性,在母親家住了半年后,又出來自己租房生活,父母給的生活費不能滿足他的花銷,李斌又想重操舊業了。
2002年2月9日中午,李斌在某中學門口遇到5個初中生,他強迫其中4個人用木棍打另一個學生,然后打了一輛車將他們帶到一個河壩上,跟他們要錢。幾個學生將身上的零花錢都給了他,李斌又將其中兩人的手機搶走;2月23日下午,他又在游戲廳內以言語威脅的手段,強行將一學生的手機搶走;2月24日早上,他在儲蓄所門口遇到一名穿校服的學生,他以讓這名學生幫助去學校找人為接口,將該學生帶到了河邊,一頓毒打后,搶走人民幣900元。連連得手后,李斌怕被抓,就跑到別的地方躲了幾個月。
2002年6月的一天,他在公園里遇到一個小學同學后,謊稱去他家打電話而跟隨這個同學回了家。見沒有旁人,李斌開始翻東西,遭拒絕后即對該同學進行毆打,最后搶走手機一部和800余元錢。
半個月后的一天,李斌偷了東西后被公安機關抓獲。
李斌在取保候審期間又多次搶劫,當他再次被羈押后,他父母又想方設法減輕他的罪責,以欺騙的手段取得了假出生證明,給公安機關的偵查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困難。
經過大量的工作,公安機關在李斌的出生醫院取得了原始病歷材料。李斌的母親也因涉嫌偽證罪被羈押了。在羈押初期,李斌的母親以為只要她堅持李斌的出生日期,公安機關就沒有辦法查清真相,李斌的刑罰就會輕一些。后來當其意識到事實掩蓋不住時,才說出了真相,她流著淚說:“李斌怎么說都是我親生的骨肉,而且我這個母親也不稱職,我覺得對不起孩子,所以我明知道這樣做違法,可是……”
當李斌知道母親因為自己被羈押后,痛哭流涕地央求:“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我愿意接受處罰。這些事跟我母親沒有任何關系,求你們不要處罰我母親。”
但是法不容情,李斌因搶劫罪被判處有期徒刑10年,等待李斌母親的也將是法律的公正審判。

法律對策
據深圳市中級人民法院的一份調查材料顯示,深圳未成年人犯罪在低齡化的趨勢下,也呈現了越來越復雜的情況:暴力犯罪增加,犯罪手段野蠻而殘忍;越來越多的未成年犯罪人成為有組織犯罪的成員,“團伙犯罪”“有預謀的團伙犯罪”“有組織的團伙犯罪”“犯罪團伙犯罪”已成為他們犯罪的重要形式。在案件類型中,綁架、搶劫、盜竊、販毒等侵財型案件占了一半以上。這份材料表明,少年犯中實施嚴重犯罪的始發年齡最小的從10歲開始,較為普遍的是十二三歲。
根據我國現行刑法對刑事責任年齡的規定:已滿16周歲的人犯罪,應當負刑事責任。已滿14周歲不滿16周歲的人,犯故意殺人、故意傷害致人重傷或者死亡、強奸、搶劫、販賣毒品、放火、爆炸、投毒罪的,應當負刑事責任。已滿14周歲不滿18周歲的人犯罪,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因不滿16周歲不予刑事處罰的,責令他的家長或者監護人加以管教;在必要的時候,也可以由政府收容教養。
從刑法意義上講,刑事責任年齡起點的確定最主要是考慮兒童的主觀意識上辨認和控制自己行為的能力,即意識和意志因素,而辨認和控制自己行為的能力的提高有賴于生理和心理狀況的成熟。14周歲刑事責任年齡起點的確定,對于上個世紀70年代末的中國兒童發育狀況也許是適合的,但在兒童普遍早熟的今天,14周歲和16周歲,還是一個合適的刑事責任年齡嗎?
專家分析,因為十二三歲是兒童成長為少年的轉折過渡期,生理發生明顯變化,易受外界影響。從世界范圍看,也有不少國家的刑事責任年齡的起點較低,如墨西哥為9歲。因此,有專家認為,為有效遏制未成年人犯罪,有必要修改《刑法》的有關規定,將刑事責任年齡的最低起點從14歲改為12歲或13歲。
盡管我國有一部比較完備的《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但實際上,這部法律在未成年人嚴重不良行為的矯治方面收效甚微。比如說,按照該法的規定,送不良少年去工讀學校應當由其父母、監護人或者學校提出申請,但本著家丑不可外揚的傳統觀念,不到萬不得已,父母或者監護人是不會主動送孩子進工讀學校的。
專家尖銳地指出,青少年走向犯罪,本身就是家長和監護人管教失敗或放棄監管所致,哪還能再指望他們的管教?而政府的收容教養,因為經費等問題很少實施,而且這樣未經法院判決限制公民的自由,本身又與現代法制精神不相協調。
不過,也有不少法學界人士對動輒降低刑事責任年齡持反對意見。部分法學專家說,少年兒童是祖國的花朵,是未來的接班人,我們必須積極主動地幫助他們走出誤區,而不是簡單粗暴地將其推向我們的對立面。
西北政法學院刑法學教授、博士生導師賈宇教授指出,降低刑事責任年齡這一主張不僅不符合刑法的立法精神和教育目的,還將使犯罪后的青少年對社會產生抵觸心理和逆反情緒,并且一旦讓他們和成年罪犯一起生活,可能導致犯罪交叉感染的惡性后果。當然,對犯罪青少年的懲罰是必要的,但要把握一個度,力求通過懲罰的手段達到教育和警示的目的。
江西省贛州市人民檢察院楊濤認為,該做法是迷信刑罰萬能的陳舊觀念。刑罰是最嚴厲的處罰,是社會防衛的最后手段,而預防和有效遏制未成年人犯罪是一項復雜、系統的工程,是全社會的責任,需要多管齊下、綜合治理。用降低刑事責任年齡來遏制未成年人犯罪,其實也是國家、社會和家庭在推卸責任。
在一定意義上,未成年人犯罪實際上是成人社會消極面的“綜合癥”。從未成年人犯罪的產生原因看,有主觀原因,也有客觀原因。就客觀方面原因而言,有的是家庭方面的原因,如父母離異,教育、監護不力,父母、監護人有不良行為或違法犯罪行為;有的是社會方面的原因,如不良書刊或含有渲染暴力、色情、賭博、恐怖活動內容的影視作品和出版物的不良影響;有的是學校方面的原因,如政治思想教育和法制教育不力,片面追求升學率,疏于對學生的教育和管理,尤其是對“雙差生”進行冷落或歧視等。
法學家呼吁,在未成年人初次犯錯時,應通過其法定代理人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或一定的行政責任方式,敦促或促進家長、學校和社會共同關注對未成年人“問題”前的教育,而不能靠降低刑事責任年齡把社會問題壓到孩子肩上。成人只有對未成年人進行教育、引導、幫助的義務,而無用未成年人的無知、幼稚來懲戒未成年人的權力。
專家提出,不滿14周歲及不滿16周歲的人處于正常接受學校教育、家庭教育與社會教育的階段,若不給予他們從寬處罰,便會致使他們喪失學習的最佳時機而導致他們將來很難在社會上生存下去。
隨著青少年犯罪問題日趨嚴重,專家建議可適當追究一些實施嚴重破壞社會秩序的已滿14周歲未滿16周歲的青少年的責任。
福建省龍海市人民檢察院郭少聰建議,已滿14周歲未滿16周歲的人,犯可判處三年以上有期徒刑的故意犯罪,應當負刑事責任。理由是:可判處三年以上有期徒刑的故意犯罪,犯罪性質比較嚴重;這樣表述,既簡單明確,也不死板,可操作性強并有一定的靈活性;符合罪刑法定原則。
從英國15歲的少年米尼克“侵入”美國國防部計算機系統,到美國空軍網站遭到15歲少年入侵,各國所謂的“計算機神童”犯罪不斷出現。對于此類造成嚴重損失、對社會秩序造成嚴重沖擊的新型犯罪,中國人民大學法學院副院長、中國法學會刑法學研究會副會長趙秉志教授建議,亦可適當下調刑事責任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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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低齡少年殘暴殺人
1997年,日本神戶,一自稱“酒鬼薔薇圣斗”的14歲少年,接連虐殺兩少女一少男,并將男孩的頭顱棄于學校門前。這一事件在日本社會激起了很大反響。之后,經過幾年的討論和研究,日本政府終于在2001年4月修改了《少年保護法》,將免于追究刑事責任的年齡從16歲降至14歲。
對于這一法案的通過,日本各界反應不一。支持者認為,犯其罪必負其責,降低負刑事責任的年齡、加大處罰力度,有利于打擊日益猖獗的青少年犯罪,同時也可促使青少年盡早知法守法。反對者則認為,嚴懲雖然能在某種程度上起到一些遏制作用,但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2003年,長崎,一12歲男生殘忍殺害4歲幼童。一些人因此呼吁政府應再次降低追究刑事責任的年齡,但日本政府表示,不打算再次修改《少年保護法》。
犯罪少年因為年齡小而不負刑事責任,很多受害者家屬對此感到非常悲憤,指責現行的《少年保護法》是“保護加害者,令受害者及其家屬痛苦”的法律。日本常磐大學的諸澤英道教授指出,讓犯罪少年和受害者家屬見面可以使其了解受害者的痛苦,對其反省自己的過錯有好處,而受害者或其家屬通過和犯罪少年的接觸,看到對方當面道歉和反省,也會部分緩解所受到的傷害。目前兩者不能見面的規定,其實對雙方都不好。
4年前,日本大分縣一家6口被一名少年殺傷,2003年7月,該案的當事人雙方達成和解,被日本輿論稱為“拯救犯罪少年和安慰受害者”的一個典范。
2000年8月14日夜里,大分縣野津町一名15歲少年潛入巖崎萬正一家,將其妻子、女兒以及長孫殺害,將巖崎萬正本人以及孫女、小孫子刺成重傷。事情的起因是該少年曾窺視巖崎家澡房,并多次偷盜女性內衣,萬正因為別的事去該少年家時,順便向他母親告了一狀。少年害怕事情被嚴厲的父親知道,決定將巖崎一家全部殺死。
此次案發雙方和解的主要內容是:犯罪少年從少管所出來后到35歲為止,通過相關部門每年向被害者家庭報告他的現住址和職業兩次;盡可能向被害者及其家屬說明其作案的動機和反省狀況,而被害者將根據法律規定,對少年講述的內容嚴格保守秘密;犯罪少年將分期賠償被害人2.4億日元,每個月支付6萬日元。被害者家庭指出,按照每個月支付6萬日元(一般年輕人上班后能拿到每月20萬~30萬日元的工資)來算,該少年要330年才能把錢全部付清。他們之所以這樣要求,其實并不是真想要他的錢,只是希望少年能因此警醒自己,重新做人。
英美降低追究刑事責任年齡
據日本《讀賣新聞》報道,歐洲大多數國家追究犯人刑事責任的最低年齡是14歲,但英國(英格蘭和威爾士)是10歲。通常,18歲以下的少年犯由少年法庭審判,但殺人等惡性案件的少年犯由成人法庭審判。1992年至2001年,英國的少年犯罪人數減少了約20%,但監獄關押的10歲~15歲少年犯人數卻由100人增加到了800人。英國內政部正在研究一個方案,即將問題少年的平均年齡由現在的13歲降低至8歲。
美國是世界上僅有的兩個沒有批準《兒童權利公約》的國家之一,針對少年犯罪的司法程序由各州自行決定。但在上個世紀80年代之后,各州都降低了針對少年犯罪追究刑事責任的年齡,有的州甚至在成人法庭審判10歲的少年犯。據美國司法部統計,在全美50個州中,有27個州規定了追究刑事責任的最低年齡。加利福尼亞等大多數州是14歲,科羅拉多等州是12歲,堪薩斯等兩個州是10歲。在沒有規定最低年齡的州,法官可以根據犯罪的嚴重和惡劣程度,決定在少年法庭還是移交一般刑事法庭進行審判。
美國的少年犯罪趨于減少,但少年參與的惡性案件依然不減。加利福尼亞州2000年舉行了居民投票,大多數人贊成在無需法官許可的情況下,將參與殺人和性犯罪的14歲以上少年移交刑事法庭審判。如果犯罪情節嚴重,可以判處與成人一樣的重刑。
法國強化打擊少年犯罪
根據2003年至2007年“司法導向和規劃法律”,法國將設立便民法官,并針對少年犯罪問題突出的情況,采取了強化打擊和設立封閉型的少年教養中心等措施,該法并對刑事訴訟程序做了修改。
該法共69條。其重點內容,一是強化對少年犯罪的打擊。法國的少年被告人從1997年到2001年上升了15%,占被告人總數的21%。強化對少年犯罪的打擊,首先是從2003年起設立封閉型的少年教養中心。法官可以判決將被處以司法監督和附考驗期的緩刑的13歲到16歲的少年犯送到該中心,使他們在監管和監督下接受教育和學習。該中心并非真正封閉——既無圍欄也無圍墻,但如果少年犯不履行其義務,逃跑或者實施暴力,將有可能被處以先行拘押甚至監禁。其次是降低承擔刑事責任的起始年齡,從13歲降低到10歲,可以對10歲以上的未成年人處以教育性懲罰,對13歲以上的未成年人處以刑罰。最后,該法律還規定了一項非常有爭議的措施,即在少年犯被安置于少年教養中心期間,與該少年有關的家庭補助金也將被取消。不過,如果其家庭積極在精神和物質上對該少年負起責任,努力促進其返回家庭,法官也可以決定不取消其家庭補助金。